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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侣契约/大妖——止坠(164)

    鲜血很快从手心里渗出,红色棍子被他紧握。
    白言怔愣在原地,苍伐用完匕首后看都不看就往后扔来,他忙伸手接过,眼睛却在看到刀刃上的血迹后变得恍惚。
    鲜血染上红色木棍,上头不知名文字忽然活过来般从棍子表面飞出,围绕着苍伐全身,那些文字转了圈后又飞回到木棍中。
    苍伐一步步往前,木棍在他手中变成了根白色的骨头。
    看不出是什么妖的骨头,隐约能分辨大概是抽自脊柱,白骨周围有骨刺,它们扎进苍伐的肉中还在贪婪的吸食着血液。
    苍伐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仰头看向这大名鼎鼎的盘古钟。
    钟是普通的青铜所制,上端有雕成兽头的钓手,下端有相对的二个骷髅头形撞座,整个钟身上画有无数赤裸身体蹲坐着死死抱住自己脑袋的人类,他们的身下有燃烧的火海,身上则是居高临下晲视着他们的妖兽。
    手心握着的白骨吸够了血,活物般扭动了下。
    苍伐闭上眼,引导着所有的妖力注入到手中骨头,刚要去敲撞身前的大钟,身后冲上来的人类忽然握住了他的手腕。
    不白言闭着眼,从口中发出痛苦的短声。
    苍伐蹙眉,手腕动了动。
    因为这点动静,白言睁开眼,人类幽深眼眸中似有洪水滔天,白言怔怔站在那,他像是才从噩梦中醒来,有瞬间的迷茫和彷徨。
    白言?因为突来的陌生感,苍伐意识到哪里不太对劲。
    不还是那个字,白言手依旧紧紧抓着自己的手腕。
    苍伐手握着白骨,眼睛死死锁在白言身上。
    不能。白言摇头,很是虚弱的颤抖双手。
    苍伐眉头紧蹙,总觉着身旁人像丢了魂般失落。
    你怎么了?
    不可以白言突然大吼,眼角有泪水大颗滚落。
    苍伐心中异样感更深,手腕上,白言的手慢慢松开,人类忽然用一只手抱住自己的脑袋,很难受的呻吟了几声。
    不白言用力摇着头,另一只还抓着苍伐手腕的手却变得更加用力。
    苍伐皱着眉。
    白言嘶喊后忽然平静下来,人动作迟缓的一点点抬头,他看向了自己抓着苍伐的手,眼中全是困惑和迷惘。
    你苍伐看清那张脸,白言表情麻木,可不知何时流了满脸的泪糊着头发和眼睫,看着狼狈又可怜。
    因为苍伐的声音,白言整个人都抖了下,开口急促道:不可以,你不可以敲响它,不
    你在说什苍伐皱眉出声,话说一半突然意识到什么,他猛的往前伸手掐着白言的下巴往上抬起,死死盯着那双眼睛,紧张道:你是谁?
    我白言眼中光芒微弱,似有波涛海水翻涌着,那点光芒若隐若现,有痛苦和不舍浮上水面,不可以,敲钟
    一字一字僵硬,白言像是丢失了语言组织能力,他像个初学说话的孩童,固执的重复道:不可以,你,不可以,会受伤,受伤。
    从山脚到山顶,割破手心爬上石梯,如今就站在盘古钟下,苍伐没有后悔,手心伤口还在渗血,他连眉头都不曾蹙过一下,并不是不疼的,只是想到那个人,便觉得一切都能忍,都值得。
    苍伐以为自己不会再有情绪上的波动,只是
    会受伤。白言身子抖的更厉害了,努力吐词清晰。
    苍伐蓦然红了眼睛,手腕上白言的手还抓着自己,他将人抱进怀中用力抱紧,深情且委屈的喊了声:梨梨。
    第188章 最终战
    白言乖乖让他抱了会, 半天后突然开始挣扎。
    苍伐不愿让他伤着自己,顺势放开手,人从他怀中退了出去, 双目中不见了之前的痛苦和担忧, 有的只是惊吓。
    梨梨。
    你!因为这一声呼唤,人猛的抬起头。
    苍伐从人目光中看到对自己的排斥, 很清浅但足够熟悉, 刚从皓月城中将人带出来时就是这样,白言会用这样排斥且带着厌恶的眼神注视着自己。
    如今这双漂亮眼眸中倒是没有厌恶, 但排斥如此分明,和前一分钟全身心对自己的依恋完全不同。
    双目通红, 苍伐擦去眼角还未来得及掉下的泪水, 掩饰般仰起头。
    这是怎么回事?白言甩头,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耳朵,他似能听到很多声响, 一时有些辨别不清自己身处何处。
    苍伐收敛好心情,再低头, 发现人又平静下来。
    白言这会正死死盯着自己的手腕, 咬牙切齿道:他算计我!
    白言?带着点不甘的迟疑, 苍伐启唇。
    对面的人马上抬起头, 盯着他满脸复杂。
    没了那突然闪现出来的依恋,也没了刚刚清醒时的排斥和戒备, 白言如今望着自己,眼底只有复杂。
    他算计我。重复一次, 白言冷笑声, 抬手就要将手链给拽下来。
    苍伐就在他身前, 如何能看着他破坏自己给的定情信物, 换他一手抓过人的手,任由白言如何用力挣扎都没松开。
    放开!恼羞成怒,白言呵斥。
    苍伐手还抓着,皱眉冷眼,为什么?
    我让你放开!有些撒泼,白言大声。
    苍伐还皱着眉,愣是一根手指都不松。
    只是用力气较劲不用上符咒之力,白言完全不是自己的对手,人深吸一口气妥协道:我先不扯了,你松开我。
    苍伐盯着人,眼中带着审视。
    白言无奈又受气,只能选择和他对视。
    大约两三秒吧,苍伐总算一点点松开手,白言果真还站着不动。
    苍伐一放开就发现白言的手腕居然被自己给捏青了,战斗力再强悍,终究还是凡人之躯,比不得妖的躯体强悍。
    你答应过我,苍伐不明白人为何总跟这么条小小的手链较劲,不会解了它。
    白言盯着手链,再次深呼吸,他将对你的感情和记忆,全都封存在了这条手链中。
    什么?苍伐跟着看向自己的鳞片,忽然明白人刚才的失控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预料到自己快死了,死前做好了全部的安排,将手链交给能够进入到月阁的心腹,趁着分身消亡本体还在沉睡时戴到自己手上,这些日子来,我一直被它潜移默化的影响着。
    苍伐怔愣着,呼吸再次急促。
    白言梨这是算准了皓月组织未必会听从自己的安排,所以他影响并嘱咐了天玑,让他前来阻止计划,另一方面,他知道本体不会选择接收记忆,所以将自己的情感封存在这条手链中。
    也许他还算准了苍伐若是到了白言的身边,一定不会允许对方摘下手链,这样正好能一点点的影响白言这位冷酷无情的执掌者。
    事实证明白言梨赌对了,这些日子来,白言的情绪总很容易被触动,他自己本以为是受了这妖不按套路出牌的影响,没想到问题还出在自己的身上。
    手链,苍伐这会可顾不上白言了,他盯着手链目光狂热,似看到了自己的恋人,他在里面吗?
    瞒也瞒不住,都到了这步苍伐总能回过味来的,再者说自己吃了这样的暗亏,白言确实没能控制好心情,他将一切都说了出来,然后就看到身前这条小玄蛇再不看自己了,对方傻傻盯着自己的手腕,那眼神很像要上前来抢夺手链。
    白言心中莫名酸了下,继而又觉着万分可笑,他故意抬起手。
    苍伐果真像条盯上骨头的狗,立马跟着转移视线高度。
    白言气乐了,冷笑着问:这么喜欢?我还给你?
    苍伐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看向白言,从下巴到眼睛,慢慢的表情中带上点温度。
    这会的白言从神态到语气都像极了白言梨,也许是没有镜子的缘故?人自己一点察觉都没有。
    你的手话出口一半,白言急急吞回,蹙着眉头沉声改变话题道:还不敲钟吗?
    你是不是已经想起什么了?苍伐这会总算明白,为何皓月城中初见时那个高高在上冰冷无情的人被自己带出去后会一天比一天柔软,对自己的态度转变甚至让兄长都生疑,却原来不是自己的那些招数起了效,是白言梨,是自己的爱人将对自己的所有情感封存在手链中,随着和自己重遇接触,一点点影响着本体。
    所以自己对白言才一点也不感到陌生吗,从这位皓月首领的身上,每一次靠近他都觉得高兴,是因为这个人就是白言梨啊。
    什么也没想起!白言冷漠撇过头,看向盘古钟,你和我说话的每一个瞬息都有数万人类死去,你确定还要耽搁吗?
    手链不能摘。苍伐再次交代。
    一点点影响着但不能是一点点记起,因为只要被白言发现不对劲,人肯定会立马摘了手链,苍伐猜想应该是影响到达某一个度,那么就会最终爆发,刚刚白言伸手阻拦自己或许就是个印证,时候还不到,再等等深吸口气,他重新看向盘古钟,无论如何总得先过了眼前这关。
    凝神暂将一切隔离在外,苍伐双手握着骨头做成的钟捶,手心伤口还在渗血,钟捶继续贪婪的吸食着他的血液。
    苍伐再等了会,双手缓慢举起。
    慢着!白言突然大喊。
    苍伐刚提起的劲头又松了,哭笑不得的侧头。
    之前还冷酷万分责问自己说每一个瞬息都有人类死去的人这会却犹豫起来,白言问:没了一颗妖珠,你会死吗?
    不会。不是被人夺去而是自己愿意破碎,若是普通的妖可能会死,但自己毕竟拥有两颗妖珠。
    那,所有的妖力都会消失,对吗?
    你不是早就知道?苍伐双手还举着钟捶,语气中带着无奈,消失了也没事,重头再修炼。
    怎么说自己都是玄蛇一脉,没了颗妖珠还是凌驾于万妖之上的。
    白言顿了下,纠结道:可是你会受伤,受很重的伤。
    你想说什么?苍伐这会是真的困惑了。
    或许有其他办法呢?
    真是奇了怪了苍伐不懂白言此刻的犹豫是因为什么。
    不可能有其他办法,皓月组织成立后暗下里折腾了多少事情,真有其他办法他们早就试了,再者说真能有其他办法,自己回家的时候,爷爷和兄长还能瞒着不说吗。
    虽然是自己付出一颗妖珠,苍伐知道,族中亲属都是心痛的。
    那白言望着他,忽然又道:你明知道我中了计,所以你敲不敲钟我最终都会想起来,所以你不用以此作为交换条件了,白言梨迟早会回来的。
    为什么提醒我这个?白言说的不错,虽然这会还没表现出来,但也许明天后天又或者大后天人就会恢复记忆了。
    而白言梨是不舍得让自己去敲钟,不舍得伤害自己的,苍伐相信这一点。
    我白言僵了下,自我辩解道:就算我不提醒,你也会反应过来的。
    那你希望我现在敲钟吗?
    当然白言张口就回答,可是当然之后的字却再也说不出口了。
    苍伐眯起眼,一手往前摸着人的脸颊,缓缓道:你记起来了。和先前的语气不同,这一次他并非疑问而是肯定。
    白言也未再后退,更没有张口否认,望着苍伐,看着对面妖眼中的温柔,他喃喃道:之前我只是看,看圣器中记录的所有,就像在看一个故事,可是现在我刚刚好像是做了个梦。
    梦?
    不只是看,和你之间发生的一切,对你的感觉,所有的所有,刚刚我都经历了,在梦中。
    所以潜移默化的影响已经到一个点了,因为自己要去敲钟最终刺激的白言意识中那颗属于分身的种子发芽了?
    只是,白言不明白为何自己要对苍伐说这些,他只是内心动摇的厉害,我没有真实感。
    不再是看他人的故事,而是自己做过的一个漫长的梦。
    梦中醒来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他说这些话,其实连自己都不知道的表现出了对苍伐的依赖。
    太好了。语气温柔,苍伐闭了下眼再睁开,目中全是笑意。
    白言很明显的这是恢复了记忆只是还未彻底融合,很快,自己的梨梨就要回来了。
    我白言双手握拳,咬牙不再出声。
    苍伐笑着将人往后推去,平静道:等着。
    白言知道他想干什么,想阻止手却僵在空中,他同样清楚现在外头发生的一切,皓月的所有人都在战场上厮杀,六服所有的人类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为了那个虚无缥缈的希望在用生命争取时机。
    他如何能!可是
    如果你只是白言,为了我们之间谈好的条件,我会为你敲这破钟,苍伐背对着轻声道:可如果你是我的梨梨,白言梨
    苍伐郑重其事的唤了声。
    白言傻傻盯着他的背影。
    苍伐微回头,低声坚定道:不需要任何条件,我也会帮你解开这个枷锁。
    半空之中,因为他的这句话,白言滚下泪来。
    苍伐手中的钟捶终于撞上了盘古钟。
    咚!
    深沉清远的钟声响在整个天地,惊醒了大陆上的万物生灵。
    同一时刻,苍伐弯下腰一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白言摇晃着靠近,看到从他指间流下的血,钟捶早就消散成粉末,苍伐的身子软了下去。
    你怎么样?有星点光芒从苍伐的身体里流逝,白言慌的抖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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