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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程否递进来的是一套看上去八成新的深蓝色棉质t恤和沙滩裤。
    这大概是他觉得尺寸最小也最合适的衣服,但当莫可穿上身以后,却在镜子里尴尬地发现,t恤太大了,连领口都快落在她的锁骨下方,而沙滩裤虽然挺短,但腰围却明显大了一圈,如果她不用两只手抓着裤腰,只怕那条裤子能立马麻溜地掉下来,只撇下她光溜溜的双腿。
    但现在也不是计较衣服合适不合适的时候,她仍躲在卫生间里,呼吸急促地祈祷着他赶紧去烘干她的衣服。
    “我拿你的这些衣服去烘干机了,”他的声音似乎随着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别担心,很快的。你可以先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一下,我帮你倒杯茶。”
    她耳朵贴着门板,直到真的确定他已经离开了,她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她该怎么办?就这么如他所说的走出去,还是干脆就躲在卫生间里,等着他将她的衣服送过来?
    她再次抬头瞄了一眼镜中脸色微微有些不自然的自己。这个情况真的挺尴尬,可是她要是一直躲在卫生间里不出去,只怕会显得更尴尬。
    好像他会把她怎么样了似地……或者,她觉得自己这个样子压根见不得人。
    她深吸一口气,再三安抚自己没什么,一切都很平常,他和她对彼此都不会多想,她便紧紧握着裤腰带一步步地出去了。
    烘干机似乎在他家的阳台那边,机器正运作着,她也没看到他的人影,脚步便愈发加快地往客厅沙发上去了。
    才刚坐下,她便敏感地发现衣服的领口正往下垂,她心一慌,赶紧整理了下衣领,这下衣领倒是不往下垂了,却是很不听话地开始往肩膀两边滑,险些露出她纤细的双肩。
    她一边扫视着沙发和四周,看有没有别的衣物或者毛毯能盖住自己,一边偷觑着他的动静,深怕他发觉到自己此刻的狼狈和无措。
    很可惜,毛毯没找到,程否倒是从阳台上进来了。他似乎像没注意到她的存在似地,径直大步去了厨房那边,给她和他各倒了一杯茶。
    “衣服很快就会干的,”他闲适地跪坐在茶几下的毡毯上,仿佛那样坐会比较舒服一点。“你不用着急。”他说完,还喝了一口杯子里的茶水。
    她无意识地点头,也像他那样端起杯子喝水,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过于紧张了,她此刻真的感觉有些口渴。
    这时间,过得真慢啊!
    整个房间,似乎只有阳台上的那台烘干机在呼呼地发出细微的声音,其他的就安静如鸡了。
    “你……”终于,他开口打破了这份僵凝的沉默。“是不是口很渴?”
    他这么一问,她便本能地抬眼瞄向他。
    “要是你真的很渴,我再去帮你倒一杯。”他唇角微扬地对她说道。
    “不……”她想说不用麻烦他了,但他后面的那就话几乎让她羞愤欲死。
    “你的杯子已经空了。”他说,而她仍然还是抓着杯子时不时地往嘴里灌。好像那样就可以帮她解渴一般。
    啊?!她这才后知后觉地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玻璃杯,杯底早已空空如也,而她完全一无所知。
    她的脸顿时像着了火一样,滚烫得都能煎鸡蛋了。
    如果再辩解说她一点也不紧张,不知道他相不相信?
    他抿了抿唇,也不知是不是在忍住笑,眼神熠熠地从毯子上站了起来,拿起她的杯子又去倒水了。
    她抬起双手,将脸深深地埋进自己的掌心里,差点想大声地狂吼出来……她真的不想这么丢脸的!
    不过是来他家烘个衣服嘛,她有必要像个胆小如鼠的小女孩那样,对一切都战战兢兢惶然失措的吗?
    她还在心里不停地唾弃自己,他已经悄无声息地又来到了她身边。将杯子往她那边一放,他静静地睇了她半晌,这才像缓和气氛一样地重新开口道:“你不是说想搬出来吗?不如……就住在我这里吧?”
    他终于说出了盘亘在内心里好久的建议。
    她一惊,以为自己听到一个天方夜谭的话似地,不可思议地瞠大眼看着他。
    他耸耸肩,似乎丝毫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还态度轻松地指了指自己的整个房子。“你也看到了,这里什么都有,住起来也方便,而且你要是有什么顾虑的话,你也看到了,我一般很少在这里住的……”
    之前他也提议过让她住自己家,不过被她拒绝了。那时他想她可能还有自己的顾虑和矜持,也或许还不够信任他,所以他也就没有再劝她。
    但现在,经过她探听宋如意的事,还有……董秀敏一直不死心地强迫她去相亲,他觉得自己不能再放她住到他掌控不到的地方了,如今看来,让她待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才是最让他感觉安心的。
    “我不是有什么顾虑!”听到他这一番话,她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脱口说了出来。而她这话一落,整个屋子里的空气又微妙地凝滞了几分。
    “我只是……只是怕麻烦到你。”面对着他的那双深潭一般的黑眸,她心跳如擂鼓地微低下头,喃喃解释道。
    她一直相信程否,也不知道算不算是一种直觉,自从认识的那一天起,程否在她心里就是不一样的。她也说不出究竟是哪里不一样,但从他们重逢的这些天,他似乎就一直没有做过让她失望或者伤心的事,只除了——
    他因为要调查她住的常平里社区才接触了她,而且他似乎还要用到她的房子。
    这是那个他的女同事告诉她的。
    这一刻,她似乎是集聚了全身所有的勇气,终于忍不住直截了当地问了他这个问题:“你这算是在补偿我吗?因为我可以帮你调查关于我们那个社区的事……”
    “这是谁告诉你的?”他蹙起眉,表情上明显地透出几分不悦和不满。“你觉得我需要利用你才能调查常平里社区的那些事?而且,如果真是想要补偿你的话,我需要贴心到让你住进我自己的家里?”如果这算是一种对当事人的补偿和安慰的话,那他的这种付出实在是太不计成本了吧?
    听到他这么明明白白的一番话,她也终于才意识到,他们之间的不对劲。
    他们这算是一种什么关系呢?利用者与被利用者?朋友?还是……恋人?
    她不经意地想起那些他们曾无比亲密的画面和场景,直到此刻她回想起来,她还是会有欢喜,会有悸动,会有魂不守舍,不知道他呢?
    他会有什么感觉?
    她失落又迷茫地垂眸望向自己的手,却不知道她这个样子落在他的眼底,就像一只胆怯懦弱的迷途羔羊。她纤细莹白的脖颈一览无遗地展现在他的眼帘,轻而易举地就抓住了他的视线,那过大的棉质t恤和沙滩裤虽然看似遮住了一切该遮住的地方,却又暧昧微妙地透出一丝引人遐想的想象空间……
    他不自觉地靠坐在她身旁的沙发上,俯首凝视着她,手指像是有自我意识似地探向她颊边凌乱的柔软发丝。他敏锐地感觉到她的身体微微战栗了一下,但她并没有躲开,也没有说出任何反抗他的话。
    这不禁让他的动作更加大胆,他的薄唇似有若无地贴近她的耳廓,他清楚地看见她的两腮浮现出淡淡的粉色,连眼神也开始变得迷蒙,他不禁笑了。
    他的气息蓦地对她袭来,顺着发丝,他修长还微带着薄茧的手指滑过她泛红的脸庞、小巧的下颚……她似乎终于被他吓到了,直觉地想要起身,但想要往下坠的沙滩裤提醒了她,她此刻的处境有多左右为难,她呼吸紊乱地又坐了下来,却好巧不巧地坐到了他的腿上。她刚想移开,却被他的手紧紧箍住,她听到他也在微微地喘着气。
    “听话,”看来他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定力,他想。“你就搬过来,不用担心会麻烦到我。”他以一种不容反驳的语气说道。
    “……”她轻咬着唇,想说什么,却还是忐忑不安地保持了静默。
    “我不希望你有任何危险,”他看着她,有点无措地扒了下自己的头发,感觉自己生平第一次有种心乱如麻的复杂感觉。“今天会带你去那个健身会所,完全是我一时理智失控……”他想让她了解他,但当大脑清醒的时候,他忽然又害怕她了解他。
    她怔怔地瞄着他,仿佛从他那副难得慌乱无措的脸上窥见了一些什么。她唇角微弯,如他所愿地点下了头。“好,那我就搬过来。”她说。
    原来不是她一个人的错觉,也不是她一个人在自作多情,那么这就够了。她从来不敢贪心太多,也不敢奢求自己会得到曾经幻想的幸福,但是,现在有个人出现在了她生命中,正带给她她从不曾体会过的喜悦和感动,哪怕这种感觉并不能持久,那她也要牢牢抓住,不是吗?
    谁能预计自己以后的人生呢?也许他们唯一能做到的是——把握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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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元宵节,祝小天使们元宵快乐啊\(o ̄? ̄o)/
    希望疫情早点得到控制,再这样宅下去,就算没有被憋死也要被馋死了~话说我现在天天都在看美食剧来着,这纯粹就是在虐死我自己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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