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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废话,转身背锅[快穿]——七寸汤包(17)

    胡宇狠狠啐了一口,骂了声妈的,然后关上了手机。
    温衍顺着原身的记忆回到了叶景初的住处,看着四周空荡零落的一片,越发感慨这混的是有多惨,在外热闹堂皇的世界里,活成最漂亮的雕塑,回到家却连口热饭都吃不上。
    温衍睡了一觉,惺忪着醒来的时候,正是华灯初上,闪眼的晚霞几乎烧红了半边天际,他不太想动弹,但饿了一天的滋味不好受,只好草草带了个帽子和口罩出门觅食。
    大小也算个明星,温衍还是决定把偶像包袱捡一捡。
    温衍住的地方不算偏僻,但也不是什么闹腾的区域,楼下唯一有些观赏价值的,就是一条几十米的木质长廊,挂着一排有些艳俗的红灯笼,幽幽灯火倒映在周遭因落雨积成的水圈上,有一种独特的韵致。
    温衍叼着一个面包坐在走廊尽头,被风吹着整个人都清醒了好几分。
    手机在口袋中忽的震动了两下,温衍慢吞吞拿出来,看着上面硕大的宇哥两个字,瞬间败了兴致。
    千挑万选找了个还算入眼的、配得起自己明星气质的地方解决晚餐,结果突然钻出来一个胡宇,时刻提醒着自己那些犯恶心的事,还是见缝插针无孔不入的那种。
    温衍想了想,还没来得及看他发了什么,就先把宇哥的备注改成了呵呵两字,然后才耐着性子打开了消息界面,看着上面关于《胭脂传》的出境通告,一时之间还有些想不通。
    在胡宇拿出酒店房卡的时候,指南就将交易对象王文旭的资料给了自己,照理来说,他推了这件事胡宇不可能不知道,不低声下气赔礼道歉就算了,还能上赶着去王文旭那里给自己找不痛快?
    但有机会就是好事,因为有机会就有曝光度,对于娱乐圈的人来说,最致命的其实不是黑红,而是不红,叶景初就是太安静了,所以除了被一些有心人盯着外,根本没人注意。
    连看都看不见,谁还有心思管你委不委屈?
    本来温衍还想着反正叶景初已经不懂规矩了,那不妨再不懂规矩一点,自己去接私活,再差就是一个违约金而已,叶景初交不起不代表他温衍交不起。
    因为叶景初敢做的,他敢做,叶景初不敢做的,他更敢做。
    直到第二天到片场的时候,温衍才知道自己这不是演戏来了,而是赴鸿门宴来了,环顾整个片场,除了那些按天算钱的群演之外,无人指引的也就只有他一个了。
    胡宇只在早上的时候打了通电话,提醒今天的拍摄时间和地点,语气中的不耐和敷衍即便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甚至连剧本都只有几页电子稿。
    温衍知道这是公司气急的表现,当初叶景初不接受潜规则,他们以为只是时间问题,所以一直拖着软磨硬泡,也没有动真格,除了资源比别人都少一点之外,还没被逼到断了所有后路的份上。
    然后昨天那张被扔到垃圾桶的房卡就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懂规矩的人光口头警告没用,必须给点教训。
    温衍一路走一路问,终于看到了导演的身影,那人就坐在一柄庭院伞下卷着剧本喊话,汗湿了后背的衣服,印出几个斑驳的痕迹,略显富态的肚子面前零零总总摆了一堆拍摄工具。
    看着还人模人样的。
    但也就看着,温衍心想。
    王导您好!温衍小步跑到王文旭跟前,对着他微微鞠了一躬,我是星光娱乐的叶景初,经纪人是胡宇,是他通知我来的,打扰您了。
    用符合星光娱乐定位的语言翻译一下,基本可以概括为:这位姓王的客人您好,我是不懂规矩所以混了这么久还只能在最底层待着的叶景初,跟在胡妈(lao)妈(bao)手下做事,他特意送我过来找打。
    叶景初是吧?王文旭头都没抬,现在都几点了,妆也没化,衣服也没换,想着我给你换呢?
    王文旭说到我给你换的时候,才侧过脸来幽幽地看了温衍一眼,那几个字被他拖得细长喑哑,像是被什么尖锐的砂石磨砺过,难听得紧,又带着说不清的暧昧意味。
    温衍抿着嘴连连摇头。
    那还待在这里做什么?
    我这就去。
    温衍扭头往服化组走的瞬间,短短百米的路,指南叮咚一片,响成一曲没有任何空白音的协奏曲,温衍总算知道为什么叶景初不是和方白一样睁眼接锅,因为锅还在造。
    现在新鲜出炉,又大又烫、五颜六色、从天而降的锅。
    王导对这个叫叶景初的人态度好像不怎么好呀?明明长得这么好看。
    你不知道吗?带资进组的,挤掉了好些人呢。
    我听说还想爬制片人的床,我的天呐,制片人儿子都快跟他一样大了,这也下得去嘴,真是想想都辣脑子。
    据说哪部戏来着,一个人带了十几个替身,手替、脚替听过吧,这人还有发替的,敢情是个秃的吧,你看他那头发,发黄发暗,说不定还真是假的。
    因为缺钱长期营养不良所以头发有些发黄的温衍:
    温衍不知道的是,这些流水线打造的锅,才刚刚开始。
    第28章 追光者
    叶景初这次扮演的角色是个绝对的龙套,顶着太子的名号,但却是一个出场十几秒就被推到水里,然后被水下埋伏着的刺客一刀毙命的炮灰。
    剧组里的人大多惟导演是从,隐晦的受了王文旭的意,对温衍态度都不怎么好,认定了这就是个上赶着爬床的,话语间都极尽敷衍。
    服化组的人也没把心思放在温衍身上,草草上了妆,然后扔给他一件戏服叫他自己换上,还特意嘱咐了一声服饰琐碎精细,小心别弄丢了,虽然我们知道你赔得起,但这里不是你为所欲为的地方。
    在那一刻,温衍只想开口反驳一句,你们太看得起叶景初了,他还真赔不起。
    在温衍换好戏服出来的那一刻,人头窜动的化妆室诡异的安静了好几秒,叶景初身形纤瘦,皮肤白皙,明黄色的五龙朝服衬在他身上,从内由外显露着贵气,白纱中单,瑜玉双佩,简直就像量身定做似的。
    温衍弯身微微鞠了一躬,笑着低声道:辛苦老师们了,那我先去外面候场。
    叶景初的眼睛生得很好看,缀着好几分独属于他的、无辜的少年气,眼稍一弯便叫人心都跟着软了下来。
    服化组的人面面相觑,半晌回过神来,都有些尴尬地应了一声,照理来说,她们都把应付表现的这么明显了,叶景初不应该是这个反应才对,明明站在道德高地的是她们,怎么现在看来,像是她们在欺负人似的。
    温衍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不是刻意忍气吞声,只是现在的叶景初底子太薄,少不了一些闲言碎语,他越是计较,别人越觉得他心虚。
    露天拍摄,日头很毒,环顾整个片场,除了那些蹲在角落的群演之外,哪怕只是混了个脸熟的小演员,身旁都跟着打伞的生活助理或者经纪人。
    反倒是温衍这个传言中资本下场,寸草不生的人民币艺人孤零零站在一棵人造的假树下,勉强遮阳。
    周围的人有意无意都会往温衍那边瞟一眼,尤其是工作人员,他们不像演员一样高片酬,还有人探班,每日近乎机械的流水线工作磨光了所有的精力,所以新鲜出炉的八卦是最好的调味剂,物美又价廉,无论大小都想掺和一脚。
    见过有金主却混得惨的,没见过有金主还混得这么惨的,比如叶景初。
    这种长相竟也舍得放在日头下毒晒。
    现在的皮条市场都这么紧张的吗?
    真是不容易。
    叶景初,到你了。导演助理举着喇叭朝温衍的方向嚎了一声。
    温衍撑着树站起来,戏服一层又一层,从内到外裹得严严实实,额头不自觉沁出了些薄汗,正打算抬手擦拭,想起服装组的工作人员叫他小心戏服的话,想了一会还是悻悻作罢,免得到时候又被抓住,徒添口舌。
    殊不知这小心忐忑的模样被旁边跟组的化妆师看在了眼里,那人孤零零待着,顾忌着衣服连汗都不敢擦,没有丝毫嚣张跋扈的气焰,无措的像是误入一个陷阱的小动物。
    一种罪恶感忽的汹涌了上来。
    她咬牙叹了一口气,踱步小跑到温衍身边,然后把自己手里的小风扇递了过去,视线流转着不敢看他,支支吾吾道:这个给你。
    温衍怔了好一会儿,才愣愣地接过,那个粉红色的小风扇自顾自转着,吹起他鬓角掉落的几丝碎发,一摆一摆,温衍笑得眉眼弯弯,轻声道:谢谢你。
    化妆师登时红了脸。
    真是不知羞耻,竟然恃美行凶。
    妆都快化了,还是补一下吧。化妆师看着他晕开的妆,哗啦一声打开腰间的工具包,再度转身的时候,看着面前乖乖曲身仰头,闭着眼睛等待的叶景初,心瞬间软了下来。
    她有些想不通,这样干净明亮的人,怎么就非要挤捱在那种地方呢?
    叶景初,你好了没,就等你一个了。导演助理又开始催,语气越发不善。
    温衍感受到化妆师的动作停了下来,便睁开眼睛颔首致谢,把小风扇往她手里一塞,笑得有些腼腆:真的谢谢你,我经纪人没有跟着一起来,这小风扇没地方放,弄丢了就不好了。
    跟着小风扇一起还过来的,还有三粒奶糖,红色的塑料包装,不知名的牌子,一点都不金贵,甚至有些寒碜。
    却像是穿堂而过的清风。
    风吹尽后,空当的街道末角,站着一个明媚的少年。
    温衍原本有三句台词,分别是你们是何人、这地方岂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大胆,最后在王文旭这也不妥、那也不妥的修改下,精简成了一句,更准确来说,是两个字放肆。
    饶是温衍再好的演技,也很难在放肆这两个字上翻出什么花来。
    他扮演的太子身体孱弱,朝中多是轻蔑与不屑之人,眼中钉便是眼中钉,即便钉口再钝,稍有不慎也会扎伤人,更何况是住在东宫的太子。
    温衍沉思了一下,叶景初要摆脱那些风言风语,最主要的还是从自身入手,成为一名真正能被别人看见的演员。
    没有条件,也要自己创造条件。
    明明是大热的天,却因着剧中的隆冬时节,石板路上铺了一层厚厚的假雪,大多是白色的假化肥,被热气一蒸,越发刺鼻。
    在导演喊下开机的瞬间,温衍便猛地一摆手,身后披着的灰裘被带着扬起一个弧度,但因着羸弱的身子,又忽的见风,有些难耐地掩着小声咳嗽了几下,苍白的脸添了一丝血气,沈声道:放肆。
    然后周围的侍卫群演拔刀而上。
    在混乱间,温衍扮演的太子被步步逼退,然后黑面刺客落下一掌,温衍便跌入身后的人造池中,他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反应,就听到导演一声cut!,所有人停住了动作。
    温衍不可避免地呛了一口水,然后撑着岸边的小石阶爬了起来。
    身后的灰裘沾了水,变得格外沉,勒的颈间起了一道红色的印记,明明浑身湿透着,却并不显得狼狈,仿佛真的是剧中那个东宫中长大的太子。
    其他人都可以了,叶景初再来一条。王文旭抬头看着温衍,落水角度不行。
    那衣服呢?身旁的助理看着温衍已经湿透的衣裳补充道。
    说实话,他觉得刚刚这条完全不用喊停,无论从神情还是动作,叶景初都拿捏的很好,一点都不像别人口中的拍戏跟胡闹似的。
    反倒是导演,莫名其妙喊了停。
    就这样吧,到时候剪一下,哪有这么多时间耗在他身上。王文旭凉凉地说。
    于是温衍再度下水。
    不行,刀都碰到心口了,叶景初你的血袋怎么还没破。
    停停停,叶景初你要死了,挣扎的幅度怎么还这么大?见过哪个被捅胸口的还这么生龙活虎的吗?
    片场随着导演一次次喊停,变得越发安静,几乎所有人都看出了其中的弯曲门道。
    好像,找茬的不是这个叫叶景初的,而是导演。
    算了,就这样吧,一条不如一条。王文旭摇着头啧了一声,就把第一条剪剪用好了。
    温衍忽的有些想念那段一口一个白哥的日子,还有方白手中那把□□。
    演太子身边侍卫的那些群演,在导演喊停的瞬间,便一拥而上,纷纷朝温衍伸出手去,他们不明白导演这一条又一条是什么意思,但太子性子却很好,即便只是短暂的接触。
    温衍向他们道过谢,就拖着又湿、又累、又饿的身子往空当的地方走去。
    上个位面费心,这个位面费力。
    还真是左右都吃亏。
    化妆师不知道从哪里搬来一个小马扎,拉着晕晕乎乎的温衍坐到了一柄遮阳伞下,皱着眉头低声道:怎么不去更衣室?
    身上太湿了,怕弄脏那些干净的衣服。温衍眨了眨眼睛,看起来乖巧的有些过分。
    化妆师都不知道该骂他笨好,还是夸他懂事省心好。
    拿出一条干毛巾塞到他手中,你经纪人呢?哪有一个人跑来片场的道理。
    他底下艺人太多,管不过来。温衍一边擦头一边回答,然后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有些焦急地摸了摸腰间的位置,睁大眼睛急切开口道:玉佩好像不见了。
    化妆师听言愣了一下,想着导演那无止境的cut,也有些生气,于是皱着眉头开口道:可能掉池塘里了。
    那我去找找。温衍正欲起身,就被化妆师一把按住,还嫌泡不够呢,又不是真的,找什么。
    可是早上的时候,服装组的姐姐提醒过我小心一点,不要弄丢了。温衍有气无力地说,心里却有些想笑,这些女孩子面上脾性大着,心思却比谁都软。
    顾煊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这人穿着湿透的明黄色锦袍,拆掉的白珠红缨衮冕放在脚边,低垂着眸子抿着唇,发丝间蓄着的水珠从鬓间滑过下巴,再轻巧滴落在衣领口间,漏出的半截手腕纤细白皙。
    小小的一团。
    极其的。
    招人疼。
    他退下墨镜,慢慢蹲下身子来与这人平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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