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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成了反派的哈士奇——乔川(64)

    祁衍看了它一眼。
    这猫也上了年纪了,可性格和他第一次见它的时候一样温顺,只剩一只完好的眼睛眼巴巴地看着他,清澈天真,不像那白猫一样愤世嫉俗,但是哪怕有这样的一只眼睛,也掩盖不了岁月在它身上留下的痕迹。
    这么些年,如果它们没有被精细地养着,可能还活不了这么久。
    保姆的言外之意,祁衍当然明白,望着黑猫有一瞬间的失神,如果他的火火还在,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呢?
    祁衍一直认为自己的狗不是凡物,世上怎么可能会有这么灵气的生物呢?他坚信,火火只是暂时的离开,总有一天它会回来。
    如果他可以重生的话,那为什么他的狗不能轮回呢?就像电影里的那样,总有一天,它会回到自己的身边。
    抱着这个念头,他成立了爱护动物基金会,建立动物救济站,只短短一年的时间,街上几乎看不到流浪动物的影子。因为他怕,如果有一天火火回来了,但还没能找到自己,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所以他对这事情格外上心。
    可他等了很多年,都没有等来他的小家伙。救济站收容了很多宠物,祁衍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去看,但是让人失望的是,里面都没有他的火火。
    虽然有些动物的眼神很灵动,可是他能认的出,这些动物里,都没有他的小祖宗。
    当初离开华诗雅苑,祁衍看到了黑白两只猫,沉默了一会儿,便吩咐人把它们一起带走。为什么带走?大概是因为,他怕有一天,火火的痕迹越来越少。
    祁衍以最快的速度查清害了他的爱宠的背后之人,不给他们任何反悔的机会,大刀阔斧地动手整治,三个家庭支离破碎。知道内情的人说他冷血无情,麻木不仁,可祁衍无动于衷。
    对他来说,没有人能比得过祁火火。
    祁衍吐出一口气,让人去找猫,谁知道白猫自己回来了。
    呆呆听到一声细微的声音,立马竖起耳朵,睁大眼睛,从保姆怀里一跃而下,和白猫滚成一团。
    祁衍看着脏兮兮的白猫,蹙眉,走了过去。
    白猫翘着胡子,正和呆呆窃窃私语呢,就看到了祁衍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它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祁衍问:跑哪儿去了?其实也只是随口一说,毕竟就算白猫回答了他也听不懂。
    白猫不理。它当然不可能说它跑去和隔壁别墅家的一只老公鸡打起来了。
    不知道谁那么奇葩,居然养鸡当宠物,白猫一次外出时不小心误入了隔壁家,就被那溜光水滑的大公鸡给盯上了,一鸡一猫开打,白猫差点被它给啄死!
    这件事太丢脸了,它连呆呆都瞒着,这次更是趁它不注意,偷偷又跑了出去,宝刀未老地和那鸡大战了三百回合。
    呆呆见哥哥鼻子都差点翘到天上去了,忍不住开口,你怎么又斜着眼看大哥哥啊!
    白猫哼了一声,打死不承认,我眼就长这样。
    哪怕吃了祁衍这么多年的白食,白猫也和他不对付。
    倒也不是它没有良心,住着这么大的房子,吃着那么好的猫粮,有那么多奴才供自己驱使,这以前,它想都不敢想。虽然知道这么好的待遇大概是托了那条狗的福,白猫还是很感激祁衍,作为猫主子,它大度的和祁衍和好了,等它别扭地想要撒娇时,现实给了它一个重击,人家压根看不上它!
    白猫的自尊心在那一刻被打的粉碎,之后再也不热脸去贴冷屁股了。
    不过
    白猫又转过头,疑惑地在祁衍身上嗅了嗅,这味道怎么这么熟悉啊!
    呆呆也凑了过去,小声和它说:哥哥,你是不是也发现了?
    白猫点头,有些懵,这味道咋那么像那个二狗子的味道?
    不应该吧
    可能狗的味道都一样?
    毕竟这人类接触的动物挺多,说不定沾上的。
    白猫心大,转眼把这怪异抛到脑后,和呆呆一起溜了。
    祁衍看着它们的身影,转头对身边的人说:找个时间带它们两个去体检下。
    养了它们这么些年,虽然自己不曾上心,但还是有了一丝感情,两只猫的年龄放在猫类中已经算高龄了,而他刚才发现,白猫的腿有点瘸,还是谨慎些好。
    这也是祁火火和这个世界为数不多的联系了。
    当夜,他又梦到了车祸的那天,和之前的梦境不同,火火临死前的那眼,突然和一个人的眼神重合,祁衍大汗淋漓的醒来,心有余悸,细细回想梦中的种种,又不太清晰了。
    我这是怎么了?祁衍在心里问,神情有些茫然。
    *
    余夏按照脑海里的记忆去找了宠物医生,诊所的门面已经翻新,名称却没有改变,里面的面积扩展装修,是之前空间的两三倍。
    他去的时候,宠物医生正在偷懒睡觉,脸上盖着一本书,听到声音吓了一跳,身子一抖,书从脸上滑了下去,然后瞪着一双迷离的眼睛,嘟囔一声,谁!
    摸索着眼镜戴上,看清来人,立马端着架子,高冷道:你谁?谁让你进来的,没见我忙着呢吗?一边不动声色的擦着嘴角的口水。
    余夏嘴角抽了抽,有些没眼看。
    这么多年,宠物医生还是那副混不吝的样子,岁月对他格外宽容,十年的时间,也没能让他脱胎换骨。
    宠物医生现在完全清醒了,扶着眼镜仔仔细细打量余夏,我看你怎么那么眼熟突然,他瞳孔皱缩,想起了什么,立马抄起一旁的相框砸了过去,吼道:你他妈和俞洲什么关系?!你居然还敢来?这狗东西偷我东西就算了,居然把狗屎全扫我床底下去了!我还没去找他算账,他妈的!你居然敢来!给老子拿命来!
    宠物医生气势汹汹。
    屋内一阵噼里啪啦的摔打声。
    唉!
    唉唉!
    唉唉唉!
    给老子放手!
    一声疾呼,世界安静了。
    一个小时后,余夏整理好衣服,闲庭信步离开宠物医院。
    就祁衍目前的地位,几乎没人能拍得到他,保密措施做的很好,几乎没有人能接近。而且有钱人都对自己的私产捂得严严实实,余夏有过这方面的经验当初那么多跟踪他的狗仔夜以继日的跟踪他都没能挖出他的住所所以他请的侦探没有反馈有用信息的时候,他并不着急。
    从宠物医院离开以后,余夏心情很好。他接着俞洲弟弟的身份从宠物医生嘴里套出了不少有用的消息,而最让他心花怒放的是,他侧面证实了祁火火对祁衍的重要性。
    对余夏来说,他只是消失了一会儿,可对祁衍来说,这十年是难以逾越的鸿沟。余夏知道时间能抚平一切,所以他胆怯,诚惶诚恐又患得患失,如果祁衍心里已经没有了他的痕迹,重新变成陌生人的自己,要怎么面对这一切?
    余夏有耐心重新接近祁衍,可也免不了会伤心。
    现在知道祁衍为自己做了那么多事情,余夏心中悸动仿佛孩童般无措,但又可耻的升起了隐秘的欢喜,这欢喜过后又是控制不住的心疼。
    心疼独自一人扛过所有的少年。
    余夏迫不及待想要奔赴到祁衍面前,这念头就想火焰一样,越烧越旺,直到被凉风一吹,理智才回笼。
    且不说自己现在用的是俞扬的身体,贸然和祁衍说自己就是十年前他养的那条二哈他不信不说,就目前而言,怎么能再次接触他才是重中之重。
    只要见了祁衍,一切都好说。
    祁衍的偏爱和念念不忘重新燃起了余夏的不作不死之魂,他甚至凉凉地想,祁衍,你的小作精(划掉)小祖宗上线了!
    恃宠而骄的余夏膨胀的不像话,心说,如果你认不出我,大不了我把咱们的过去重新让你再经历一遍!
    在套宠物医生话的时候,余夏知道了祁衍每月的十五号都会独自去救济站,因为太过低调,除了宠物医生本人,谁也不知道他就是fire的老总。
    余夏看了下日期,就在后天。
    当天,余夏精心打扮了一番,人模狗样的不像话,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就被俞洲叫住,这么早出去干嘛?打扮的和花蝴蝶一样,等会儿跟我去公司。
    余夏欠欠儿的回道:抱金主大腿去!
    什么?俞洲没听清。
    你别管。余夏嘟嘟囔囔走了。
    余夏堵在祁衍要走的路上,给人打电话,都准备好了吗?
    电话那端斩钉截铁道:老板,你放心,我们都是老手,保证没有任何破绽。
    余夏眯着眼睛道:我再说一遍,不许伤到他,懂了吗?
    那对您呢?
    余夏狠声道:不用留情。
    我狠起来连自己都坑!余夏砸拳。
    挂了电话后,余夏就抱着手臂倚在墙上。
    祁衍果然出现了,穿着一身休闲装,余夏立马直起身,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道身影,热切而贪婪,心绪澎湃,末了有点想笑,也是想到当初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祁衍走在路上,身边突然停了一辆车,车里下来了几个人,面色不善,各个身强体壮,将他围在中间。
    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几乎没有行人,其中一个人出声,声音有点嘶哑,仿佛声带损坏了,向一个漏风的破风箱,祁总,我们老板有请。
    祁衍看到了他脖子上有一条长疤,仿佛一条丑陋的蜈蚣,盘踞在他的左耳下方到右锁骨的位置。
    他不动声色的收回眸子,从这男人刚才的话中,祁衍可以认定,他们是专门冲他而来,他的脑中思绪飞转,猜测他们的背后之人。
    男人看到他细微的动作,道:祁总,劝你不用妄动。男人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同伴收起他的手机。
    余夏看着,突然放下了胳膊,眉头狠狠皱起,不对劲
    这不是他找的人!
    这些人招数狠辣,利索干脆,是奔着速战速决的路子去的,而且余夏可再三嘱咐过不能伤害到祁衍一丝一毫,可这些人,明显不管不顾。余夏眼睛一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如果不是他找的人,那最有可能就是祁衍之前得罪过的人!
    操!余夏骂了一声,居然敢动我的人!
    他妈的还破坏我好不容易营造的相遇场景!
    余夏像夹裹着火的炮弹,怒气冲冲闯入了战局。
    谁都没想过半路突然杀出个程咬金,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人已经冲进了包围圈,像一头护食炸毛的野兽,把他们的目标人物拦在身后,凶狠地盯着他们,脸色发青。
    余夏:老实待在我后面。
    祁衍猝不及防被扯了个踉跄,愣了一下,看着堵在他前面,嚣张地以钢管指着一群人的男人。
    这人有点眼熟,祁衍想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他了。
    余夏像一头被惹怒了的狼崽,亮起了利齿,嗜血而凶残,下手简直可以用毒辣来形容,不要命一样,让人发憷。
    对面的人身经百战,余夏也不遑多让,他仿佛不知疲倦不怕疼,出手还特别刁钻,专门挑下三路和人身体最薄弱的地方,通常一棍子下去,就让人跪在地上半晌起不来。
    本来一个祁衍就让他们头疼,结果又来了一个更狠的!
    祁衍矮身躲过带着风的一拳,然后一个横扫踢到对方的腰眼,转头正好看到余夏一脚踹对方裆上,手指颤了颤,眼神也随着那人痛苦的表情而变化。
    这一断子绝孙脚绝对会在那人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影响。
    祁衍这一分神,没有留意到身后的人的动静,余夏目眦欲裂,大吼道:小心
    祁衍神情一凛,刚要回头,就被人扑了个满怀,旋即头被按到一个胸膛,听到了一声闷哼。
    那一刻,时间仿佛被按了暂停键,祁衍感觉天地在旋转,耳朵鼓噪,有人在大鼓上有节奏的敲打,震耳欲聋。
    等声音消减后,按住自己的人的身子变松,滑了下去,祁衍将那偷袭的人一脚踹飞。
    远处传来警笛声,那是余夏之前报的警,听到这声音,他心中一松,剧痛传来,昏了过去。
    医院。
    祁衍望着病床上的余夏,眼中情绪看不分明,他听着身边的人的报告。
    林立说:老板,已经查清楚了,这件事和病床上的男人无关,是丰捷做的手脚丰捷,一直和他们作对的公司,背后的老板和他们老板一直不对付,两家公司明刀暗箭,都给对方使了不少绊子。
    猜出来了。祁衍打断他的话,讲其他的。
    林立将查到的信息告诉他,俞扬,通洲公司老板俞洲的弟弟,前不久刚从国外留学回来,两个多月前和朋友飙车,出了车祸陷入昏迷,病危通知书下了两次,最后奇迹般转危为安,恢复良好,目前在通洲做个基层小职员。他们公司多次和我们公司搭线,希望能和我们合作,但我们公司的专业人员评估过他们公司,不太看好,拒绝了。前几天,俞洲带着他去过云酊酒会,也就是那时,他和您见过一面。想到当时的情况,林立还有点尴尬,说的时候还观察了下祁衍的表情。
    祁衍听到车祸二字时,眼神闪了一闪,等听完林立的话,他沉默半晌。林立说是巧合,祁衍却不相信,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这人第一次见自己的时候,那眼神仿佛认识了自己很久;第二次再见,那么凑巧的救了自己。那个时间、那个地点,世界那么大,得是有多么巧合才能正好碰上。
    祁衍开口道:其他的呢?
    下午林立说:老板,给我一个下午,我把他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资料都给您。
    病床上的人转醒,余夏后颈生疼,疲惫地睁开眼睛,理智回笼后,突然想起来,对了!祁衍呢!
    他一急,就要起来,挣扎中碰到了针头,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林立赶紧上前,俞先生,您别乱动。
    余夏这才看到病房内还有人,看到祁衍也等在一边,他的眼睛一亮,习惯使然的想要扑向他。
    祁衍心中一动,说不出来的怪异滋味让他有些失神,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他那双眼睛,祁衍总会心悸不已。
    他把自己的情绪藏得滴水不漏,说着信手拈来的场面话,多谢你出手相助,医药费已经付过了,你的家人很快就会过来,另外,如果后续身体有什么问题我都会负责,他是我的助理,你找他就行。
    祁衍看了看林立,林立立马对余夏说:俞先生您放心,我们一定会负责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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