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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亡国之君的寝殿后——鱼慕鱼(54)

    当一切尘埃落定,夜色已深。
    营地内除了瞭望台,最高的位置是一棵落了叶的毛白杨,此刻白鸥已经攀上了树枝,斜斜地倚着;唇边是他从那株刻意采回来的小叶女贞上摘下来的一片叶子。
    还是一首谁也听不懂的曲子。
    *****
    同一时间的广明宫寝殿,小姚刚刚漏夜去取回了陈琸派人送来的信笺,甫一进殿,就瞧见李遇缩在龙榻一角,汗如雨下。
    陛下,陛下他轻声将人唤醒,您又被梦魇着了?
    李遇睁眼,看见小姚后略略放下心来。
    他方才梦境中是陈年的旧事,这么多年,也快要习惯了,只要不是他最害怕的场景就好。
    没事。他大口地喘着粗气,瞧见小姚手中的信封,陈琸有消息给我?
    小姚笑了笑,是待城的来信。
    李遇一个翻身坐起夺过信封,双手不住地颤抖。
    信封上陛下亲启四个字那么难看
    是他的白鸥哥哥。
    之前那个荒唐的夜里,白鸥落荒而逃,之后他们就没能再见上一面,只言片语都没有留下。
    上次给白鸥的书信里,他一个字都不敢多言,怕扰乱白鸥的心思,又怕白鸥还没有真正接受他
    只有一片落了的银杏黄叶替他痛诉衷肠。
    他不知道白鸥看不看得懂,又或是懂了也只当没看见
    此刻他捧着白鸥的书信,还是觉得鼻梁酸酸的。
    深怕里面的信纸不慎被撕坏,他颤抖着走到小案边,寻摸出一把小匕首拆开信封,打开一瞧,却是大失所望
    字迹工整,一看就是陈安的手笔。
    他一个字都不敢写给白鸥,所以白鸥也一个字都没有留给他。
    将信笺内容浏览一遍后,他随手将信纸递给小姚,找个没人的地方烧了罢。
    小姚此前收到信笺时,一路上赶回广明宫的步子都很急,他也认出了信封上白鸥的字迹,只盼着这封信能让失眠了许久的皇帝睡上几日安生觉。
    可当信笺终于送到李遇手中,他眼睁睁地瞧着李遇的脸色从欣喜到失望
    陛下他担忧道:是待城出事儿了吗?
    没有,寻常报平安罢了。李遇不欲多言,你去把信纸处理了罢。
    那小姚为难地盯着李遇还死死攥在手心里的信封。
    我就不能留着吗!李遇难得对小姚发了脾气,他意识到自己反应有些过激,随即小声道:上面也没写什么
    可那是白鸥的字,唯一给他的四个字。
    他的声音委屈极了。
    小姚没有再言语,只是恭顺地垂首站在一旁。
    李遇将那信封捂在胸口,过了良久才依依不舍地递给小姚。
    他不情不愿地伸手,小姚正要双手接过,他又把手收了回来。
    小姚恭恭敬敬地摊着手,看着李遇那只捏着信封的手颤抖着,来来回回几次,终于将信封掉落在了地上。
    两人都立马躬身要去拾起,却看见信封里露出黄叶一角。
    陛下小姚拾起信封,这是什么?
    叶子?
    李遇从信封里取出那片银杏黄叶,像极了他寄给白鸥的那一片。
    他只觉得心中一个激灵。
    这是白鸥要同自己说,自己的心意他不领受?
    可是那黄叶有明显的折痕
    那是白鸥平时吹奏的习惯。
    他的白鸥哥哥,一定有话对他说。
    一片叶子而已,我总能留着罢?他抬首对小姚道:你先去把别的处理了。
    他拨亮书案前的烛火,细细打量那片银杏树叶,又捧在手心里细细琢磨,终于发现了异样。
    指尖划过黄叶的叶面,并非是正常光滑的触感,也不是失水枯萎后的皱褶。
    他细细摸索着叶面上痕迹的走向,像是人为刀刻留下的,可他却不知道白鸥究竟想和他说什么。
    这信笺一路上几经易手,还要先送到陈琸府上,免不得在自己瞧见前会有旁人看过。
    白鸥这样小心翼翼地和自己传话,会是什么二人间的私语吗?
    这想法让李遇瞬间又红了小脸。
    他研开砚台里干涸的墨迹,小心翼翼地涂抹在叶片上,字迹终于浮现出来,只有简简单单又拐拐扭扭的三个字
    少服药。
    是白鸥的字迹没错了。
    李遇瞬间红了眼眶。
    他看得见那三个字之后还有一句话,被白鸥悄悄地藏进了叶片的折痕里
    少服药,我吹曲子陪你入眠。
    那棵落了叶的毛白杨上,一首谁也听不懂的曲子,只属于白鸥和李遇;它乘着风,一路从待城的驻地军营飘进江宁城的广明宫里。
    作者有话要说:蠢直男的浪漫已揭晓,如果不够浪漫,那一定是白鸥太蠢直男了,不怪我!!!
    接下来战争就要开打了,会兑现我之前说的,小攻会在生死边缘突破心理的恐惧,感情线也是突飞猛进噢!小皇帝梦里的秘密也要被揭开!!!
    我们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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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7章 我犯难了。
    第二天一早,整肃一新的待城驻军按白鸥的部署重新编制,不到四万人的驻军被划分为三个部分。
    年轻精壮的分入主战团,成为日后守城战的主要战斗力量;年幼或年级大一些,身体素质较差的分入后备团,主要从事一些殿后的工作;剩下的则是工兵与后勤的部分,在这支队伍里还悬空着一个侦察营。
    这支流民草莽组成的队伍文化水平不高,没有接受过系统的训练,现在时间有限,已经容不得白鸥想办法把每一个人打造成一个完美的士兵。
    他只能采用这种最朴实的教育学理论,根据自身每个人自身情况和作战位置的需要,把士兵们做简单的划分
    因材施教。
    在最短的时间内,打造一支能拿得出手的待城驻军。
    白鸥把从江宁城带来的禁卫军安排进这三支队伍做副将。
    主战兵团由白鸥亲自率领,但他本身并不是行伍出身,也不懂得练兵,下面具体的工作由手下的禁卫军副将完成。
    羽林军神武大将军亲自挂帅主战团,只是给待城驻军主战团镶上一层金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陈邦因为身兼驻军军法官一职,所以只领命一个相对清闲的活计,后备军团副将。
    涉及粮草军饷和具体人员管理的后勤团副将落在了陈安身上,诚然他只是一届文官,出任武将并不合规矩;但白鸥此前雷厉风行料理了驻军里那群世家废物的深意已经初现
    现在整个待城驻军营地,只要是他的命令,就没有人质疑。
    他初步教会了这支没有章法的队伍何为服从,接下来就是具体技战术指导,各副将之下设立了校尉、都指挥使等职位,将人员进一步细化,学习训练。
    好在这群流民草莽虽然文化水平不高,但有一点比那些身娇肉贵的少爷兵好太多了。
    他们过惯了苦日子,起早贪黑操练那点苦倒反而不算什么;他们中大部分人走南闯北讨生活,没读过书只能下苦力,身体素质意外的好。
    但也大多有一个通病,不是太好学。
    他们情愿被罚去演武场跑圈,也不愿学习那些枯燥的军队知识。
    这一点白鸥早就想到了,他曾与陈安说过
    只要让这样出身的士兵相信跨过这一战,只要他们活着,就会活得更好;夹着尾巴的豺狼就会变成出笼的猛虎。
    现在便是时候打上第一针强鸡血。
    他吩咐个具体教学的军官拟一份名单,把那些识字的、好学的人集合起来,搞了个小班。
    尖子生教学,也是学校老师惯用的套路了,只是白鸥用起来的目的不一样。
    这些被挑选出来的士兵心惊胆战地集合,之前木架上血淋淋的教训还历历在目,他们进了帅帐就挨个跪好,识字的甚至有人都给军营的好友留下了遗书。
    可众人万万没有想到,威势凛凛、高不可攀的大将军居然请大家在帅帐大鱼大肉,热酒热饭的吃了一顿,就让他们第二天不必跟着大部队操练了。
    这话让众人摸不着头脑,怀着忐忑的心情回去了自己休息的帐篷,没一个人能睡着的。
    第二天,这些人就被小班集合起来开始学习,识字的背兵书,不识字的看沙盘,记性好的学战事传令的旗语等。
    一期学习结束,完成考核的人换下那一身残破的甲胄,穿上同以前那些少爷兵们差不多的光鲜铠甲,一个个衣锦还乡。
    他们的身份也从最底层摸爬滚打像奴隶一样活着的士兵,变成了什长、百夫长这一类最基层的小军官。
    什长手下十余人,百夫长手下也不过百人,实在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品阶,但他们实打实把底层军官的军饷拿到了手上;这无形中是一种跨越阶级的肯定
    白鸥给所有人一种希望,让他们明白,他们不一定要一辈子做阴沟里的烂泥。
    这群人曾经命比草贱,但就是这样的人,一旦你让他看到翻身的机会,他们能不顾一切,连死都不怕。
    至此,前后不过几个月的功夫,这支新诞生的待城驻军从一个蹒跚学步的婴儿一路开挂,基本掌握了战场常见兵器的使用,行军队列变换,战时阵法变换,军令传达等基本行伍要领。
    希望这种东西催人奋进,却也虚无缥缈,这几个月训练期过去,之前打足鸡血快用光了,大战也就快打响了
    白鸥需要一次有力的战前动员。
    他之前接连手刃两名贵族,世家阶层间都已经传遍了,他白鸥就是个青面獠牙的魔鬼;所以这次,他索性也不准备干人事儿。
    带上十几个禁卫军里的亲兵和百十个新训练出的待城驻军,他直接杀到了待城府衙的仓库去。
    之前粮饷等物资还没有被消耗的部分已经都被陈安牢牢把握,只是军服铠甲这一类的东西,从来就没人为这群流民草莽组成的军队备下。
    朝廷分配下来的部分只分给了那些少爷兵,剩下的不是被那些人霍霍了,就是被扣下了。
    白鸥之前杀了待城判司的外甥,这次便也不准备去讲道理了,他也不想写信回去再教李遇头疼,索性直接带人到仓库搬东西。
    守着仓库的府兵对待城守军的记忆还停留在可以被自己随便颐指气使的映像里,上来就被那些新上任的什长、百夫长打得屁滚尿流。
    这群人穷惯了,也没见过什么好东西,大将军一声令下,想拿多少那多少,只要搬得动,通通带回军营再分
    那他们便没什么好客气的了,每个人都有使不完的劲儿。
    最后,看守仓库的小官眼睛都快哭瞎了,也没等到前去通风报信的人将待城的判司大人请来,只能眼瞅着仓库被一群土匪强盗搬空。
    白鸥之前猜得不错,项兴言都溜了,这时候整个待城他大可以横着走。
    回到营地后陈安带人一番点算,这些年待城府衙的油水可是不少,他们抢回来的这一批军械铠甲,不但能保证这支军队换上崭新统一的服制,用上最精粮的装备,甚至连补足战争开打后的损耗也是绰绰有余的。
    总之是不用再去麻烦小皇帝了,白鸥就觉得自己这次土匪头子做得值!
    未来的希望给了,眼前的甜头也尝了,待城驻军的风貌,从里到外焕然一新;可能还算不上什么一流的精锐部队,但守城足以。
    于是,白鸥又开始忙活起那支悬空的侦察营。
    早在告示贴出去的那一天待城就在白鸥的要求下进入战时戒严,防止城内消息外传的同时,也让城外的消息不能及时地传达进来。
    训练一支合格的侦察部队并非一朝一夕可以完成,只能是由江宁城带来的禁卫军先填补这个缺口。
    但随着时间慢慢过去,北胤人的军队逐步靠近待城附近,城外的形式愈加严峻;李遇给白鸥的禁卫军虽然各个素质过硬,但还是有一点不足
    他们没有一个是待城人。
    禁卫军不熟悉待城周边的环境、地形,甚至只要一张嘴口音就会露怯,随着城外形式的严峻,侦察工作收效也越来越差。
    这让白鸥头疼不已。
    时令已然入冬,若是史书记载不差,开战的日子就已经不远了,那么北胤军队应已是陈兵待城门外,可是
    他们却连北胤军队具体驻军的位置都尚未摸清。
    这日,白鸥去那棵毛白杨吹罢曲子回来,跟陈安合计了一整夜,还是没能想到好办法。
    陈安已经把写回江宁求援的信装进了信封里,白鸥却只能重复地说着再等等。
    待城与江宁山长水远,之前几十年也太平无事,此前关于待城驻军的事,李遇探不到一丁点消息,很显然陈琸的手伸不到这里来。
    这根本就不是李遇该操的心。
    白鸥想起之前自己回宫时,瞧见小皇帝那张本来该满是少年胶原蛋白的小脸瘦的都凹下去了,就心疼得不行。
    前些日子他刚一片黄叶安抚了自己的小美人儿,这信若是被陈安发出去,李遇又该睡不着了。
    将军!天都亮了,陈安这样老成的人也坐不住了,若是按您预测的时间,这送信路上一来一回就差不多到日子了,我们不能再等了!
    白鸥预测的时间,就是史书记载中开战的日子,的确已经很近了,他比谁都更清楚。
    他想要拦住陈安,他可以说这封信没用,但眼下没有别的办法,陈安若回一句死马当做活马医,他也无力反驳。
    可是心疼皇帝这种话,显然也是说不出来的。
    一时僵持不下的局面被突然闯入帐中的陈邦打断。
    这一大清早的陈安瞧见陈邦一脸的难堪,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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