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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怎么了黄增其脸上严肃的表情僵了僵,见元鹄根本没有阻止的意思。只能左右看了看,却被对方直勾勾地盯着的眼神看得不能置身事外:老头子只是让你道个歉,你哭什么哭
    他语气有些烦躁:不过是让你低头道个歉,我学生都松了口,你不愿意就算了。现在这副模样,难不成老头子我欺负你、给你气受了这要是传出去了,叫个什么事儿!
    别人可不管事情原委,只会看到他将一个年轻姑娘给欺负哭了。就算是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学生出头,但弄哭一个姑娘这种事总会让人觉得欺凌弱小了。
    白月吸了吸鼻子,语气带着点儿鼻音:孙晓梦为什么哭,我就为什么哭。
    她哭是因为你欺负她了!老头子手指抖了抖,脸色有些发黑,语气严肃地说:你这样哭,是觉得老头子我欺负你了
    就和您的学生说的一样。白月想了想,微偏过头擦了擦眼泪:您其实也没对我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但哭不哭这件事在于我。我不过是现在突然就想哭了,别人会怎么误会是别人的事情。而且就算别人以为您欺负我了,那也只能证明这个别人老眼昏花,看不清楚事情真相。
    她泪眼朦胧地看向黄教授,语气微嘲: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你
    反应过来的黄增其伸手指着白月,脸色猛地涨得通红,像是被当众抽了几巴掌,好半晌都没有说出话来,最后只手指发颤地指着她、愤愤地道:伶牙俐齿!
    说完立即甩手头也不回地进了咨询室里。
    黄增其进了房间,发抖的手拿了杯子喝了口水,胸口剧烈的起伏好半晌都没平复下来。他出去是为了给自己学生出气,但关于孙晓梦受了委屈这件事到底也只是靠谱的猜测,虽这些猜测的可能性极高,但他也确实是个lsquo;别人rsquo;。他看到孙晓梦哭泣的场景,觉得她被郑白月欺负了。
    这和别人看到郑白月当着他的面流眼泪,误会他欺负了郑白月的情形一模一样。实际上呢,难道他除了要求对方道歉外还说了什么过激的话语
    完全没有!
    只是正是这样才更让他觉得难堪,他研究的所有的学术上都讲求数据讲求事实,此次却过于相信孙晓梦,现在被小了好几轮的年轻人反过来上了一课,当真是让他老脸扫地,颜面无存。
    外面的白月看到黄增其怒气冲冲地离开了,转头便看向神色有点儿紧张的元鹄。他正伸手想要擦掉白月脸上眼泪的模样,身子紧绷,难得的既紧张又有些不知所措。
    白月冲他轻笑,拿出纸巾擦了擦眼泪。除了睫毛还有点儿湿漉漉的外,眼睛红都没红一下。她转头就对上目瞪口呆又气愤异常的孙晓梦,忍不住勾了勾唇角:你以为只有你会哭
    你孙晓梦张口结舌地看着对方几秒钟变脸,脑中空白言辞也贫乏得很,最后只恨恨地道:你简直不知尊卑!真是太过分了!
    眼角余光都没朝她看上一眼,白月转向元鹄:走吧。
    元鹄整个人都松了口气的模样,点了点头和她一起下楼。直到到了车上,他神情有点儿无奈又有些好奇地盯着白月瞧,感慨地摇了摇头:我还从没见过你流泪的样子,真是
    不仅是这样,元鹄见到的流眼泪的女人都极少。军营里不用说,女军人很少且各个异常坚毅,和男人一样流血流汗不流泪。在外面元鹄也没有交往过别的女人,相处得最多的就是元夫人。但元夫人是个全职主妇,生活优渥没什么值得流泪的地方。
    此时乍一看到说来就来的眼泪,哪怕对方先前冲他使过眼色,他都差点儿当真了。
    没忍住。白月真心实意地冲他道歉:这次将人得罪了,看来下次不能和你一起来了。
    这咨询所都是黄增其开的,她这次这样打他的脸,虽说相信这人的职业道德,不会也不敢在元鹄的治疗上出什么事端,但肯定是不欢迎她的了。
    不来也没关系。元鹄想了想,又伸手将先前准备还给白月的小小的窃听器拿了出来:若是真感兴趣,下次治疗你可以继续这样lsquo;旁听rsquo;。
    对于窃听这件事,在元鹄这个军人的面前,总让人有些理亏。关键是对方还这样任由着她胡来,白月忍不住笑着应允下来:好啊。
    元鹄的眉眼也带了笑,方才在黄增其那里听到的不太好的消息造成的阴郁被一扫而空。或许是有人陪着,又或许是随着接触增多、愈发了解这位未婚妻的缘故。
    此时和对方坐在一起,往后治疗对方也会以lsquo;旁听rsquo;的形式来陪着他,元鹄此时的心情算得上久违的轻松。
    随着后面发生的绑架事件愈发接近,白月整日里除了待在画室外哪里也不去。她的数据点儿摆在那里,又加上夜以继日的练习,绘画技巧方大幅度提升,只是最后参赛所用的画仍旧没有决定下来。在此期间,程之景倒是一反常态时常来拜访,但口中却没什么好话。
    后来白月干脆关了画室门待在里面,任由对方怎么敲门都不开。
    在此期间也和元鹄联系了几次,到了上辈子和元鹄一起参加的宴会时,白月也盛装跟着他一起参加了。这次宴会显然是让原主对自己未婚夫好感再度下降的一个节点,白月好奇的地方在于,这样的宴会来参加的人无一例外身份都不怎么低,孙晓梦是凭什么进来这里的
    宴会厅里衣香鬓影,灯火辉煌,絮絮交谈低语。
    白月和元鹄一起和主办方打了招呼,就坐在了一旁靠角落休息的沙发上,四处查看孙晓梦的身影。直到看到对方跟着黄增其一起进来时,见主办方对黄增其的态度很不错时,这才明白过来。
    上辈子原主不关注这些事,自然不知道黄增其是谁,也没注意到跟着他来的宋晓梦。
    她倒是极让黄增其喜欢,上次因为这个学生丢了脸面,这次竟然还携着对方来参加宴会来了。宋晓梦身穿白色小礼裙,虽然有点儿紧张的模样,倒显得很是清纯可爱。
    看了那边几眼,见有人过来和她打招呼白月就收回了目光,端了酒杯应付起眼前的人。和她同辈分的人这里也有不少,他们口口声声都是羡慕白月得了自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丝毫不用顾虑家里的情况。
    闻言白月唇边挂上笑意。
    其实在原主和元鹄订婚前,这些人可不是这样的说法。在他们看来一心想要抛下父母担子,学习艺术的原主简直异想天开,且完全没有责任心,自私自利对不起郑家父母的栽培。他们觉得家中培养他们,他们往后接手家里的事物本就是理所当然,一心为了自己的原主在他们中算得上是异类。
    但和元鹄定了亲事后,这些人不由得都改了说辞,对白月羡慕有之,嫉妒当然也有。羡慕她真争取到了自由,嫉妒她运气好有了元鹄这样的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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