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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庶王(GL)——于欢(231)

    皇帝遣退殿内所有内侍,将桌上皇太子上呈的奏疏抄起往其脸上砸去,你是不参政的皇太子,朕还没有死,你就想要插手朝政了吗?
    臣不敢。皇太子颤抖着跪伏,只是近日朝中人心惶惶,臣怕...
    住口!皇帝吼道。
    臣请陛下放了三位学士,他们无过错。皇太子依旧坚持。
    皇帝将撑着桌子的手拿开旋即走到皇太子跟前缓缓蹲下,伸手揪起他后颈的衣襟,你在那群大臣乃至你母亲面前表现的唯唯诺诺,好一副孝子模样,你时而懦弱,时而又强硬,朕病危之时,所有朝臣都站出来要让你监国,太子啊太子...
    皇帝松开手站起,朕不管你真的仁孝,还是假装仁义,皇帝冷下脸,你都让朕很是失望。
    爹爹。
    来人!
    内侍闻声迈进殿,官家。
    让知制诰拟旨,今日皇太子替求情者,皆以蛊惑太子、勾结党羽论罪,着罢出国门,永世不得回京。
    爹爹!皇太子抬起头。
    薛进!皇帝又呵道。
    薛进闻声急匆匆迈入,官家。
    皇太子私会勾结外臣,着押宗正寺,皇帝睁着冷漠的眸子,似将对太子的所有不满都爆发于这一刻,听候发落!
    薛进惊楞的抬头,这...官家?
    你难道老得连朕说的话都听不见了吗?
    皇帝盛怒,薛进只得躬身遵从吩咐,是。
    皇太子被押入宗正寺的消息很快就从禁中传开,皇帝此举也引起一群朝官愤怒以及不满,东宫属官以及经筵讲官及太子太师韩汜纷纷入宫求情,更有老臣直言大骂皇帝为父不慈随后遭到免职。
    东宫
    皇太子妃坐在有暖阳照进的窗户榻下,手里拿着针线正一针一阵的绣着福字。
    殿下的刺绣真真是好看,这福字...宫人的话还没说完太子妃的手突然抖了一下,殿下,小人该死!宫人惊慌的跪伏。
    太子妃便将她扶起,是我自己不小心与张内人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宫人随后转身拿了伤药小心翼翼的替太子妃包扎好,殿下近日老是心神不宁。
    太子妃侧头望着窗外,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将要发生一样。
    话音刚落詹事府太子少詹事便急匆匆步入殿庭,于门槛高声奏道:太子少詹事求见太子妃殿下。
    进来吧。
    殿下!少詹事步入殿中跪伏道:殿下快去救救太子殿下吧。
    太子妃放下手中的针线,殿下怎么了?
    太子殿下被官家押入宗正寺了。
    太子妃便从座上覆起,快给我备衣裳。
    咕噜咕噜皇太子妃的车舆与仪仗便从东宫驶离,街上的行人纷纷避让。
    赵熙攥着朱衣红色的袖口,怎么会这样呢。
    太子殿下一向听话,与官家也和睦,会不会是少詹事弄错了?
    皇太子入宗正寺非同小可,少詹事一向谨慎又是殿下的心腹,不可能没搞清楚就谎报消息的。赵熙担忧道。
    垂拱殿
    都堂内的两位宰相王文甫与章厚相继至垂拱殿向皇帝求情。
    太子殿下无过错,陛下将其关入宗正寺,恐伤父子和气...
    六部九卿已经换了五个,都堂难道也想换?
    陛下!
    朕累了,将章相请下去。
    是。
    陛下!章厚被两个内侍架着拖出。
    殿内恢复安静,皇帝撑着桌子长吐了一口气,不到片刻殿外看守的内侍便匆匆走进躬身通报道:官家,太子妃求见。
    皇太子妃登上垂拱殿殿阶看见被内侍拖出来的宰相,章相公?
    章厚摊平袖子抱合着躬身道:太子妃殿下,殿下知道太子...
    吾知道。
    皇帝从正殿东阶走下至朵殿的木榻坐下,端起茶盏吩咐道:让太子妃进来吧。
    是。
    皇帝见入内的女子欲要下跪连忙抬手,熙儿不必...
    臣妾叩见陛下,恭祝陛下圣躬万福。
    皇帝遂放下茶盏连忙从座上起身走到太子妃跟前弯腰想将其扶起,你有怀身子...
    舅舅!赵熙抬起头抓着皇帝的两个胳膊,眸中布满泪水,熙儿求舅舅放了大哥。
    皇帝弯腰僵持了一会儿,旋即将人扶起,朕只是想让他反省反省...
    可那是宗正寺,是关押犯人之地。
    皇帝冷漠的转过身,妇人无权过问朝政,皇太子都不能参政,那么太子妃更不该干涉政事,你自幼在宫中长大,不会不懂这禁中的规矩。
    舅舅可有拿他当亲子来对待?
    皇帝深皱起眉头。
    哪怕是一天,赵熙望着皇帝冷漠的身影,舅舅知道大哥最想要的是什么吗?
    皇帝回头,赵熙却不等他开口,后退着摇头道:舅舅不知道,因为舅舅不会将一丁点目光放在他身上,舅舅给他的只有能将人压垮的责任。
    皇帝攥紧背在身后的手,来人,将太子妃送回东宫,没有朕的允许不准踏出东宫半步。
    在殿前都指挥使萧云泽、太子妃、乐安郡主、益国公主等人都劝说下皆无果后朝臣便将奏疏上到了中宫及太皇后所在的德寿宫,两天后由皇后出面皇帝才将皇太子从宗正寺放出,改为禁足于东宫。
    宗正寺
    皇后仪仗及车舆停于宗正寺大门前。
    宗正寺卿亲自拿着钥匙打开一间破旧的小屋门,三十年过去,萧幼清再次踏入同一间屋子时心中仍有触动,里面的陈设有所变化,但凄凉如旧。
    宗正寺的官员告知自皇太子被押到这里来的第一刻起已经不吃不喝整整两日了,萧幼清走到缩在墙角的皇太子跟前,含着泪水伸出手颤抖道: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呢,重蹈覆辙,这真的是她想要的局面吗?
    皇太子睁开虚弱的眸子,蠕动着苍白的唇,母亲...
    萧幼清连忙擦拭眼泪端起内侍呈来的温水,先喝一口水,母亲给你备了些你爱吃的点心。
    皇太子沾了些许水后睁开眼直起身抓着碗将水一口饮尽,仍不解渴,水,水...
    内侍将水壶端入房替其斟满一碗又一碗,没过多久极度缺水的人差不多喝光了一壶水,萧幼清轻轻抚着他的肩膀,你慢点。
    几滴泪水从眼眶落入空碗中,皇太子像一个孩子般颤抖着双唇扑入母亲怀里,儿子不想做这个太子了,母亲,母亲。
    听着如孩童般颤抖的哭泣萧幼清陷入深深的自责,都是母亲不好,是母亲让你背负了太多。
    皇太子只是一味的摇头不再说话,萧幼清便将他从地上扶起,又伸手替他将眼泪擦干,咱们回家。
    听到回家,皇太子楞道:母亲去求陛下了
    萧幼清没有回话,皇太子便再次声泪俱下,跪伏道:儿子知道母亲从不求人,是儿子不孝,是儿子让母亲担忧了。
    你知道便好,萧幼清弯腰再次将人扶起,太子妃还在东宫,还有忱儿,你就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她们多想想。
    皇太子抬起手自己擦了一把眼泪,同时也将眼里的凄凉与落寞一同擦拭掉,儿子知道。
    宗正寺门口停留了片刻的车舆再次启动朝东街缓缓离去,举旗帜与掌扇的宫人及仪仗队相继跟着离去,宗正寺卿从地上爬起抬手将幞头戴正,还真是哪朝哪代总有这样的事。
    官家只有太子殿下这一个息子,如此伤了父子情分就不怕来日殿下登基会...
    谁知道呢,官家自去年上寿之后御体欠恙,如今是连性情也变了...
    下官听说有时候连皇后殿下的话都不管用了,否则太子殿下又怎么会被关了两日才被放出。
    天家之事,你我虽姓卫,但也不要多管闲事才好。
    是。
    宽敞的车舆内摆了一张小桌子,上面摆有许多盛放在碟子里的精致点心与乳酪。
    饿了近两天的皇太子连吃了几块枣糕,边吃边落泪道:还是母亲做的枣糕最是好吃。
    萧幼清伸出手将他额前垂落的几根长发拨到耳后,大郎怎么知道是母亲做的。
    母亲入中宫以前时常做点心,儿子一直记着味道不曾忘记。
    萧幼清睁着慈祥的眸子,突然一阵酸涩,一眨眼,你都长这么大了,母亲也老了。
    皇太子喝了一口牛乳,拾起一旁的帕子擦了擦嘴角,母亲不老,如今便是看着也不过三四十的样子,儿子今后会一直伴在母亲身侧。
    不要怨你爹爹好吗?
    皇太子僵持着楞了一会儿,旋即将对视的眸子垂下,低头不语。
    她现在的身体与性情你不是不知道,自去年开始到今年春一病不起,她便如一夜间老了十余岁,你是年轻人,不要与我们这些老人计较。
    皇太子抱合着袖子举起躬腰道:儿子都明白的。
    东宫
    赵熙焦急得坐在东宫正殿内,攥着手时不时看向门口的庭院,乐安郡主受祖母吩咐这两日一直陪在母亲身侧安抚,祖母去接爹爹了,爹爹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内侍从东宫大门连走带跑直到将要跨入正殿时才放缓脚步,殿下,郡主,皇后殿下与太子殿下回来了。
    乐安郡主便欣喜的扶着母亲出殿。
    爹爹,祖母。
    殿下。赵熙看着前日出去的皇太子如同换了个人一样憔悴不堪,双眸瞬间变得通红旋即扑入皇太子怀中心疼的颤道:对不起,臣妾没能帮到殿下。
    皇太子陷入深深的自责,旋即覆手紧紧抱着妻子,是我该向你道歉才对,让你担忧,是我的错。
    至十一月,在皇后的央求之下皇帝将东宫的禁令解除。
    有司忙碌着筹备祭祀之事,禁中内外也增加了几重防守,像往常一样所有进出的宫人都有条不紊的行走在每日都要来往的宫廊上。
    太子殿下万福。
    太子殿下万福。
    坤宁殿
    皇太子解除禁足后的第一日清晨便赶入大内向父母定省,臣皇太子卫煦,恭请圣安,太子俯首叩问道:圣躬今日安否何如?
    见着脸色与平日无差的皇太子,皇帝沉默了一会儿,躬安。
    皇太子又朝皇后跪伏,娘娘今日安否何如?
    安。
    皇太子这才从地上跪起,从容的走到左侧膳桌端坐下,皇帝亦不再像从前那般会在早膳时过问他的事,也不再询问关怀东宫妃之事,直至用完膳脸色也未曾缓和,皇帝离开后皇太子便将将碗筷放下抬手用袖子遮着将嘴里的食物吐出,旋即又重重咳嗽了几声。
    萧幼清命人端来温水,喝口水。
    儿子没事。
    萧幼清摸着皇太子冰冷冒汗的额头,你身子发虚也不说,你爹爹身子一直不好,这个时候你不能也垮下。
    皇太子捂着嘴强忍咳嗽,儿知道了,儿不会让母亲担忧的。
    一直到冬至祭祀前三日,偶有大臣至东宫探望太子,而自皇太子从宗正寺回到东宫后,朝中再无人反对皇帝让皇后亚献之事。
    第286章 皇以间之
    乾元二十八年冬至祭祀,皇帝下诏特许益国公主及乐安郡主从幸青城斋宫,命左相王文甫为大礼使,翰林学士刘妙仪为读册官,判门下侍郎曹纪为殿中省事。
    冬至前三日皇帝夜宿于大庆殿,殿内陈设五辂以及仪仗卤薄于大殿中,大庆殿外至太庆门再到宣德门外排列数万守卫天子的禁卫,霍青领万千马军围绕守卫着整座皇宫。
    大庆殿内守卫的则是殿前司禁军,除此外还有手执黑漆木棍警戒的探喝兵士,共有数十队伍,每队十余人,各有一名队长,每隔一段时间便有探喝声传出,以防不轨之人偷入。
    宣德门外还有武严兵士,架画鼓两百面旁侧配有系彩帛的号角,击鼓鸣号的军士皆戴小帽以黄色的绣巾裹头,内穿青色窄袖衬袍,外披黄绣宽衫。
    至次日子时,钟鼓楼击响鼓声,宣德门外一名军校骑着马挥动手里系红缨的藤鞭,鼓声的快慢随着红缨起伏而变。
    钟鼓楼的鼓声响后,马军都指挥使霍青带领数万骑兵从宣德门沿御道从南薰门出城前往青城探路。
    至五更,钟鼓楼上传来改时的鼓声以及白日的唱词,礼部尚书穿朝服端持笏板出殿高声奏道:中外严办!
    皇帝服通天冠、绛纱袍登上玉辂驾青马六,皇后则服凤冠、褕翟乘坐重翟车驾青马六,而后是皇太子服远游冠及朱明衣乘坐金辂驾赤马四,此次祭天于南郊,舟车劳顿遂特免皇太子妃随行,文武百官着朝服头戴梁冠依次乘坐车架随于后。
    路上颠簸,官家不用臣妾陪同吗?萧幼清扶着皇帝,三十年来同起居还从未分乘过车舆,皇帝挪开她的手,朕暂时还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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