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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活成了你的样子——不间不界(25)

    沈山梧一出现,两位老人的目光就再没从他的脸上移开过,江元帅严肃地皱着眉,像是在打量手底下的士兵,老夫人眼神就有些复杂了,沈山梧说不清她是什么态度,但还未等他开口叫人,江老夫人就立刻抓了一把糖,急忙往他手心里塞。
    茶几上三个果盘里塞着满满当当的小零食,还有十来个金灿灿的橘子,价值不菲,一看就是专为江桐这个孩子准备的。
    或许是因为江寰那个好感排斥症的原因?沈山梧强行给他们的异常行为做解释,老人们以为江寰这辈子都不会有妻儿,所以对他这个领养的便宜儿子也给外上心?
    到太姥姥这里坐。江老夫人热情地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沈山梧顺水推舟,也厚着脸皮喊了声老外公老外婆,一屁股坐了过去,老夫人赶紧又给沈山梧剥桔子,看沈山梧根本没手拿,就把糖、饼干和坚果往他口袋里塞。
    相比于江老夫人的热情洋溢,江老皱着的眉头却怎么也化不开,这也太像了,别就是沈山梧的儿子。
    是才好呢。江老太太揉了把沈山梧的后脑头发,慈爱地看他把橘子一瓣一瓣地往嘴里塞,她又重复一遍:真是就好了。
    那我们小寰岂不是江老欲言又止,皱眉喝了一口茶,算了,年龄对不上,真要是他儿子,那得十九岁就结婚生子
    念叨一会他突然想起来什么,唤龚阿姨道:我房间里还有前些日子主席送的果脯,差点放忘了,也都拿出来,就搁小桐面前那个盘子里。
    沈山梧连忙把橘子咽下,说:谢谢老外公,不用啦,好吃的太多我根本来不及吃。
    给你就拿着,我和你太姥姥哪里吃的了什么甜滋滋的果脯。江老依旧是严厉的口吻,分明对人好的行为,嘴上说得却好像要杀人一样,但是你这姓必须改掉,不能姓沈,你回去跟你爸说,就算真要纪念那个沈山梧,也得叫江沈桐。
    纪念?沈山梧往嘴里塞了粒花生,总觉得这个词用得怪怪的。
    龚薇帮她妈妈取来了果脯,小小的一盒,果肉大而透亮,沈山梧馋得口水都在疯狂分泌,面上却矜持地再三推辞。
    哎呀,小少爷,这也是元帅和夫人的一番心意,你就快吃吧。龚薇笑着说,昨天知道少将收养了一个儿子之后,老夫人一晚上都在念叨你,今天一早就要元帅请你来家里吃饭呢。
    所以江寰为什么不肯回家?沈山梧陷入极度费解的情况,他想着反正自己什么都不懂,又是十岁小孩看不懂气氛很正常,童言无忌嘛,干脆打了个直球,老外婆老外公,江
    他特么豁出去了:江爸爸呢?他怎么还没来啊,刚刚那边那个自称是勤务员的哥哥说,你们没有邀请他回家吃饭,为什么呀?
    这显然不是个好问题,话音落下之后,客厅内久久不再有人再出声,江老双唇抿成一条直线,夫人眼神闪烁,当然也没人开口有回答沈山梧的问题。
    龚薇尴尬地端起热水给元帅和夫人续了茶,随后找了个看看煲的汤有没有好的借口,匆匆离开了客厅。
    小寰他还在怨我。江老夫人哀婉地叹了口气,情绪十分低落地说:老江,你说他这怨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消啊
    江元帅抚了抚夫人的手,无言地做出了安慰。
    为什么?既然开了口,沈山梧便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当然,孩子的天真无邪还是要装一下,他跪到沙发上抓住了老夫人的胳膊,我想和爸爸还有老外公、老外婆一起吃饭,你们和好好不好,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老夫人欣慰地反握住沈山梧的手,小桐,你帮太姥姥和你爸爸说点好话行不行太姥姥当年把他
    解释的话语刚起个头,沈山梧正屏住呼吸认真聆听着,门外忽然传出一阵喧哗吵闹声,那激烈的动静还越来越近,眨眼间就到了门前。
    沈山梧气得不行,这简直就是剧情正演到精彩处,突然插播广告,关键你还不知道广告过后还继不继续播了。
    谁啊!小心爷鲨了你啊!沈山梧愤怒地蹬好猫猫拖鞋,重新站回地面上,但下一秒破门而入的人竟然就是他们话题的中心,江寰。
    对方行色匆匆,黑发汗湿贴在额前,嘴唇半启不停地喘息,身上穿的还是开会用的军礼服,领口被粗暴地解开,胸膛大肆起伏。
    江寰也不顾脚上还踏着沾了尘土高筒皮靴,推开拦着他的两名亲卫兵,三两步走上前抓过沈山梧的手,一把将他扯过来搂进了怀中。
    江唔沈山梧突然被他一拽,紧接着就被闷进怀里气都喘不过来,简直满心莫名其妙。江寰右手按住他的后脑,死死压在自己肩窝里,另一只手臂更是紧紧环住他的腰,用尽了像是要把沈山梧勒死的力气。
    难道江寰以为他被拐卖了,就像他本人小时候那样?不能啊,谁家犯罪分子开沿A01001?再说山海战队消息网有这么差劲么,去元帅家能报成被绑架劫持的
    沈山梧挣了一下没有挣开,他正要说话解释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掌着他后脑的那只手在发颤,他不由得有些出神,随即惊讶地发现江寰几乎全身都在隐隐战栗。
    怔愣之间,沈山梧缓缓放软了身体,又伸出双臂,乖乖地揽住了江寰的脖子,不等他出声安慰,江寰就立刻将沈山梧抱了起来,没有一丝要和别墅主人打招呼的意思,转身就要往门外走。
    江寰!给我站住!江铎堂元帅当即震怒,他将茶杯敲在桌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你这是什么反应!啊?
    江寰顿住脚步,托住沈山梧后脑的手微微收紧,声音竟然也是沙哑的,外公,他不能再出事了我会疯的。
    江老夫人本因为江寰的到来惊喜地站起,听到这句话,她很是受伤地恍惚了一下,几乎要跌坐在沙发上。元帅气得两腮的肉都在抖,雷霆之怒下,常年发号施令的嗓子声若洪钟:你什么意思,江寰你什么意思?难道当年沈山梧的死是我和你外婆害的吗?
    沈山梧脑子轰的一声,彻底懵了。
    那他的遗物呢?江寰也放大了嗓音,沈山梧是第一次看他情绪这么激动,就像是被触到了谁也碰不得的逆鳞,就像是要崩溃了一般,沈山梧送我的两份生日礼物呢?他给我寄的十二封信呢?他无数次想要见我想要亲口告诉我的话呢?我甚至都不知道里面写了什么,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不知道他想告诉我什么我只能从龚薇口中得知信很厚,礼物很多,他很期待我的回复,每次都会问,江寰很忙吗?为什么一点消息也没有
    元帅寸步不让地瞪着他,铿锵有力地说道:他已经死了,死了很多年了!你要为这个死人怨你外公外婆多久?
    江寰话音一顿,一如全身上下最痛的那个伤疤被活活撕开,底下仍旧皮开肉绽鲜血直流,从未愈合。
    是啊,很多年了。江寰似乎想捂住沈山梧的耳朵,不想让孩子听到这些丑陋的争吵,但他的手实在是抖得不停,只能无奈作罢。
    江寰回过了身,目光落在坐在沙发上,一直低着头的江老夫人身上,可我就连他临死前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我当时人明明就在基地里,明明和他不过几千米的距离,他竭尽全力来和我做最后的告别,我却在应付和主席表外孙女的相亲约会外婆,你怕我休息的时候无意间和他遇上,真是煞费苦心。
    他在城外的地下室里等了一天一夜,而我一无所知地吃饭,上课,训练,睡觉。他死在了荒无人烟的废墟里,尸骨无存,而我却在傻乎乎地埋怨,怎么两年多了也不知道回来看我
    外婆,我好想他。
    作者有话要说:  在这里统一回复下:
    1、什么时候掉马甲?
    该掉的时候会掉,不要再问了,要么自己猜,不会回答的。
    2、为什么最开始不愿意来,现在一直反而保持小孩形态还不肯走了?
    最开始几章看完问这个问题就算了,到30章再问有点奇怪。35对环崽又爱又恨的情谊我描写得还不够动人心魄?
    3、和孩子斗智斗勇太幼稚。前几章一直是压抑的感情戏,后面也会是大段感情戏,所以上一章写出来是想中间穿插轻松一下,调节心态的,觉得不需要调节老娘非常虐得起,或者哪里虐了好甜啊老娘都看笑出声了的,匆匆掠过就好,但里面有点伏笔,日后会用到,建议不要直接全部跳过哦~
    4、剧情进展能不能快一点?
    有大纲,不会改,别催了再催人要傻了,再说看完今天这章你就知道这不是已经开始了吗,我能理解这种误会情节大家很想赶紧解开然后甜甜甜,但是但是对吧,《好想急死你》。
    5、看到再回,有问题可以问,不一定会答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32章
    沈山梧都不知道自己最后怎么和江寰回到的车上, 车门一锁,二人在座位上皆是默默无言。江寰竟然连司机都没带,听到江桐被元帅派车带走的消息后, 他直接半路从会议桌上离开, 单枪匹马就杀气腾腾地闯了过来。
    我死了?沈山梧震惊地想着, 我怎么死的?为什么他们都认为我死了?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误会?
    还有江寰口中和他的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 这最后一面又是指哪一次?他究竟几时临死前跑沿海基地找江寰了?
    沈山梧脑子里充满了疑惑与不解, 他好像错过了整两季的剧情,再看的时候发现主演全换完了。但唯一能确定的是,他送出的那些东西并不是江寰扔掉的,在他挂念江寰的时候,江寰也同样想念着他。沈山梧只感觉郁结心头多年的沉疴顽疾终于散去,他终于可以爽快地一舒胸口浊气。
    坐上车之后,江寰没有立刻发动车子,他过分激动的情绪并未因为离开别墅而得到平复, 那向来温暖有力的手指仍旧轻微发着颤, 虚虚地搁在方向盘上。江寰似乎陷入了十分痛苦的回忆当中,眉头紧蹙, 就连喘息声也是急促的,破碎的。
    他终于不再是万事不动声色, 屹立在前,为他人遮风避雨的队长,那颗猩红而脆弱的心脏暴露在这深沉的夜里, 泵动的血液难掩滂湃炙热。少倾, 江寰忽然匆忙地从领口里翻出了挂在胸前的铭牌,他对着车前的灯辨认姓名,挑出一枚, 像攀住了救命浮木那般紧紧地握在掌心里。
    昏暗的灯源下,沈山梧看见江寰眼眶猩红一片,眼底隐约闪烁着光,但仔细去瞧,又只能看到干涸一片。江寰不会哭的,至少在人前,他绝对不会哭的。
    沈山梧忽然有了一个格外不好的猜想,江寰脖子上的两枚铭牌,其中之一该不会是他的吧
    江寰深深地吸吐着气,想要尽快控制自己的情绪,带江桐回去。冰冷的空气咽进腹中,又颤抖着叹息出来,每一次呼吸都是一次痛苦,像是锋利的风在割裂他的咽喉。
    微不可闻的哽咽声简直比锉刀还要磋磨人心,一点点地折磨着沈山梧,让他的心脏发疼,发紧。
    没人能够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极为重要的人,就坐在一旁为自己伤心悲痛,沈山梧也不例外,想要恢复成年形态非常简单,只要他心念一动,骨骼、肌肉和皮肤自然会舒展开来,花不了几秒钟的时间。
    但他不能。
    如果这个世界上变异者只有他一人,或者异能是他独有的秘密,那么沈山梧会毫不犹豫地告知江寰,只要他别再这么难过。
    但这关乎着近百位变异者的利益,沈山梧没有权力为一己私情暴露这个秘密。他相信江寰,但他不能要求其他变异者都和他一样相信江寰。
    就好比变异者总裁这个时候突然跳出来,说我把异能的秘密告诉了我的妻子,大家别怕,她非常可信的,肯定不会泄密的,不用其他变异者动手,沈山梧绝对率先把他的脑袋给拧下来。
    我得找办法把我还活着的消息告诉江寰,沈山梧认真地想着。
    回去路上,车内仍旧是一路无话,沈山梧心中很乱,也很费解,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江寰则是根本提不起精神来安抚江桐,只要是和沈山梧相关的事情,他都很难继续伪装那副冰冷的假面,更别提分心照顾孩子的情绪。
    他疲惫地推开山海战队办公楼的大门,钟茵和张筱文正没坐象没站形地聊着天,见到队长和熊孩子回来,察言观色弱了点的钟茵立刻指指桌上的两杯果汁,队长,新城战队派人送来的西瓜汁,说是什么孩子还小不懂事,希望我们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放在心上?
    张筱文眼疾手快地拉住钟茵,用目光示意情况不对劲,我们赶紧降低存在感。
    放冰箱里吧。江寰自动忽略了一切无用信息,张筱文,明天去和学校取消江桐的留校住宿,以后每天派人接送他上下学,除非得到我的允许,否则不准任何校外的人接近江桐。
    任任何人?张筱文不太理解这个命令,但结合方才队内流传的队长中途离开会议席的八卦,张筱文似乎又有点理解这个任何人的含义。
    江寰懒得解释,再次着重强调一遍是的,任何人。过后,牵起江桐的手,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内。
    去洗澡,早点睡吧。他脱掉沉重外套和皮靴,坐到书桌前强打起精神处理还没有完成的公务,他也必须找点事情做,来让自己不要空下来。
    沈山梧赶紧冲了个澡,换好睡衣钻进被窝里。
    我可以给江寰留一张纸条,沈山梧心想,但上面不能直说:嘿!你哥我没死呢,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毕竟以他本人的视角,应该根本不知道自己竟然被动死亡了将近四年的时间。
    也不能明天就写,江桐这刚去元帅家里听了一耳,隔天沈山梧就迫不及待地冒出来找存在感,就算江寰不怀疑,江铎堂这老狐狸也很难不产生疑心。
    他必须有个合情合理的理由,让沈山梧重新出现在江寰的视野里
    当然,这里还存在一个十分关键的问题:他的铭牌为什么会在江寰手里,江寰又是为什么会误会他已经死亡?是他之前做了什么引人误解的事,还是有人刻意误导?
    沈山梧想了半个晚上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到了凌晨一点的时候,他更是满额青筋地从床上一蹦而起。
    江寰察觉到声响,从桌前抬起头来,微微皱着眉问:你怎么还没睡?明天不准备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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