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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的我跟正主在一起了——东施娘(38)

    崔令璟抿着唇,手不由捏紧旁边的奏折,好一会才说:那本就是太后的位置,不是吗?
    可先帝就会被人异议,强娶男子,为一己之短短几年断绝他人前途,是昏君之举。
    尹青悬的话实在大胆,气得崔令璟拿起桌上的茶杯就往地上摔,尹青悬,你是真不怕死吗?先帝也是你能议论的?
    尹青悬不闪不避,臣只是实话实说。
    崔令璟头疼地捂住头,泄了气,现在你说这些也没用,太后已经出发了。顿了一下,他勉强坐直身体,亚父他是功成不居之人,只是为了郦朝百姓安危才去的,此次赈灾对外就说是易烨封吧,朕会派人送信过去。
    尹青悬沉默半晌后,低头行礼,陛下圣明。
    *
    雪芽注意到殿外关起来,宫人们都退后几丈,不由想贺续兰和崔令璟在里面说什么。他等了许久,才看到殿门重新打开。
    贺续兰先出来,崔令璟跟在后面,说了句什么,贺续兰点了下头,就离开奉瑞宫。雪芽见人走了,连忙凑到崔令璟身边,正好听到崔令璟吩咐大太监明日去请贺续兰看汗血宝马。
    陛下真要把汗血宝马送给太后吗?雪芽在旁边忍不住问了一句。
    崔令璟看雪芽一眼,嗯,怎么了?
    雪芽张了张嘴,又闭上,而后摇摇头。
    崔令璟目光突然转向身后的侧殿,里面的点心都没动,你饿了吗?去吃吧。
    说完这个,他就转身去御书房,雪芽看向侧殿里的桌子,那上面摆了几盘精致点心,但都是给贺续兰准备的。崔令璟送贺续兰送的是自己喜欢的,给他的是贺续兰看不上眼的。
    *
    贺续兰一回来,雪芽明显发现崔令璟对他冷淡许多,成日往贺续兰的宫里跑。
    他正烦恼着,冷不丁听到宫人们说春猎。
    对啊,又要春猎了。
    雪芽去年是作为贺续兰的宫人才去的绥白马场,今年崔令璟会带他去吧?
    雪芽想去问崔令璟,恰巧崔令璟这会子在凉亭,他寻过去,意外听到大太监和崔令璟的对话。
    陛下,春猎随行宫人的名单已经拟好了,都是往年伺候的人,就是雪芽,去年是跟着太后去的,今年是否跟着一起过去?
    崔令璟沉吟片刻,别带吧,他留在宫里。亚父近日心情都不大好,带雪芽去,亚父心情岂不是会更糟糕?他向来不喜欢雪芽。
    大太监听了这话,说:陛下是想把雪芽调去其他宫吗?
    崔令璟沉默了一会后,才说:再说,等春猎回来再说。
    雪芽站在树后,第一反应是自己又要被送进盥衣局了。是因为他差点打了贺续兰一巴掌,所以他又要进盥衣局?
    想到在盥衣局洗不完衣服的日子,雪芽就忍不住发抖,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回去。
    那一夜雪芽没能睡着,快天明的时候,他从荷包里拿出配种药。
    如果贺续兰跟别人睡了,又被崔令璟撞见,崔令璟一定不会再喜欢贺续兰了吧。
    给贺续兰下药并不容易,雪芽一直等到崔令璟办一场私宴,这场私宴只宴请了贺续兰和易烨封,雪芽自然没资格上桌,但他能接近奉瑞宫的小厨房。
    在贺续兰身边呆了一段时间,雪芽知道贺续兰的口味,他一眼就发现放在小厨房桌子上的沉香熟水,那是贺续兰时常喝的。
    这个我端过去吧。雪芽对要端沉香熟水的宫人笑着说。
    宫人见是雪芽,便没想太多。端上桌的膳食都要验毒,还有专门的太监试毒,但雪芽下的是配种药,这种药用银针无法验出来,太监被阉了,吃了这药也不会有反应。
    雪芽并没有亲自端上桌,临进门的时候假装脚扭到,让刚从侧殿出来的宫人帮他送进去。
    *
    雪芽站在殿外,偷偷窥伺殿中的情况,看到沉香熟水送到贺续兰的面前时,他不由捏紧了拳。贺续兰似乎察觉有人在看,眼神突然看过来,吓得雪芽立刻藏在柱子后面。
    他背紧紧地贴着柱子,明白这件事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是想办法让崔令璟撞见贺续兰跟他人在一起的场景。
    贺续兰中了药不会立刻发作,起码要过上半个多时辰。
    一炷香不到,私宴结束了,但让雪芽没想到的是,崔令璟说要带易烨封去见识下汗血宝马,又因为现在汗血宝马的主人是贺续兰,变成三人同行。
    这三个人今夜都喝了不少。
    雪芽完全慌了,他连忙从柱子后跑出来,一时顾不得太多,直接说:陛下,奴才也想去。
    崔令璟此时已有醉意,看到雪芽,立刻往旁边的贺续兰身上看了一眼,旋即摆了下手,你去做什么?你不是怕吗?留在宫里吧。
    奴才想雪芽的话还未说完,大太监已经过来拦住他。
    雪芽,晚膳还没用吧,去用晚膳。大太监说话的时候,贺续兰等人已经往外走。雪芽哪有心情用晚膳,他在奉瑞宫坐立不安,眼见离贺续兰发作的时间越来越近,雪芽找到梁穆,梁穆,我想出去一下。
    梁穆问:去做什么?
    我想去摘几朵桃花做香粉。雪芽撒谎道。
    梁穆看了下天色,现在很晚了,明日去行吗?
    不行,我就想今日去摘,我摘完就回来,很快的。雪芽其实现在手心里全是汗。他必须找到崔令璟,如果贺续兰发作时,身边有崔令璟,就完了。
    梁穆盯着雪芽看了一会,让开身体,去吧。
    雪芽对梁穆说了声谢谢,连忙走出去。等确定梁穆看不到他之后,他提起裙摆,往马场那边跑。
    他从未跑得那么快过,心里无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雪芽怕撞见巡逻的御林军,所以抄小路走,正往前跑着,突然一道身影从侧方闪了出来。他吓得尖叫一声后,唇马上被捂住。
    靠着不甚明亮的月光,雪芽看清对方的脸,不是鬼,但现在对雪芽来说,这个人比鬼更可怕。
    是贺续兰。
    *
    雪芽被带到了宁伏宫,这一路他因为心虚根本不敢出声,等被丢到床上,他才仓皇地后退,可还想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太后,你把奴才带到这里是做什么?
    贺续兰此时的情况跟往常完全不一样,他眼睛通红,像一匹狼一样盯着雪芽。他慢慢欺身上床,雪芽见他靠近,吓得缩在床角,声音再也维持不住冷静,太太后,奴才帮你去叫人,叫太医过来,太医可以可以解决的。
    但贺续兰根本不理会雪芽的话,宛如没有听到。
    他把手放在雪芽的襦裙上。
    雪芽两只手飞快地捉住贺续兰的手,他白着脸摇头。
    这药很烈,人若是吃了会出大事。
    会死吗?
    死倒不会,只是说可能会丧失理智。
    *
    雪芽从未尝过这种痛,他后悔了,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给贺续兰下药。他哭着求贺续兰,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不要不要我再也不敢了但也并未能阻止。
    贺续兰完全不理他,不知过了多久,雪芽察觉有异,几乎是用尽全力去推对方,唇瓣哆嗦,不不,不要
    雪芽话说到一半,就猛然咬住唇。他浑身僵住,半晌,看到对方起身。
    跟雪芽相比,贺续兰可以说得上衣冠楚楚,连头发都没有乱。若不是他眼睛出奇的红,呼吸比往日急促,没人知道他中了药。
    雪芽盯着贺续兰看,待看到一个地方后,他眼里流露出惊恐,撑起酸软的身体就往床下逃。床边地上碎了一地衣服,全是雪芽身上的。雪芽站起来想跑,可走了两步就软坐在地。
    他没有力气跑,疼。
    意识到自己跑不掉后,雪芽终于忍不住崩溃大哭。如鸦羽般的长发略略遮住雪白的皮肉,地砖的冰冷与他身体的滚烫形成鲜明对比。
    泪眼婆娑时,有人出现在他面前。
    雪芽呜咽一声,感觉脸上的泪水被一点点吻去。对方的吻像羽毛,轻轻柔柔的,雪芽不知不觉抓住贺续兰的衣服,从大哭变成抽抽噎噎的小哭。
    疼,哥哥,我好疼,不要做了。
    我轻点。贺续兰如此回道。
    雪芽闻言又掉下泪珠,一双小狐狸眼眼皮早就变成粉色,他被贺续兰抱起时,终于明白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第五十六章
    直至窗外透进微光, 雪芽终于能躺下睡觉。他这辈子吃的苦不少,但从未吃过这等苦,被迫地展开身体, 被迫地接受, 疼痛和难以言状的羞耻席卷他的全身。
    雪芽在红月楼的时候, 看过形形色色的小倌, 他们大部分人在见到客人和送走客人的时候都是笑吟吟的, 就算身体遭了大罪,也只会私下咒骂, 但如果有客人来, 还是会去接。
    在他印象里, 这种事情应该像吃饭一样简单。雪芽没见过真枪实弹,只隔着屏风听过声音。那时候他快满十五岁了, 楼里的妈妈叫他去听。
    雪芽坐在屏风后, 听到屏风那边吱吱呀呀、高低起伏的声音,他有些无聊, 玩着桌子上的橘子。过了好一会, 里面停了。
    雪芽发现声音停了,心想终于可以离开, 可还未起身, 客人先出来了。
    你是哪天挂牌?客人看着嫩得出水的雪芽,蠢蠢欲动。
    头牌裹着一件薄衫,拉住客人快摸上雪芽脸蛋的手,他啊,小大那天满十五, 你到时候来便是了。边说边把人往门外送。
    待把客人送出去后,头牌走到雪芽面前坐下。坐下的那瞬间, 头牌的脸扭曲了下。
    很疼吗?雪芽看到头牌的表情不禁问,刚刚他听对方的声音,里面似乎全是欢愉。
    头牌看了雪芽一会,拿起桌子上的橘子塞到雪芽手里,拿去吃吧。他顿了一下,又说,不疼。
    这种橘子很贵,要一吊铜钱一个,像雪芽这种未挂牌的小倌是吃不起的。
    那就好。雪芽那时候是这样回的,我特别怕疼。
    头牌笑了一声,不知笑雪芽,还是笑他自己。
    雪芽现在才知道对方骗了他。
    疼,疼死了!
    *
    日光渐渐大亮,贺续兰从外面进来,跟蜷缩着身体睡在床上的雪芽不同,同样一夜未睡,他几乎是精神奕奕,脸上一点倦色都没有。
    他端着红漆盘走到床边,将红漆盘放在床边的凳子上,便撩开床帐,在床边坐下。
    缩在床上角落里睡的少年睡得不安稳,眉心拧成一团,眼角还挂着泪珠。薄被遮住少年大半的身体,但肩膀没有遮住,白得腻人眼。
    贺续兰靠过去,手指刚碰到少年的肩膀,就感觉手下的身体一个瑟缩,随后少年小声地呜咽求饶,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不要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阿娘,救救我
    眼睛都没睁开,已经开始本能地求饶。
    贺续兰微顿,旋即握住少年的肩膀,吃点东西再睡。
    可少年没有回答他的话,口里还在说着那几句求饶的话,贺续兰只好松开手,起身,重新放下床帐。等到天黑,见人还未醒,贺续兰这次把人从床上抱起,察觉对方身体在抖,他搂紧雪芽,好让雪芽在他怀里趴好。
    雪芽在贺续兰怀里窝了一会,身体慢慢恢复平静。他徐徐睁开眼,看到递到唇边的杯子,先是怯弱地偷看贺续兰一眼,见对方脸色平静,才凑过去喝。
    含住杯壁,一点点喝水。
    贺续兰盯着雪芽喝完水,见他喝完后舔了下唇,又往杯子里倒了水,重新端到雪芽唇边。雪芽是真的困倦,喝水慢吞吞的,仿佛随时都要重新睡过去。贺续兰喂完水,摸了摸雪芽的后颈,还不能睡,把粥喝了。
    这碗粥足足喂了一炷香时间,喂完粥,贺续兰把人抱进殿内连着的浴房,待出来,他和雪芽都换了衣服,同色的轻便袍子。
    雪芽被放回床上,他看到地上还未收拾的碎布,尤其是最上面的肚兜,被热水熏出一层绯色的脸不由变得更红。贺续兰在床边坐下,他看着已经意识清醒的雪芽,沉声问:还藏了药吗?
    这一句话把雪芽吓得脸色骤白。他紧张地看着贺续兰,一时之间说不出话,害怕在心里不断蔓延。
    贺续兰看出雪芽的害怕,可并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沉沉地看着雪芽。雪芽咬住唇,慢慢看向床下,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荷荷包里。
    贺续兰从一堆碎步里翻出那个小荷包,打开一看,发现里面有一颗黑色的药丸,他闻了一下,目光再度转向雪芽身上。雪芽一抖,抓着被子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贺续兰隔着荷包将里面的药丸捏成粉末,重新丢回地上。
    随后,贺续兰将床帐放下,雪芽看到对方的动作,心里一激灵,待贺续兰身体俯过来时,喉咙里不由自主跑出哭腔,哥哥,我错了呜呜呜饶了我吧
    贺续兰嗯了一声,但手却掀开雪芽身上的被子。
    药效没过。他说。
    雪芽知道自己是躲不过去了,一边哭一边慢慢分开腿。
    *
    这场结束,雪芽又被抱去沐浴,出来时,人已经睡着,再醒来是第二天中午。他想坐起来,自己先倒吸一口气。
    疼。
    雪芽艰难地坐起来,伸手悄悄撩开床帐,看到窗下有道身影,又连忙把帐子放下。过了一会,他重新撩开,窗下坐着的人是贺续兰。
    贺续兰今日穿了一件鱼肚白浮光锦,窗外日光落在他身上,清隽昳丽,干净像块纯粹的玉。即使雪芽,都无法把眼前的人和帐子里差点把他活吞的人联系在一起。
    他正盯着贺续兰,贺续兰突然转过头。雪芽连忙放下帐子,但已经晚了。没多久,帐子被重新撩开,贺续兰在床边坐下。他看着缩在角落里的雪芽,挑了下眉,旋即把人抱到身边。
    雪芽注意到贺续兰的动作,几乎是白着脸摇头。
    贺续兰声音较之前都要温和,不碰,只是看看,你睡着的时候,我上了一回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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