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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视我如天道(重生 修真)——影月卿兰(

    容羽笑着牵过叶知秋的手,那手冰冰凉凉,瞬间让他没了笑意,见对方想抽回手,他小心琢磨出了一句:这雾气甚大,我若不牵着你,一会摔倒了可就难看了。
    叶知秋没好气地在面前扇了扇,发现还真是被遮挡了些视线,只是自己走路即使不费这双眼睛,也并无大碍,但人家的关心却也是真真切切,牵着就牵着罢。若不让容羽尽了这份心,要是真摔着了,只怕不是难看的问题,而是让人内疚的问题了。
    我一会该如何称呼你啊,总不能就喂喂喂的罢?叶知秋跟着容羽慢慢走着,若非被对方牵着手,他还没注意到两人的体温竟会如此天差地别,不过既然没什么不适,也就不多在意了。
    你随意,容羽想起叶知秋昨夜曾说在外人面前要恭敬,又说道,喊师父罢。
    这样好吗?叶知秋倒不觉得唤容羽一声师父违逆本心了,打从一开始,他就是为了成为对方弟子才入的沧澜道宗,只是如今自己已然拜入丹云子门下,若还唤他人为师,就是不知礼数了。
    一字之差,并无大碍罢。师尊和师父也就差了一个字,在这凡人地界,称声师父倒还算合适。
    叶知秋脑海中想的却是另一番天地,自己年少之时曾唤容羽仙师,却也真是一字之差,只不过这二者本质上还是天差地别了,作为仙师的容羽,他可以当成是朋友,甚至是可以牵着手一起走,但若称一声师父,他必得是恭敬守礼,恪尽弟子本分,如今的接触可就是大大的僭越了。
    我已经许久没有唤你仙师了。叶知秋不知对方所想,只想着曾经的夙愿是一回事,如今的身份又是另一回事,容羽的名字不可与外人道,仙师二字对于自己也是最为亲切的。
    你喜欢就好,容羽停了步子,手执一把折扇在叶知秋的面前扇了扇,清风徐徐,散去了些雾气,你道是外人面前要庄重,我这样牵着你是我思虑不周了,这扇子上面嵌有隐灵鲛珠,本是要作为你三阶丹师的贺礼的,晚了一日,倒也算正当时。
    隐灵鲛珠?叶知秋接过扇子,手指触上扇骨之上的碧蓝明珠,除了好看倒也没觉出什么特别来,不过这扇子倒是一件上好的地阶法器,只是我如今不过筑基,若要用上也得是结丹以后了。
    容羽道:无妨,只当是把普通扇子扇扇风即可,至于那鲛珠,有隐匿修为之用,倒是不受你境界的影响。
    原来这就是当年容羽毁去了斗篷之后,说要再去寻来的隐灵法器,叶知秋格外珍惜地双手捧起,看了又看。
    容羽见状,替他将扇子展开,手把手地带着他扇起了风来,道:不过就是一把扇子,你可别当宝物给供起来。
    这鲛珠只有一颗吗?叶知秋神色感激地问道。
    那倒不是,容羽从衣领里勾出一条项链,上面挂着的吊坠正是一颗一般无二的碧蓝鲛珠,有好东西我可不会只想着你,不过是嫌那身黑斗篷碍事,才寻来这个的,既不是孤品,你也就不要小心翼翼了,再不济你那扇子上的掉了,我这还能补给你。
    叶知秋听着容羽耐心的解释,对方鲜少有为一件事说这般多的时候,与其说是在证明这物件并没有多珍贵,倒不如说是在费心周全叶知秋的心思,怕他珍惜,怕他在意,怕他束之高阁不舍得用。
    这样啊,还是你想得周全,谢谢你,叶知秋扇着风,面上一派清风朗月,闲适之态,指着前方戍守着宫门的兵士问道,我们怎么绕了一大圈又回到人家皇宫了?
    你师兄就在这里。容羽笑意温和。
    在皇宫里面,难道他是国师?总不会还是当了官罢,不过想想姜楚评价大师兄是个情种,只怕是为了爱情弃仙道赴仕途也未可知。
    他是大历国主,继承皇位也有些年头了,容羽示意叶知秋跟上,向着那宫门方向走去,姜楚这几年与你这样不爱打听消息的人相处,只怕是愁掉了眉毛。
    眉毛掉没掉叶知秋不知道,但姜楚冰冷外表下居然是这样一个好聊闲话的灵魂,这点是叶知秋万万没想到的,他脑中蓦地浮现了一幅画面,平日里仪态端方,混在书卷里的姜楚,一回到一品楼就翘个二郎腿,与人嗑着瓜子聊着张家长李家短,这画面太违和,违和到叶知秋连大师兄是个皇帝这种事情都不甚惊讶了。
    本以为皇宫禁地,合该是要一层一层往里通传,谁知那些个守门士兵一见到容羽就立刻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整整齐齐行起了礼,唯有一个年轻些的小声嘀咕道:这头发不对啊,不是白发吗?
    这人是新来的不懂事,还请国师恕罪。领头年长些的赶紧告了罪。
    容羽却是带着叶知秋一刻未停留,径直入了皇城,走了段距离,那远处士兵的议论才传到叶知秋的耳朵,你个不长眼的,国师可是仙人,这头发就是变出个五颜六色又有个什么稀奇。
    五颜六色?叶知秋轻笑出声,心道是五颜六色那不是仙人,只怕是妖怪了。
    你都不问他们为何称我为国师吗?
    叶知秋还在脑中描绘着对方七彩头发的画面,就被这个问题给问住了,他一脸坦然,落在旁人眼里可谓是天真无邪,说道:你若是要说,我听着就好。
    心无旁骛,好奇是一回事,但他还真不是一个喜好去深究旁人之事的人。
    事关于我,你也不会有些在意吗?容羽见他云淡风轻,除了方才听人说起头发还会笑笑,现在却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神态,不禁蹙了眉头,说道,人家的闲事,知秋你倒是次次义无反顾。
    叶知秋一时也没领悟到对方说的人家是谁,但这话不知怎么就是让人听出点酸溜溜的滋味来,虽不知这酸从何来,但直觉让他几乎不带丝毫犹豫地回道:在意的,只不过出门在外,总还是顾忌多些,眼下这又是身在皇宫,我这也是谨小慎微嘛。
    说谎。容羽略微扬起下巴,眼神冷冰冰地落在叶知秋不甚真诚的面上。
    以后不许说这两个字了,叶知秋撇撇嘴,见对方好似立刻回暖起来的目光,也试着温声说道,好啦好啦,我虽不知你认为我为谁义无反顾了,可我这人惜命得紧,应该是不会有那种事发生的,至于你说的在意啊,关心什么的,我确实不是一个好打听之人,但你若愿意说,我是真心很想听,我不会对你说谎,所以你不许再这么说我了。
    叶知秋满面期待地等着对方的下文,两人的对话却是被一路小跑而来的人群打断了,循声望去,来人还真不少,个个都是衣饰讲究,华贵得体,打最前头迎来的是一个身着紫色圆领窄袖袍衫,体态略显富态的男子,方一近到跟前,立马双臂抱圆躬身行了一个大礼,气喘吁吁地说道:国师回朝,相迎来迟,还望恕罪。
    叶知秋瞧着这好大的阵仗,一时难免有些被惊住了,虽说是前世没少在各处游历,可这凡人城镇说白了,一无灵气,二无异宝,即使偶然路过,也只当是瞧个新鲜。
    像今日这般亲身经历皇家做派,可也真是头一遭了。
    本还想看看容羽会有何等回应,也好依葫芦画瓢学上几分,谁知容羽却是置若罔闻,周身气息冰冷,那一手背在身后的姿态倍显雍容,半点没有驻足的意思,任前方恭敬站了多少人,他步子未停,那人群就自发散开一条颇为宽敞的通道。
    叶知秋紧跟其后,想当然地有样学样,但心中少不得的计较起对方既在这皇城有这样显赫的身份在,想必是当真飞过宫殿,从天而降,也是断不会被人当做什么刺客抓起来的。
    又走出了老远,那人群依然小心地跟在后面,既不敢靠近三丈之内,也不敢懈怠离得太远,叶知秋颇感无奈地叹了声:何苦来哉。
    是啊,何苦来哉。
    嗯?叶知秋正疑惑于容羽的反应,就忽地被他握住了手腕,一声问话未出,已然是被他带着一跃踏上琉璃瓦,转眼功夫又越过了半座皇宫,待他二人终于入了一间殿宇之时,叶知秋抬头望去,只见玉阶之上,一衣绣盘龙纹样,头束金冠的中年男子正毕恭毕敬地向他二人行了一礼。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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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章 情之一物
    叶知秋虽未见过真正的皇帝, 但思及初见之时历清晖的衣着气度,就知其身份之显贵,可他大师兄好歹也是个修行之人, 难道沉湎儿女情长竟会使人荒废修为、苍老如斯。
    对方那眼角如刀刻一般的皱纹, 简直冲击心灵, 令人瞬间对什么爱啊情的避之不及, 唯恐是要步了后尘。
    想来师尊苦心安排自己来这一遭,可不是为了联络师门情谊, 只怕是要彻底断了他叶知秋的凡尘心思,即使不入无情道,也该引以为戒,一心追求大道才是。
    师弟,叶师弟。
    叶知秋回过了神, 举起茶杯,对着上位之人摆出敬酒姿态, 说道:知秋以茶代酒谢历师兄百忙之中设宴款待。
    不必拘礼,早就听人提起过叶师弟的风采,历清晖笑意温和,执酒杯回敬之时细细打量了一番对方, 今日一见, 还真是仙气缭绕啊。
    呵,呵呵,不过是饮了一瓶九花玉露罢了。叶知秋干笑两声,面上不甚在意, 摇扇子的动作却是快了些许, 两人虽说是师兄弟,但也不过是初次见面, 容羽这人倒好,受了这位帝王一拜就走,独留他一人在这看人恩爱,坐立难安。
    御座之上的夫妇二人甜蜜缱绻,甚是惹眼。
    叶知秋对这位嫂嫂的映像大概也就是凡人二字足以形容,容姿不过尔尔,气质倒是不俗,岁月在他二人面上均是刻印着重重年轮。
    白日里他还与历清晖远远攀谈了几句宗门之事,可自这位嫂嫂出现的那一刻起,历师兄的眼睛就再难容下其他。
    女子执箸给历清晖又添了些吃食,瞧向对方的目光如三月杨柳依依,柔声道:夫君何故从未与妾身提及过还有这么一位年轻俊朗的师弟?
    为夫也是第一次与师弟相见。
    叶知秋瞧这二人转眼就又腻歪上了,只觉着这殿中歌舞奏乐皆是陪衬,满室众人都显多余,这恩爱氛围搅得人心乱了分寸,不得不避开去看,去听。
    其实说来也不是自己这对兄嫂多么不顾场合,身为帝后,他二人的举止绝对是称得上端庄得体,此刻叶知秋会心生尴尬,多半还是因为形单影只之人最是见不得这个。
    叶知秋低头晃着茶杯,正看着茶水发呆,就见水面上忽然倒映出一只火红的灵蝶,灵光自它扑扇的翅膀抖落到茶杯里,水面上立刻浮现了一个字闷?
    叶知秋笑了笑,抬手让灵蝶落在自己指尖,思索了半晌该如何传话回去,就听见历清晖的声音从御座的方向传来,时辰也不早了,今日宴席散了罢。
    叶知秋起身一礼,抬头之时,却见历清晖与他那位爱妻手挽着手离去得干脆,一句话也未交代,也没派人来说声如何安置,还真是个除了爱人谁都不管不顾的情种。
    他随众人步出宫室,那红色灵蝶忽又从指间离开,既是人生地不熟,跟着灵蝶总比四处乱走强,一路悠哉跟随,穿过亭台楼阁,雕栏玉砌,这夜里的皇宫倒是静谧的很。
    叶知秋无心欣赏月光下别有一番景致的宫廷园林,自他踏入一片僻静花圃之时,就已察觉到身后有人潜行跟随,而自己所处之地该是一处幻阵,只是这阵法太过基础,仅足以迷惑那些未入仙门之人。
    身后之人逐渐接近,叶知秋抬手抓住灵蝶遮盖光芒,脚步加快,走入了一处月光难及的幽暗树林,身形一晃,瞬间在林中掩了身形,待那人走得近了,环顾四周寻找之时,方才倏然现身一掌袭向对方,谁知这人还是个练家子,竟是能与自己来回过上数十招也未败下阵来。
    其出手精准直劈要害,招式新奇特殊,倒是比以丹师自居的姜楚有意思。
    乌云蔽月,难辨容貌,此人一身气息绝非是凡夫俗子,叶知秋兴致正高,却是忽略了那淡淡的龙涎香息,只用上了十足的斗志与这人比拼起拳脚功夫来。凡人地界不可法斗,对方又未亮兵器,叶知秋侧身避开一击掌风,一手擒拿住对方的手臂,一手击向其心口,五指一抓竟是在对方躲避时扯下了一块衣料。
    小师弟好身手。
    叶知秋听清声音,松开对方手臂的刹那,那人几步跃上了枝头,指了指自己那赫然失去了盘龙的衣衫说道:为兄见你今日秉持礼仪,还以为小姜楚传来的话多有不尽不实。
    小姜楚?
    爱聊人闲话的小姜楚。
    叶知秋被这称谓震得是哑口无言,下山不过两日,姜楚的孤高形象是彻底在他心里覆灭了。
    师兄何不下来说话,若被人瞧见,我可是要被当成刺客,百口莫辩了。叶知秋先一步走到明亮处,待对方行至跟前,方才歉然一礼。
    历清晖扶起他的手臂,免了这客套,说道:国师赠予你的灵蝶倒是与众不同。
    嗯?叶知秋从前见过的灵蝶确实也都是白色的。
    灵蝶传讯,历清晖翻手掌心出现一只白色灵蝶,往红色那只边上送了送,谁知,那红色灵蝶竟是躲开了,他轻笑一声摇了摇头,我们都是白色的,看来小师弟确实特别。
    这东西该怎么用?叶知秋抬手将灵蝶又收了回来。
    召唤到指尖,心念告知它该去何方即可,历清晖又认真打量了一番叶知秋,微笑着示意他跟上自己,我收到的消息是你一人前来,见到国师还真是意外。
    我曾听人提及师兄拥有一个国,还以为只是富可敌国的意思,如今也甚是意外。叶知秋还在认真研究自己那只红色灵蝶,心念沟通,也不知道容羽睡了没。
    这想法不过一瞬,那灵蝶却是头也不回地扇着翅膀飞远了,叶知秋震惊地看向灵蝶留下的红色灵光,这下子还真是尴尬了,大半夜的谁没事传话问人家睡没睡呀。
    不知小师弟这第一次传话是给谁?历清晖饶有兴致地看了眼叶知秋略显无措的目光。
    叶知秋道:也就随便一想,这灵蝶飞得很快吗?也不知能不能追上抓回来啊
    看距离罢,从为兄这里传话回宗门,也不过半日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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