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 > 穿成亡国之君的日子里

穿成亡国之君的日子里——青渊在水(40)

    顾励叫陈奉折腾得出了一身汗,有些疲惫,虚软着身体,脸颊在陈奉的枕头上蹭了蹭:陈奉,你被窝好香。
    陈奉拿起书册,坐在旁边看着,不经意地嗯了一声。顾励已闭上了眼睛,毫无防备地入睡了。
    陈奉捏着书册,走到床边坐下,看着顾励的脸入神。
    这脸静默时,为他的色相着迷,这脸喧闹时,为他的神采着迷。
    都怪奉奉的被窝太香了,以至于顾励一觉睡到天亮。迷蒙间感觉到身上压着东西让他喘不过气,顾励下意识地以为是贞儿的小胖腿压着他,喃喃说了句:贞儿,你长胖了
    一只手捏住他的脸,问道:谁是珍儿?
    顾励睁开眼睛,眼前是陈奉那张惊艳的脸,然而此时顾励只觉得惊吓。
    你怎么会在这儿?
    顾励一屁股坐起来,四下一看,他居然在陈奉的床上睡了一夜!
    一夜没回宫,不知宫里会不会又有人找他。顾励心急火燎,想赶紧回去,陈奉伸出手,把顾励拉进被窝,手脚并用按住他:说说,谁是珍儿?
    顾励挣脱不得,禁不住打了个呵欠,躺在床上,他的骨头又酥软了,不挣扎了。他说:我养的小狗狗,怎么?这醋你也要吃?
    陈奉恼羞成怒:什么吃醋?一派胡言!
    顾励揉了揉眼睛,看了一眼窗外。天刚蒙蒙亮,早春冷静的空气凝成缱绻的雾,让顾励的心都跟着懒散起来。这种天气,就应该赖床啊!反正也已经一夜未归了,就再躺一会儿好了。
    说起来,自从穿到这倒霉催的后楚,成了这倒霉催的皇帝,他有多久没赖过床了?
    顾励长长地,悠悠地,满足地呼了口气,忽然意识到,他一直觉得陈奉被窝香香的,那香味其实是自院子里的槐花散发而来的。
    陈奉背对着他,只露出一截白腻的脖颈。
    顾励在他身上蹭了蹭,还没睡醒似的,吃吃笑道:陈奉,你是槐花精变得吧。
    陈奉转过身来,脸上被棉被捂得潮红,一双翠眸闪亮亮地看着顾励。
    我是槐花精,你是什么精?我看你是个小狐狸精!
    顾励笑起来,棉被都跟着胸腔震动。小狐狸明明该是陈奉才对,这人居然好意思说他是狐狸精。棉被被震下了些许,露出两人的肩头。陈奉把棉被往上拉了拉,伸出胳膊,替顾励掖住被角,这样一来,他就把顾励圈在怀里了。
    清晨的光线还很是昏暗,仿佛整个世界都还沉浸在梦里似的。这种不辩晨昏的梦境里,适合发生一切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所以陈奉轻轻地靠近,亲了顾励一下。
    顾励眨了眨眼睛,反应迟钝似的,或者说在这个只有晨雾、槐花、昏暗光线和闪闪发光的绿眼睛的清晨,他只想暂时躲在温暖的棉被里,放任自己遵从内心,什么都不去想。
    放任陈奉再次靠近,颤抖着呼吸,轻轻含住了他的嘴唇。
    作者有话要说:平行时空小剧场:我是一个鸭浇面味的Omega,我有一个死对头,是一个槐花味的Alpha。我们的梁子,自幼儿园时就结下了,那是我还是一个可爱的小朋友,努力地对他微笑向他示好,希望我们能做好朋友,然而这个槐花味的混蛋,从爸妈怀里走到我跟前,然后恶狠狠地一下子怼在我的脸上!用什么怼的?当然是用他的嘴!当时,我的哭声伴随着两家大人的欢笑响彻了幼儿园的天空,从那时起,我就赌咒发誓,我这辈子跟陈奉没完!
    第50章
    顾励觉得自己昏头了。
    坐在乾清宫里时,他甚至无法集中注意力。顾由贞对他说了好几次话,他都嗯啊两声,没有听清楚。
    父皇!你怎么了?顾由贞撅起嘴,有些不开心了,从案几前跳下来,爬进顾励怀里,小手摸了摸顾励的脸。
    贞儿啊顾励醒过神来,下意识地摸了摸嘴唇,环视一周,这里不是陈奉的卧房,没有槐花,没有香气,没有晨雾,更没有那双绿眼睛。
    这里是他的乾清宫,他是大楚的皇帝。
    顾励清醒过来。
    他强迫自己不要再想,忽略掉嘴唇上似乎仍旧残存着的,温热急促的呼吸。
    顾励几天没出宫了。
    他上了一次早朝,每天早晨去文华殿听经筵日讲,此外就是到承天门外的中央官署转悠,挨个找官员们谈话。
    之前派人出宫调查时,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对这些官员们不够了解,所以无法全心全意地信任他们,任用他们,那么就先从找他们谈话开始了解他们吧。
    在现代,一个领导新上任,找单位的所有职工挨个谈话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放在封建时代,就有些惊世骇俗了。不仅官员们诚惶诚恐,就连言官们也频频劝他,京官们好几百人,再加上每个部门的吏胥,足有上千人,陛下这不是纯属没事找事,浪费时间么。
    顾励无所谓,反正吏部给事中大胡子谢杏村出京了,其他的言官都只是和风细雨,顾励压根不带怕的,他们说就让他们说。
    言官们劝得紧了,顾励就在《大楚晨报》上发文,自己声援自己。只要《大楚晨报》上这么一刊登,言官们的声音一瞬间就小了很多。顾励不得不感慨,《大楚晨报》,真的好用啊。
    因为时常夜晚出宫,第二天早晨如果没办法及时赶回来的话,他就没办法预报当日天气,顾励干脆把当日天气改成七日天气,当然,这样一来准确率就要下降很多。不过因着有射雕这种通俗话本子连载,来买报纸的脚夫、庄稼汉子还是有很多。
    说起来,射雕都快连载完了,左世爵的话本子还是写的磨磨蹭蹭,顾励忍不住催了一次,这天下午左世爵总算进宫了。
    话本子重新写过,文名改成了《耿郎君赴京告御状》。这一次左世爵总算领会了顾励的意思,没有再加那些奇奇怪怪的设定,只是把耿崇明的事情经过夸张加工,使故事情节更加引人入胜。
    他已经写好了前三话,顾励看过,十分满意,称赞道:左尚书果然才华横溢啊!
    左世爵凄惨一笑,还在为删除了左将军这样一个标致人物感到心痛。
    顾励说:想必你也猜到了,《大楚晨报》是朕的手笔,你这部《耿郎君赴京告御状》朕打算在晨报上刊印,只不过你的真名需得隐去,你自己取一个喜欢的别名吧。
    左世爵一听自己居然连署名权都不能有,《耿郎君赴京告御状》写的这般精彩,他却不能借此扬名,一瞬间心情更灰暗了。左世爵了无生趣,淡淡道:陛下,臣的别名就叫了趣吧。
    顾励虽然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也点头道:好。待射雕故事结束,我便会命人开始刊印,到时候会给你发一笔润笔费。
    左世爵家财万贯,对此无可无不可,想了想,问道:陛下,难道金庸亦是别名么?
    顾励点点头。
    左世爵一瞬间心里平衡了,也不再多问,行礼退下。
    左世爵出了宫,在官署内处理了一些公事,便打道回府。他的轿子晃晃悠悠来到左府大门口,左世爵掀开帘子,一打眼便看见门口等着的年轻人,连忙对轿夫说:退开!退开!从后门进府。
    这等在左府门前的年轻人他认识,不仅认识,跟他姑父前任户部尚书赵昇还很熟稔。这年轻人就是太仆寺的寺丞聂光裕,曾与傅少阁一道上城头应战的那年轻官员是也。
    聂光裕出身望族,家底殷实,不少长辈曾在朝为官,爷爷乃是左世爵的座师。然而,自从陛下彻查贪腐案,把他姑父,前任户部尚书赵昇革职查办后,这个家族便雨打风吹,荣华不再。
    这次聂光裕来找左世爵,就是为了他妻弟的事。他妻弟在湖北汉阳府任知州,陛下日前分发牛种,妻弟便顺手捞了些好处,这些地方官损公肥私都是惯例了,哪知道陛下竟要派人彻查全国牛种分发之事。妻弟忐忑不安,求到聂光裕处,聂光裕便只能硬着头皮,来找左世爵。
    左世爵已看了出来,陛下是铁了心要治腐治贪,这节骨眼儿上,他怎么敢为聂光裕的妻弟出头,只能叫人绕到后门,悄悄进了府。
    聂光裕在左府外站了一晚上,春夜仍有些寒意,他一个南方人,秀秀气气,禁不住冻,回到家时便有些头晕。
    妻子听说他回来了,让奶娘抱着孩子,一道来看他。聂光裕歇在屋里,交代道:双兰,我受寒了,把珏儿抱走,莫要把病气过给他了。
    妻子便让奶娘抱着孩子回去,倒了热茶,喂给聂光裕。她把茶碗放下,坐在矮榻上,依偎着聂光裕的膝盖,握着他的手为他揉搓取暖。
    她是个哑巴,但在聂光裕眼里,她一个温柔含波的眼神,胜过了千言万语。就算不能说话,她也胜过了天底下所有的女人。
    聂光裕摸了摸她的脸,笑道:在左大人家里吃了酒,吃得浑身燥热,出来时受了些风。睡一觉便好,不用为我担心。
    双兰便替他解了衣衫,扶他在床上躺下,替他盖上被子。她坐在床边,借着灯光看着他,那目光是温柔的,关切的。
    聂光裕想到救不了她弟弟,心中更是难过。第二天一早,头疼得厉害,他先去了一趟官署,原打算点个卯便离开,葛少卿叫住他:南浦,你才来又要出去?陛下新近颁布了考成法,见天儿盯着咱们,你还敢应个卯就溜号?
    聂光裕没有办法,只得回去坐下,他听见有人窃窃私语:当他姑父还是户部尚书呢?
    聂光裕默默听着,不置一词。这些日子一来他宛如身在阿鼻地狱,姑父出事,家里使了大笔的钱四处请托走动,可姑父被查,又牵扯进许多聂氏族中子弟,一时间聂家自顾不暇,每月给他的例钱都大大缩水。
    这倒没什么,最令他心寒齿冷的,是京城中这些捧高踩低跟红顶白的势利小人,原先热闹的门庭逐渐冷落,曾经对他热络周到的世伯左世爵避而不见,聂光裕看多了人情冷暖,性子变得沉默了许多。
    聂光裕头疼想吐,挨到散衙,让马车夫径自去了城内最大的酒楼。他请了一帮在朝为官的同年同乡们喝酒。
    酒桌上,有人问道:怎么没见随舟呢?我记得随舟与咱们也是同年。
    随舟便是傅少阁的字。
    另一人酸道:他现在可是陛下跟前的大红人,虽只是宝钞司一小小主事,但到底是能在陛下跟前说上话的人物!
    众人哄笑一阵,有人问:南浦,你可还好么?
    这帮同年们都知道聂光裕的姑父是赵昇,这一问,看似关切,却是绵里藏针。
    聂光裕淡淡道:哪有什么好不好的,就这么凑合着过呗。
    有人安慰他:你在太仆寺,那里升得快,说不定日后我们还要仰仗你呢!
    聂光裕笑笑,敬了一轮酒,把话题扯到进来的牛种案上。众人七嘴八舌说了一通,聂光裕想了想,问:这事情当真没有通融的余地了么?
    一人笑道:你想想,陛下把成亲王都给办了。成亲王的后台可是慈宁宫那位。这天底下,有谁后台硬得过他呢。
    聂光裕沉吟不语。
    另一人说:南浦兄是不是遇上什么事儿了?
    聂光裕笑道:不过随口问问。
    南浦兄若真遇上事了,别不好意思说。
    说起来,这牛种案,或许可以找找仲卿。
    聂光裕眼神一闪。
    这人说的仲卿,他知道,是他们的一个后辈,在都察院任职,名叫方作,字仲卿。席间聂光裕酒喝多了,出了雅间,一个人站在西阁边呕吐。吐完了,他弄了点水擦干净脸,转过身,冷不防撞到一人。
    傅少阁正出来散酒气,见一人的背影有些像聂光裕,便走了上来。聂光裕转身,昔日的同僚打了个照面,都是一愣。
    傅少阁问道:南浦,你怎么也在这里喝酒?
    聂光裕以前散了衙便回家陪夫人,极少出来的,是以傅少阁有此一问。聂光裕尴尬一笑道:这不是跟朋友们聚聚么?
    傅少阁笑了笑,聂光裕请同年们吃饭,没有请他,有人已把这风声吹到了他的耳朵里。他不仅无所谓,反而对聂光裕生出了些同情来聂光裕姑父赵昇的事,聂光裕妻弟的事,他都清楚,更清楚为什么聂光裕在京城里求爷爷告奶奶。
    聂光裕若是不说,他便不打算多问,这事情难办,谁插手都落不着好,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聂光裕与傅少阁寒暄了两句,不打算多说什么。傅少阁现任宝钞司主事,眼看着水涨船高,反观自己宛如丧家之犬一般,自姑父出事以来,便诸事不顺,再见到傅少阁,他是有些难受的。
    看着聂光裕转身离去,傅少阁微微笑了一下,也回了自己那间雅座。他没喝多久便先一步告辞离开,走到酒楼后门,那里停着辆马车,一个年轻人正靠着马车,百无聊赖地拿着两根稻草编蚱蜢。
    见他出来,年轻人把蚱蜢套在车辕上,拍了拍马儿。傅少阁快步走过来,上了马车,说:我说了,你不用每次都来接我。
    要接的。方从鉴驾着马车,吆喝一声,四蹄哒哒,宛如清脆的鼓点:要接的。我怕有人要害你。
    方从鉴驾着马车,回到傅宅。傅少阁先进屋里,他把马车解开,马儿牵到马厩里,都做好了才回到屋里。小猫已经睡着了,方从鉴把那只草编的蚱蜢放在他枕头上,替他掖好被子,离开了。
    顾励跟官员们挨个谈了话,李棠如实地把谈话记录下来,以备顾励翻阅。
    顾励说:算算日子,俞广乐他们也快回来了吧?
    李棠应了一声。
    顾励算算时间,俞广乐离京也有二十天左右了,他也好些日子没出宫了。上次跟陈奉闹了那么一出,他有些怕了,这些天都没去看他。
    顾励正琢磨这事儿呢,周长顺进来,小声对顾励说:陛下,报坊那边出事了。
    俞广乐离京时,把报坊的事务交接给了周长顺。前几天射雕连载完了,便开始连载《耿郎君赴京告御状》。虽然换了话本子,大家一时间都有些不太适应,销量不太好,但这几天有所回升,销量稳定在每天两万五千份左右。
    顾励意外,还当是《耿郎君赴京告御状》的连载出了问题,问道:怎么了?
    周长顺说:报坊的伙计失踪了。
    几时失踪的?丢了几个人?
    从前天开始,每天有一名伙计失踪。到今天,已有三人了。
    报坊可曾报案?
    恋耽美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