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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成帝王掌中娇——四默(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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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章 71(二合一)
    书房里不仅有穆如归,还有刚找到穆如归的秦轩朗。
    夏朝生风风火火地冲进去,又尴尴尬尬地站在了原地。
    朝生?穆如归吓了一跳,快步走到他身边,见他额角布满细密的汗珠,心都悬了起来,可是身子有什么不适?
    夏朝生原本心里还有几分不确定,现在瞧见九叔紧张的神情,是彻底明白了。
    还有什么好怀疑的呢?
    穆如归表现得已经很明显了。
    没有。夏朝生将到嘴的笑意咽回去,觑着穆如归如临大敌的神情,随口编了个理由,我就是想来问问你,晚膳想用什么罢了。
    穆如归暗自松了一口气:听你的罢只是太酸的就不要用了。
    为什么啊?他故意反问。
    穆如归的脸上登时浮现出不自然的神态。
    想来,让直来直去的九王爷骗自己的王妃,实在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夏朝生憋着笑,挨在穆如归身前,催促道:九叔
    牙疼。穆如归绞尽脑汁,只想出这么一个借口,还是不要多食为好。
    他拖长嗓音哦了一声,心满意足地转身走了。
    一直安静站着的秦轩朗,琢磨了片刻,拱手贺喜:恭喜王爷。
    穆如归将目光从夏朝生走远的背影上收回来,眼底涌起零星的笑意。
    秦轩朗又道:我观王妃,乃豁达之人,王爷为何要隐瞒王妃已有身孕的消息呢?
    朝生自是豁达。穆如归顿了顿,冷峻的眉眼间,浮现出淡淡的无奈,可一来,皇兄忌惮于我,若是他知晓朝生腹中有了我的骨肉,恐会生出加害之心,所以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二来玄天观的天坤道人担心朝生大悲大喜,于自身不利,劝我稍加隐瞒。
    秦轩朗恍然大悟:王爷说得是只是,为何连天坤道人都建议隐瞒呢?
    穆如归眼底闪过一道忧虑:天坤道人从无虚言。
    不用秦轩朗说,穆如归自是想到了这一点。
    按照天坤道人不着调的性子,怕是更想瞧见夏朝生得知自己有孕,惊慌失措的模样。
    如今却叮嘱要隐瞒,怕是另有深意。
    穆如归的烦忧与夏朝生无关。
    他心情极好地溜达回卧房,睡也睡不着了,便坐在窗台下,眺望停在桃树枝头的鸟雀。
    王妃,小心冻着。秋蝉将窗户微微合拢,跪坐在一旁,替他倒了一盏温水,春日里的风一会儿冷,一会儿暖,要真是病了,那可就不好了。
    的确不好。夏朝生的目光还停留在鸟身上,见它将头埋进翅膀,窸窸窣窣地梳理羽毛,才收回视线,无声地叹息,怕是往后好久,都要不好了。
    秋蝉被夏朝生的语气吓得发毛:王妃说什么呢?不吉利的话,呸了罢!
    呸什么呸,在王妃面前没个正行。从屋外走来的夏花只听见了秋蝉后面的话,没好气地蹙眉,若是让外人听见,还要笑话咱们侯府没规矩呢。
    秋蝉吐了吐舌头,悄声嘀咕:外人听见,也不会说咱们侯府没规矩,只会说王府没规矩呀。
    夏花一愣:你
    夏朝生就坐在一旁笑。
    他生得好看,笑起来也好看,夏花几欲发作,对上他的脸,就不好意思了,最后跺了跺脚,也跪坐在窗下,顶替秋蝉,为夏朝生斟茶。
    夏花斟的是用于调理身体的花茶,由天坤道人亲自调配,前几日,偷偷送入了王府。
    夏朝生安静地瞧了片刻,继而语出惊人:我腹中有王爷骨肉之事,爹娘知道吗?
    秋蝉起先没回过神,大咧咧地摇头:王爷说您的身子还未彻底调理好,暂且不让咱们
    她的话被夏花的惊叫打断:王妃!
    秋蝉也后知后觉地惊叫起来:王妃!
    夏朝生好笑地望着自己的侍女:怎么了,很难猜吗?
    夏花和秋蝉对视一眼,皆不敢说话。
    不是她们不想说,而是穆如归先前特意叮嘱过,谁也不能将王妃有孕的事透露出去。
    她们就算亲眼瞧见了穆如归对待夏朝生的态度,内心深处依旧弥漫着浓浓的恐惧,所以当真一字不敢透露。
    王妃,您是怎么知道的啊?夏花犹犹豫豫地询问。
    这有何难?夏朝生叹了口气,示意秋蝉将搁在榻上的书简拿来,王爷本就不是善于隐藏之人,他对我的态度那么奇怪,我当然要怀疑。
    夏花和秋蝉偷偷对视一眼,各自腹诽不已。
    原来是王爷那里露出了马脚。
    加上最近的膳食夏朝生接过秋蝉递来的书简,将其卷成一卷,轻轻敲侍女的头,我能猜不到吗?
    秋蝉笑着缩起脖子:王妃说得是,是奴婢表现得太明显了。
    夏花则想得更深远一些:既然王妃已经知道,王爷那边
    不必告诉他。夏朝生望着开口的夏花,轻轻一笑,他不想我知道,自然有他的理由,我又何必让他忧心呢?
    夏朝生垂下眼帘,将书简摊开在膝头。
    明媚的春光在书简上流淌,而他想起了先前在金山上被天坤道人诊脉之事。
    九叔应该就是那时,知道他腹中有了孩子吧?
    夏朝生的睫毛微微一颤。
    他不信九叔会故意隐瞒自己,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天坤道人让九叔隐瞒他怀有身孕之事。
    可是为什么呢?
    夏朝生托着下巴,接过秋蝉递来的茶盏,凝神思索。
    他若是知道了自己有孕之事,必定会告知侯府,再然后天下皆知。
    唉。夏朝生苦恼地捏了捏眉心。
    王妃,可是不愿夏花担忧地望着他。
    若是旁人,我定然不愿。他摇头,可是若是为了九叔你们知道我的选择。
    夏花自然知道夏朝生的选择,但是听他亲口说,还是松了一口气。
    我只是觉得,这样的日子难熬罢了。夏朝生神情阴郁,我怀有身孕,为了不让梁王生疑,还要隐忍,而九叔,不知这样过了多少年,定比我更难受。
    单说那些在嘉兴关的岁月,就要忍常人所不能忍,更不必说,还要时不时提防梁王的忌惮,夏朝生光是想想,就想冲到金銮殿前,为九叔鸣不平。
    王妃不必忧心。夏花见他神情有异,连忙轻声提醒,王爷忍常人所不能忍之事,自然也能成常人所不能成之事。
    夏朝生嗯了一声,将书简再次举起,认认真真看起来。
    *
    五皇子府前,门口罗雀。
    自梁王亲口说,穆如旭与皇位无缘后,除了跟随其多年的谋士,墙头草全部一哄而散。
    穆如旭终于明白,昔日皇兄为何要借酒消愁。
    因为,当他坐在空荡荡的府邸中,望着触手可及的皇城,心如死灰的时候,只有酒能抚平心绪。
    但是穆如旭不是穆如期,他勉强守住了一丝清醒,坚持到出去打听消息的人回来。
    可是一连几天,都无人打听出有用的消息。
    穆如旭的神经紧绷到了极致,眼底布满血丝,理智摇摇欲坠,距离崩溃,只有一线之隔。
    殿下,属下没能打探出消息。
    怎么会没有怎么会没有呢?!穆如旭用手狠狠地锤着桌子,喃喃自语,如果没有,父皇为何厌弃我?如果没有,父皇为何要特意提我的母妃?
    殿下,宫中之事我等实在难以探查,除非能寻到当年旧人,或许能寻到一丝线索。
    当年之人?穆如旭咬牙,母妃故去时,我尚且在襁褓之中,不久就被父皇寄养在了宁妃宫中,今日再去寻,难于上青天。
    殿下,再难也要试试啊!
    罢了,去试试吧。穆如旭不抱希望地摆手,整个人陷入了深深的茫然,如若不然,大抵就是父皇不喜欢我吧。
    又过一日,前去探听消息的人回来了。
    可探查出什么不对的地方?穆如旭撑着最后一丝希冀,艰难地询问,我的母妃,当年到底犯了什么错?
    回殿下的话,属下属下并未寻到当年的旧人,但但是
    别废话,快说!穆如旭的额角蹦出了青筋,失手将桌上的茶盏打碎。
    但是,谁也不关心跌落在地上的茶盏,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跪在地上的暗卫身上。
    暗卫微垂着头,一字一顿道:回殿下的话,属下追查了几个娘娘身边的旧人。其中有两人,已于三年前故去,还有三人,属下探查到,他们在嘉兴关失去了踪迹。
    嘉兴关?谋士们倒吸一口凉气。
    有人立刻猜测:难不成和九王爷有关?
    九王爷统帅玄甲铁骑,难说,他会不会有不臣之心!
    当然,也有谋士持不同意见:与嘉兴关有关,也不一定与九王爷有关。嘉兴关乃我大梁边陲,丽妃娘娘身边的故人如若想离开大梁,经过嘉兴关也没什么稀奇。
    忽然,有一道不甚自信的声音从人群中冒出来:可是他们为什么都要从嘉兴关离开大梁呢?
    满室寂静。
    开口的,是个年轻的门客,他见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自己的脸上,登时涨红了脸,结结巴巴:我我的意思是,从嘉兴关出去,只能只能到幽云十六洲。谁不知道幽云十六洲各处都是狄人?狄人凶狠狡诈,与大梁交恶多年,娘娘娘娘身边的旧人若真是只想离开大梁,肯定肯定有别的选择啊!
    年轻的门客越说,越觉得自己的话有理,直到被几个谋士呵斥住,才讪讪闭嘴。
    而那几个谋士,惊骇的神情已经抑制不住了。
    年轻的门客根本不知道,自己猜出了什么。
    如若丽妃娘娘身边的旧人在离开大梁后,毫不犹豫地回到了幽云十六洲,那么就意味着,他们很可能都是狄人。
    宫中后妃身边有如此多的狄人,又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丽妃娘娘很可能也是狄人。
    穆如旭也想到了这一点。
    怎么可能,我的母妃怎么可能是狄人?!他矢口否认,我的眼睛也并非狄人那般的绿色,我身上怎么可能流着狄人的血?!
    但是穆如旭看出了几位谋士眼底的惊恐。
    是啊,辅佐多年的皇子,居然是狄人的后裔,他们的衷心定然会荡然无存。
    因为他们是梁人的谋士,不是狄人的谋士。
    不可能,不可能!穆如旭兀自发着疯,还将所有的谋士赶出了皇子府。
    这回,没有人逗留,还有许多谋士在府邸前停下脚步,转身作长揖,然后拂袖离去。
    从今天起,他们就不再是五皇子的谋士。
    他们不会再回来了。
    穆如旭独自站在空无一人的堂屋里,面色扭曲狰狞。
    他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自言自语:我不信我不信
    穆如旭忽然想到了一个人那个已经残废,困在偏僻宫殿里,苟延残喘的前太子,穆如期。
    穆如期是秦皇后所出,或许知道些什么。
    穆如旭猛地推开门,在侍从的惊呼声里,大声命令:备马,我要进宫!
    即便梁王亲口说出穆如旭没有登基的可能,他依旧是大梁名正言顺的皇子,所以宫门前的金吾卫不敢阻拦,连宫内的小太监都殷勤一如往昔。
    唯有穆如旭知道,一切都变了。
    对于一个为了继承皇位,付出了一切的人而言,什么都变了。
    傍晚时分,天上飘下了细雨。
    穆如旭推开撑伞的太监,一脚踹开了宫殿的门。
    恶臭扑鼻,他又被硬生生地熏出来。
    殿下,您可别进去,里面那位啊,最近已经疯了!小太监巴巴地凑上来,替穆如旭挡雨,天天说着胡话,还说自己见到鬼了呢。
    疯了?穆如旭目光闪烁,他可有说什么?
    小太监知无不言:还能说什么?无非是有鬼□□的,怎么会有鬼呢?
    穆如旭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接过小太监递来的帕子,捂住口鼻,再次走进了殿内。
    残破的大殿里没有点灯,破了一角的窗户吱呀作响。
    穆如旭抬起头,隐约瞥见了残破的蜘蛛网。
    可怖的呻/吟在殿内徘徊,犹如濒死的野兽,发出的最后几声充斥着死意的呢喃。
    穆如旭无端打了个寒颤,然后看见了榻上瘦骨嶙峋的穆如期。
    他大惊失色,连退好几步:这是穆如期?
    小太监的手被穆如旭死死捏在掌心里,痛得直吸气:回回殿下的话是是前太子殿下
    怎么会穆如旭打了个寒颤。
    榻上躺着的,哪里是他那个曾经春风得意的兄长?
    明明,就是一具有呼吸的骷髅。
    鬼鬼啊沙哑干涩的哽咽顺着冷风,飘进了穆如旭的耳朵里。
    他瞪大了眼睛,不由自主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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