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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反派少年时[重生](GL)——游鲲(24)

    先生说:昆吾那边的事,来找云舒的。
    江舟心里咯噔一声,立马掉头回共潮生,没走几步,听到身后曲九畹说
    是因为广寒君吗?还是那件事昆吾局势复杂,她实在不该抽身,她不会不懂,难道,曲九畹瞪大眼睛,陛下出事了?重病了吗?沈风节要对她下手?
    先生笑道:看来你还是挺关心她的嘛。
    曲九畹左顾右盼,不自在地说:我这是为了天下百姓,为了广寒君。对了,她来东海,是想找云舒联手吗?说着,她眉头微蹙,叹气道:之前云舒来东海,我便很诧异,若她不满意太学院,只需说一声,学宫执教、各界大能,都愿意去昆吾教她。
    江舟身子紧紧贴在墙上,神情怔怔,听到这里时,不由生起一股自豪之感
    原来我道侣这么厉害。
    曲九畹继续说:当今陛下本就是窃了楚王的帝位,云舒该是这天下的主人,是天地间身份最尊贵的人,可惜她和她父王一样,不喜欢争抢,也不爱权位。
    她掉了个头,轻拍桌案,揣摩祁梅驿的心思:现在还未听到昆吾传来什么,若真是陛下重病,沈风节把持朝政,封锁消息,难怪祁梅驿会逃回东海。商云舒在这里,无涯也在这里。
    江舟攥紧双手,心急如焚,想马上飞回共潮生,脚步刚迈开,曲九畹又开口说话了。
    只是她为何笃定广寒君会答应呢?老师,你也曾见过楚王,这两父女简直一个性格,明明身在那个位置上,偏生不爱权位,只想逍遥自在。若是想要天下,云舒便不会来东海了,原本我猜她是想激流勇退,从昆吾抽身出来。可陛下偏在此刻出事身于此世,不争,又当如何呢?
    她的声音徐徐如春风,就算带着一丝忧虑,也温柔若和风细雨。
    江舟听着,怔怔想道,是啊,以商仪的身份,身于此世,不争,又当如何呢?
    当年楚王放弃天下,讨要一片封地,和王妃在云梦泽双宿双飞。
    最终却连女儿也护不住,自己也死得不明不白。
    江舟情不自禁想起了前生。
    从初见商仪,她便看出那人眼里的厌倦与了无生趣。她知道,商仪是她要用性命效忠的王,可她不知道,如若王不想站在那个位置上,又要怎么样?
    江舟想要她开心,如果可以,她想永远保护自己的道侣,为她造一座高大的城墙,抵挡所有风雨。而商仪,只要向儿时那般,坐在城墙里,无忧无虑荡秋千就好了。
    可是江舟没有永远,在短暂的时光里,她只能尽力做到自己能做到的最好夺得这江山,把商仪推上至高之位,让没有人再能伤害到她。那个位子,无疑是孤独的,但同时也是安全的。
    她和祁梅驿互相看不对眼,但在一个事上观点出奇统一,那就是谁该是这万里如画江山的主人。
    先生忽然开口:小九,一直以来我都想不明白,你与梅驿当年那般要好,为何非要决裂呢?
    曲九畹皱了皱眉,眸光黯淡:我不愿说这个。
    先生微笑:罢了,你不去看她一眼?算起来,快十年没见面了吧。
    曲九畹点头:九年过七月,自从她进昆吾后,就再没见过了。她坐了下来,老师,我们之间不是你想的那样,并非因为什么过节生隙,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先生说:有什么道不同的,殊途同归而已。
    曲九畹重重摇头,坚持道:老师,你不明白的。
    先生:别看老太婆我一辈子没道侣,我没年轻过吗,怎么不明白?她眯起双眼,笑了起来,年轻的时候总喜欢坚持自己认为对的道路。老了才想明白,世上之事,众说纷纭,哪有什么真正的对错。只要日后想起,不后悔就行了。
    做什么决定前,想一想,自己年老时,可会有那么一刻,觉得后悔。
    先生眼里露出一丝遗憾,想到什么,又轻轻笑了下,算了,年轻的时候,就算听了也不一定能明白。
    曲九畹小心问道:老师,难道你从前也
    先生笑着点头,别看我朽木死灰,五十年前,我也青春正好,和你们差不多。
    曲九畹注意力完全转移,就算外面天崩地裂,此刻她也全不在乎,黑黢湿润的眼眸眨着,好奇地问:那人是谁?
    先生扬唇微笑:孤山的一位女冠。
    曲九畹深吸一口气,老师不愧是老师,一搞就搞到一个出家人。
    她掰着手指,瞪圆眼睛:难道是现在的闻辰掌教吗?还是宿阿长老,还是
    先生一一摇头,只是轻笑:她叫濮含,是闻辰的小师叔,比我还要高一个辈分,不过那时的年纪却和我差不多。
    曲九畹皱眉:濮含?学生孤陋寡闻,没听说过。
    先生:自然不会听说的,那时候我和她因为一件小事吵架,谁也不肯低头,都觉得自己是对的。她面色平静,她闭关想飞升上界,我留在学宫打算守着人间,一蹉跎就是几十年,后来再听到她的消息,是她仙去了。
    曲九畹微微张唇,愣住了。
    先生面上没有哀戚,已经能够接受这个事实。时光会磨去所有的绝望与悲伤,青春时浓烈的爱恨,不堪回首的往事,再想起来,就如一枚青果般,又苦又涩,再品,却是微微的甜。
    曲九畹怔怔道:原来那时老师一夜白头,是因为我还以为是倚桥
    先生笑着说:只是我老了而已。
    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
    江舟心道,前生自己死了后,商仪会怎样呢?
    她没细想过这个问题,毕竟于她而言,一睁眼一闭眼,就是两辈子。
    那时商仪一直不喜欢她,应当不会伤心吧。应该不至于像先生这样,一夜白了头吧。
    先生:那时候轰轰烈烈,爱也是,恨也是,现在想想,倒有些可笑了。
    可是不这么轰轰烈烈一场,便不是少年了。她笑道:若是从前有人跟我说,濮含会死,要我低头服软,那我肯定会说,死就死了,谁不会死啊,那个时候啊,先生摇头轻笑,实在是年少轻狂。小九,若有一日梅驿不在世上,你会伤心吗?
    曲九畹:她死了就死了,谁能长命百岁,我能怎样?吃得好睡得好,大不了给她烧柱香。
    江舟在心里拼命点头,前世掌院辞世后,也没见祁梅驿怎么伤心,照样发财当官,暗自给自己使绊子,至于商仪登临帝位后,想必以祁梅驿的手段,必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坐享无上荣光。
    先生只是笑。
    曲九畹转移话题:以如今的形势,大盛不能乱,也许只有云舒才能稳住局势,她与沈风节青梅竹马
    听到这里,江舟咬碎一口银牙。
    呸,什么青梅竹马,她和云舒才是青梅竹马!
    又得万民信服,只是前事未知,这十年对血石的研究也未有进展,曲九畹长长叹气:若有灵核或者止戈在,就算不用血石,也能扭转局势,可惜这两物都遗落长河。
    终于说到这里了。
    江舟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对了,曲九畹转身,老师,上次我们做出的东西
    先生面色严肃,不能。
    曲九畹急道:可是如今形势紧急。
    此无异于抱薪救焚、扇火止沸,小九,梅驿一来,你的方寸便乱了。
    曲九畹否认:不是因为她!老师,上次我们试过,不也没出岔子吗?那些受血石影响的鸟兽,渐渐恢复正常。
    江舟眼睛一亮,居然还研究出了这东西。
    这难道就是前生东海出事的源头?
    老先生坚持自己的立场:就算如此,今日不出问题,不代表明日不出问题,况且人毕竟不是飞禽走兽,若把那药用在人身上,会发生什么我们都不知道。
    那为何不拿人去试试呢?
    作者有话要说:安利基友新文
    《你,不许亲我呀!》by叶无枝
    余沫沫小脑袋一直不够用,成绩一直全年级垫底。
    老师们看到这个勤奋有余、天赋不足的乖巧孩子,总是心疼的直摇头,心叹可惜。
    但孩子终究还是个好孩子的。
    直到有一天,四中校园贴吧里忽然发了一帖子:
    [你们对早恋怎么看?我怀疑吊车尾余沫沫,暗恋全年级第一陆染!而且我有证据,甚至还有点想去告老师]
    自此,沉寂已久的校园贴吧一瞬间炸开了锅。
    余沫沫:我不是,我没有,我的心里只有学习。
    陆染:哦
    论家世,陆染家是全市首富。
    论学习,陆染从小到大一直全年级第一。
    没有人知道,陆染表面所谓的天之骄女光环之下,到底忍受着多少阴霾。
    当所有人都说余沫沫又蠢又笨,根本配不上她的时候,也只有陆染才知道,那个女孩究竟有多好。
    多年以后,余沫沫问陆染:你为什么喜欢我呀?
    陆染只是摸了摸她的小脑瓜,笑得温柔:因为你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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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寻找灵核
    先生的眸光立刻冷下来。
    曲九畹自知失言, 慌张解释:我并非那个意思狱中关押的死囚,他们皆是无恶不作之人, 若我们承诺照料他们家人, 想必会有许多人答应同我们合作。
    先生想她毕竟年轻,面色稍缓, 小九,人与草木鸟兽是不同的。有些底线, 我们不能去触及。
    曲九畹眉头紧皱,十年前她认同老师的看法, 但现在她已开始动摇。那个装满恶魔的盒子,早被北戎打开,如果这天下注定覆灭,她只想大盛做死在后面一点的那个。
    十年前风雪夜,你忘了吗?血石,先生揉揉眉心, 略显疲态,这种东西不属于人间,一开始就是错的。北戎不该开采,大盛也不应将它带回, 这种东西只会让人族走向灭亡。
    可人的私欲无穷, 究其根本, 害人的不是血石,而是人心。
    曲九畹踱步,转身道:如果有强盗拿刀进屋, 我不抢过他的刀,如何自卫呢?
    北戎是入室抢劫的盗贼,血石是他们手中的刀。
    先生坚持:我说过,这条是我们为人的底线。
    曲九畹紧攥双手,底线底线,要是像北戎那样,早就有突破了。一寸山河一寸血,我们犹疑十年,战场上牺牲多少儿郎?老师觉得慈幼坊可怜、觉得那些死囚可怜,但那些战场上牺牲的士兵,他们的妻女父母难道就不可怜吗?
    小九,你
    曲九畹倚墙,垂着眸,长睫如羽,遮住眼里暗沉的流光。
    这十年她的耐心已经告罄,祁梅驿到来,无疑如一点火星,寻日那些隐秘大胆的想法便烧起来。
    她沉默片刻,低声说:老师,我同意您的观点,但我们又有多少时间呢?还能依靠天堑支撑几年?陛下还在能稳住局势,但一旦他出事,昆吾以至大盛乱起来,北戎趁机犯境,遭殃会是多少无辜百姓?您又有把握在北戎兵手底保下无涯和春城吗?
    老师思虑长久,可学生私以为,眼前利益也必须顾及。就像我方才说的,强盗持刀入室,您却在担心反击会触犯律法,对于一个下刻性命不保的人来说,这样的顾虑有什么用呢?
    先生摇头:并非如你这般想。北戎与大盛,譬如一位母亲的两个儿子,儿子们为了家产纷争不休,其中一个拿起屠刀指向母亲与兄弟,那另一位也要刀剑相向吗?
    曲九畹说:典籍上说,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当他拿起刀的那刻起,就不再是我的兄弟。她急急说完,停了下来,默了半晌,又道:若如老师所言,眼前的困境该如何突破呢?原本我们预计天堑至多抵挡北戎十三载,如今已过十年,新生变故,难道要眼睁睁看着烽烟四起吗?
    先生摩挲桌上茶盏,玉白的指尖被烫红浑然不知,许久才开口:我再去一趟长河,找回灵核。
    只要拿到灵核,重新建造出止戈,这一切都将终结。
    毕竟长河兵败并非是止戈无用,而是
    曲九畹皱眉:这些年我们派人找许久,老师您也去过几次,灵核已经失踪,或许落入北戎人手里,再追回的希望微渺,学生觉得不应在此事上做无用功。而且就算是去也该我去,老师要留在这里稳住局势。
    江舟眼睛一亮,想出招自以为绝妙的主意。
    她最熟悉长河地势,找起灵核也无比方便,祁梅驿来接广寒君,她偏不趁那人的意,带着商仪私奔到北疆,找到灵核再回来,建好止戈,所有的事就都搞定了!
    然后出任逆命侯,迎娶广寒君,走上人生巅峰!
    想做就做,她正想掉头回去,忽听身后脚步沉沉,曲九畹快要走出来。
    江舟躲避不及,跳窗而出,踩在半空伸出的飞檐上,身子紧贴墙壁。
    曲九畹扶住门,回头望着老妇人,老师,方才是学生激动,您莫要生气,生气伤身。祁梅驿过来问我的话,您就说我出去办事了,半年内不会回来,也不必相见了。她说完愣了一下,自嘲笑了笑:算了,她怎么会问起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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