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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按的心肝宝贝(重生)——折吱(138)

    侧开了身子,好方便余琢进来。
    余琢进了屋,不动声色地迅疾扫了眼房间,没发现里头有藏人的痕迹。
    坐吧。
    彼此深交这么些年,多少瞧出好友今晚心情不大好,唐棠什么也没问,只是拢了拢身上外衫,在乌木圆桌后的圆凳上坐下,又指了指他对面的位置。
    动手给两人斟茶。
    谢怀瑜被软禁一事。
    余琢这一趟来的冒失,完全是冲着要将谢怀瑜逮到,带回少傅府的目的。
    因此,在唐棠只披了件外衫,里头还只穿了件里衣的情况下,他便知道,自己冲动了。
    若是方才未眠不是只披着外衫便来开门,他意识到情况不对,他不会在冲动的支配下,那句谢怀瑜是否在你房中早已脱口而出?
    若是方才他当真那么问了,只怕未眠早已让他走人,而不是像眼下这般还会请他进屋。
    以未眠的性子,定然会认为遭到侮辱,未必会同他就此绝交,但定然会对他有所疏离。
    也许,这才是谢瑾白的真正目的?
    仅仅只是这么一想,余琢便不由吓出一阵冷汗。
    余琢顺势坐下,正式开口前,想了无数个借口,想着究竟要怎么才能将他此次的冒失之举找一个由头。
    未曾想,到头来,竟还是要拿谢怀瑜之事来遮掩。
    唐棠将手中斟满的那杯清茶递过去,嗯。舅舅同我说了。
    递茶的手很稳,半点没有将茶水洒出。
    可若是仔细看,分明能够看出,握着茶杯的指尖过于用力了。
    昨日从俞府离开后,余琢便始终拒绝自去深想两人于昨日在院子里的那一番谈话。
    谢怀瑜是未眠腿疾,以及家破人亡,甚至是导致他这些年吃够苦头的罪魁祸首,未眠怎么可能还会喜欢他,又怎么能够还喜欢他?
    余琢将唐棠递来的茶杯接过,拿在手里,又哪里有品茗的心思?
    若是换成以往,他定然早就兴奋地同未眠分享这个好消息,顺便再讨论他们接下来该如何对付谢怀瑜。
    眼下,未眠心中指不定因为谢怀瑜被软禁一事而忧心。
    搞不好还心疼上了。
    他不明白,他真的不明白,为什么谢瑾白坏事做尽,同帝王又是那样不干不净的关系,未眠却还是一头扎进去?
    唐棠喝了口手中的清茶,平静地置于桌上,你有什么想问的,便问吧。
    余琢知晓好友是误会了,以为他此次来访,便是为了要这么一个答案。
    昨日回去后,一个人时,不是没有深想过。
    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一个缘由来。
    为什么?
    余琢这问题问得没头没脑,唐棠却是听懂了。
    不是你说的么?我犯
    未眠!
    余琢突兀地打断唐棠对自己的自贱。
    唐棠却是垂着眉眼,唇角扯出讥诮的弧度,不是还在记恨你昨日的口不择言,是很多时候,我自己便是这般想的。
    唐棠再次喝了口杯中的茶,目光落在碧绿沉浮的茶叶上,我这双腿,是被他亲口下令打断的,落一个终生不良于行的毛病不说,每到阴雨湿冷天气,都要死去活来个几回。冬日下地走路,更是每一步都像是有万根细密的针在戳着我的腿骨。
    当年,谢怀瑜因巡按淳安不利,回京被贬。我阿爹亦因为赤丈河决堤,导致洪水倒灌入城,死伤无数,被贬为山匪横生的扶风县县令。兄长死在山匪出没的迎亲路上,阿爹受不了打击,一病不起,死在扶风县任期上。那年,我终于从洪水里死里逃生,几经辗转,去的扶风县,得到了便是这么一个家破人亡的消息。
    我应该是恨他的,恨透了他才是。
    可是磨之,当年,在我被山匪所俘,和逢生被困严虎寨,他率军上山,将我受伤的我救出,抱上马的那一刻,我才知道,这么多年,我从未停止过想他。
    他早就不记得我了。
    他救我,让浑身是血的我跟当时已然权倾朝野的他共乘一匹,只是因为我受了伤。
    世人都言谢怀瑜惑主,是个佞臣,罪该万死。
    言他手段残忍,过于赶尽杀绝。可这些年,他究竟做过什么惑主殃国之事?
    扶风县山匪肆虐,是他亲自平叛。苍岚大狙侵犯北野边境,亦是是他督军北野,九死一生,换得北野的和平。
    推行新法,亦是为了充盈国库,改革时政。
    措施虽有冒进之嫌,可又何存半点私心?
    谢怀瑜那样的人,爱上他,太过容易了。
    尽管最后一句话唐棠没有说出口,可余琢从他的眼神里,分明瞧出了对方这么多年来隐忍的,翻涌的,压抑的爱慕。
    胸口像是堵住一块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
    余琢听见自己咬牙问道,你既是这么多年都从未放下过他,又为何要站到同他敌对的阵营你
    忽地,余琢脸色微变,你进朝堂,是为了他?
    官海沉浮多年,余琢稍作深想,便想通了这其中关键。
    既然已经讲话说开,他亦是没有什么可遮掩的。
    唐棠承认得干脆,是。
    以当今那位多疑的性子,谢怀瑜权势越大,面临的危险也就越大。所以,我必须要让自己在短时间内成长起来。
    成为帝王手中牵制住谢怀瑜的那股势力。
    余琢忽然觉得自己就是个大傻子。
    这么多年来,他是为了谁?
    才努力往上爬,想要将谢怀瑜从首辅的位置拉下来,让他也悉数将未眠当年所受的苦尝一遍。
    他曾以为,他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余琢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无论你怎么说,谢怀瑜此人,我非除去不可。届时,希望未眠能够保持中立,否则,我绝不会手软。磨之
    余琢打开房门,大步地离去。
    唐棠眉头微拧。
    余琢的身影消失在夜色当中。
    谢瑾白自屋檐跃下。
    谢瑾白之所以让军卒交那么一封信,便是为了将一直守在太傅府外的余琢引开。
    他也预料到余琢不会那般轻易上当,所以故意交代童仆阿尧说的那一番话。
    谢瑾白的计划里,余琢未曾在唐棠房中见到他,自会去别处搜寻,如此,他今晚的赴约,才不会被任何人所扰。
    未曾想,却是听到了这么一番话。
    率军剿匪一事,谢瑾白自是记得。
    也记得他当年在严虎寨救下一个少年。
    那个少年受伤严重,脸上,身上无一处完好,血肉模糊,根本辨认不出样貌。
    严虎好慕男风,又有暴虐的癖好。
    他将所有救出的少年统一安排坐马车下山,当时马车刚好再装不下那么多的少年,所以,他便让少年同他共乘一匹。
    那个人,竟是棠儿?
    谢瑾白后背倚着回廊上的圆柱。
    自洪水里死里逃生,后又落入山匪之手。
    明明一切不幸的根源都在他,却因为年幼的初遇,严虎寨那次顺手的搭救,便记了他这么多年。
    傻子。
    谢瑾白轻喃。
    几不可闻的,满满都是心疼的两个字,被吹散在夜风里。
    唐棠走至床畔,熄了灯。
    拉下床幔。
    黑暗当中,闻见一股淡淡的,若有似无的清冽淡香。
    唐棠心尖一跳。
    试探性地换出声,谢怀瑜?
    没有回应。
    谢怀瑜,我知道是你,说话!
    那股清冽的沉木淡香,这世间再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明明人就在床上,却故意不回应他,还敛住了鼻息,叫他难以察觉他的方位。
    简直就是无聊的恶作剧。
    唐棠不悦地抿起唇,谢怀瑜,这一点都不好玩,你
    唇上覆上一片温热,唐棠的唇边堵住。
    一只手箍住他的腰身,他的身体被放倒在了床上。
    不同于先前几次温柔的亲吻,这一次的亲吻要汹涌得多。
    他的唇瓣被重重衔住,唇齿纠缠,这架势,像是奔涌的岩浆,要将他们两人一并融化,奔赴死亡一般。
    这人到底犯的什么病?
    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的房间里,眼下又一言不合地亲吻他,拿他当什么了?
    唐棠动了怒。
    谢
    有什么东西,落在他的脸上,顺着他的脸颊,滑入他的脖颈。
    唐棠傻了。
    作者有话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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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9章 番外十八
    临近年关。
    街上家家户户贴起了门神,对联,挂起了大红色的灯笼。
    往年的这个时候,少傅府往来的车马能将门槛踩塌,也是阿尧最忙的时候。
    忙得脚不沾地不说,就是梦里头,都还在对礼单,再根据官员的级别,一一回礼。
    今年别说是登门的官员,便是送礼的仆役,都一个没有瞧见。
    也是人之常情。
    这可是帝王亲自下的旨意,未得圣意,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少傅府,又有哪个敢抗旨不尊?
    季云卿一连数日,始终未曾等到谢瑾白派禁军传口信给他,更勿论服软。
    兴许是这位年轻且自负的帝王终于意识到,似乎有什么事情脱离了他的掌控,是示好也好,是恩威并施也罢,总之,在除夕这一日,帝王特赦,特赦谢瑾白在除夕这一日出府,同双亲共享天伦。
    阿尧陪着谢瑾白回谢府。
    下了马车,刚好碰见几位大人从谢府出来。
    谢晏几年前便已辞去太傅一职,如今闲赋家中,原先的太傅府匾额也已摘下,换成了谢晏亲笔挥就的谢府二字。
    谢晏在朝中资历深,是以哪怕已经辞官闲赋家中,府中仍时常有官员往来。
    往日那些见了谢瑾白无不热切打招呼的官员,今日不是纷纷提前别过头,自顾自地聊天,便是装作没瞧见,更有甚者,当谢瑾白是瘟疫一般,拿袖子掩面,从他身旁走过,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
    那几位大人实在是太过分了!
    阿尧从马车上将来的路上买的年货搬下马车,气得眼睛都彤红了。
    皇上同四公子是吵架了,又不是彻底闹掰了,这些个大臣倒好,好像认定他家四公子已经垮台了,再起不来了,才敢这般轻视四公子。
    谢瑾白浑不在意,拜高踩低,人之常情。
    阿尧两只手拎着满满的过节年货,闷声道,四公子你倒是看得开。
    谢瑾白笑了笑。
    生死他都历经了一遭,又岂会在意这一时之荣辱?
    东西拿好,跟上。
    随意嘱咐了一句,谢瑾白抬脚,率先往大门方向走去。
    门吏见到这位已多年不曾归家的四公子,很是吃了一惊。自四公子多年前因为皇上的事情同老爷起过争执,已是多年为踏入太傅府的大门,何以这次
    其中一个乖觉的,朝同伴使了个眼色,飞也地跑进府,赶紧禀告老爷去。
    谢瑾白瞥见那道疾走的身影,若无其事地踏进朱红色的大门。
    哟。我道是谁,这不是我们的首辅大人呢么?今日如何得空,光临小小谢府啊?
    谢家三公子谢笙显然是提前得了消息,倚在客厅的回廊圆柱,寒冬腊月的,裹着裘袍,手里头却仍是把玩着一柄折扇。
    阿尧见过三公子。
    阿尧手里头拎着年货,忐忑地上前行礼。
    三哥。
    并没有为谢笙的冷嘲热讽所恼,谢瑾白走近行礼。
    当年,谢瑾白同季云卿的事情终于为谢晏发觉,谢晏要求谢瑾白立即主动向帝王提出调往外地,两人彻底了断。
    谢瑾白一意孤行,谢晏一气之下,说了极狠的话。
    谢夫人因此伤心病倒,就是素来站在谢瑾白这边的谢笙再无法理解小弟的所作所为。
    一家人,明明都在住在一座城内,却是比陌生人都还不如。
    今日,听了谢瑾白这一声三哥,谢笙不知怎么,竟轻易湿了眼眶。
    谁是你三哥!
    恨声说了一句,转身进了厅堂。
    跨过门槛,背对着谢瑾白,说了一句,还不滚进来?
    阿尧跟在谢瑾白的身后,高高兴兴地进了屋。
    爹爹,娘亲,孩儿不孝
    谢瑾白进了屋,双膝便跪在了地上,结结实实地磕了三记响头。
    上一世,他执意推行新政,树敌太多。
    他自己死不足惜,却在死后,累及全家因他惨遭不幸。
    前世的歉意,在这一世,终于有机会说出口。
    谢晏一愣。
    谢夫人亦是吓了一跳,赶忙起身去扶小儿子,玉儿,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
    这一整日,谢瑾白都待在谢府,还让童仆阿尧将他们在来时的路上买的年货分送给大家。
    陪着家人一起贴门神,窗花,吃团圆饭
    谢家人有一肚子的疑问,比如,是不是谢瑾白当真同帝王闹翻了,是不是那位真变了心,他在朝中如今是不是十分艰难,可需要家里人帮忙。
    可是在这个团圆的大好日子里,他们谁都不忍打破这难得的气氛。
    谢家二公子谢为暮在桌子底下踢了踢谢笙的脚。
    谢笙回踢回去,用眼神瞪他,做什么?
    谢为暮也用眼神回他, 自小,就属你同小五走最近,你问问小五,他同那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谢为暮、谢笙兄弟二人眉来眼去的功夫,从娘亲手中接过鱼汤的谢瑾白喝了几口,放下汤碗,爹爹,娘亲。
    一桌子的人,齐刷刷地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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