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ρδ①8M.cδм 袭警

    站在镜子另一侧的男人,低压帽檐。何征铭站到他身边,与他一起看着室内的祝笛澜。
    她无所事事地观赏手指尖端降红色的指甲油,顺着这道强光,合起手掌又松开,颇为轻松。
    “我说过,她不好对付。”
    何征铭不服气,“我去取测谎仪。”
    “你忘了她是做什么的了?她玩测谎仪的次数,比你我加起来都要多。”
    “那怎么办?”
    “你现在找个最专业的谈判专家来,都未必撬得开她的嘴。”
    “我最多只能扣她24小时……”
    “我知道,”男人把手放在门把上,“我跟她谈。”
    对面的椅子被拉开,祝笛澜笑得淡漠又不屑,她看他一眼,这笑却凝固在脸上。她垂下眼,变得冷漠且无表情。
    韩秋肃轻声说,“你认识我吧?”
    祝笛澜微微蹙眉,她瞄了一眼那个摄像机。她有很多疑问,但是目前来看,她要少说为妙。
    到了此刻,她终于明白了这个局。
    仅凭网络新闻,何征铭不敢这么逮捕她。可是如果韩秋肃帮他,那事情就不一样了。
    何征铭也坐下,凶狠道,“你倒是说话呀。”
    祝笛澜咬住下唇,“我的律师呢?”
    “你也知道害怕?”何征铭略感满意。
    他取出一支录音笔,还有许多其他照片。
    她与凌顾宸同行的照片,以及她在尧城威胁柳飞扬时,被录下的内容。
    祝笛澜终于想起,那时候韩秋肃拿走了这支笔。他没有还给她。
    黑道有黑道的规矩,她更是对他有信任。她万万没想到这支笔会出现在白道人的口袋里。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祝笛澜垂着眼,冷静地说,“我不明白这是什么。”
    “你还敢说你不认识凌顾宸?”
    “我见过他,这有什么错?”
    “死鸭子嘴硬。”
    祝笛澜忽然微笑,那笑里瞬间充满魅惑与温柔,“我有过许多男友,我承认。”
    她又变得楚楚可怜,“何督察,至于因为你吃醋,就把我这样铐在这里?”
    何征铭一愣,韩秋肃冷冷看着她。
    “这实在太假公济私……”她委屈地晃晃手铐。
    何征铭暴跳如雷,他没想到他逼问到这一步,她还有本事演这种戏码。
    “对不起,”她泪盈盈地看他,“我们之间的事,是我没有处理好。我可以与你再谈,你不要这样对我,好吗?”
    “你胡说什么?!”何征铭不可置信地喊。
    韩秋肃嫌恶地拉下嘴角。
    祝笛澜用委屈的哭腔说,“上次……上次我们不是还相处得挺好的吗?你那时候不是这样的……我还记得我们在你车里接吻……”
    韩秋肃啪地关掉录像机。祝笛澜的神情跟着他的动作一起冷淡下来。
    他把何征铭拉到审讯室外。周遭又陷入安静,她低着头,静静思考着。
    “我叫你别碰她。”
    何征铭甩开他的手,“我没碰过她!”
    “那她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我怎么知道?”
    韩秋肃一拳打在他的下肋,何征铭痛得蜷起身体,轻咳两声。
    韩秋肃靠着墙壁,拉拉帽檐,不满地看着他。
    “我就怕你不舍得她,所以不让你见她,现在好了……”何征铭缓过神,拍拍他的肩膀,“她说这种话无非就是气你。”
    “是吗?”
    “她一说你就上钩。”何征铭叹气,“这种招数,她一看就很擅长。对我弟弟她也用过一样的,扑上来就亲。我对这种蛇蝎避之不及。”
    “不要打她的主意。一个凌顾宸就够我忙了。”
    “本来我是不该说这话的,”何征铭掏出烟,指指审讯室的门,“但里面这个女人,不是善茬。我劝你……”
    “再说这些我就不帮你了。”
    “好好,”何征铭无奈,“还不是看在这么多年的兄弟情分上……”
    “征闻很不安全,你保护好他。”
    “我知道。里面那个怎么办?当污点证人是你给她铺好的路,她真的肯?”
    “我与她单独谈。”
    没有了摄像机,没有那束强光的胁迫,没有其他人在场。韩秋肃好像才看到了她本该有的样子。
    他掏出钥匙,把手铐打开。祝笛澜揉揉手腕,看他一眼,又移开目光。
    “你现在说了,我可以保证你不会被牵连。”
    她的神情很淡漠,“为什么这样对我?”
    “我是为你考虑。”
    祝笛澜斜睨他,“你怎么可能大摇大摆出现在警署?他查不到你的通缉令吗?”
    韩秋肃没有回答。
    “你瞒了我什么?”
    “如果你把凌氏的所作所为供出来,我就告诉你。”
    “我要是什么都不说,你会让他们把我当犯人审吗?”
    “你从这里走出去的那一刻,就只能过提心吊胆的日子。”
    祝笛澜不屑地哼笑,“你看上去比我过得好多了。”
    “这是我给你换的机会。”
    “我以前猜过,你大抵是黑白两道都吃得透,才有实力作为个体在泊都的财团间游离,但没想到……”她若有所思地盯着桌面。
    韩秋肃静静看着她,仿佛能听见她脑海中思维的转动声。
    “你是什么?难不成还是赏金猎人?”
    他依旧面无表情,祝笛澜却恍然大悟,“果然……”
    韩秋肃把笔扔在桌上,“我总是低估你。”
    “黑白两道,你走得这么顺……不要再管我了。”
    “我不想连累到你。”
    “算什么连累?你要是真的扳倒他,我也是活该。”
    审讯室里的氛围瞬间冰冷下来。她已打定主意再也不开口,他也保持沉默。
    他们并不想如此,但终究还是坐到了审讯桌的两面。
    时间的流逝悄无声息,这间昏暗的、没有挂钟的审讯室里,他们用这样的煎熬来折磨嫌疑人。祝笛澜比他们更清楚这一点。她只能耐着性子等。
    一直到她再也无法估算出时间,何征铭打开门,不悦地说,“你的律师来了。”
    她冰封的神色终于触动,露出一抹浅浅的释然笑意。她起身,悠然拍拍裙子。
    一个矮矮的男人把一只公文包放在桌上,“祝小姐,你好。我是律师王忠利。”
    “保释金多少?”
    “没到保释的时候。”何征铭怒气冲冲。
    祝笛澜翻了个白眼,颇为不屑。
    “你是谁的律师?”韩秋肃问。
    “援助中心吧。”祝笛澜漫不经心。
    “我是沃德集团的代理律师。”王忠利毕恭毕敬地回答。
    祝笛澜瞪大眼睛,不自觉后退一步,韩秋肃蓦地站起来。何征铭困惑地看看他。
    “她不能跟他走。”韩秋肃语速飞快。
    “可是……”何征铭双手一摊,“有律师……”
    有人敲敲门,然后自顾自进来。他英俊的脸庞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怎么要那么久?”
    祝笛澜倒吸一口凉气,双手紧紧攥住铁椅背。
    苏逸看看她,转向何征铭,“何督察,还有什么问题?我要先接走祝小姐,其他的,你与我的律师谈。”
    何征铭很不悦,他要用她钓凌氏,结果又窜出个沃德集团来,把他的计划都弄乱了。
    苏逸悠悠然地笑着,朝她挥挥手,“走吧。”
    韩秋肃马上挡在他面前,威胁道,“别动她。”
    苏逸的笑丝毫未受影响,“你不问问她?”
    祝笛澜顿时满脸愁苦,她又惊又怕,低着头不敢说话。
    苏逸挑眉,拉开椅子,看了眼时间,“如果你想待满24小时,我可以等。”
    韩秋肃后退两步,与她耳语,“凌顾宸知不知道?”
    祝笛澜看了他一眼,愁肠百结。就是他先前不知道,现在也该知道了。
    她哀怨地想:完了,他一定坐不住……
    何征铭虽然没有理解这场面,但听说能把凌顾宸逼出来,不禁心满意足。他抽出烟,烟屁股在烟壳上嘚瑟地敲动着。“怎么,凌顾宸什么时候来?”
    祝笛澜单手捂脸,不出声地叹气。
    这件事的走向出乎她的意料,凌顾宸和苏逸如果在这里掐起来,最高兴的恐怕就是何征铭了。
    韩秋肃轻声说,“你等下跟我走。”
    “等不到了。”她轻轻摇头。
    她想都想得出凌顾宸现在得到消息该发火成什么样子。她不想让他来,但是也不想被苏逸绑架。
    苏逸安然地坐着等,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是吗?那还能有什么办法?”何征铭幸灾乐祸。
    祝笛澜瞥他一眼,忽然莞尔,“看来我只能在这里待久一点。”
    “不好意思,警署不是旅店,”何征铭把烟叼在嘴角,嘲讽道,“不是你想住就住得下的。”
    祝笛澜的后槽牙咬在一起,她的脸有片刻的扭曲。她看看他,长叹一口气,“你说得对。”
    韩秋肃没有把两人的斗嘴放在心上,他专心打量着苏逸。
    苏逸用不羁的笑容回应他。
    “啪”得一声,祝笛澜猛然打掉何征铭手里的烟。
    何征铭的打火机只打了一半,他愣了一秒。
    祝笛澜抓住他的肩膀,右脚猛一抬,膝盖正中他的档间。
    嘴角的烟掉了下来,何征铭扭曲着脸。祝笛澜没有停下的意思,她再次用膝盖痛击他的腹部。
    何征铭没料到她的动作这么精准有力,显然不是一时兴起。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人受过良好的训练。
    趁着他痛得微微弯腰,她用手肘侧击他的脸颊。何征铭嚎了一声,倒在地上。
    苏逸终于收起笑容,怔怔地看着她。
    韩秋肃阻拦不及,他拉住她时,她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意思。他瞪大眼睛,吃惊地看着她。
    祝笛澜捡起地上的烟盒和打火机,她的手微微颤抖,神情却很镇定。
    她点了支烟,慢慢平缓心情。吐出的烟圈飘在空中,画出一个头尾不衔接的圆。
    何征铭缓过神,气愤地坐起身,抓了下头发。
    祝笛澜用细高跟踢了踢铁椅子,静谧的空气好似被刺耳的声音划成两半。
    她挑衅地看着苏逸,“你的律师有多好?能把我从袭警的罪名里捞出来吗?”
    苏逸脸上的肌肉都绷了起来,他阴沉着脸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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