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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成帝王掌中娇——四默(82)

    夏朝生蹙眉思索了一会儿,故作为难:可是我对你九皇叔,是想要共渡一生,白首偕老的喜欢。
    穆如意意识到自己没希望了,眼底再次冒起泪花,小大人似的感慨:是如意来迟了。
    他的唇角又浮现出笑意:如意没有来迟,等如意遇到适合自己的人,那时,才是时机刚刚好。
    穆如意勉强点头,含着梅干,哼哼唧唧地跟着夏朝生。
    站在卧房门前的穆如归,原本还在蹙眉摇头,后来见夏朝生蹲下身,与穆如意说话,心里忽而一动。
    莫名的柔软情绪在穆如归的心底蔓延,仿佛一只温柔的手,抚平了他心里的所有不安。
    日后,他们的孩子出生,朝生也会这般,温柔耐心地哄着吧?
    一大一小两道身影慢吞吞地挪到了卧房里。
    穆如归搂住夏朝生的腰,不满地瞪着含着梅干的小皇子。
    穆如意也不甘示弱地瞪回去,片刻,气势不足,一头扎进了夏朝生的怀抱。
    穆如归的嘴角抽了抽,心底好不容易泛起的一丝柔软烟消云散。
    既然吃了梅干,就该改称呼。穆如归把小皇子从夏朝生的怀里提溜出来,凶巴巴地问,如意,朝生难道没有教过你,信守承诺的道理吗?
    若是穆如意的先生不是夏朝生,他或许还会耍赖。
    但夏朝生在穆如意的心里,比什么都重要,所以他只能含着泪,憋屈地叫了一声:九皇嫂。
    穆如归欣然松手,同时将穆如意推出卧房:时辰不早了,回宫吧。
    先生,我走了。穆如意见卧房的门被皇叔残忍地关上,无可奈何地拱手行礼。
    站在卧房门内的夏朝生,埋怨道:九叔,你怎么又同他置气了?
    如意就是个孩子,穆如归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能同孩子置气呢?
    更何况,穆如意还是他的皇侄
    夏朝生腹诽不已,但见穆如归的心情在穆如意离去后,明显转好,也就不再多想了。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几日后,皇城中发生了一件大事。
    十一皇子穆如意在练习骑射时,骑的马忽然发疯,将他从马背上甩了下来,当场就断了一条腿。
    皇城里的马怎么会发疯呢?夏朝生听着回来汇报的红五,吃惊地瞪圆了眼睛,那些马,都是经过千挑万选,最温驯不过的了,连后宫的嫔妃,有时都会去骑红五,快说说,殿下可有性命之忧?
    红五连忙摇头:殿下断了一条腿,疼得厉害,性命倒是无忧,陛下也派了太医去。
    夏朝生这才松了一口气,扭头去看九叔:那匹马出了问题?
    不是马有问题,是人有问题。穆如归淡淡道,红五,穆如旭最近可有什么动静?
    五皇子殿下一直在府中自省,并未有什么动静,倒是
    倒是什么?
    倒是陛下近日在朝堂之上,提了三月春猎的事。
    三月春猎夏朝生念叨了几遍,神情逐渐凝重,谁不想让十一皇子殿下去春猎?
    若是不想让十一皇子去骊山,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十一皇子连皇城都出不了。
    不妥。电光火石间,夏朝生陡然惊醒,九叔,若真是五皇子下的手,那断然不会只让十一皇子断一条腿这么简单!
    穆如归的神情也凝重起来,和他想到了同一件事。
    红五。
    红五会意:属下这就去同海妃娘娘传话。
    不,你进宫太过招摇,还是去找柴一鸿。穆如归顿了顿,柴一鸿乃当朝一品大员,皇子受伤,他去探望,理所当然。
    属下明白了。红五领命而去。
    当日,柴一鸿就带着一双儿女进宫探望十一皇子。
    柴文轩在长长的宫道上走得汗流浃背,忍不住抱怨:爹,你把我和阿姝带来,做什么?
    你以为我想带你?柴一鸿没好气地揪住他的耳朵,若是只带你妹妹入宫,我能省多少心?
    哎呦,爹,疼!
    唉,太后听闻我要入宫,点名要见你妹妹。柴一鸿谈起此事,忧虑不已,怕是要指婚啊。
    柴姝如今已经是郡主,婚事自然也要太后过目。
    此事是福也是祸,柴家怎么都躲不过。
    相比较柴一鸿的焦虑,柴姝倒是一派平和:爹,事已至此,着急也没有用,咱们不如想想,九王爷那边传来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还能是什么意思?柴文轩大咧咧地嘀咕,就是让咱们代为探看十一皇子呗。
    九王爷是十一皇子殿下的皇叔,他若要探病,怎么都行。柴一鸿恨铁不成钢地敲儿子的脑袋,何须舍近求远,拜托我们入宫?阿姝,你说说,九王爷此举,究竟有何深意?
    依女儿之见,或许是九王爷察觉出,有人意图对十一皇子不轨。柴姝侃侃而谈,十一皇子在皇城中坠马,本就蹊跷,若是人为,必定有后手。
    为父也是这么想的。柴一鸿欣慰点头,如今的上京城,怕是只有那位才会如此提防一个年幼的皇子。
    这回,柴文轩终于听明白妹妹与父亲话里的意思:五皇子怎么忍心对十一皇子出手?那可是他的亲弟弟啊!
    皇族天家,哪里有什么兄弟情义?柴一鸿见十一皇子殿下的寝殿就在不远处,压低声音低呵,此事莫要再提,省得给十一皇子殿下与九王爷添乱。
    儿子知道了。柴文轩连忙做出一副玩世不恭的姿态。
    候在十一皇子寝殿前的小太监远远瞧见他们,快步走来:柴大人,殿下刚醒。
    有劳。柴大人将备好的补品递给太监。
    内侍监将他们引入殿内。
    柴文轩刚一走进去,就听见了震耳欲聋的哭闹声:我不喝好苦,我不喝!
    继而是海妃柔柔的哄劝:不喝药,腿怎么会好呢?
    母妃我、我腿好疼
    那就把这口药喝了,喝了就不疼了。
    呜,苦。
    殿下年纪小。小太监无奈地对柴一鸿说,良药苦口的道理,还不懂呢。
    年幼的孩子皆是如此。柴一鸿顺嘴就把柴文轩卖了,我儿小时候,比殿下闹得还厉害,甚至偷偷将药倒进恭桶,挨了好一顿家法。
    爹。柴文轩以手颜面,难堪不已。
    小太监想笑不敢笑,弓腰将他们领到了殿前。
    端着药的海妃疲惫地向他们点头:有劳柴大人跑这一趟。
    她的目光落在亭亭玉立的柴姝身上:好孩子,你先去慈宁宫吧,太后等你很久了。
    柴姝深深一福,恭敬地告退。
    午后的日光落在巍峨的宫墙上,将深红色的墙映出了剔透的滋味。
    柴姝浑身发冷,觉得春日的阳光清冷更甚隆冬时节。
    对于婚事柴姝自然有自己的想法。
    可她身为柴府的狄女,身上背负着的,不仅仅是自己的感情,还有柴府的未来。
    柴姝很羡慕兄长,却不嫉妒。
    柴文轩肩上的担子,日后只会比她更重。
    如此一想,去太后宫中谈谈未来的婚事,也不算什么坏事。
    柴姝长舒一口气,迈步时,被迎面跑来的小太监撞得一个趔趄。
    贵人贵人可好?小太监没认出柴姝的身份,慌慌张张地跪在地上。
    罢了罢了。柴姝见他手里端着药,让到了一边。
    小太监谢着恩,起身时,又是一绊。
    柴姝心里起疑:等等,你手里的药,是给谁的?
    小太监噗通一声跪回地上:回回贵人的话,药药是给是给十一皇子殿下的。
    海妃娘娘不是已经给十一皇子喂药了吗?你手里这又是什么?
    娘娘说药苦,十一皇子喝不下,故而故而让奴才去太医院,让太医们重新熬了一份不苦的药
    小太监越说,越是语无伦次。
    柴姝彻底起了疑:既然如此,你与我一同去见娘娘吧。
    贵贵人?!小太监大惊失色,这这怕是不妥吧?
    有什么不妥?我刚从海妃娘娘那儿出来。柴姝不由分说,将药抢到手中,走吧。
    小太监哭丧着脸,心不甘情不愿地跟上了柴姝,等到了十一皇子的寝殿前,还想要偷偷溜走。
    柴姝一把拽住小太监,厉声道:你要去哪儿?
    殿内的内侍监们循声跑出来,帮着将小太监按在了地上。
    小太监也是个不经事的,如此阵仗,吓得屁滚尿流,没等审问,就将自己做的事,抖了个干干净净。
    奴才原来是辛者库的,前天,有位贵人让我在十一皇子殿下的药里加仙丹。小太监鼻涕一把,泪一把,奴才想,陛下也服用仙丹,那这仙丹必定不是什么不能吃的东西,所以就应下了。
    人家许了你什么好处?这话,连柴文轩都不信。
    奴才奴才
    是不是许你出辛者库?十一皇子寝殿里的内侍监尖着嗓子问,既然已经落在了咱们手中,就实话实说了吧。或许,皇子和娘娘还能饶你一命。
    小太监在电光火石间,做出了权衡,声泪俱下道:奴才的确想出辛者库,可可那仙丹,的的确确是对十一皇子殿下好的啊!
    既然你说,仙丹对十一皇子好,那这碗药,绝对是大补之物,你就喝了吧。内侍监从鼻子里挤出一声冷哼,将药碗推到小太监的嘴边,喝啊!这是娘娘和皇子对你的赏赐!
    小太监眼里闪过一道迟疑。
    奈何,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不想喝,也得喝。
    小太监痛苦地捧起药碗,将碗里的药一饮而尽。
    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他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
    时间缓缓而过。
    小太监焦虑地摸着自己的喉咙,像是喘不上来气,又像是想将胃里的药都呕出来。
    但事实上,他面色红润,气息平稳,瞧模样,比原来的面色还要好。
    难不成,真是补药?柴文轩纳闷地抓了抓脸颊,我瞧他
    许是我多心了。柴姝也皱着眉摇头,陛下所用仙丹,自然是大补之物。
    娘娘,此人该如何处置?内侍监见状,转身问海妃,还有,在宫中传递仙丹之人,是否要彻查?
    先关起来吧。海妃扶额叹息,如意还伤着,本宫尚且
    娘娘!
    海妃的话尚未说完,跪在地上的小太监口中,忽而喷出一口黑血。内侍监们纷纷惊叫着挡在海妃面前,柴文轩也疾步走到小太监身边,试图将他从地上拉起来。
    可小太监已经昏死在地上,口中涌出一股又一股黑色的血。
    竟是,直接没气了。
    娘娘,此药有毒啊!内侍监惊恐道,若是殿下喝了,后果不堪设想!
    海妃也想到了这一点,面色惨白。
    她在宫中多年,见识了无数下作的手段,早已淡然,但当这种手段真真正正地作用在自己的儿子身上,她依旧出离了愤怒:来人,将此人抬去太医院!
    娘娘,不可。柴姝冷不丁出声阻止。
    海妃疑惑地望向她:为何不可?
    柴文轩也急急道:阿姝,毒害皇子,这是天大的事,娘娘必定要让太医院查清楚,再到陛下面前讨一个说法,还殿下公道啊!
    娘娘,此事已经明了,是有人故意要还十一皇子殿下。柴姝并不理会自己的兄长,沉稳道,至于下手之人是谁,娘娘心里定然有数。
    海妃恍然点头。
    还能是谁呢?
    现在上京城中最想让十一皇子死的,自然是五皇子穆如旭。
    既然他已经下手,必定有后招。柴姝叹息,十一皇子殿下年幼,在朝中根基不深,想来不是那人的对手此番若是将中毒之事捅到明面上,就是彻底撕破了脸,日后日后,不知道还要遭受多少明枪暗箭呢。
    五皇子与前太子斗了多年,心机与狠毒都不是十一皇子能比拟的。
    若是撕破了脸,遭殃的唯有穆如意一人而已。
    海妃浑身一震,想明白其中道理,扶着心口感慨:你所言极是,当真是本宫大意了。
    那现在只能隐忍?柴文轩看着被白布蒙上,被抬出寝殿的小太监,心有不甘,若不是阿姝惊醒,这药
    忍。海妃猛地攥紧了拳,本宫在宫中忍的还少吗?再忍忍,也不是难事,只要为了如意好,本宫什么都能忍。
    她说完,不顾柴一鸿惊慌的劝阻,向柴姝行了大礼:本宫会铭记今日救命之恩,来日若有机会,必定相报。
    娘娘言重了。柴姝回礼,今日之事,归根究底,还要感谢九王爷与九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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