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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皇帝的同人被发现后(穿越)——岩城太瘦

    韩悯道过谢,认真喝粥。
    柳停看了他一眼,暗中叹了一声。
    及至他二人相携离开,柳夫人连下了榻,去屏风后边看看。
    柳毓背对着她坐着,垂着首,正拿着帕子拭泪。
    柳夫人搂住女儿:这也强求不来,娘以后也不逼你了。
    屏风那边,柳岸道:毓儿啊,你到底是真喜欢,还是假喜欢?
    柳夫人没好气道:喜欢还有什么真假?我们娘俩儿说话,你出去。
    柳岸又道:毓儿,你对悯哥儿,是不是见色起意了?
    忽然静了一瞬。
    柳夫人柳眉倒竖:你是谁的亲爹?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出去出去。
    他一边往外走,一边道:本来就是,悯哥儿长得好看,你自打出世,拢共也没见过他几次,怎么就喜欢了?见色起意了吧?这算什么喜欢?快别哭了,过几天爹带你去建国寺,让方丈主持教教你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道理,你就不难过了,快别哭了啊。
    一下子就止住了眼泪,柳毓恍然,原来是因为韩悯好看?
    谁不喜欢漂亮公子呢?
    她站起来,柳夫人忙问:你去哪儿?
    她一边抹眼泪,一边道:我约了郑家姑娘打秋千玩儿。
    哭得妆都花了,也还想着玩儿。
    这就不难过了?
    柳夫人一头雾水,随后对着女儿的背影喊道:都快入夏了打秋千玩儿?你不嫌热啊?
    *
    韩悯与柳停并肩走在廊前。
    韩悯不大放心地看了师兄一眼,柳停笑着揉揉他的脑袋:没事,娘亲不过是随口一问。
    他点点头,若有所思道:要不我还是搬出去住吧?反正我们家的老宅也要修好了。
    这岂不让旁人多想?
    也是。
    这有什么?你放心。柳停想了想,对了,你原本不是要等秋天才把家里人接来吗?怎么又改了?
    圣上说,可以借两条船给我。
    那你要亲自去接?
    自然,我不亲自去不太放心。
    你才上任,一去就要大半个月,圣上不会介意?同僚不会说闲话?
    应当不会。
    嘴上这样说,韩悯也有些迟疑。
    柳停道:不如我代你去?正好过一阵子学宫放假。
    韩悯思考了一会儿,也没有直接应下来,只说再想想。
    回到房间,韩悯洗了手,开始接着方才的话本继续写。
    系统适时冒出来,道:悯悯,你不觉得,束冠之后,你也是时候
    韩悯十分正直,眼也不抬:再说吧,没这个心思。
    真的没有?
    没有,起码对柳家妹妹没有。韩悯放下笔,她对我,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或许是喜欢,不过她喜欢的是她想象中的我。我要是应下来,等过一阵子,她就会发现,她中意的我和现实中的我其实是很不一样的。
    系统惊叹道:噢,两辈子都单身的情感专家韩悯。
    你正常一点。原本在这儿,姑娘家对婚嫁之事能做主的余地不多,我既是男子,更不应当害了她。
    系统给他鼓掌:你说的对,真是个有责任心的宿主。
    韩悯提起毛笔,沾墨写字:柳家人都是明白人,柳伯父肯定也明白这个道理。就算我应了,他肯定也不会答应。
    系统又神秘兮兮地问:嗯,那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我你问这个做什么?
    关心一下宿主的情感生活。大胆点,你六月就束冠了,可以想一些成年人的事情了。
    韩悯半玩笑道:我现在最爱钱,要是能有花不完的钱就好了,我就是如此庸俗一文人。
    他定下心神,继续写话本。
    正当此时,系统给他传了一本《恋爱宝典》。
    韩悯抱怨道:你收集文献,起码也挑一挑啊,这种东西我上辈子就过时了。
    他不再理会系统,低头一看,纸上正写到圣上二字。哼。
    作者有话要说:谁不喜欢漂亮公子呢?
    毓姐儿明白得还是太迟了,像傅狗从小就明白这个道理,可惜没有掌握正确的方法论,只懂得欺负人家
    正确的世界观需要匹配正确的方法论
    第51章 子虚和尚
    没过几日, 柳岸就带着自家小女儿去建国寺走了一趟。
    两个人骑马去的。
    柳毓穿了男装,束起头发,随父亲骑在高头大马上。因为面白俊俏, 还引得一些姑娘驻足。
    及至建国寺,柳岸让与自己相熟的一位方丈与她说话。
    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 空即是色。
    一开始她还打起精神来听, 后来就忍不住打起瞌睡。
    柳毓正撑着头, 昏昏欲睡之时,不防柳岸忽然推了她一把。
    毓儿。
    啊?怎么了?
    柳毓一激灵, 赶忙睁开眼睛。
    柳岸却道:爹和方丈谈谈佛理, 你自己去玩儿吧。
    求之不得, 柳毓撑着手站起来,向爹爹与方丈行了礼, 就出门去了。
    她走之后,秃头白须的方丈抬手给柳岸倒茶:你都安排好了?
    柳岸笑道:那是自然, 我亲自拿着谢鼎元的字去请的。
    就不怕把你女儿拐了?
    不会, 他是个好孩子。
    建国寺柳毓来过许多次了, 这几年来求姻缘, 来的格外多。
    也没什么好玩儿的,她甩着衣袖,百无聊赖地走在走廊上,忽然看见前边有个蓝衫、戴着小帽的小和尚蹲在水潭边, 用米粒儿喂鱼。
    她想了想, 一边走上前,一边唤道:小和尚,我帮你
    那小和尚抱着盛着米粒的木钵回过头, 柳毓一惊,喊他也喊不出:韩
    韩悯站起身来,双手合十,眉眼微垂,再温润平和不过:施主。
    柳毓笑着道:韩二哥哥,别开玩笑了,你什么时候出家了?她歪过头,想要看看韩悯的帽子下边,有没有头发:你剃头发了吗?
    韩悯后退两步,正色道:施主不要取笑小僧,小僧法号子虚。
    子虚乌有的子虚。
    实在是觉得好笑,柳毓上下打量着他,又道:你穿僧袍好好看啊,真的。
    韩悯有些无奈,抬眼看她,微怒道:你这臭丫头,都说了我是子虚了,认真点。
    好好。柳毓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我爹让你过来跟我讲色即是空吗?你放心,我已经懂得了。
    她双手合十,学着方才的老方丈的模样,说了两句佛偈。
    韩悯抱起木钵:不是说帮我喂鱼吗?
    好啊。
    两个人就在小水潭边蹲下,将干米粒散进水里。
    建国寺养的鱼有些年头了,都是大尾的红锦鲤,颇有灵性。
    潭水碧绿清澈,映出韩悯的模样。
    柳毓抱着手,小声道:韩二哥哥,你要是不想娶我,那我娶你吧,我出去写诗挣钱,我肯定比别的臭男人懂得珍惜你。
    这小姑娘在说什么胡话?
    韩悯不动声色地往远离她的方向挪了挪。
    这时几尾锦鲤摆动鱼尾,激起潭底淤泥,搅浑潭水。
    韩悯道:你看,你喜欢的人一碰就碎了。
    柳毓默了默,最后点点头:也是,需要小心呵护。
    韩悯无奈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你年纪小,一时被皮相迷了眼也是有的,要是等我老了呢?
    柳毓答不出。
    方丈给她讲了许多佛理,但是她好像还没有想过这么简单的问题。
    韩悯又道:你现在喜欢,不过是匆匆看了一眼,回去之后,便把天底下最好的词儿都加到我身上。你喜欢的是假的韩悯,我其实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你回去问问你兄长,我很骄纵的。
    柳毓捧着脸,思忖许久。
    她最后道:可是娘亲总是问我,我觉得你就是最好的选择,你比永安城里其他贵公子好多了。
    那也不过是最好的选择罢了,有什么意思?
    我只是想让娘亲别来烦我,就说了你的名字。可是韩二哥哥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姑娘家一定要嫁人?
    思想超前,大齐反封建第二人。
    原本韩悯想跟她说这个,但是碍于时代礼法,没有轻易开口,却不想她自己说出来了。
    他刻意反问道:姑娘家为什么可以不嫁人?
    柳毓将问题反抛给他:要是不想,为什么不呢?
    这件事你可要想好了,柳夫人那儿你要怎么说,世人悠悠之口,你要怎么看待?
    我也没想好,不过是随口一说。
    柳毓苦恼地挠挠头,却发现自己头上束着发冠,她灵机一动:韩二哥,你说我要是扮成男装,能入朝为官吗?大抵不行。被发现后,会牵连整个柳家的。
    她退了一步:那像兄长那样在学宫做女学官呢?
    韩悯笑着看向她,还是以鼓励为主:或许可以,但是开了女学官的先例,接下来,女子自然也能读书入仕。
    柳毓一抚掌:对,就要这样。我不要嫁人了。
    入仕也不是你逃避嫁人的手段。女子入仕,或许你穷其一生,也只能把它向前推动很小很小的一步,或许会被旁人阻拦,或许日后改朝换代,就会倒退回原地。你可想好了?
    我会认真想的。
    柳毓活泼,说开了话,就漫无边际。
    每句话韩悯都听进去了,仔细地与她分析利弊。
    过了一会儿,潭子里的锦鲤都吃饱了,咕噜咕噜地吐着泡泡。
    柳毓忽然问:肯定是我爹让你过来跟我说话的,他用什么请你过来的?
    韩悯摸摸鼻尖:谢鼎元的一幅字。
    原来如此。
    韩悯双手合十:今日不过是子虚小和尚与柳家小公子在一块儿喂鱼,又闲聊了两句,你不用放在心上,等离了这潭子,就没有子虚和柳小公子了。
    柳毓恍然地点点头:多谢你。不过小和尚,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你说。
    她探了探脑袋:你有喜欢的姑娘家了吗?
    韩悯神色坦然,目下无尘:没有。
    真的没有?
    要说有,也确实有一个。
    哪家的?
    韩悯认真道:观音姐姐。
    柳毓一下子就笑了:那是神佛,我问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小和尚,你念佛的时候,心里想的是谁?
    不知道,或许有一个,小和尚垂眸。
    柳毓也没有追问,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我先告辞了,我爹说不定都等急了。
    韩悯怔怔地转过头看她,仿佛在想别的事情,又点了点头:好。
    柳毓看着他,掩嘴微笑。
    倒不是别的意思,她只是忽然觉得,韩悯现在,好像年节时、庙会上,用瓷做的小和尚不倒翁。
    怪可爱的。
    她走之后,韩悯又一个人,发呆似的,看了好久的鱼。
    许久之后,他才扶着地,缓缓地站起来。
    腿蹲麻了。
    他站起来,又把头上的小帽摘下来。
    闷得很,他晃晃脑袋,甩了甩头发。
    后来有人喊他的名字。
    韩悯。
    韩悯一边捶腿,一边回过头。披散的乌发被风吹起,透亮的杏眼里映出男人的模样。
    他捶腿的动作一顿,想起柳毓问他:小和尚,你念佛的时候,心里想的是谁?
    小文人,你写字的时候,心里想的是谁?
    子虚小和尚就这样堕入凡尘。
    *
    先皇好美色,太后娘娘还是太子妃,还是皇后的时候,就明白了。
    她也不甚在意后宫到底有多少人,仿佛自己老早就守了寡,从不把先皇放在心上,只做好自己的事情。该教养孩子就教养,该管理后宫就管理。
    习惯每月来一次建国寺,上香祈福。
    今日正巧得闲,傅询也跟着母后来建国寺。
    在沙场朝堂见过太多的生杀之事,便不大信神佛之事。
    他觉着无趣,陪着太后抄了一会儿经,就推说寺院的香火味太浓,呛得他胸闷。
    太后专心抄经,眼睛也不抬一下,就请他出去走走。
    今日是另一位起居郎,于大人当值,他要跟着,也被傅询摆手遣散。
    傅询背着手,在建国寺的黄墙红瓦下闲走,心想着,今日要是韩悯当值就好了。
    韩悯肯定还没怎么来过
    然后他就看见有两个人蹲在水潭边喂鱼,一边喂鱼还一边说笑。
    韩悯不仅来过建国寺,还是和别人一起来玩儿的。
    就算穿着一身和尚的衣裳,韩悯的背影他也认得出。
    在一块儿睡了好多次了,抱都抱过了,他连韩悯腰上有两个腰窝都知道。
    只是另一个人他认不出,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
    他有些酸溜溜的,韩悯竟然还有他不认识的朋友。
    呵。
    很快的,那个人就站起来了,向韩悯辞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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