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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味吃播与顶流花瓶——游湖喝着茶(54)

    不了吧。
    楚凡挑眉,伸手去推程扬的头,还不快走?
    我不。
    程扬抬起头,铁了心不走,双臂紧紧搂住楚凡热乎乎的身体, 干脆耍赖到底。
    楚凡怕吵醒楚夏, 也不敢大声呵斥程扬, 他推了程扬两下, 就被程扬抓住了手放在唇边亲了亲。
    寒冬腊月, 两个大男人在一个被窝里滚来滚去,程扬体温再低也被蹭热了。他咬了楚凡脸蛋一口,低声在楚凡耳边说:我才不信你会让楚河与我一起住。
    楚凡喘着气, 捧住程扬的头往外推,程扬撇撇嘴,抓住楚凡双手按在床头,从楚凡的面颊轻轻咬到楚凡脖颈,楚哥, 你要是不让我留在这我就继续咬下去。
    楚凡:
    威胁, 妥妥的威胁。
    楚凡望着程扬眼里的狡黠, 头撇向一旁,最终还是妥协了,可以, 但是不要动手动脚的。
    好,听你的。程扬乖巧点头,像只温顺的大猫。
    那你放开我。
    程扬听话的放手。
    楚凡无奈坐起来,拿出新的被褥枕头扔在程扬身上,并且用几个枕头隔开自己与程扬,警告道:别过线,过线了,明天你就回你的房子住。
    程扬委屈巴巴:楚哥别这么严格嘛。
    楚凡瞪了他一眼,转身躺在床一侧裹紧被子,只留个背影对着程扬。
    程扬不甘心,刚暗戳戳把手伸过去。
    冷漠的男声响起:我没开玩笑,你可以试试。
    程扬的手停在半空几秒,随即收了回去。他盯着楚凡看了一会儿,最后叹口气,郁闷地躺下了。
    算了,不管怎么说,他也算成功了半步。
    程扬默默注视着楚凡的背影,月光下楚凡脖颈瓷白,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楚凡比以前更白了。
    渐渐困倦的程扬思维很跳跃,从楚哥更白了想到楚哥真可爱想亲,一会儿又觉得楚哥头发有点长了是不是该剪剪了,一会儿又想明天是和楚哥一起过的第一个年,他要准备一份大礼给楚哥。
    最后的最后,程扬闭上双眼前,看着楚凡渐渐模糊的背影,想着是不是曾经有无数个深夜楚哥都是这样看着他的背影入眠的呢?
    次日。
    腊月二十九。
    太阳缓缓从海面升起,一缕晨光将整个小渔村笼罩在微光之中。
    楚凡睁开眼睛时,目光所及之处,正是窗外平静的海面。海面上一轮初日半挂,将水面闪耀得波光粼粼。
    楚凡眼里映衬着水面细碎的光芒,随即胸口一沉,被程扬的手臂砸了一下。
    程扬还在睡着,手臂横在他胸口,长腿也勾着他的腰,楚凡已经不止一次觉得自己就是个抱枕了。
    他伸手推拿开程扬的手臂,刚把手臂规矩的放在程扬身侧,程扬翻个身就又把手压在了他身上。
    楚凡:
    几秒钟后程扬半睁开了眼睛,他习惯性地搂紧楚凡在他脸上亲了几下,轻声道:再睡会儿吧?时间还早呢。
    楚凡:
    楚凡深吸口气,卯足了劲准备推开程扬,忽然眼皮子突突直跳。
    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楚河哽咽的声音在门口传来:小舅,快起来,老村长没了
    楚凡浑身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程扬也连带着惊醒了,与此同时醒来的还有楚夏。
    楚夏被楚河的喊声吓醒,抽抽噎噎的哭了出来。
    楚凡一时半会没缓过神,他心脏跳得极快,在听到楚河哽咽声音的一刹那,他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楚凡说完,心脏又狠狠坠了下去。
    程扬抱了楚凡一下,又急忙下床哄楚夏,楚夏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明明这么大的孩子也不懂什么叫做死亡,可就是任凭程扬怎么哄也无法停止哭泣。
    程扬手忙脚乱,一边哄着孩子,一边从衣柜里找出衣服披在楚凡身上,轻轻抚摸着楚凡的脸,楚哥?
    楚凡涣散的眼神渐渐聚焦,他快速穿上衣服裤子鞋,拿起大门钥匙往外走。
    程扬急忙用棉被裹住楚夏,从墙上拿过围巾追了出去。当他把围巾缠在楚凡脖子上时,大门也打开了。
    楚河眼睛红红的,看到了程扬眼里也没有了往日的气愤,他擦了擦眼泪,抽抽噎噎的抓住了楚凡的手,叫道:小舅!
    像是伤心难过的小孩见到了大人,急需大人的安慰。
    楚凡尽量保持冷静,搂住楚河拍了拍楚河的后背,楚河眼眶里的泪水直打转儿。
    好了别哭了,楚凡转过头看向程扬,你在家看孩子。
    程扬眉宇间带着隐隐的担忧:要我陪你么?
    不用。楚凡说的斩钉截铁,已经恢复了身为一族之长该有的沉稳,他拍拍楚河搂住自己的手臂,好了,快走吧。
    嗯。楚河从楚凡肩上抬起头,飞快地擦了下眼泪,急匆匆的和楚凡走了。
    程扬望着二人离去的身影注视了好久回到房中又哄了楚夏好一会儿,楚夏终于不哭后,小小声问程扬:为什么村长爷爷没了?什么是没了啊?
    没了程扬有些恍惚,他这二十二年里,只经历过一次亲人的逝去,那就是他的母亲。
    那时的他甚至不知道那就是死亡,他只知道母亲睡着了,他怎么也叫不醒,就那样躺在床上,不会和他说话,也不会再对他笑。
    那时大哥告诉他,母亲是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一天就会回来了。
    他觉得不对,明明母亲躺在床上睡觉,又怎么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呢?
    为什么不叫醒母亲呢?
    想到此处,程扬也不禁红了眼眶,摸了摸儿子的头,延续着很多大人都会这样骗小孩子的善意谎言:就是,村长爷爷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终有一天会回来的,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
    楚夏懵懂的看着程扬:那不能不去嘛?
    程扬沉默了。
    他也希望可以不去的。
    楚凡来到老村长家,所有村民都挤在了院子里乱作一团,有哭的有劝的有一声不吭的。楚凡刚一进院,所有人看向他让出了一条路,楚凡立刻笑道:行了,都哭什么,寿终正寝,喜丧喜丧,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楚小五蹲在角落不停擦眼泪,看到笑呵呵的楚凡,一边哽咽一边和蹲在地上画圈的三丫说:我真是搞不懂小叔,为什么每次村里老人走了他都笑呵呵的,当真心那么狠么?
    三丫想不明白事,心里也没有道理,他歪着头看着在村民中安慰起人来游刃有余的楚凡,想了好久好久好久,才挤出一句话:小叔说过,人死了就当神仙啦!神仙可以保佑我们岛上,保佑每年有鱼吃哦。
    楚小五叹气:算了,反正你也不懂。
    楚凡稳定下来村里人的情绪后,走进房中,楚贵平的媳妇在一边偷偷抹眼泪,楚栎安慰着她,楚贵平则在给老村长穿寿衣。
    老村长面无生气的躺在床上,很瘦很瘦,短短一夜就比昨日瘦了太多。
    楚凡看着老村长,明明是那么熟悉的人,这一刻又无比陌生。
    他走过去,看着沉默不语,背躬起来宛如一座小山的楚贵平,拿起寿衣说道:你扶着我来穿吧。
    楚贵平摇摇头:不行,你年纪小别弄,不吉利的。
    我又不是没干过,你自己穿太费力了,楚青呢?
    他一个劲哭,我没让他来。
    平哥,我来帮你吧,没那么多说法的。
    我说不行就不行。
    楚凡拿着寿衣,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其实这么多年,村里有老人走,都是楚贵平和几个上了年岁的村民一起做这些的,楚贵平从不让楚凡伸手,唯一一次楚贵平病了,楚凡帮着扶了一下逝去的老人,被楚贵平知道后大骂楚青他们怎么能让楚凡上手,他年纪还这么小,要避嫌的!
    楚贵平真发起脾气楚凡也没办法,这时一个满头白发的村民走了进来,老村长的邻居,年岁也很大了,但是身体硬朗,他拍拍楚凡的肩膀从他手里拿过寿衣,小凡啊,你平哥说的对,这事啊别插手了,我来吧。
    楚凡也没说什么,安慰了一会儿楚贵平的老婆后,回到院内准备其他事宜。
    程扬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看着院子里忙里忙外沉着冷静谈笑风生的楚凡,第一次感受到了楚凡的强大。
    人海茫茫,楚凡在其中或许微不足道,也没做过发光发热的事,过于平凡普通,但在这样的外表下却有一颗坚韧的心。
    腊月二十九这日,为楚家付出了一切的老村长走了。
    在这样一个喜庆吉利的日子里。
    楚凡忙上忙下,有条不紊,直到下葬,他始终叼着烟,与楚家人有说有笑。
    年纪大点的村民也同楚凡轻松快意的聊天:去往下一个世界了,无拘无束了,老村长也得偿夙愿了。
    等所有人都散去后,楚凡脸上的笑容也终于褪去。
    程扬走过去抱住楚凡,一抱才发现楚凡浑身发抖,双手冰凉。
    他微红着眼对楚凡说:楚哥难受就哭出来吧。
    楚凡抓住程扬的手臂指甲陷进肉里,一声不吭。
    但程扬感受的到,楚凡温热的泪浸湿了他的羽绒服,肩膀一片湿热。
    第六十六章 新年
    楚凡眼泪越涌越多, 他紧紧咬着嘴唇,压抑着声音。
    在楚凡的心中老村长就和亲爷爷一样, 小时候他的大多数零食、玩具都是老村长省吃俭用买给他的。那时候钱还很值钱,老村长一年打鱼只能赚几百块钱,给他买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玩意就要花去一半,并且还会亲自给他做玩具,小木马、小黑板、小滑板。
    十岁那年老村长看他总是坐在饭桌上学习,饭桌很高,他够起来费力,就花了三天时间给他做了一个床上小木桌。
    再后来他长大了一点, 老村长经常骑着自行车载着他围着海岸骑了一圈又一圈, 告诉他这座岛这片海是楚家的根是楚家人的财富。
    十几岁他出外读书那年, 老村长一直坐船把他送到县里, 然后一直站在码头看着他, 一直到看不到他,老村长才背着手,眼里闪着泪光默默的离开。
    前两年程扬没来时, 老村长一直操心他的终身大事,经常念叨就怕自己死了没见到他的另一半,还跟他讲,如果有朝一日能离开就离开岛上吧,离不开也要找一个合适的人, 不能一个人, 那太孤单了。
    程扬轻轻顺着楚凡的背, 仔细想想,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楚凡流泪。
    原来哭了的楚哥,是这样的让他心疼。
    不知不过多久, 楚凡才平复了心情。他深吸口气,急忙扭开头转身往回走,袖口快速抹了两下脸,不想程扬看到他现在这幅模样。
    在他又要抹脸时,程扬抓住了他的手臂,挡在了他面前。
    楚凡低着头,声音略微沙哑:让开。
    程扬没动,双手捧住楚凡低垂的头,俯下身注视着楚凡红肿闪烁着水光的眼睛,手指轻轻擦过他的眼角。
    楚凡撇开头,下一刻就又被程扬强势地扳了回来,他的楚哥哭的脸蛋嘴唇红红的,眼睛也红红的,更像只小兔子了。
    楚哥,以后你的眼泪都会由我来擦。
    楚凡怔怔地看着又一次表述衷肠的程扬,直到眼皮被温柔柔软的唇瓣触碰才回过神。
    程扬吻了吻楚凡的眼睛,双手又安抚似的顺了顺怀里人轻微颤栗的脊背。
    回去的路上,楚凡见到了顾缘。
    顾缘坐在轮椅上,依旧独来独往,依旧是那副苟延残喘的模样,他手中攥着一枝菊花,默默看向他们这边。
    楚凡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与顾缘擦肩而过。
    程扬一直静默地跟在楚凡身边,眼神始终定在楚凡身上。
    回到家中,楚河妈正在和楚夏玩纸飞机,楚夏一看到楚凡,立刻小跑着从床下下来抱住楚凡大腿。
    楚凡弯腰抱起儿子,楚夏双手搂住楚凡脖颈,小脑袋往楚凡肩膀上一埋,也不闹也不说话,似乎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安慰着楚凡。
    楚河妈站起来,笑了笑:回来了?我这身体不好,听不了哭哭啼啼的,就没去。想到你忙上忙下的肯定没人照顾孩子,我就来了。我都忘了小仙男回来了,我寻思既然有人看孩子我就回去吧,结果小仙男一看到我,就让我帮忙带会儿,然后就急匆匆的跑出去了。我一想啊,肯定是去找你了。现在我的任务完成了,我走了。
    楚凡说:留下来晚上一起吃饭?我们很久没一起吃饭了。
    楚河妈摆摆手:算了算了,我现在一点热闹也凑不来了,也不知道怎么了。你们一家人好好过吧,我走了。
    楚河妈走后,楚凡抱着楚夏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程扬始终陪在楚凡身边握着他的手。
    墙上挂着的老钟滴答滴答,比往日听着更加清晰响亮。
    楚凡回过神时,已经下午两点了。从早上忙到了这个时候,连一口水都没喝。但楚凡第一时间想到的并不是自己,而是儿子喝没喝奶。
    他看向楚夏,发现楚夏已经趴在他身上睡着了,双眼紧闭双眼发出呼呼的喘息声。
    楚凡将楚轻轻夏放到床上,给楚夏盖上被子。随即拿过桌上的半瓶奶,入手还是温的,显然楚河妈已经给楚夏喝过奶粉了。
    既然儿子吃过了,楚凡也没有吃饭的心情,躺在床上搂着楚夏闭上了眼。
    夜晚来临,这一日的蓬瀛岛异常寂静,夜,漆黑深邃,连海浪仿佛都被空中的墨色尽数染黑。
    楚凡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九点了,大年三十。
    泽村每年这个时候都已经该响起鞭炮声了,但今年村子里静悄悄的。
    窗花春联前几日就贴好了,看在楚凡眼里红得过于刺目。
    今年,他不用再去老村长家拜年了。
    楚凡望着天花板呆滞了好久,缓过神后,他轻轻摸了摸睡在身边楚夏的脸庞,再一转头,正对上程扬沉睡着的脸。
    楚凡盯着看了一会儿,最后起身走向了厨房。
    早饭是简单的粥,楚凡做好就放在桌上了,等他们起来后喝。
    楚凡则穿上棉衣,出了大门直奔老村长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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