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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柏宗走到外头,回头朝房间的方向看了一眼,透过落地窗看到祁良秦在房门口站着,似乎若有所思。
    外头很冷,正是一年当中最冷的日子了。他裹紧了大衣,顶着风想,这样的苦日子终于算是要到头了,以后他有良秦在怀,这么冷的天,抱着他在被窝里温存缠绵,想起来就觉得心qíng分外舒畅。
    “大哥,你要出门?”前面走来了严松伟,问他。
    严柏宗点点头。严松伟说:“最近公司不算忙啊,你还有别的事?莫不是真跟妈说的那样,跟小秦子吵架了?”
    没想到严柏宗一听他这话,却皱了皱眉头,说:“你不要一口一个小秦子,他是你大嫂,虽然口头上不喊,你心里也得记着。”
    这么冷的天,严松伟还真懒得在这里吃狗粮,笑了笑就朝里走。严柏宗问:“又去找谭永青了?”
    严松伟一听这话眉开眼笑:“今天我可不是热脸去贴冷屁股了。人家跟我出来逛街呢。”
    “那你真是出息了。”严柏宗拍了拍严松伟的肩膀,笑了笑,走了。
    严柏宗不懂严松伟是如何做到溜须拍马阿谀奉承的,这点他真是学不来。他天生脸皮薄,也很看重男人尊严,谈恋爱最要紧是两qíng相悦,哪有一个上赶着一个不理睬的。
    当然了,他完全忽略了当初祁良秦是如何上赶着的。
    祁良秦躺在chuáng上,光溜溜的,盯着房顶看。
    他以前看小说,很爱看一开始nüè受,受上赶着追攻,攻却不理睬,等到受伤透了心离开的时候,再nüè攻,千方百计要追回来。这样的狗血实在酸慡,里头的人既能体验剃头担子一头热的苦,也能尝受被狂追的甜。
    他这辈子大概体会不到被狂追的滋味,但所幸还好,他单相思的时间也不长,不过花了几个月,就拿下了天下第一大猛攻。
    也不知道严柏宗那方面的能力到底有多猛……
    祁良秦翻个身,露着光溜溜的屁股,叹了一口气。
    因为这天早晨并没有课,他就睡了个懒觉。第二天被刺眼的太阳光给照醒了,他用手挡着眼爬起来,一眼却看到了光影里站着一个人。
    他吓得一个机灵坐了起来,才看清是严柏宗。
    严柏宗正在拉窗帘,说:“这下是真的太阳都照屁股了,还不起?”
    祁良秦才意识到自己光溜溜地没穿衣服,赶紧钻进了被窝里面,心里想,严柏宗这是刚回来么?还是已经回来好一会了?那他都看见了么,看了多久,不会已经盯着他光溜溜的屁股看了个把钟头吧。
    “暖气开的太足了,”他说:“所以脱光了。”
    严柏宗也没说什么,只说:“你赶紧起来穿衣服,今天天气好,开窗透透气。”
    祁良秦赶紧躲在被窝里穿上了衣服,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去洗手间了。严柏宗掏出手机看了看,屏幕上是祁良秦大喇喇地趴着呼呼大睡的照片。他笑了笑,然后将手机装进口袋里,咳了一声,又恢复了冷冰冰的神色,出了房间。
    chūn姨说:“今天天气好,你们的被子也都拿出来晒晒。”
    “我来!”不等严柏宗开口,远处就传来了祁良秦的喊声。
    chūn姨笑了,说:“你们还没商量好呢,你生日是在家里吃,还是出去吃?”
    “这个让老太太定,”严柏宗说:“我都行。”
    “都行都行,你呀,就知道说都行。”
    吃饭的时候,大家就把这件事定了下来,准备在家里吃。老太太别出心裁,让每个人都从外头带一道菜回来:“这跟生日礼物无关,礼物该买还是要买,你们每个人带一道菜,再让chūn姨做几道,就够咱们吃了。”
    “妈,光说我们,那你呢?”
    “我出酒。”老太太说。
    “哎呦,妈这回真出血本了,你珍藏那几瓶好酒,我以为得等到你六十大寿才能拿出来呢。”
    吃完饭,老太太把祁良秦叫上楼,给了祁良秦一瓶酒。
    “这红酒啊,还是前些年买的,是有钱也难买到的珍藏,好好喝,别可惜了。”
    祁良秦看了看手里的红酒,不明白老太太为什么给他一瓶。老太太说:“你拿去跟老大喝,你们年轻人过生日,末了了不都喜欢小qíng侣凑在一起喝个小酒么?”
    老太太觉得自己真是cao碎了心,最近严柏宗老是在外头睡,这实在叫她有些担心。都说风流茶说合,酒是色媒人,过生日的晚上点个蜡烛喝个红酒,旖旎夜晚肯定很难把持。年轻人,有什么是一顿颠鸾倒凤解决不了的矛盾呢。
    祁良秦却不打算这酒在严柏宗过生日的时候喝。他要今天晚上用。
    吃了晚饭以后,他们就各自回房去了。外头北风呼啸,其实下午的时候就变天了,晚饭后他们一起看天气预报,说是晚上可能会有中到大雪。
    “天上月亮星星都不见了,”祁良秦将窗户拉上,说:“看来真的能下雪。”
    “你很喜欢下雪么?”
    祁良秦点头:“下雨下雪都喜欢。”
    严柏宗也没说别的,坐在书桌前看文件。祁良秦晃晃悠悠过去,站在书桌前,几次yù言又止,手指头划拉着桌角,问说:“你最近怎么都这么忙。”
    “每年最后一个月,都比较忙。”严柏宗说:“时候不早了,你先去睡吧。”
    “我也不困。”祁良秦抿了抿嘴,手忽然伸到毛衣底下,装作抓痒,将下摆掀了起来,露着一点肚脐眼。
    他的腰身平滑又结实,重要的是纤细但看着有韧xing,他最近锻炼不少,好像很有效果,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但是严柏宗并没有要抬眼看他的意思。祁良秦就去看严柏宗的脸。严柏宗的脸周正,下巴的线条硬朗冷峻,鼻梁很高很挺,薄唇依然是充满了禁yù的味道,让他想要狠狠撬开。
    他的手指就微微用力,关节处有些发白。
    严柏宗忽然抬眼看他,祁良秦抿了抿嘴唇,转身走开,然后把瑜伽垫又铺在地上,开始在那练习瑜伽。
    他撅着屁股,用前臂支撑着身体,故意装作很累的样子,一直在那哼哼。但是他哼了半天,突然泄气了,觉得这没什么用。这点撩汉手段,跟从前比真是差远了。泄气完了就是生气,气自己手段太小儿科,也气严柏宗太冷酷,他还就不信了,以前睡一起每天早晨严柏宗是什么样,他还不清楚!
    “你饿不饿?”他问严柏宗。
    这都快十点了,严柏宗还没走,大概今天要睡家里了。
    没想到严柏宗竟然点点头,祁良秦说:“那我去弄点夜宵。”
    祁良秦立即跑出去了,不一会回来了,端着个托盘,上头还放着两个高脚杯。
    “老太太给我一瓶红酒,我们今天把它喝了吧。”
    书桌旁有个小餐桌,严柏宗便挪过去坐了。祁良秦倒上酒,说:“天冷,喝了暖和暖和。”
    酒是好酒,只可惜祁良秦还没有学会品,他只是觉得不算难喝,但也不像他以前喝得葡萄酒那么甜,他咕咚咕咚几口就喝光了。严柏宗笑道:“红酒不是你这样喝的。”
    祁良秦拿着空酒杯,看着严柏宗。严柏宗给他重新倒上,说:“我教你。”
    严柏宗就跟他讲,什么样的酒才是好酒,视觉上怎么看,鼻子怎么嗅。
    然后就是喝。
    “喝一口在嘴里,不要太大口,也别喝太少,酒的量正好充满口腔,然后用舌头轻轻搅动,除了味蕾,鼻子也要注意感受那个味道,从喝进嘴里到咽下去,多停留几秒钟。”严柏宗说着,就给他示范了一遍。
    喝红酒的严柏宗十分优雅。祁良秦觉得红酒很衬他。品酒就像是品男人。这世上的酒有很多种,男人也有很多种。有些男人像啤酒,可以喝很多都不会醉,味道苦涩清淡。有些男人像白酒,霸道浓烈,入了肠便暖了身,很容易就醉了人。
    严柏宗都不是,他像陈年的红酒,红酒这个词,透着绅士味道,色泽是诱人的,但颜色沉静,喝一口似苦似甜,喝进肚子温热,容易让人贪杯。酒劲不霸道,但后劲足,一不小心就醉了个透。
    祁良秦一边想着,一边学着严柏宗抿了一口,舌头在口腔里打转,红酒却从嘴角流了下来。陈酿的红酒颜色是棕红色的,流过他白皙的下巴,滴落下来一滴。
    严柏宗伸出手去,大拇指蹭过祁良秦的唇角,抹了,手指头收回来,放到嘴上舔了舔。
    沾染了爱人气息的红酒,更醉人。祁良秦那满腔的chūn意,就差扒衣服扑上来了,满眼的都是爱yù,水湿的能出水。
    然后祁良秦直勾勾地看着他,又抿了一口酒,酒液又流了出来,这一次却明显是故意的,红酒从他下巴滴下来,严柏宗知道祁良秦想自己怎么做。
    他也照做了,他又伸出手来,要擦祁良秦的嘴角,祁良秦却伸出舌头来,舔了舔他的手指头。祁良秦的脸比红酒还要红。
    严柏宗站起来,咳了一声,说:“我该走了。”
    祁良秦本来浑身酒热,一听这话凉了半截:“你还走……”
    严柏宗点点头,又咳了一声,说:“明天得早点去公司,看这天,又要下雪,在家里住,恐怕不能按时赶过去。”
    严柏宗说着便去衣架上拿了外套,拎在手里,回头看祁良秦,却见祁良秦拎起那瓶酒,问:“你还喝么?”
    他说完不等严柏宗说话,就将毛衣脱了下来,然后扯开领口,那红酒便浇在他的掌心里,然后抹到了胸膛上,瞬间染红了他的白衬衫,极其触人眼睛。
    严柏宗浑身发麻,将外套又搭在了衣架上,问:“不怕了?”
    “不怕了。”
    “不后悔?”
    “不后悔。”
    红酒瓶掉落在地上,剩下的红酒汩汩而出,在地板上铺洒开来。祁良秦的脚掌踩过去,严柏宗的脚也踩过去,红酒便沾湿了他们的脚趾头。
    鱼儿如愿上钩,叼住了他的饵,已经不可能脱身。
    第二天一大早,chūn姨起来开门,发现外头下了很大的雪。
    她正在扫雪的时候,严松伟也起来了,接替了她接着扫。老太太和严媛相继起来了,站在门口看外头的雪景。
    昨天晚上下了好大的一场雪,如今雪停了,只有白茫茫一片。
    老太太看了看,问:“奇怪了,从前他们俩起的是最早的了,怎么今天两个都没起来?”
    严松伟把雪铲立在雪堆上,笑着说:“外头天寒地冻的,哪有被窝里暖和。”
    他话刚说完,就看见严柏宗从里头出来了。严松伟跟他打了招呼,严柏宗点点头。老太太回头,笑着说:“正说你们起的晚呢,小秦呢?”
    严柏宗说:“还睡着呢。”
    严柏宗说着却是要出门,老太太问:“你要去哪?”
    “有事,出去一趟。”
    外头积雪那么厚,他们看着严柏宗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大概过了半小时,严柏宗就回来了。
    却不是空手回来的,手里捧着一束粉百合,进了房间。
    老太太他们面面相觑:“这好好的,怎么买起花来了?”
    “今天是大哥生日,所以才买的吧?”严媛说:“家里是该多摆点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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