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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庶王(GL)——于欢(107)

    奏报的官员打开排列顺序的名册,北辽国觐见。
    辽国使臣头戴金冠身着紫色窄袍腰间束金蹀躞带缓缓走入殿,至大殿中央时两手抱拳在右肩单膝跪地,副使则穿着汉人服饰双膝跪地行汉人叩拜君王的稽首礼。
    皇帝陛下英武,献此薄礼,愿与上邦永世交好。
    朕认得你,朕和你在沙场上见过。
    辽使再次抱拳,陛下勇猛,小臣差点死在陛下刀下,故请为使以谢皇帝陛下不杀之恩。
    皇帝点头,辽使退去。
    高丽国觐见。
    大理国觐见。
    于阗国觐见。
    西夏使臣与副使足足在殿外等候了一个时辰之久仍未等到宣召。
    魏学士说汉人都是按等级排列顺序,越前便越受重视,这都等了这般久...副使看着它国使臣一个个接着进殿。
    大王刚登基不久,交代了如今内患未平不宜与外邦结恶,且忍耐些吧,按着流程走便是。使者揣起双手,不知道这亲征大败北辽的卫宋皇帝长什么样子。
    宣,西夏国使者觐见!
    西夏国的正使与副使都头戴小金冠,身穿红色窄袍,腰上也束蹀躞带,正使叉手行拜礼,副使则行稽首礼。
    正使见明台上正襟危坐的皇帝,敬畏油然而生,用着学来的雅音拜道:拜见大宋皇帝,愿皇帝陛下圣躬万福。
    正使看见皇帝旁边还站着一个穿朝服的孩子,心里思索了一番,【能位于天子之侧的定然是皇太子。】
    于是再次拜下,叩见大宋皇太子殿下...
    使者的贺词还未说完,便引得殿内一片哗然,众人反应使者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便连忙住了嘴。
    还是皇帝开口解了这一场尴尬,将他抱下去吧。
    是。
    皇帝抻着左手的广袖,夏使不曾见过太子不认识也在情理之中。
    副使将皇帝的话翻译给他,又对其嘱咐了几句。
    感谢皇帝陛下宽宏,乡野之人目不识丁,第一次来朝心中万分紧张。
    殿陛上的翻译官便将西夏使的话翻译念出。
    西夏使者不曾看见有一个位于朝官之列的年轻人已经涨得面红耳赤。
    夏使,这位才是我朝皇太子殿下。
    使者这才将视线转过,恍然大悟的看着卫楷,其穿着与御座上的皇帝很是相似,只是他站在一群老臣跟前实在不打眼。
    使者一共才学了两句恭祝的汉话正音,本是要用来奉承卫宋的统治者以求两国能够重修旧好,哪知弄巧成拙。
    小臣见过皇太子殿下,愿殿下千秋。
    皇太子憎恶的不肯回头,殿下,这是大朝会。一旁的吕维小声提醒道。
    皇太子便转身勾嘴一笑,不知者不怪,不过夏使可要记仔细了,下次来朝莫要再认错。
    听着翻译官的转述,夏使松了一口气,是。
    入朝进见结束后各国使者回到驿馆等待明日到大相国寺烧香,西夏使者刚回到驿馆便大发雷霆,姓魏的,给本首领出来!
    夏使带着小金冠将都亭西驿翻了个遍连影子都没见到,人呢?
    回禀祖儒,今日一早魏学士便出去了。
    出去了?夏使愤怒的拿起一只茶盏犹豫再三后还是将其放回,你们怎么不拦着?
    他是王后指派来的学士我们我们不敢阻拦。
    还不快去给我找回来,他害得本首领在金殿上出丑,等他回来非剥了他的皮不可。
    朝会之后是大宴,宴席散后各大臣红着醉酒的脸头戴簪花由从属接扶着回家。
    陛下老了喜欢小孩也是人之常情,殿下何必与一个孩子置气呢?梁文傅穿着朝服走出,勾着嘴角笑道:殿下现在是陛下唯一的儿子...
    梁参政重新拜相本宫还未来得及恭喜呢。
    不敢,食君俸禄,臣便要替卫家做事。
    卫家?皇太子侧头。
    是,陛下是卫家之主,殿下您也姓卫,当然,寿春郡王也姓卫,陛下在垂拱殿几次召见两府宰辅商议立后,论资历论家世,李贵妃都是最佳人选。梁文傅笑了笑,若是立了后,不知道又要引多少臣子吁叹,殿下虽是东宫之主,但仍需谨言慎行才是。
    皇太子憎恶的皱起眉头,梁参政这风吹的可真够快。
    梁文傅低头,再大的风也吹不动殿下您这座金山呀,舍弃臣的,不是殿下您么?臣虽有投机取巧之势,但左右求的都不过是自保二字,臣自问对您问心无愧,只是殿下着实让人心寒。说罢,梁文傅朝其拱手躬身,臣告退。
    才走没几步又转过身,作为臣子,臣还是要提醒殿下一句,殿下还未罢臣执相时,陛下曾经起草过废诏。
    翌日,诸国使者随皇帝到大相国寺烧香,第二天随驾到南御苑射箭,次日入朝觐见皇帝辞别。
    西夏使者口误将皇孙喊成皇太子之事很快就从大内流传开来,短短几日这事就传遍了整个东京城,瓦子里说书人将其编著成故事越说越离谱。
    上元灯会如常,皇帝临宣德楼观露台演奏,宗亲与重臣在楼下两侧朵楼搭棚陪从。
    上元过后陈煜休假在家,陈府升了宰辅但门口的牌匾依旧叫陈宅,宅子虽在里城,但是比较狭小,实难想像此为一朝枢相的府邸。
    几个妇人嬉皮笑脸的登门,奴见过相公。
    妇人头戴盖头身穿紫色坎肩,此装扮说明妇人是专门为达官显贵及皇室宗亲说媒的上等媒人,陈煜眼熟道:豁,张大媒人好久不见啊。
    记得上一门亲也是这位姓张的媒人撮合的,张媒人有些羞愧连忙赔罪,让回之事是男方家悔婚,奴这个中间人也没得法子,这不,奴又来给相公您家的小娘子说媒来了嘛。
    媒人又笑眯眯道:不过啊,今儿男方亲自来了,说请媒人是礼节,亲自登门是诚意。
    陈煜轻轻皱起眉头,何人?
    女使走入,禀阿郎,参知政事在门外求见。
    第138章 克定厥家
    建平十二年正月底,参知政事梁文傅迎娶枢密院使陈煜之女,正月小定,二月大定,三月开春行亲迎礼。
    亲迎当日,新郎官头戴花胜,身着礼服骑在黑色的骏马上,从外城到里城,霞光照在左侧侧脸上,满面春风。
    听说去年这位年轻的副相曾罢过一次相,好像是因为狎妓。
    是啊,陈相公为人清廉一身正气怎会把女儿嫁给他?
    一身正气又如何,朝堂之上哪个不是官官相护?宰相联姻再正常不过了。
    陈宅的中堂内枢密院使陈煜正坐,院中宾客满棚,熙熙攘攘热闹至极。
    官人,这个姓梁的参政可靠么?妾听闻他之前有些不雅之事,您怎就匆匆将这门婚事定下了?
    听着妻子柔和但又有些埋怨的话陈煜闭上了双眼。
    【楚王之死其实就是当朝太子授意的,太子故意调下官去刑部,就是为了控制住沈易安怕其翻供,而废太子之死也是他做的,说起来下官甚是惭愧,下官是他安排在废太子身旁的细作,本只是帮他除去昏庸太子的储君之位,谁知他竟然谋害亲兄弟狠毒至此。
    下官知道枢相一心为国、为百姓谋福,可如今储贰德不配位,一旦做了君王的后果是什么想必枢相应该明白,这一朝臣子若被颠覆,这个国家定会陷入动荡,枢相忍心看到天下大乱民不聊生?
    楚王如今虽不在了但其子还在,以陛下的身体是能够支撑到郡王长大的,下官近日观小郡王,临朝而不惧,若能得师父好好教导学习仁君之道,或许在不久的将来会成为圣君。
    就算枢相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陈家满门着想,太子不会因为你替其说了几句好话而感念,也不是一个能容得下谏臣的君王。
    下官知道朝中对下官颇有微词,下官确实狎妓,然那女子是下官青梅,少时家道中落流落勾栏,下官如何忍心她继续留在风月场所,故而不怕百官指责亦不怕贬官将其接回府,如今她已病故,下官这才敢登门提亲,下官今日所言,望枢相再三斟酌,愿枢相,以天下为重。】
    陈煜抬起搭在大腿上的右手,捋了捋胡须,时也,命也,与其赴死,不若奋力一搏,搏一个,太平盛世,搏一个,盛世明君。
    建平十二年三月下旬,御史中丞遭谏院弹劾,禁军在其家中搜查到金丸因此罢免入狱,后以收受贿赂之罪流放充军,太子以私会外臣之嫌幽禁于东宫。
    皇帝抓起一把今丸,沉甸甸的圆球皆是纯金打造,上面还雕刻着精致的花纹。
    陛下这样会不会...韩汜站在旁侧轻轻提醒道。
    皇帝将金丸放回,为君之路必是一番坎坷,若这点隐忍都没有,他又何如能做帝王?
    皇帝持笔在宣纸上写了一个仁字,要是他再大一点就好了。
    三月二十七,韩汜走入崇文馆为太子讲学。
    韩汜将皇帝的话原原本本转述,使得太子手中的《尚书》滑落,嗒再大一点?卫楷慌了神似的向后靠去,再大一点就可以读书学习,陛下当真有易储的心思吗?
    韩汜摇头,臣觉得并不是,去年初秋陛下曾与臣说让臣做殿下的镜子好好辅佐殿下...
    梁文傅主持了今年的春闱又娶了枢密使的女儿,如今还将御史台拔掉,他现在恨极了我,舅舅死后楚王也没有出现,我现在怀疑舅舅是不是真如先生所言编造谎话骗我,若不是他骗我...卫楷咬牙切齿,我又怎会手软的让梁文傅安然无恙,现在倒好,舅舅没了梁文傅又成了宰执还与本宫作对。
    这一点臣也是没有想到,也低估了梁文傅这个人。
    本宫一直派人盯着他去了好几趟楚王府,从前楚王在时亦是,见风使舵之辈,先生,太子抬起头直直的盯着韩汜,陛下现在年纪大了,闭目塞听又疑心极重,而本宫正值壮年...
    但凭皇太子殿下吩咐,臣,万死不辞。韩汜起身朝其躬身。
    先生放心,先生的教诲本宫不会忘记,若非穷途末路,本宫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从左春坊出来韩汜乘马车回家,下车时见到宅子里那颗探出墙的柿子树长满了青叶。
    走回家将帽子摘了吩咐道:拿刀来。
    侍从疑道:刀?阿郎要刀做什么
    地里的菜熟了。
    原来如此,小底这就去。
    韩宅北侧的主院里沅陵县主修着一盆盛开的海棠,是不是韩景明回来了?
    回大娘子,是阿郎回来了,方才外院的人说阿郎拿着刀到柿子树那个院子里割菜去了。
    沅陵县主将剪子放下摸了摸微微隆起的肚子,割菜?
    菜园子的凉亭里,她将所有下人遣走,盯着地里忙碌的人盯了许久。
    韩汜割起一把青菜,娘子肯见景明了?
    沅陵县主捏着褙子的衣缘,他们说是太子哥哥谋害了六哥哥。
    韩汜将菜挑拣好放置一边,洗了把手摇头道:那不过只是流言罢了。
    韩汜辅佐太子,必是知道些什么的,如今搪塞敷衍不肯说她便猜到了些,凝道:若有朝一日让你在仕途与我二者间择一,你会选谁?
    从清水中抽的手突然一僵,韩汜将水擦干轻轻道了一句,景明会尽力护娘子与孩子周全。
    四月初一百官朔参,有官员提奏立后一事,群臣探讨商议,参知政事力陈贵妃李氏,李贵妃侍君近三十载,诞育皇子,其子楚王于去年为陛下赴疆场,以亲王之尊身先士卒,最后以身殉国,臣以为当立。
    臣附议。
    臣等附议。
    当日夜里皇帝便临昭华阁,但未留宿。
    听到立后的消息李贵妃吓的屈膝跪下,妾无德无能,实不配中宫大任,官家...
    你的皇后之位是众大臣商议一致选出来的,朕授你皇后印玺是希望你成为太子嫡母,日后他登基能够保全你一家,他现在还不明白卫家的帝王究竟有多难做,若朕活不到那个孩子长大,朕希望你能保住他。
    李氏征的抬起头,看着皇帝离去的背影,这夫妻之名终不过是他的需要罢了,李氏瘫倒在地苦笑道:陛下忘了吗?妾只是个妇人,只是你们卫家的妾室,只是你们卫家的臣啊。
    大内要立李氏为后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民间,一时间几乎成为东京城的饭后舆论,添砖加瓦传来传去最后从茶坊里传出的话竟变成了皇帝要立皇太孙。
    婚后满一月,参政府举行新婚的满月聚会,宴席散去后梁文傅携妻子回其娘家。
    册后一事敲定,寿春郡王就成了嫡孙日后立储名正言顺,小婿从前侍奉太子时替其做了诸多事,小婿怕太子利用完了就舍弃,便将这些证据一一留了下来,新任御史中丞是从江宁来和小婿同一科的举子,届时只要泰山所在的枢密院也应声,我相信吕相是不会多言的。
    立储废储都不是小事,东宫一旦动摇又不知朝廷会有如何的变故,老朽踏出这一步,亦不知是对还是错。
    世间争夺本没有对错,赵王残害手足,此不仁不义之人怎配为君,而且...梁文傅停下,先前吕相从垂拱殿回到中书,说陛下问了他若果废了太子追立楚王再改立皇太孙会怎么样,吕相不敢回答陛下便也没有再追问,现在细细想来,陛下心里是想过要立皇孙为储君的,只是皇孙还太小,这个国家也经不起风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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