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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成帝王掌中娇——四默(59)

    夏花与秋蝉替他解开了披风系带。
    你们今夜在屋外,可觉得慈宁宫不妥?夏朝生走到屏风后,轻声问,可看到什么不对的人?
    夏花背对着屏风,用铁钳拨弄着暖炉里的炭火,闻言,蹙眉思索起来:小侯爷,今夜慈宁宫前人来人往,奴婢实在是看不清。
    烧着茶水的秋蝉也道:奴婢倒是多瞧了几眼,却都是些宫女太监,剩下的,都是玄天观来的道长了。
    夏朝生解下腰间玉佩,无奈摇头。
    他知道夏花和秋蝉必定不会察觉出异样,连他都没想到慈宁宫中,竟然会出此等大事,也不知道和寻芳有没有关系。
    但是夏朝生左思右想,都觉得今夜的火来的奇怪。
    对了,奴婢倒是打听到一件事。秋蝉猛地一拍脑袋,忽然叫起来,小侯爷,我听宫女们碎嘴,说今夜的祭礼虽说在慈宁宫中举办,但是太后精神不济,实际上并没有插手,一营安排,都是宁妃娘娘安排的。
    太子殿下犯了大错,皇后娘娘自请出宫,宫中只有养育过五皇子殿下的宁妃娘娘,能担起主持后宫中祭礼的重任。夏花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暗暗摇头,五皇子殿下不日就要前往玄天观,主持皇家祭礼,陛下现在让宁妃娘娘主持祭礼,也属正常。
    独自站在屏风后的夏朝生却觉得有什么不对,心里没由来闪过一阵心悸。
    他好像忽略了什么
    宁妃主持祭礼,所以才会在中途暗中前往桃晖宫,恳求穆如归不要支持太子。
    可她这么做,就安心了吗?
    夏朝生猛地攥紧了衣带,指尖滚过一阵热意。
    他咳嗽了两声,将外衫脱下:夏花,暖炉不必烧得那么热。
    夏花愣了愣,抬头看着模糊映出夏朝生身影的屏风:还有几个炉子奴婢没点呢。
    是吗?他拉开衣领,一滴汗从额角滴落。
    夏朝生似有所感,缓缓瞪大了眼睛。
    *
    王爷,薛神医来了。捧着衣物的红五进屋后,与穆如归轻声耳语。
    他来做什么?穆如归动作微顿,本王去嘉兴关时,他不在,现在又回来了?
    红五赔笑道:薛神医虽然不在嘉兴关,却将蛊虫解药全部留给了王爷,也算是没有辜负王爷对他的期望。
    穆如归不置可否。
    红五只好自己说下去:王爷,薛神医连夜冒死进宫,肯定有急事要禀告。
    让他进来吧。穆如归脱下沾水衣袍,在红五离去前,哑着嗓子说,将暖炉都搬出去,本王不需要。
    王妃未过门前,穆如归也不点暖炉,红五不疑有他,招呼了几个人,将殿内的暖炉全部搬走,关门前,笑着说:王爷,属下将这些炉子都送给王妃去。
    穆如归抿紧的唇边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想到夏朝生娇弱的身子,又忍不住叹息:罢了,让他进来吧。
    红五知道王爷这是肯见薛神医了,连忙打起精神:属下这就去将薛神医请来。
    不必请,我自己来。红五话音刚落,另一道喑哑刺耳的声音从殿外传了过来,红五,快快快,去给我倒酒,这一路跑得我啊累死了!
    薛神医。红五恭敬地让到一旁,忍笑道,知道您来,酒早就备下了。
    薛神医满意地摸着胡子,一瘸一拐地进了屋。
    薛神医本名薛谷贵,原是前太医院院首之子,因父亲早年牵扯进一桩后宫旧案,全家被流放到了边关。
    薛谷贵从小跟着父亲行医,耳濡目染,长大后,走遍大梁境内,逐渐对蛊虫产生了兴趣,机缘巧合之下遇见了穆如归,也就帮着他在腿上伪造了一处可怖的伤势。
    薛谷贵抬手,含混地行了个礼:王爷恕罪,我急着赶回上京,一不小心,从马背上摔下,断了一手一腿,就不给您行大礼了。
    穆如归免去他的礼数:可是找到为王妃续命的法子了?
    薛谷贵笑嘻嘻地点头:若非如此,我也不会这么着急赶回来啊!
    薛谷贵是个面似书生的中年男人,不笑的时候,瞧着还有几分正经,一笑,眉眼间流出的却是满满的算计。
    也就穆如归瞧见当没瞧见,更完衣,从屏风后疾步走出:说正事。
    王爷。薛谷贵在穆如归面前不敢托大,拱手道,您先听我说一说,再做决定不迟。
    直言便是。
    好,那我就直说了薛谷贵从怀里掏出一方小小的木桶,用手指轻弹,里面便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穆如归凝神细听:蛊虫?
    正是。薛谷贵点头,王爷,您也知道,我在医术上的成就不如父亲,但世间必定没有比我更了解蛊虫之人了。
    昔年,我曾在一本狄人书写的书册中,寻到续命之法的蛛丝马迹,于是便趁着年关,偷偷潜去幽云十六洲嘿嘿,也是我幸运,还真找着了。
    薛谷贵抚摸着手里的竹筒,恋恋不舍地叹息:只是,王爷叫我寻续命之法,我去了才知道,这实在不是续命之法,而是以一命养一命的法子。这对子母蛊服下,可以配合汤药,以王爷的精气,慢慢滋养王妃的身体。只是,服下双蛊,再无解蛊的可能。
    且,服用母蛊之人,不仅要用命养着服用子蛊之人。子蛊命陨,母蛊必亡。
    也就是说,若是服用子蛊的人死了,服下母蛊之人也活不。
    将蛊虫给我的狄人说,此蛊即将绝迹,王爷可知为何?
    穆如归哪里能猜不出缘由?勾起唇角,颔首道:知。
    薛谷贵长叹一声:王爷知道就好。
    此蛊并不难炼但是世间愿意将自己的命交付在旁人手中之人,太少了。
    有人服下前犹豫,有人服下后后悔。
    世间深情,大抵都抵不过怀疑。
    王爷,您是天潢贵胄,日后大有可为,我虽为你找着了延续王妃性命的蛊虫,却还是要劝您三思。
    断了胳膊和腿的薛谷贵跪倒在地,疼得龇牙咧嘴,依旧恳切道:而今,太子无德,五皇子只知争朝夕长短,大梁危矣。王爷,您既有大志,为何要让旁人掌控您的性命?
    蛊虫在竹筒中缓缓爬动。
    穆如归的态度并没有因为薛谷贵的话有丝毫的动摇。
    他伸手碰了碰竹筒,问了个无关紧要的问题:服下蛊虫,可会难受?
    薛谷贵一脸早有所料地从地上爬起来:我早知,无论我说什么,王爷都不会在乎。罢寻到就是缘,不日,我就替王爷去给王妃诊脉,寻机将蛊虫下到王妃的饮食里,也好解了王爷的心结。
    多谢。
    薛谷贵连连摆手:罢了罢了,王爷这声谢,我可担不起,若是叫王爷身边的侍从知道了,怕是要了我的命!
    他说的是黑七和红五。
    穆如归闻若未闻,只不厌其烦地叮嘱:不能让王妃察觉,你必要小心。
    我知道。薛谷贵忙不迭地点头,还欲再说些什么,却见穆如归已经将手伸了过来,不由纳闷道,王爷何意?
    先将母蛊给我。
    薛谷贵的脸上浮现出了丝丝裂痕。
    你若想骗本王,本王就将双蛊服下。穆如归神情微冷,这样的心思,以后不许有。
    薛谷贵脸上的笑意消散殆尽,冷汗涔涔地跪在地上:王爷恕罪,我一时糊涂
    给我。
    薛谷贵苦笑着将另一只一直收在袖笼里的竹筒,递给了穆如归。
    他进宫前,嘴快,将蛊虫之事说与黑七听。
    黑七便想出了这么一个主意。
    假意将子蛊当成母蛊,交给穆如归服下,让夏朝生来滋养王爷的命。
    薛谷贵心有不忍,却没有拒绝。
    薛家早年家中发生变故,薛谷贵身为太医院院首之子,只能在乡野之间游走,连坐堂的资格都没有,极为不甘心。
    他跟着穆如归,一来,是觉得九王爷是唯一能让大梁起死回生之人,二来,想要在改朝换代后,重新回到太医院,了却父亲的遗愿。
    所以黑七所言,让薛谷贵动心。
    他不能让穆如归为了一个体弱多病的王妃,放弃即将到手的皇位。
    他们所谋之事太大,经不起任何的疏漏。
    但薛谷贵万万没想到,穆如归将他的谋算看穿,毫不犹豫地服下了母蛊。
    医者仁心。穆如归将竹筒砸在地上,轻轻踩碎,你切莫钻了牛角尖。
    薛谷贵浑身一震,跪伏在地,许久未置一言,再抬头时,满脸羞愧:王爷所言极是,是我
    咚咚咚。
    敲门声骤起。
    穆如归抬手止住了薛谷贵的话头。
    红五在殿外道:王爷,宁妃娘娘来了。
    穆如归眉头一挑:所为何事?
    娘娘送来了陛下御赐的姜汤。
    拿进来吧。穆如归用眼神示意薛神医跟在自己身后,然后打开了门。
    殿外果然灯火通明,两队太监护送着姜汤,分立在宁妃身后。
    宁妃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绝口不提先前曾经在桃晖宫见过穆如归的事,双方各自行了礼。
    王妃呢?宁妃笑着让太监将姜汤送到紧闭的偏殿殿门前。
    满头大汗的夏花跪在地上,低声道:王妃尚在更衣
    宁妃不以为意,摆手道:无妨无妨,既然在更衣,就且等等。今夜王妃定是惊着了,出来也不必谢恩,将姜汤喝下后,直接歇息便是。
    夏花支支吾吾地应了。
    站在一旁的穆如归心头一跳,隔着火光去望紧闭的殿门。
    王爷,夜里风寒,您喝完姜汤,也快些休息吧。宁妃却在这时,开口道,本宫不宜在此逗留,就先走了。
    穆如归行了礼,目送浩浩荡荡的队伍远去,眼里凝重之色愈重。
    王爷,这姜汤待宁妃离去,红五领着一个太监模样的宫人走过来。
    放在殿中便是。穆如归收回视线,低声吩咐,你去王妃那看看,可有不妥。
    红五立刻从地上爬起来,跑着去找夏花了。
    而他带来的那个送姜汤的小太监,放下汤后,却没有离去。
    你还在这里做什么?穆如归面色如霜,厉声道,还不滚出去?
    小太监哆嗦了一下,像是没听到他的话,向后退了一步。
    穆如归愈发烦躁,额角冒出细细的汗珠。
    那太监忽而拔下发间发簪,哭着扑上来:王爷!
    竟是位女子。
    另一边。
    离开偏殿的宁妃轻轻哼了一声:如儿今夜若是不得手,我不会放心的。
    扶着她的嬷嬷低声恳求道:娘娘,二小姐是您的嫡亲妹妹,又被陛下挑中,不日就要入宫为妃,您怎么舍得
    有何舍不得?宁妃沉下脸,顾及身边是从娘家带出来的教养嬷嬷,不好发火,只压低声音,九王爷说不支持东宫,你觉得我会信?倒不是让如儿成了王府的侧妃,将来若是有了一子半女,等镇国侯府的小侯爷一死,她就是名正言顺的正妃,不比她进宫强?
    陛下最近龙体有恙,不知能支撑到几时。嬷嬷是宁家出来的老人,心疼如儿情有可原,但千万别当了宁家的登天路!
    可那九王爷
    是啊,都说九王爷性情残暴,还是个不良于行的瘸子。宁妃甩着帕子,擦了擦纤纤玉指,可你看那镇国侯府的小侯爷,嫁进去的时候还是个病秧子,如今瞧着,气色居然比先前好可见传言不尽可信,九王爷明知他心中所念是太子殿下,吃穿用度也是一应不愁的。
    本宫的如儿生得国色天香,当得起王妃的称号。宁妃似乎已经瞧见了来日,五皇子登基,自己成为太后的盛况,咯咯笑道,如今上京之中,谁不知道,太子已无登基可能?九王爷若是聪明些,今夜就从了,也不枉我费尽苦心在两碗姜汤中下药。
    嬷嬷唯唯诺诺地点头:娘娘,镇国侯可不是软骨头
    那又如何?嬷嬷,我与你说实话吧本宫只在太监们泼在九王爷身上的那一点水里,下了药。如儿却是亲手将鹤顶红下在了姜汤里的。
    嬷嬷浑身一抖。
    如儿嫌小侯爷挡了自己的道儿,才在汤里下毒,嬷嬷可不要再觉得如儿不愿嫁入王府了,倒像是本宫逼她似的!
    嬷嬷果然不再提宁二小姐的事,而是问:那个寻芳姑姑
    寻芳是秦皇后身边的旧人。宁妃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她要做什么,咱们不能管,也管不着。
    嬷嬷这才闭上嘴,老老实实地扶着宁妃回宫。
    而在偏殿中的夏朝生已经将侍女全赶了出去,还勒令她们锁门去找穆如归。
    而他自己跌跪在地,扯着衣领,颤抖着咳嗽。
    到底是哪里
    夏朝生强迫自己冷静,反复思索,自己在宫中到底哪一步走错,才着了寻芳的道。
    直到他看到那些换下来,还未来得及拿出去浆洗的衣物,手里的手炉终是跌落在了地上。
    竟然竟然他喃喃自语,竟是掺在水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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