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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成帝王掌中娇——四默(21)

    迎亲的队伍穿过大街小巷,经过宫城时,金吾卫送来了梁王再次赏赐的贺礼。
    穆如归面无表情地谢恩,态度比平日里更冷漠。
    金吾卫和随行的皇族子弟都当他不满这状婚事,唯有熟悉穆如归的黑七和红五明白,穆如归这是紧张了。
    穆如归的确紧张。
    他不知道此时此刻,夏朝生是在等他的花轿,还是在焦急地想办法逃出侯府的囚笼,挣扎着飞到东宫去。
    他只知道,自己即将面对命运的裁决。
    他不求上天垂怜,只求夏朝生多看他一眼。
    吹拉弹唱又一曲,迎亲的队伍终究还是来到了侯府门前。
    侯府挂满了大红灯笼,拦门的公子哥早早候在一旁。果然如红五猜测的那般,都是崔氏族中挑选的生面孔。
    两边都不熟悉,没人先开口。
    皇族子弟怕崔氏子弟出的问题太刁难,崔氏子弟怕皇族子弟不给面子,不愿意回答,两波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支支吾吾半晌,勉强对答了几个简单的问题,总算是糊弄过去了。
    拦门没能热闹起来,众人的目光就落在穆如归身上。
    指望穆如归说些好话,自然不可能。
    但今日毕竟是九王爷的大喜之日,总有人大着胆子耍嘴皮。
    侯府门前的小厮就是个胆子大的:奴才斗胆,问问王爷,若是娶了咱们侯府的小侯爷,该如何对待?
    穆如归循声垂眸,眼角的伤疤随着蹙眉的动作,抖动一下,小厮瞬间像是被一盆冷水从头泼到脚,腿一软,跪在地上,刚欲求饶,就听那人沉声承诺:与君相知,白首不离。
    言罢,红五眼疾手快地往小厮怀里塞了把金瓜子。
    众人见了金瓜子,哪里还顾得上恐惧?
    连凑热闹的百姓都争前恐后地往前挤,侯府前一时乱作一团,彻彻底底地热闹了起来。
    躲在一旁看热闹的太子亲随,见迎亲拦门冷场,先是笑作一团,后因为穆如归的回答,面面相觑。
    怎会如此?有人不安地张望,如此热闹,万一小侯爷
    不可能。很快就有人站出来反驳,小侯爷为了太子殿下,心甘情愿在金銮殿前跪到晕厥,怎会因为几句甜言蜜语,就嫁去王府?
    可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最先开口那人顿了顿,若是接不到小侯爷,太子殿下那边我们也不好交差!
    亲随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寻到了恐惧,继而四散开来,融入了吵吵闹闹的人群。
    不和谐的声音很快传了出来。
    小侯爷不是心悦太子殿下吗?
    夺妻之仇,太子殿下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我看小侯爷压根不想嫁进王府!
    穆如归何等耳力,脚步微顿,向着人群中冷漠望去。
    太子亲随见势不妙,脚底抹油。
    黑七和红五对视一眼,追了上去。
    电光火石间发生的变故并没有太多人注意,穆如归收回视线,走进了侯府。
    侯府门前发生的事情,也有人说给夏朝生听。
    当提到穆如归说的那句与君相知,白首不离时,他面颊飞起红云,把全福夫人逗得直乐:小侯爷这下可安心了?
    夏朝生羞红了脸,攥着衣摆,不好意思说话。
    他前世逃了婚,哪里知道九叔还说过这样的话?
    当真是又急又感动,恨不能省去繁琐的礼节,这就跑到门前,扑到穆如归怀里去。
    当然,夏朝生只能想想。
    他还要去拜见爹娘呢!
    夏荣山早已和夫人等在了房中。
    裴夫人早前去见了夏朝生一回,此刻心安不少。倒是镇国侯夏荣山,恪守礼节,不敢去儿子房中,此刻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背着手,在屋中转圈圈。
    他一会儿吩咐人检查凤冠,一会儿让人把桌上的糕点热一热,冬日的天,愣是急出了满额头的汗。
    生儿出府之前是不能吃这些的。裴夫人没好气地捏起一块糕饼塞进嘴里。
    夏荣山不以为意:我许他吃,谁敢拦着?
    裴夫人当然不会拦着,夏朝生可是她的心肝儿,她比谁都心疼,别说吃糕点了,就算他要吃山珍海味,裴夫人也能将王爷扣在侯府,陪着夏朝生吃山珍海味。
    她说话,只是想让夫君冷静些。
    谁料,夏荣山闻言,更加焦虑:生儿身子不好,坐着花轿一路颠到王府,骨架都要颠散了,要不,让他坐马车去算了!
    胡闹!裴夫人瞪着杏眼,将夏荣山拉到身边,生儿大婚,哪儿能坐马车去王府?你是想让我的生儿沦为全上京的笑柄吗?
    她言罢,没好气地嘀咕:暖炉和毛毯,我早让人备下了!等到你想起这些事,我的生儿才是真要冻着了!
    夏荣山闻言,长舒一口气,凑到裴夫人身边,长叹短嘘:还是夫人考虑得周到。
    裴夫人冷笑不语,听屋外传来下人的通报,说夏朝生来了,登时浑身一个激灵,顾不上和夏荣山争吵,两人携手走到门前,迎上穿着嫁衣的儿子。
    大红的嫁衣,火一样烧着。
    夏朝生常穿红色,裴夫人原以为自己瞧见穿着嫁衣的儿子能忍住眼泪,但当夏朝生随着全福夫人进屋时,她的泪还是止不住地涌了出来。
    好看,当真好看。
    她的生儿风华绝代,上京无人能及。
    与裴夫人不同,夏荣山见嫁衣暗光流动,绸缎柔软似云,上面绣的凤鸟牡丹精致绝伦,才算是安下一半的心。
    他虽不懂绣工,但时常出入宫中,也曾见过梁王后宫嫔妃所穿锦衣。
    没有哪个比得上穆如归送来的这一件。
    夏荣山之前都想好了,倘若穆如归送来的嫁衣粗制滥造,他绝不会替生儿戴上凤冠。
    这是他夏荣山的唯一的儿子,就算嫁入皇家,也不能受半点委屈。
    若是受了委屈,大不了斗个鱼死网破。
    夏荣山眼底闪过一道狠劲,心底那道忠君的念头缓缓动摇。
    爹,娘。
    夏朝生跪下,行了大礼,再抬起头时,眼前雾蒙蒙一片。
    全福夫人见状,连忙将盖头递到镇国侯手边,急急道:大喜的日子,可不能惹小侯爷哭!
    夏荣山恍然回神,讷讷地抓起盖头,想要盖到夏朝生的头上时,才想起还未替他戴冠,又手忙脚乱地抓起金冠,颤抖着戴到夏朝生的发间。
    夏朝生规规矩矩地跪在他爹面前,余光里是晃动的光影,耳边徘徊着夏荣山的自言自语。
    可不能戴歪了,今日是我儿大喜的日子
    他鼻子发酸,哽咽道:爹
    生儿。夏荣山总算摆弄好了那个复杂的金冠,不顾全福夫人的催促,一把捉住他的手腕,若是王爷对你不好,就回侯府,爹和娘都在这里,你什么都不用怕。
    夏朝生再也忍不住,泪扑簌簌地落下。
    他想再抬头看一看爹和娘,那张赤红色的盖头却在此时落下,遮住了他所有的视线。
    小侯爷,快些吧。全福夫人催促道。
    夏朝生不得不往屋外走。
    裴夫人又忽然扑过来:生儿!
    她往夏朝生的手心里塞了一块温热的糕点。
    路上路上裴夫人哭得说不出话来。
    夏朝生会意,攥住糕点,再次转身,对爹娘的方向行大礼,带着哭腔,高喊:孩儿走了。
    小侯爷哎!全福夫人催了三次,夏朝生才真真正正地从屋中走出来。
    他含着泪,攥着糕点,不敢也不能回头,踏过前世今生走过无数遍的路,终于听见了侯府外的鞭炮声。
    吉时到了。
    牵着夏朝生的全福夫人忽然一顿,懊恼道:坏了,小侯爷上花轿,得由兄长背上去啊,你们谁来?
    她问得是崔氏中挑选出来,为夏朝生的婚事凑数的公子哥。
    公子哥们苦笑摇头。
    不是他们不愿意背,是他们不敢当小侯爷的兄长啊!
    这可如何是好。全福夫人急得直哆嗦,不断地给夏花和秋蝉打手势,寄希望于她们能想出法子。
    可夏花和秋蝉都是未出嫁的姑娘,连大婚的礼节都没记住,哪里懂全福夫人的意思?
    眼见夏朝生离侯府的大门越来越近,全福夫人身上的冷汗也越出越多。
    姑母?夏朝生察觉到全福夫人的异样,闷声闷气地问,可有不妥?
    全福夫人连忙将成婚的规矩说给他听:小侯爷,是我事先考虑不周,没想到这一茬得有人背您出侯府啊!
    其实也不是全福夫人考虑不周。
    寻常人家婚嫁,有兄长的自是不必说,肯定由兄长背着新妇出府,至于没有的也总要在族中早早挑选一个合适的来背新妇出府。
    镇国侯府出嫁的是男子,镇国侯膝下也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才会闹出如今无人可背的局面。
    夏朝生还当出了什么要紧的事情,闻言不甚在意:我自己走出去吧。
    全福夫人第一个不同意:小侯爷,出府的时候,您的脚不能沾地,这是礼数。
    可我并无兄长。他无奈地叹息,想来,王爷也不会介意吧?
    九王爷介不介意,全福夫人还真不知道,但她很快就知道了。
    因为穆如归就站在侯府门前,双手背在身后,定定地注视着夏朝生来的方向,在确定他真的穿着嫁衣款款走来后,瞳孔狠狠一缩。
    原来夏朝生穿上嫁衣这般好看。
    鞭炮声更响,淹没了笑闹和道贺声。
    他们隔着一层红色的盖头,遥遥对视。
    夏朝生看不清穆如归的神情,只能隐约瞥见九叔和自己一样,着一身红,一动不动地立在原地。
    他在等他吧?
    夏朝生的眼睛又湿了,甩开全福夫人的手就要冲过去。
    全福夫人不是第一回 参加喜宴,眼疾手快将人拽回来:小侯爷,不合礼数!
    他藏在盖头下的脸兀地红了,支支吾吾地道:还还不能?
    得背过去!全福夫人固执得很,转头,目光一一扫过崔氏族中子弟,准备挑一个长得周正得背夏朝生之际,穆如归忽地动了。
    这世上有比夏朝生还不守规矩的人。
    穆如归一声不吭地走到夏朝生面前,伸出伤痕累累的手:我背。
    全福夫人差点吓晕过去,连呼使不得,硬是把夏朝生巴巴递过去的手掰回来:不吉利!
    全福夫人快气死了:王爷,小侯爷还没过门呢,您现在背他,不吉利!
    正正是吵吵闹闹的档口,夏荣山急急跑来。
    原是裴夫人在屋中哭哭啼啼半晌,猛然想起无人背夏朝生出府,立刻将夫君踹出门。
    我背。夏荣山将穆如归挤开,二话不说,弯腰背起夏朝生。
    全福夫人愣了愣,在王爷背和侯爷背之间权衡片刻,最后还是觉得侯爷背好些,便不再纠结,重新挤出满脸的笑意,招呼着大家往府外走。
    而夏朝生趴在他爹背上,吸着鼻子喃喃:爹
    生儿,爹背你出府。夏荣山听见了他的声音。
    夏朝生哭着点头,在盖头被风吹起的刹那,瞥见了他爹额角的白发,睫毛颤颤,又抖落一串冰冷的泪珠。
    镇国侯夏荣山,征战沙场数载,将夏朝生背出侯府的时候,背却是佝偻着的。
    生儿,不要怕。
    震天响的炮竹声里,夏荣山清晰地听见了父亲的承诺。
    无论是王府,还是陛下在爹心里,都没有你重要。
    夏朝生浑身一震:爹
    他话未出口,夏荣山已经背着他,停在了花轿前。
    不远处,红五和黑七分别逮住一个太子亲随,踩在脚底。
    说,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太子亲随誓死不答。
    红五甚是不安,将脚下亲随交给黑七,飞奔至侯府的偏门前,果然瞧见一顶简陋小轿,瞬间变了脸色。
    而未被他逮住的亲随已经回到了东宫:殿下太子殿下!
    穆如期老神在在地站在案前,面前的山水图就差最后几笔。
    慌什么?小侯爷抗婚,父皇必然动怒。但父皇的怒气是对侯府,又不是对东宫。
    不是,殿下
    那就是九皇叔追来了?穆如期淡淡地笑着,在山水图上提了字,追过来又何妨?夏朝生自己愿意嫁,又不是我逼他上的花轿。
    殿下
    行了,多大点事?穆如期不耐烦地抬头,大不了,我明日进宫向父皇请罪就是,九皇叔还能吃了我不成?
    他想好了,请罪时就说,夏朝生甘愿屈居侧妃之位,只求嫁入东宫,不求正妃的名分。
    如此一来,就算父皇再生气,也不好说什么。
    至于王妃和侧妃穆如期觉得夏朝生更不会在意。
    退一万步讲,就算夏朝生在意,哄哄就好。
    他那么想嫁进东宫,就算当个侍妾,也肯定感恩戴德。
    穆如期念及此,笑意重回嘴角:还不滚?
    亲随打着哆嗦,硬着头皮答:殿下,小王爷小王爷刚出侯府,并没有
    穆如期的神情,在听见没有的瞬间,陡然扭曲:什么?!
    亲随本想实话实说,说小侯爷没有上他们的花轿,但他想起穆如期笃定的神情,立刻改口:小侯爷并没有找到东宫的花轿,因为因为九王爷身边的侍卫发现了属下的踪迹好几个兄弟已经折在他们手里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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