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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弘深四肢攀紧水车上的木杆,低头仔细朝白月那边看了一眼。
    对方此时走到了水车不远的地方,月光照下来,在她身后形成了阴影。她的面色正常,声音也没有什么变化,倒是让他稍微放心了些。
    他抬起脚就准备踩住下方的木杆往下滑,谁知此时,早已停止转动的水车却吱呀吱呀转动了起来。陆弘深的脚一滑,没踩住下面的横杆,差点儿直接滑了下去,连忙一身冷汗地伸手抱住了水车不敢再动。
    幸好,水车转动的弧度并不大。
    瞧见水车突然转动,白月也是呼吸一窒,她死死地盯紧停下来的水车,以及黑暗中趴在上面的陆弘深。生怕对方被甩进了水里。看到水车停了下来,白月本该松一口气,但是不知为何,她陡然想起了在游艇上,不知被什么东西撞上了游艇,游艇三番四次,一次比一次更大的震荡。
    白月看着月光下静止的水车,看到陆弘深的位置比之前稍微还要往上了一些。顿时瞳孔猛缩,连声音里也带上了几分焦急的意味:陆弘深,想活命就赶紧跳下来!
    下方是黑沉的潭水,一跳下去半条命就没了。确认了下面的是人而不是先前的怪物,回过神来的陆弘深听黎白月这么一说,顿时不屑地反驳起来:你疯了吗!这跳下去会要人命
    白月身体紧绷,抬眼看过去。
    陆弘深的声音一顿,看着白月,面上浮现出一种诡异而恐惧的表情。他似乎还想说话,嘴唇张张合合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只面色越来越古怪。
    异变来得如此快速。
    快点跳下来!白月嗓子干哑地吼了一句,还来不及继续说些什么,那水车突然就吱呀吱呀继续转动了起来,初始转速极慢,继而越转越快!最后只剩一个重影,水花四溅中陆弘深被水车带到了水潭下,又猛地满身淤泥地转了上来。
    这转速根本就不正常!
    淤泥水花四溅,甚至还有腐朽的木块也被高高抛起,在水车越转越快的过程中,白月却没有听到陆弘深发出任何的声音!
    陆弘深!白月嗓子越来越涩,大喊了一句的同时耳边听到了轻微而古怪的啵的一声。
    就如同气球被针扎破的声音。
    与此同时,随着四溅的水花和淤泥,有什么温热咸腥的东西兜头撒了她的一脸。
    月光下周围的树影憧憧,枝丫横生,被风轻轻吹动,如同妖魔鬼怪张牙舞爪地扑过来。
    夜色中,水车吱呀吱呀地缓缓停了下来。
    白月抹了一把脸,睫毛上都沾染了腥臭的液体,她睫毛颤了一颤,浑身被冷汗浸透,被夜间的风一吹,整个背部都有些发凉,这凉意让她晕晕乎乎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陆弘深死了。
    白月脑子有些混乱,却无法停下思考。只能慢慢从路雨旋、一众船员、再到化南、姚朵,仔仔细细将所有人的死状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从她来到这个世界到现在,所有和她说过话的人,所有的话语,行为还有表情。
    一众船员是悄无声息死去的,然而这个白月并没有亲眼见到现场,只听众人提了几句。
    路雨旋被人肢。解,她死时坐在床上,唇角带着笑意。白月当时去了现场,现场并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似乎她就是坐在那里,甚至换了一身衣服,笑着迎接死亡。
    化南死在了海里,就在他说了lsquo;死rsquo;字之后,整个人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吞噬,只剩下一副人。皮。白月当时隐约见到了海水中翻腾着的带着鳞片的黑色尾巴,看起来像是某种生物,然而却又不能完全确认。
    姚朵死在了浴缸里,也带着诡异的微笑,白月当时也没细看,凑近时只感受到了冰凉的气息。
    如今是陆弘深,死在了她的面前。整个人被不符常规、转速极快的水车带着飞速旋转。他被水车带着飞速转动时骨肉被搅碎,只剩一摊血水。
    几个人,几种不同的死法。
    白月蹲在地上良久,脑中被乱七八糟的东西充斥,让她头痛欲裂。然而在这些混乱的思绪中,她却又隐隐月约抓住了某种难以严明的、似乎有序可循的微妙规律。
    她连忙站起身来,看着远方渐渐亮起的天色,运起内力往别墅跑去。
    等白月赶回别墅内时,天色已经渐渐亮了起来,被绿荫笼罩的别墅寂静无比,大门仍然紧紧关闭着。
    白月看了眼满身的脏污血迹,白色的衬衫早已被鲜血污染,污浊不堪。她一面打量着自己,一面想着陆弘深的死亡,伸手敲了敲门。
    门内毫无声息。
    白月蹙了蹙眉,就在她再次敲响了门的同时,她陡然听见了门里传来一声痛苦的嘶吼。
    这种惊叫声现在只代表着死亡的丧钟,白月心沉了下去,有些不敢想象里面发生了什么。她不再等待,离开厚重的大门。后退了几步,看向二楼的窗户,抿了抿唇,现在只能试一试。
    将全身稀薄的内力运到脚上,白月助跑几步,猛地踏上了爬满绿叶的墙壁,在中途即将掉下去时,伸手死死扣住了墙壁,指甲劈裂开来仍毫无差距。只再吸了一口气,跃上了二楼。
    她一只手艰难地吊在窗户外面,另一只手从腰间拿出匕首狠狠一击,将二楼窗户击碎,努力爬了进去。
    跑进房间,白月拧开门就往一楼跑去,刚刚听到的声音在一楼。
    走到二楼楼梯口附近,白月猛地就停了下来,看着二楼楼梯口倒在地面,不知是死是活的人,她连忙走了过去,就近这一看,白月也忍不住胸口泛起恶心,她后退了几步,一伸手,匕首就死死地钉在了朝着她爬过来的长蛇的七寸位置。
    蛇身还在地上扭动着,白月的视线却再次朝倒在地上的人身上看去。
    是那个胖胖的男人,此时脸朝上躺倒在地上,他眼睛大睁着,嘴角似乎被什么东西撑裂,血口到了耳际的位置。腹部更是高高鼓了起来,仍旧有什么在里面不停地蠕动着。
    突然,他腹部有什么东西似乎要冒出头来。白月看了眼被她钉死在地上的长蛇,伸手将匕首拔出,警惕地盯着他的腹部。只见有什么吱吱叫着从他的肚子位置冒出头来,全身的毛全被染成了红色。
    老鼠!
    这东西速度极快,不出片刻后,他周身全是吱吱叫着的大量的皮毛被血染的猩红的老鼠,从他大张的口里爬进爬出,从他的肚子里钻进钻出。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顷刻之间,白月再次看了眼,闭了闭眼,捏着匕首就往楼下跑去。
    还在楼梯拐角,就正好看到了一楼的场景。
    魏铭趴伏在地面上,身体微微颤动着,血液从他身下溢开。
    而他身后,晴悠笑容诡异而扭曲地举着花瓶朝他头上砸去!
    晴悠!白月大喝了一声,也不管二楼楼梯的高度,抬脚跨上栏杆就翻了过去,脚一蹬,整个人朝楼下举着花瓶的lsquo;晴悠rsquo;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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