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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庶王(GL)——于欢(200)

    皇帝撑着扶手起身弓腰将刘妙仪扶起,还好卿伤的是左胳膊,不过她是习武之人卿知道么?
    刘妙仪低下头,臣不知道,但臣知道的是她是个女子。
    不等刘妙仪开口皇帝便猜到了她的所思,你想替她求情?
    臣想,成为皇后并不是她所愿...
    你了解她多少?皇帝打断她的话,她没有所念之人,包括自己的亲族,她所做的一切只是以玩乐为主,所以也没有软肋。
    皇帝凝着刘妙仪错愕的眼神,不过朕可以允许你自由出入侯府,至于带她出去,朕需要你担保,但不是现在。
    臣会向官家证明的,她并非无情无义之人。
    皇帝座回御座上,撑着桌案笑道:那就期待刘舍人带回好消息。
    乾元十二年十二月下旬皇帝下诏,罢群牧司,其职事归太仆寺,由太仆寺统掌马政、车舆政令。
    至年尾,户部呈会计录及全年开支,户部尚书以户部之名请求裁军以减军费,皇帝未做答复而于垂拱殿召见兵部尚书韩汜商议。
    户部呈一年度支,言军费占全国支出八成,但是朕想在五年内对北辽出兵,几年变法,如今国库并不缺钱,裁军再征召届时战力定然下降,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户部所言乃是为民生所考虑,裁军有利弊,不过臣以为可以适当。
    如何适当?
    裁减战力相对较弱的厢军,除却减少军费支出亦可让北辽觉得国朝无心进攻以及无法承担军费而裁军,从而使得北辽放下警惕,从北辽几次大朝会的态度来看,北辽内部怕也是不怎么安宁,北辽皇帝亦没有官家这样一统天下的雄心。
    耶律明是皇长子自幼受宠,要什么便能得到什么,他不知道打江山的不易,也不知道守江山的难,细作来报说他不近女色却整日酗酒不理朝政,性情暴虐酒后时常挥剑砍伤左右,使得帐殿内的侍从日日担惊受怕。
    陛下可下旨对各路厢军及京畿禁军进行筛选,只裁减老弱士兵,留下精兵强将。
    那就交由兵部去办吧,精锐部队依旧要训练,还有挑选神射手扩充神机营。
    是。
    乾元十三年正月十五,上元灯会,宫中有道士作法论道,宣德楼前的灯山也将菩萨换成了三清祖师,上元供奉也为三清。
    宣德楼前的露台上有两个身材魁梧的内等子□□着上身互相角力进行着激烈的相扑比赛,晚风吹起台子两侧竖立的彩旗,阵阵鼓声伴随着力士的撕喊。
    内舍人刘妙仪于御前即兴题词而获皇帝赞赏,又亲做糕点受到皇太后褒奖,相比于楼下的激烈肉搏宣德楼上要显得阖家欢乐。
    内舍人不仅文采出众没想有想到这手艺也是如此的好。李太后尝了一口糕点后赞口不绝。
    谢皇太后殿下夸赞。
    娘娘,皇后做的您还没尝呢。皇帝端起一只盛有糕点的小碟子亲自递到李太后跟前。
    老身瞧着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咯,官家当做宝贝样的物事也愿拿出来了,李太后尝后,皇后手艺确实也不错,不过比起刘舍人要差上一点。
    母亲...
    萧幼清拉着欲言的皇帝侧转身,臣妾都是闲时才会做些什么打发时间,与刘舍人自是比不得,也就官家拿着当宝贝。
    皇帝转头盯着萧幼清笑眯眯道:朕拿着当宝贝,只是因为那是姐姐做的,仅此而已。
    皇后殿下总理六宫,事务繁忙,哪像臣这般整日无所事事,臣闲有二十余载,除了读书便只剩吃食上心。
    不如便是不如的,吾没有那么在意高低之分。
    皇后殿下文武双全,不论诗词便就论去年冬日的狩猎实是令臣折服与敬佩,也让臣看到了原来女子骑在马背上也可以这般英姿飒爽。
    听到夸赞皇帝比受赞赏的人还要表现的高兴,既然娘娘与圣人都这般说,那朕也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刘舍人想要什么?
    刘妙仪抬头看着皇帝,陛下,什么都可以么?
    皇帝点头,只要朕能给出的,无有不允。
    刘妙仪合起官袍袖子,臣想要一个人。
    皇帝瞧了一眼身侧的萧幼清旋即靠在椅子的扶手上问道:卿想要什么人?
    上元佳节,臣想要西河郡夫人。
    朝臣皆在宣德楼下的帷幕中,而楼上御座两侧只有诸宗室长公主等外命妇,西河郡夫人也被特许着命妇礼衣随坐在旁侧。
    内舍人的话使得诸位长公主纷纷好奇的转投目光,没藏氏并未感到诧异而是抬起大袖衣内的手捂脸笑道:各位姐姐,妾可没有勾引内舍人,怎的都用着这样的目光,怪叫人不好意思的。
    郡夫人还会不好意思?可真是少见呢。
    没藏氏依旧笑笑,旋即冷下脸看着御座前的绯袍女官,百思不得其解。
    皇帝侧头看向右手边那一排外命妇,你要没藏夫人?
    上元百司休务,臣只是想让夫人陪同游玩灯会。
    皇帝抬手敲打着御座的扶手,国朝的内外命妇都由圣人管,此事卿得问圣人。
    刘妙仪作男子拜,请皇后殿下成全。
    刘舍人是知道吾的,吾素来不喜欢强迫于人。萧幼清朝身侧招手,年轻的内侍便走上前弓腰,听了吩咐后转身走到外命妇座列,朝没藏叉手道:没藏夫人,皇后殿下请您过去。
    皇后殿下?没藏思柔趴在桌案上撑着脑袋,思柔可以不去么?
    夫人就不要开玩笑了,这是皇后的殿下的教旨。
    我若是不肯去呢?麻烦大官去告诉皇后殿下,要陛下的圣旨宣唤我才会过去。
    ...
    放肆!内侍突然变脸,这里是东京皇城,夫人要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大官是想说妾身只不过是个亡国奴么?
    没藏夫人,一旁的吴国长公主侧身喊道,皇后殿下的教旨和官家的圣旨是一样的,夫人又何苦让中贵人来回再跑一趟。
    那可不一样,皇帝是皇帝,皇后是皇后,反正已经是阶下囚,我为什么还要守着你们的规矩呢?
    你...
    我不怕死。
    内侍皱起眉头,旋即转身走回御前,躬身叉手道:官家,圣人,皇太后殿下。
    人呢?萧幼清扭头见座上的人仍安坐不动。
    内侍便再次拱手,她说要官家宣召才肯动。
    皇帝楞道:不都一样吗,谁宣不是宣...
    官家就让祁都都知去宣吧。萧幼清端起一盏刚点好的茶递到皇帝跟前。
    ...皇帝伸手接过。
    被烫到的人旋即极快的放下,姐姐不觉得烫手?
    烫手么?
    皇帝抬起无措的手,旋即祁六招了招手吩咐道:去唤河西郡夫人过来吧。
    是。
    皇后身边的内侍离开后换成了皇帝身侧的贴身内侍,祁六穿着普通的内臣服饰走到没藏氏桌前,没好气的行了个礼,官家有旨宣河西郡夫人去御前。祁六也没等没藏氏起身便转过身背对,也就圣人这般好的脾气能容忍小人作为。
    没藏思柔撑着桌子站起,旋即撇笑道:知道为什么皇后叫我我偏要皇帝么?
    祁六回头,只是冷了其一眼,还没开口没藏思柔便再次笑道:因为我发现女子吃醋,尤其是清冷好看的女子吃起醋来,很有意思。
    祁六转过身,夫人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
    没藏思柔离开座位,难道不是么?
    祁六没在理会,径直朝前将人带到御前,官家,没藏夫人带到。
    思柔见过陛下,皇后殿下,皇太后殿下。没藏思柔学着中原的福身礼轻轻拱手,旋即直勾勾地盯着皇帝,陛下让思柔看的盛世思柔今日看到了,陛下文治武功,便是十个兴庆也不能与之相比呢。
    刘舍人不是要想要她么。皇帝听着没藏氏开口套近乎的话愣了眼,旋即看向刘妙仪,现在你就可以带走她了。
    官家刚不是还要臣妾做主么?人才刚到呢,官家倒是像迫不及待塞出去一般。
    皇帝侧身凑在萧幼清耳侧小声道:姐姐别听她乱说话,我与她总共才见了几次。
    萧幼清侧头,朝皇帝温柔一笑,臣妾当然知道。旋即转而盯向没藏氏,你身侧的内舍人向吾求要你,上元灯会有五日,吾可许你随她出侯府,但要看你自己愿不愿意。
    没藏思柔摸着自己的大袖衣,穿上这身衣服就是中原所谓的命妇吧,皇后殿下是天下命妇之首,殿下要将思柔给谁,思柔难道还敢拒绝违抗君命不成?
    放肆!内侍呵斥道。
    萧幼清抬手,冷下脸道:没藏夫人这话说得倒像是吾强人所难。
    思柔不敢。
    ...
    第246章 皇以间
    从宫中出来,刘妙仪换了一身便服戴上了帷帽将没藏思柔拉进了坊间的一处瓦子里,旋即坐在观看相扑的台下,你倒是什么都敢说,也不怕惹怒了官家与殿下。
    我的命又不值钱,不过我倒是很意外,堂堂天子竟还真的惧内,不过也确实,这位皇后可不简单呢,没藏思柔撑着脑袋聚精会神的盯着台上,突然浅笑道:难怪去年在兴庆的王宫他会说出那样一番话。
    什么话?
    没藏氏扭过头,刘舍人可曾有过喜欢之人?
    刘妙仪也随之转头,对上一双勾魂夺魄的媚眼,旋即连忙将视线挪开,如果我说我一直不知道喜欢是什么,夫人信么?
    没藏思柔不以为然,为什么不信呢,人各有异,可以有喜欢自然就可以有别的。
    商家从台上退下,旋即便走上两个体型硕大的女飐,衣着如男相扑一般裸露,很快便吸引了瓦子里过路的众多游客纷纷落座,不到一刻钟便座无虚席。
    比试之前,两个对立面的女飐在部署前各自张开手臂、抬腿以示自己未带暗器,旋即又在部署前立下生死文书
    刘妙仪扭头瞧着身侧尽乎全是男子,没藏思柔见隔着帷帽薄纱内的脸似乎有些发白便笑道:舍人可看出什么来了?
    刘妙仪再次对上没藏思柔的双眸,这有什么可看的。
    男人都一个样,眼里总逃不开□□,这些商家便是利用这一点,欲本就是人之本性,我不知你们中原人为何这么嗤之以鼻,男人的欲是欲,是风流,女子的欲便不是欲,而是什么所谓的不德?
    女飐开始相扑,商贾站在一侧观察着台下看客的表情,旋即朝台上道:赢的人额外加双份工钱。
    这番话使得台上肉.搏变得更加激烈,因衣着简陋,搏斗的过程中便也更加暴露,有时还会撕扯到遮掩前胸的衣裳,使得台下的看客连连叫好争相投钱。
    没藏思柔瞧着周围越来越多人,旋即将几个监视的禁卫都给淹没了,渐渐眯起眼睛,还没等起身空置在茶案上的手便被一只温暖的手压住。
    夫人,妙仪可是费了一番功夫才将你带出来的,你要是跑了,明日我就要人头落地了。
    没藏思柔扭过头,旋即抬手捂嘴轻笑,内舍人可是天子跟前的新贵,宝贝的很呢,怎会因一个位卑之人而杀之,顶多...小小的惩罚一下。
    刘妙仪将手收回,夫人说的可真是轻巧。
    没藏思柔再次笑了笑,我要真的想走,内舍人以为这点禁卫拦得住?
    夫人没有籍契就算跑出了东京城也去不了任何地方。
    没藏氏出来前不肯与刘妙仪一样带上帷帽,五官又生的极为精致,行为举止也十分妩媚,比那勾栏里的花魁也有过之而无不及,且观看女相扑的又都是男子,所以很快便被几个满眼都是□□的年轻男子盯上。
    这位小娘子看着好生面生,不是开封人士吧?
    没藏思柔扭头,旋即冷了一眼,这大冬天的怎么还有只苍蝇在耳边嗡嗡响呢?
    刘妙仪便捂着嘴笑接道:既无蜂虿之毒尾,又无蚊虻之利嘴,幸不为人之畏,胡不为人之喜?
    几个围上前带着幞头的年轻男子也不恼怒,依旧憨笑道:初春怎会有苍蝇呢,春日百花齐放,有也是蜜官与花贼,旋即闭眼笑眯眯道:蜜官金翼使,花贼玉腰奴。
    听着男子轻挑的话,没藏思柔便放声笑了起来,使得周围的人都被这笑声吸引,才发现人群中间竟有一枝妖艳的红梅独自盛开。
    官人这是看上奴家了?
    刘妙仪听后再次拉住没藏思柔。
    男子色眯眯道:小娘子姓甚名谁,家住哪里?
    没藏氏噗笑道:要奴家家门,难不成官人还想娶奴家不成?
    娶大概是不可能了,姐姐这般风姿大约是从花楼里出来的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刘妙仪扯着没藏思柔的袖子,我说姐姐,你知道花楼是什么地方么?
    没藏思柔笑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又能是什么好地方。
    没藏思柔的话将男子彻底激怒,旋即走上前欲要强抢,我好声好气的跟你说你却...
    手才伸出去半只便被眼前的女子用力往后一拽,疼疼疼疼!
    一个成年男子被一个女子抓着手腕喊疼的场面很快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恰好台上女相扑结束换了专业的男相扑,看客的兴趣也因此被减去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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