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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亡国之君的日子里——青渊在水(42)

    生员们都是些读书人,十年寒窗苦读,不过为一朝高中,能入朝廷为官,没想到他们还没经过殿试,便先一步见到了皇上,一时间都有些惶恐,向顾励行了礼,便诚惶诚恐缩作一团。
    顾励问道:你们这是怎么的?写揭帖时的胆气到哪儿去了?
    生员中的一人开口道:回禀陛下,写揭帖乃是为陛下龙体着想,如今这般惶恐,乃是为天家威仪所摄。
    顾励说:既然亲眼见到了朕,总该知道朕安然无恙吧。
    陛下贵为一国之君,怎能以身试之?抵御天花的方子,大可交由太医们去研究。再者,用病牛痘浆给人种痘,乃是闻所未闻的法子,尚且不知会对人体有什么影响,陛下怎可如此贸然行事?
    顾励说:一条路没有人走,总该有第一个走上去的人,朕既然是一国之君,自然应当事必躬亲,朕是天下百姓之父母,焉有父母躲在一边,把试病之事交由子女们的?
    生员们一时间唯唯诺诺。
    顾励走到众生员跟前,说:朕在试病之时,太医们便已经劝过,你们不明白个中原委,便在匿名揭帖中指责太医,不过是仗着自己人多,又欺负太医们口齿文采不如尔等伶俐罢了。他日若为朝廷命官,百姓父母,行事也如今次一般,不弄清缘由,便拿着杀威棒乱打一气么?你们尚且不了解种牛痘究竟有没有危害,便在京城中大发揭帖,闹得人心惶惶,朕的命令无法推行,读了几十年的圣贤书,便读成这种糊涂蛋了么?!你们倒是好好看看,朕在自己身上种痘,究竟有没有害?!
    顾励这话说的重,生员们有的脸红有的低头,其中一人弱弱开口道:陛下,揭帖之事,是我等行事冲动了。只不过陛下贵为一国之君,行事需得慎重,小生以为,这试种牛痘之事,乃是为了抵御天花瘟疫,陛下的用心是好的,可以自监狱中用死囚们试病,或者在京城中征集自愿的百姓。
    这个年轻人说的倒也是办法,只是当时太医们都集体反对种牛痘,顾励若不先在自己身上试一试,向他们展示种牛痘危害较小,这帮太医们是不可能同意他在百姓身上试种的。
    现在有他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下面的事情便好办了。
    顾励说:你倒是伶俐聪明。只不过你们这匿名揭帖已经发了,你们倒说说,准备如何补救?
    生员道:陛下,这事是晚生的错,我等可以在京城中再发告示,向百姓说明此事。此外,陛下想如何责罚,我等都甘愿受之。
    顾励哼了一声,转身离开:朕不罚你们,这笔账先记着。他日若为百姓父母官,需得时时牢记这事的教训,不可胡乱作为,冲动行事。
    顾励让康启宗把几名生员带走。生员们兀自不敢相信,跟在康启宗几人的身后出了宫,康启宗道:既然陛下赦免尔等,你们需得记着今日陛下说的话,往后不可再行差踏错!
    康启宗训了话,便打算带人离开。生员们仍是不敢相信,追问道:陛下当真就这样放了我们么?
    康启宗看他一眼,问道:难道你还想回我顺天府的地牢里去?
    生员们劫后余生,目送着康启宗等人走远,面面相觑。一生员忽然面朝宫门,向着北方拜了拜,其他人见状,也跟着再三叩拜,互相扶持着离去了。
    这帮年轻人倒是说到做到,释放之后,立刻便把在宫里的见闻跟人说了,又强调他们亲眼看见顾励安然无恙。一生员也是得到了《耿郎君赴京告御状》的启发,把这次坐牢事情的始末写成话本子,投给《大楚晨报》,想在晨报上刊登。
    其实自左世爵开始在《大楚晨报》上刊登《耿郎君进京告御状》之后,便有不少文人写了话本子,各种文章时评想在《大楚晨报》上刊登。只是顾励还没有叫俞广乐准备收稿,所以这些人也没一个统一投稿的地方,都是大半夜把文章叠成几叠,塞进报坊的门缝里。
    伙计们每天早上打开门,都能收到堆成小堆的文章。
    俞广乐把这事给顾励说了,顾励感觉大楚晨报越做越大,他还要处理政务,□□乏术,便把报纸的事情全部交给俞广乐处理。
    俞广乐倒是想挑些优秀文章,在报纸上刊刻,无奈这些文人们的文章五花八门,写什么的都有,还有不少用大白话来写的。他知道顾励刊刻报纸,乃是为了推行政令,那些无益于宣传政令的,写的再好他也不会收用。
    是以这些日子以来,能在报纸上刊登文章的寥寥无几。
    顾励把俞广乐送进宫来的话本子看了,其实话本子写的不错,虽然字数不多,但是一个故事该有的转折波澜都有,他把那些吹他吹的太肉麻的话都删了,交给俞广乐,让他往后再收类似的话本,可以参考这个来进行删减,不用再交给他审阅了。
    俞广乐便按照顾励的意思,又给《大楚晨报》增加了页数,《入狱记》便刊登在后头,同时提高了价格为四枚利禄通宝。他知道顾励发行《大楚晨报》不是为了钱,不过现在报坊越做越大,伙计多,《大楚晨报》页数也多,这些成本加起来,提高价格合情合理。
    《入狱记》短小精悍,可以一次性刊完。第二天京城中的百姓们便看到了这篇新鲜出炉的短篇小说。
    现如今《大楚晨报》已成了京中百姓们必备的消遣,若是哪天没有看《大楚晨报》,便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北直隶的百姓们若有人要进京一趟,也常有亲朋好友托他买一份《大楚晨报》回去。
    看到今天新刊印出来的报纸,又比之前厚上一些。读者们翻了翻,一打眼便看见了那篇《入狱记》。
    顾励倒还没看见报纸,他一大清早便被郭昭仪缠住了。
    郭昭仪又做了些糕点,送来想请他尝一尝。顾励本来打算今天出去看陈奉的,叫她先把点心放着,还有些公事需得处理,他肚子饿了就尝。
    郭昭仪反复劝他,眼见顾励脸露厌烦,无可奈何,只能让宫女把点心放在案头,叮嘱顾励需得趁热吃。顾励等她走了,换了衣服,又看一眼那糕点,是他上次尝过的几样种类,他记得滋味不错。
    顾励便揣了一些糕点在兜里,跟周长顺交代一声,一个人从里栏草场那里溜出了宫。
    他雇了辆马车,往鸣玉坊去。半途中觉得肚子真有些饿,拿出糕点来吃了。下了马车,顾励付了钱,看一眼日头。今天的太阳明明没有多晒,为什么他觉得热气从脚底直往上涌?
    顾励勉强走到陈奉家门口,敲了门,四肢竟软软的没甚力气,人也燥热的厉害。
    不多时一名家仆来开了门,见了顾励的模样,问道:顾郎君!您这是怎么了?
    顾励昏头昏脑,跌跌撞撞走进去。家仆连忙扶着他,叫人去把陈奉找来。
    郭昭仪送了点心,皇上却说肚子还饿,让她放下便打发她走了。郭昭仪左想右想,觉得不对,万一陛下把糕点赏给别人了,岂不是叫她功亏一篑?
    她可是特意挑了陛下用早膳的时间把点心送来,就指望能赶在陛下用早膳前,吃些糕点。这些糕点的花色,还是她留心观察了上次陛下尝过的几种,投其所好特意做的,为的就是让陛下多吃一些。
    可没想到陛下今天用早膳却比平时要早!
    郭昭仪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无论如何都再去乾清宫一趟。她的不安焦虑,就连顾由贞都看起来了,跑过来对她说:母妃,您今天怎么了?
    郭昭仪摸摸顾由贞的小脑袋,对他说:贞儿,母妃到你父皇那儿去看看。你先让秋香姐姐教你习字,好不好?若是母妃回来时,你能学十个字,便许你吃一叠桂花酥。
    顾由贞的小脸蛋一瞬间明亮起来,拍着手道:好!母妃跟贞儿说好了,不许耍赖!
    郭昭仪吩咐宫女照顾好顾由贞,便带着人又赶去了乾清宫。顾励前脚才走,周长顺怎么可能放她进去?
    见周长顺死活不让她进去,郭昭仪愈发焦虑,算算时间,方才陛下若是吃了,现在也该发作了。这周长顺拦着不让她进去,难不成是有人来捷足先登了?!
    郭昭仪等不及,命左右内侍拉住周长顺,一个人闯进了乾清宫。
    里头却是空空如也!
    热啊
    顾励□□一声,抓着衣物撕扯。身上之人按住他的手脚,安抚道:别乱动,我不想弄伤了你
    拉灯
    顾励还沉浸在忽隐忽现的梦境中,身子疲累得紧,让他不想睁开眼睛。
    然而,那停留在脸上的视线实在是让人想忽视都做不到,顾励睁开漂亮的眼睛,眼角处有浅浅地一道泪痕。
    陈奉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见他睁开眼睛,竟似有几分羞赧似的,伸出手揽住了顾励,问道:是我吵醒你了么?
    那些破碎的记忆一瞬间涌入脑海,顾励□□一声,翻了个身,一瞬间便感觉到腰部以下宛如失去了知觉。顾励登时雷劈了似的瘫在床上,他都跟陈奉做了什么啊?!顾励心情复杂简直无以言表,可这震惊之外,竟没什么厌恶情绪。
    见他疼得皱起眉头,陈奉伸手按在他腰上,说:我替你揉揉。
    顾励哑着声音道:不用了
    陈奉有些不知所措,收回手,继续看着顾励。那视线灼热得叫人无法逃避,顾励转过头,看了陈奉一眼,陈奉又露出了那种有些羞赧似的笑。
    啊这小子这也是他的第一次吧!
    看到陈奉纯情兮兮的样子,顾励一瞬间懂了。
    刚经历了第一次,陈奉还有些患得患失,担心自己不够温柔,弄伤了人,担心自己技术不好,教人不满意,顾励抬眼与他四目相对,立刻便察觉到了他的心思。
    这个纯情的家伙,其实也需要抚慰。
    顾励伸出手,握住陈奉的手。
    陈奉眉宇间的愁雾一瞬间散去,他靠近了一些,伸出另一只手,爱怜地摸了摸顾励的脸,问道:是谁给你下了这等虎狼之药?是俞公公么?可恨,若不是我在,还不知要叫谁占了便宜去。
    顾励摇摇头,暂时还不太想说话。倒不是生陈奉的气,而是嗓子疼得厉害。
    其实陈奉很温柔又小心,就是东西太大了,撑得他难受。而且这次他被人暗算,若不是陈奉帮了他,他还不知道要遇见什么样糟心的事。
    定然是那些糕点里被人动了手脚没跑了,回宫他就要彻查此事!也是他傻了,以前看小说,总看见皇帝教导皇子不可在别人面前流露出自己的喜好,以免有人投其所好,暗中加害。他看时还觉得夸张,哪知道这次就被郭选侍利用了。郭昭仪做点心来,他下意识就选了自己喜欢吃的,所以这次郭昭仪才能如此顺利地让他中招啊!
    顾励一声叹息,初次当皇帝,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务必得小心谨慎。
    只不过现在腰疼得厉害,回宫是不可能回宫了,只能在陈奉的床上苟延残喘这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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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章
    他把头靠在陈奉的胳膊上,陈奉便顺势抱住他,拍了拍他:你先休息一会儿吧,想吃什么?吃鸭浇面吗?
    顾励轻轻点点头。
    陈奉等他睡着了,把他安置好,一个人出了卧室。家仆们都被他挥退了,免得听到些不该听的。出了院子,才见到几名家仆,陈奉吩咐他们去买麻鸭,便进了厨房。
    厨房也不是第一次进,伙夫们见他进来,很快退了下去。陈奉烧了水,准备烫鸭毛的。
    大锅内的水波光粼粼,映着窗外的光亮,可以清晰地照见人影。陈奉低下头,就看见水面上浮着一个人影,正笑得直冒傻气。
    陈奉吓了一跳,那人影也跟着一副被吓到的样子。陈奉拍了拍自己的脸,严肃地暗忖道:方才在夷辛那里时,我应该不是这般蠢样吧。
    想起早晨的事情,陈奉脸上浮起薄红,忍不住搓了搓手指,这双手是如何在他肖想已久的征伐中攻城略地的,他仍然记忆犹新。
    家仆们把小麻鸭买回来时,便看见主人正捧着自己的手站在灶台前,一脸严肃地思索,也不知思索了多久,锅子里的水都已经烧开冒烟了,主人仍是一无所觉。
    家仆想出声,又怕惊扰了主人思索难题,还是他手中的小麻鸭受不了,嘎嘎叫了两声,终于打破了这份沉寂。
    陈奉终于回过神来,看了家仆一眼,忽然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家仆说了个日子。
    陈奉喃喃道:好,我陈奉从来不知生日是何时。今天起,这天便是我的生日了。
    顾励被鸭浇面的香味馋醒了。睁开眼睛时,陈奉就坐在床边看他。
    陈奉扶着他起来,问道:身体感觉好些了吗?
    被小狐狸阴阳怪气惯了,他陡然这般温柔,顾励竟还有些不习惯。看样子陈奉是已经自动进入到了恋爱模式了。这家伙为什么这么纯情,只是睡一觉就认定两人的关系了吗?
    上次被陈奉逼问究竟怎么想,他总觉得不花上几个月好好想一想便不够慎重,一直未曾答复。现在好了,不用答复了,这该死的spring药已经自动把他们的关系向前推了一步。
    顾励有些心烦意乱,还有一种要开始一段全新关系的忐忑和紧张。扪心自问,他不讨厌陈奉,甚至还有一点好感,可并不是有好感,就要在一起。他和陈奉地位悬殊,他没有信心能维持好两人之间的关系。
    可现在看陈奉这般模样,若他再跟陈奉说,并不是睡在一起了就意味着要在一起,陈奉一定会失落伤心吧。
    不知为什么,他不想让陈奉伤心难过。
    顾励轻轻地在心里叹息一声。罢了,既然对这小狐狸也有好感,又何妨与他一试?若是不勇敢一点,生活永远不会有转变。
    陈奉扶着他在床边坐下,还体贴地为他在腰后垫了个枕头。顾励顿时觉得腰部松快许多,要接过饭碗,陈奉却径自端了来,夹起一筷子面条,小心喂进他嘴里。
    这男朋友是不是也太体贴了?
    陈奉这般殷勤,顾励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吃了面,问陈奉:你吃了吗?
    吃过了。陈奉放下碗,让家仆端下去,对顾励说:腰还疼不疼?我替你揉揉?
    啥丢人的事都跟他做过了,顾励也无所谓了,很爽快地趴下,陈奉坐在床边,认真地为他揉搓腰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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