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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式吃鸡

    廖蔺受伤需要多休息, 薛妙没待太久,等他一吃完就收拾好东西出了病房,刚迈出医务室大门,身后传来一道尖利刺耳的女声:“你给我站住!”
    薛妙回头一望, 郑岚站在大门后面,眼里凶光要化成刀子都能把她给凌迟了。
    仔细打量这叫郑岚的,平心而论,即便现在在气头上, 也丝毫不损这女人的容貌,双眼皮、小嘴巴、高鼻梁, 六五式女士无沿军帽下, 头发分成两股垂在肩侧,腰身笔直,除了飒爽之外, 郑岚身上有种女兵的朝气,可能因为出身好吧, 这种朝气里还多了丝趾高气昂。
    薛妙忽然明白过来廖蔺为什么不喜欢她, 不说别的,单从个性来说, 廖蔺这个人极其强势, 根本不可能再给自己找个强势的女人,两个强势的人在一起, 如果一方压不倒另一方, 日子怎么可能和顺美满。
    她分析得很对, 郑岚再度开口,差点让人忍不住笑喷,“知道我爸是谁吗?”
    薛妙:“知道我爷爷是谁吗?”
    “你爷爷再厉害能有我爸厉害?”
    “哦?”
    “你回去打听打听,有谁没听过郑成刚的大名。”
    “我只听过郑成功。”
    “你!”郑岚气得胸脯上下起伏,发狠威胁道:“赶紧滚回你那支边的穷窝棚去,军队是你能待的地方?你给我老实的点,少打廖蔺的主意。廖蔺那种身份的,你永远都够不上,趁早给我死了这条心。要是再看见你围着他转,信不信我能让你支边都支不安稳?”
    古往今来所有用身份压人的人台词跟嘴脸怎么都一模一样,薛妙没生气,反而觉得十分好笑,含笑开口问:“你爸到底是谁?”
    “我爸是军区的后勤部长。”
    “那廖蔺他爸是谁?廖蔺他爷爷又是谁?”
    郑岚不说话了。
    薛妙眉头轻挑,讥讽道:“郑同志,攀高枝在你这好像标准是双重的。”
    郑岚被讽满脸不当回事,想一两句话就改变一个人的行事方式显然不可能。薛妙语气平静把该说的话说完,“既然你都亮出你爸了,我也来说下我爷爷是谁,我爷爷是赣省富红县农产品收购站的质量评定员薛兆青,对,就是你眼里地位远远不如你爸的人,可在我眼里他是个心地善良、工作认真负责的好人,是个再伟大不过的人。”
    薛妙摇摇头继续说道:“看你是个真性情的,但人要做到至情至性,首先要心眼合一,看山就是山,看水就是水,你吗……差得远了。”
    “我差哪了?”
    “因为你心黑,因为你狗、眼、看、人、低。”薛妙说完懒得再理她,转身回自己的宿舍睡觉去了,她其实心里有些怪廖蔺,她跟他又没关系,凭什么被找上门冤枉攀高枝。
    心情不美妙的薛大厨早晨起来把鸡给杀了,剁了鸡胸脯肉用砂锅煮了一锅鸡肉泡泡馄饨,不待见给她找事的某人,饭也懒得送。
    廖蔺看推门进来给他送饭的是樊志,还以为薛妙太累没起来,看到自己的早饭是一锅像泡沫一样飘在清甜的鸡汤里的圆鼓鼓的小馄饨,不用猜肯定是薛妙做的,满足地吃了几个后,问樊志:“薛妙呢?”
    樊志表情没动,眼里暗含看好戏的神情,硬邦邦地回道:“她说医务室里有疯狗,怕被咬成狂犬病,以后都不过来了。”
    廖蔺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放下勺子,收紧眉头半天没言语,樊志眼睛往砂锅里瞟,问廖蔺:“你吃不下了吗?”早晨分的那小碗还没吃够就没了,营长被膈应地吃不下岂不是都便宜他了?
    美得你,廖蔺继续吃馄饨,“别杵这碍眼,去看郑岚上班了没有,她一来你就把人给我带过来。”
    “是。”有好戏看喽,樊志心里乐开花,转身小跑出了病房,巧了,刚一出屋就碰见了要找的人。
    郑岚死不认输,歇了一晚,重整旗鼓又来送早饭了。她今早在自己宿舍的小煤油炉上摊了鸡蛋饼,不甘心被比下去还拿小菠菜铺在鸡蛋饼上,弄了个树的造型。看廖蔺在吃馄饨,把自己的鸡蛋饼端出来,放在廖蔺身前的小竹桌子上,“光喝稀的不行,尝尝我做的鸡蛋饼。”
    自她进来,廖蔺只抬头瞥了她一眼,就接着慢条斯理喝着小馄饨。人都没搭理,鸡蛋饼更是被冷落一旁连动都没动。
    郑岚被忽视得彻底,气不打一处来,歪身坐在对面床上生闷气。
    砂锅里的馄饨被吃的连汤都没剩一滴,廖蔺擦了嘴,开口说了自郑岚进门后的第一句话:“你的借调期已经满了,赶紧哪来回哪去。”
    郑岚转过头瞪着廖蔺,声音里有委屈跟愤怒,“廖蔺,我为你牺牲这么多,你就这么打发我?我对你的心意你就看不出来吗。”
    廖蔺目露嘲讽,“我用你牺牲?我跟你说过不下十次了吧,今天再明明白白说一次,咱们俩不合适,你趁早死了那条心。”
    郑岚红了眼眶:“你说我哪里不好?我是长得差了还是家庭出身不好?你能力强,我的业务能力也不差,我怎么就配不上你了?你不会是真看上那个救你的小知青了吧,她那点比得上我,你眼瞎吗?”
    廖蔺有些不高兴:“这是咱俩之间的事情,你提人家干吗?行了,该说的我已经说了,赶紧回去收拾东西,今天中午团里有车去军区,你可以跟车一起走。”
    郑岚不放过薛妙,“连提都不让提,你就是在保护她,怎么,怕我吃了她?”
    廖蔺彻底失去耐心,沉下脸的男人眼神阴冷不含一丝感情,被盯住的郑岚先受不住,移开眼睛不敢跟他对视。
    廖蔺声音比眼神还冷:“你要是敢动她,我就动你爸、你大哥、你二哥,我这人说到做到,有那个胆量你就试试?听明白了吗?听明白就赶紧滚。”他最讨厌以身份压人的人,往上属三代大家都是土里刨食的,有什么脸自认为高人一等。
    郑岚脸上的泪珠滚滚而下,今天彻底撕破脸了,也是,早该死心了。抹了把泪,恨声告别,“廖蔺,我祝你永远都得不到幸福。”
    廖蔺连眉头都没皱,老子幸不幸福,你说了不算。
    薛妙还不知道廖蔺跟郑岚这一出,人家这会正忙着现场教学呢。经过肖胜利的宣传,炊事员们都得到消息,说是团里来了个手艺特好的知青兵团的生活干事。
    早餐过后是炊事班最空闲的一段时间,大家本来是来肖胜利这看人的,结果发现他们要找的小薛干事正在给肖胜利改良泡菜水配方,这帮人不干了,凭啥你一人能学,我们也要学习,就变成了现在的情形,一人手里一个小本子,边听薛妙讲解边记笔记。
    薛妙乐得跟大家分享,食物来源于大自然,跟自然界的水、空气、土壤、甚至风相互作用,会产生繁复的口感,这里气候炎热湿润特别适合食物中益生菌的繁殖,经过发酵的食物又有不同的风味,好多人都好这一口,能为改善战士们的餐桌贡献点力量也是她的荣幸。
    讲解完泡菜水配方,薛妙开口道:“肖班长说他做白糕总是做不好,今晚他做时我也会在现场,你们如果感兴趣可以来观摩。”
    大家都感兴趣,有人现在就开问:“对呀,薛干事,我也做过一次,吃起来特别酸,我们连的人都让我停手别再祸害大米,吓得我再也不敢做了。”
    “我猜你们还是发酵的温度没控制好,发酵不充分,才会发酸。白糕做起来不难,只要把握好关键几点。”
    “行了,赶紧回去准备午饭吧,晚上再说。”肖胜利开始赶人。
    人都走光,肖胜利问薛妙:“小薛,中午给廖营长吃什么?你做带馅的东西味道太好了,不如我们中午包饺子吧?”
    薛妙摇头,“鸡肉省着点吃吧,早晨剩了鸡腿,我给腌了,中午给他吃鸡腿饭就行。”
    腌渍后的鸡腿,盐分让鸡肉更加紧实,在平底锅里煎到表皮酥脆,两面金黄,倒上薛妙特意调配的酱汁,再煎一小会,出锅切块平铺在米饭上,淋上酱汁,能把口感烘托到最大,不用尝光闻味道就已经让人欲罢不能,再配个蔬菜汤,快手营养午餐齐活。
    樊志就是个狗鼻子,饭一做好就来了,薛妙把装好的午饭递给他,樊志不接,“我们营长让你去送饭,顺道再检查检查眼睛,蚊子跟狗都分不清。”
    薛妙捂嘴笑,廖蔺能这么说,郑岚估计已经被一巴掌拍死了。
    薛妙敲门进去,发现廖蔺又在写东西,赶紧离得远远的,廖蔺好笑:“你倒挺有自觉性,放心,机密的东西我怎么能在病房写,拿过来吧,中午还吃鸡肉?”
    “就你鼻子好使。”薛妙把饭跟汤刚摆好,廖蔺等不及上手夹了一块鸡肉进嘴里,满脸满足,鸡皮香脆,内里的鸡肉紧实柔嫩,酱汁也不知道薛妙怎么调的,甜度跟鲜度都刚刚好,米饭裹上酱汁,油亮亮香喷喷,太下饭了,廖蔺放开了速度,一会功夫一大碗饭全部进肚子。
    只顾着吃饭,关于郑岚的事情廖蔺提都没提,他没提薛妙也不会多嘴问,已经被翻篇的人没有谈论价值。
    男人吃得满意,眼底眉梢透着股慵懒,拿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眼前的小姑娘,“你说我到底做了什么好事,怎么就遇见了你?”
    薛妙想回他一句,因为你拯救了银河系,我真是穿了虫洞才跑这来的。没说出口,憋了句正能量大实话:“因为你保卫边疆流血流汗,需要祖国厚待,我为能给英雄做饭吃,而由衷地感到骄傲跟自豪。”
    板着小脸瞎咧咧的样子把廖蔺逗得不行,边笑边从枕头下摸出一个信封,“你精神这么可嘉,看来不需要物质鼓励了。”
    “欸?”薛妙大眼盯着厚厚的信封,这是因为饭做得好,要被打赏?
    果然是钱,薛妙打开廖蔺递给她的信封,里面有一沓大团结跟票据,薛妙数了数,光钱就有二十张,原谅她土包子,她穿过来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钱,“廖营长,你真有钱!”
    廖蔺笑她见钱双眼放光的没出息样,“光保卫边疆流血流汗了,没工夫花钱,你帮我花一花吧。”
    薛妙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行,我自己能挣钱,干嘛花你的钱。”
    “我的命都是你救的,花我点钱怎么了。”
    薛妙有自己的坚持,虽然救了廖蔺不代表就要从他这里谋好处,死活不收廖蔺的钱。
    见她坚持,廖蔺不强求,“这样吧,不能白吃部队的病号饭,你帮我跟肖胜利结算下鸡跟猪肉的钱,至于剩下的,老待在这里也闷,明天早晨应该有采购车出去,你跟着一起出去转转吧,再买点东西回来,多买点,樊志天天馋得跟饿狼似的,让他跟着也改善改善。”
    “好。”可以出去放风,薛妙也很开心。
    第二天一早薛妙起了个大早,帮肖胜利蒸了昨晚发酵好的白糕后,就跟着采购车出去大采购。
    她走后,病房里的廖蔺这一早晨却没得空闲,早饭点还没过,先是跟他搭档的政委展东升兴冲冲地拎了块白糕进来,“我想我妈蒸的白糕都要想疯了,没想到今早炊事班竟然真的弄了出来,跟我妈蒸的一个味,肖胜利说是救你的小知青指导的,这姑娘真有两下子。”
    廖蔺替薛妙接受了表扬,“光口头感谢啊,手里用不完的票贡献两张出来。”
    “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你这见缝就钻,雁过拔毛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说归说,展东升搜罗裤兜真翻出两张布票来。
    送走了展东升,于团长也哈哈笑踱步进来,“白糕早晨一出锅,小肖就给我端了一盘子,真好吃,你嫂子也说好,我听说那小知青还教了炊事班怎么配泡菜水,真是个好孩子,不枉你替她想那么多。”
    廖蔺问:“还要多久?”
    “快了,这都给你办加急了,估计一个礼拜总能有信。行了,你就别操心了,趁着养病赶紧把下一步行动方案跟独立营的作战训练计划弄出来。”
    ……
    这边薛妙跟采购车在路上晃悠了两个小时终于进到一处县城里。县城不大,但该有的都有,部队采购是跟县城的农产品收购站合作,能从他们这里按收购价购买一些副食。
    本省地貌复杂,拿薛妙他们农垦团驻地跟这个县城比,虽然只有百公里的距离,薛妙那里处于一个大盆地的底部气候更加潮湿炎热,冬季都有二十度,而这个小县城在坝子顶,海拔高些,雨季已过,气温要更低,风土不一样,风物就不同。
    薛妙看什么都新鲜,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手里有钱,收购站还不收部队的票,不买过瘾了都对不起来回四小时的颠簸,最喜欢逛市场买食材了,现在逛农产品收购站同样开心,哎呀,哪个都想买怎么办?
    茶树菇真新鲜买了;还有牛肝菌,这种菌驻地那很少,见着了必须买;鸡蛋五分钱一个,来三十个。干蘑菇应有尽有,跟白给的不要钱似的,买上一堆;鸡笼里今早收购的小鸡一看鸡腿就是那种成天在山上上蹿下跳的鸡,这种鸡吃虫子长大,味道鲜美,最适合进卤水窝,来三只;既然要卤鸡,收购站里各式山上的草药调料样样都来了些;芒果又大又甜,才几分钱一斤,必须包圆。
    呦,薛妙看到样东西,眼前一亮,竟然还有这个好东西,赶紧问价:“同志,这个牛干巴怎么卖?”
    收购站的中年大叔被薛妙豪放的购买方式吓到了,热情答话:“这是昨天才送过来的,坎那公社的牛掉下山摔断腿没法接,只能把牛给杀了,内脏村民分了,剩下的肉他们公社里有回族人会做这种干巴,全都晒了创收,时间短,只是表皮风干一点,你要是想买,我给你照着生肉算价钱,一块二一斤怎么样?”
    确实是照顾她,当地因为猪瘟,肉价稍贵一些,猪肉八毛,牛肉有价无市很少有卖的,一块二还是半风干的牛肉简直太便宜了,关键还不要票。算了算廖蔺的钱,薛妙一下买了三十斤,牛干巴经过处理,可以久存,慢慢风干口味会更好,这种好机会自然不要错过。
    开车的采购员徐亮交接完部队的采购物资回来找薛妙,见她身旁大大小小堆了七八个篓子,张着嘴半天没回过神,“薛干事,你可真会过日子。”
    薛妙就当他是夸她,买这老些东西,才给廖蔺花了七十块钱,加上早先结掉的肉钱,还给他剩了一百呢。虽然花得多,牛肉、蘑菇都可以慢慢吃,鸡买得也不亏,廖蔺这次元气大伤得吃点好,要不是想着早先还有三只没吃完,她还想再买几只呢。
    回到团部后,来帮薛妙拿东西的樊志可一点不替廖蔺心疼钱,别人不了解,他作为营长的通讯员多少知道点,他们营长老有钱了,估计在全军区都是数一数二的,花这点钱真是九牛一毛。
    薛妙搬完东西就去找廖蔺,趴床边列单子,采购明细列得清清楚楚,还把剩下的一百零五块四毛七分一点不少的全退给他,“你这次外伤感染太严重,鱼我就没买,等病好了再吃吧。”
    男人笑笑接下了,但把票都留给她,“我用不上,票都有期限,不用就作废了。”薛妙想想最后没再推辞,把票收下了。
    买到好食材,晚饭薛妙露了手绝活,卤鸡。
    今天的鸡给力,三斤多点,吃虫草长大,最有资格进卤锅,数出二十来种调料下锅熬卤,得出一锅乌黑油亮的卤水后开始卤鸡。鸡不能全浸透,先入头腿留在外,再换个方向,入腿留鸡脖子在外,反复多次,火候把握是关键,不能太老,入口的肉质要有紧实鲜嫩的口感。
    出锅后的卤鸡金黄油亮的外皮好像被刷了一层清漆,那种油润的光泽是擅长笔墨丹青的人也难以调配的,大吃货樊志已经被香崩溃了,脸色不变,听声音可不是那回事,颤巍巍地问:“给我啃个鸡爪子行吗?”
    薛妙好笑:“那有什么不行的,我做主了,再分你一只腿。”樊志死活不要,捧着鸡爪子跟鸡脖子狂啃,连骨头渣都嚼嚼吃了。
    剩下的卤水也没浪费,正好今天部队改善伙食吃豆腐,把豆腐扔里面继续卤,出锅的豆腐也有着香浓的卤水味。
    廖蔺原本以为昨天中午的煎鸡已经够好吃的了,没想到卤鸡更美味,从口感到味道形容不出来的好。他本也爱吃,只是现在没有条件而已,有了薛妙在,每一餐饭,仿佛都多了丝期待,所有东西经她的手后,口味都能从平常升格到神奇。想想她回去后就吃不上这一口了,心里有种由奢入俭难的惆怅。
    薛大厨这会可不是很满意,尝了一块皱眉分析,“这个鸡今天没做到位,这种鸡只有老卤配得上它,必须是那种在灶上供了十年以上的老卤,卤水就是这样,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这蘸碟也不行,你伤没好就没放太多辣,辣度不够蘸水的滋味少了一大半。”
    廖蔺笑着听她分析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她自己都不知道,每当说起这些,她的表情格外认真,整张脸都在发光,只有极度热爱一件事情才会有这样的神情吧。一句话脱口而出,“薛妙,你的理想是什么?”
    床边女孩双手拄着嫩脸蛋,大眼睛扑闪扑闪,“当然是为祖国生产更多的橡胶。”
    脑袋挨敲,“说实话。”
    “传扬中华美食文化。”
    又被敲,“太空洞。”
    薛妙捂住脑袋,斜眼瞪床上的暴力分子,“再敲我,我明天就给你饭里下|毒。我的理想那还用说,就是不断提高厨艺,找最新鲜的食材,做最美味的料理,让人吃出幸福感。”
    廖蔺没再评价,朝薛妙伸出一只胳膊,“躺了一下午了,扶我下地走走。”在屋里走了一圈之后,男人低头看身侧努力当拐杖的姑娘,“我帮你实现理想好不好?”
    拐杖没接收到示好,“我做,你吃呗?”
    “……”廖蔺手又痒了,“帮忙的意思是,你想要什么都可以跟我说,我只要能办到的都会替你办到,有人欺负你了,耽误你实现理想了,你都可以来找我。”
    薛妙抬起头,瞪着大眼睛不解地问:“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因为我们交换了秘密,你又是我的救命恩人,所以你就是我的人。”着重强调“我的人”三字。
    低他一头的姑娘想都没想大声反对:“我不做你的女人。”
    话一出口就恨不得吞回去,因为廖蔺脸上的表情比她还惊讶,惊过之后,朗声而笑,笑得畅快无比,笑够了,男人低身凑到她耳旁,声音愉悦,“‘我的人’三个字的意思是……以后你就是我的……亲人,我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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