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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庶王(GL)——于欢(99)

    大胡子原先只是军中一个副指挥使后来因为力气大又使得一手好枪法被萧怀德看重让其随在了身侧,萧怀德临前更让他做了一厢统兵官。
    看到这一幕,楚王故意提起旧事,萧显荣捋了捋齐整的胡须眯眼喃喃道:看来大人早就预料安排好了这一切。
    楚王笑嘻嘻的将其扶起,旋即淡下脸,本王虽不计较,但是张将军也不能就此忘了,待日后本王有事求,将军可莫要推辞呀。
    王有命,末将岂敢推辞,末将虽是粗人,但也懂得忠义二字,忠武公于末将有再造之恩,末将万不敢违背。
    至此,楚王也明白了什么,怀里揣着的金符其实已经无关紧要了,因为那只是隆德公的态度,忠君的态度,比起远见,谁人能及隆德公呢,无论是太子、赵王还是楚王一旦登顶就绝不会留下祸患在身侧,这是一场争夺,也是一场赌局。
    但是这场赌局的争夺并未结束,更凶险的事还在后面。
    建平十一年三月,援军顺利抵达,迫使西夏大军从凤翔府退至渭州,京兆得以保住,三月上旬,凤翔府来的军报不经枢密院而直达监国手中。
    如今持玉玺坐殿的人是皇太子卫楷,初次监国便让其感到了吃力,即便经过了政事堂的筛选,每日都还是有近乎处理不完的政务。
    奏疏与上殿札子堆积在案牍上,不仅要处理地方重事,除却每月初一与十五的朔参,每日还要在垂拱殿早朝接见三班大臣。
    此前皇帝只是一味的宠溺与赏赐,教他习武教他兵法却从不教他处理政务。
    殿下,凤翔军报。
    卫楷将手中的朱笔重重搁下,覆手上额头叹道:呈上来。
    军报上盖的是主帅军印,沈易安得知太子监国后便递了此书,言道:伏惟启陛下,六皇子乃陛下骨血,臣不敢使,遂请上意。
    太子盯着上面短短的几行字,眼里渐渐起了杀意。
    殿下,枢密院都承旨到了。
    快,让他进来。
    臣,叩见太子殿下,殿下...
    赵王旋即起身走上前弓腰将其扶起,先生,舅舅给本宫递了一道折子,如今军中还不知是本宫在监这个国,便都以为本宫所令皆是上意。说罢,赵王将韩汜拉到桌前。
    韩汜犹豫的不肯接,军国大事,殿下贸然给臣看,这不合适吧?
    先生不是枢密院都承旨么,既是军府之官那这奏疏又有何看不得。
    韩汜这才从卫楷手中接过,旋即轻轻佻起眉头,所以殿下想怎么做?
    只要楚王在一日,本宫就不得安宁一日,便是住进了这东宫心里也发慌的紧,如今有此机会,又怎可轻易放过。
    殿下是想下旨让楚王入战?
    卫楷点头,阴险的笑道:我卫家儿郎临了战场又怎可怯战不出。
    可是殿下有没有想过,陛下为什么让您监国?又为什么让臣兼这个皇城司让臣去保护寿春郡王母子呢?
    卫楷一怔,瞪圆着眼睛,陛下莫不是...
    臣只是推测。
    卫楷上挑起眉头,那先生可有万全之法?
    韩汜摇头,想要万全之法谈何容易,但有一法可让殿下全身而退。
    韩汜的摇头让卫楷失神,但随后的话又让他亮起双目,请先生赐教。
    韩汜对视着卫楷,凝了许久才道:需弃一份东西,就看殿下您舍不舍得了。
    看着韩汜迷一样的眼神,卫楷楞道:东西?
    第128章 克定厥家
    吾弟幼聪慧,堪大任,今在军中,当以帅命为军令,将军自断矣。沈易安放下盖有天子玺印的批复,皱着粗浓的眉毛陷入了沉思。
    建平十一年三月中,沈易安至凤翔却不出兵,而在渭州的西夏军也没了动静,一直等到朝廷下达催战的令旨。
    宋军帅帐内摆着一张一丈宽的沙盘,沈易安召集各都指挥使商讨对策。
    报,永兴军路来报,延安府阻挡支援的西夏军撤了。
    斥候的话刚说完,帐内又进来一名士卒,启禀元帅,细作来消息了。
    沈易安瞧了一眼帐内的将军,念。
    西夏内部发生争执,老夏王疑主帅卫慕单喜拥兵自重便谴派了国舅野利氏为督军,前几日野利氏刚到军中,因为不听军令而骑马擅闯,座下的马便被卫慕单喜当场一箭射死。
    疑将?这卫慕单喜不是夏王妻的同胞兄长么。
    萧显荣看着沙盘上的西夏都城,镇守边境时多多少少也听闻了西夏王廷内部之事,或许跟逃婚有关。
    逃婚?
    卫慕家是党项大族,夏王嫡长子为取得卫慕家族支持便向夏王求娶了舅舅卫慕单喜的女儿,末将听闻这位西夏郡主性子随其父,有几分烈性。萧显荣盯着沙盘内夏过诸领兵的贵族部落,西夏内部亦有党政,卫慕与野利两家皆为外戚,此次督军的野利氏乃是夏王生母的父族,末将还听闻,野利家也希望将女儿嫁给王子。
    沈易安低头捋了捋胡须,若真如萧副帅所言,那么这仗就好打了。
    沈易安走至楚王身侧,上令下来了,军中只有将帅而无君臣,但六王毕竟是官家的幼子...
    楚王听着沈易安的话将其打断,元帅有什么安排就请说吧,我如今只是军中的一个卒子而已。
    昔日本帅随官家亲征,每临战场官家必身先士卒,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这头阵的先锋,王爷可敢做?沈易安轻视其一眼,低头笑道:当然本帅只是提出,并不强人所难,战场上刀剑无眼...
    当着众人的面沈易安就是要给她难堪,说不强人所难其实只是换了法子迫使罢了,诸领军的厢都指挥使都低着头默着不做声,萧显荣身侧的大胡子站出将沈易安的话打断道:我不同意,先锋打头阵应该派有经验及善战的将领去,让个一个新兵作将是何道理,当年萧元帅...
    沈易安突然大怒,皱着棱角分明黝黑的脸,将一块牌子重重甩向沙盘,沙盘堆积起的一座小山丘瞬间倒塌,怒声呵道:这仗到底还打不打了,现在到底是谁在当这个西讨的兵马元帅?
    萧显荣便上前将大胡子拉走朝沈易安拱手,末将管教下属不周,请元帅息怒。
    沈易安怒瞪了萧显荣一眼旋即看向满脸胡子的厢军都指挥使,本帅何时说过要让楚王作将?
    大胡子皱着脸,你...
    楚王旋即扯过大胡子的手臂,朝着他轻轻摇头。
    来人,将此人拖出去打二十军棍。
    元帅...
    谁敢求情一并受罚。
    萧显荣知道沈易安是要拿人立威,恰好张槐撞上了他的枪口。
    沈易安又道:传令下去,大军今夜开拔,往后谁要是妄议以及违抗军令,无论是谁,本帅定斩不饶。
    是。
    三月下,沈易安密令永兴军路转运使率马军及秦凤路转运使两面夹击围攻渭州,又以主力部队张槐所领的静塞马军为先锋,宋夏两军在渭州开战。
    宋军在山丘架起炮车与床弩,排列齐整的马军陷入阵中瞬间被冲散,两军厮杀只能以铠甲辨别敌我,为活命,将士们只能抛下恐慌挥舞起手中的利刃,游走在死亡边缘,前进是死,后退是亡,倒不如将刀疤留在胸前,为君,为国而战。
    置身战场才知道战争要比想像的更为可怕,耳边响起乒乒乓乓的兵戎声,马蹄践踏黄土扬起灰尘,腰刀斩下,喷涌而出的血溅出三尺外,坚固的铠甲在武将的利枪前变得不堪一击。
    被冲散的护卫寻着朱漆山文甲聚集靠拢,已经历过一次死亡的楚王置身在这场厮杀里心中仍生了万分恐惧。
    金色的长矛刺破宋军的甲胄,旋即将断了一只手臂的士卒挑起,铁骑上的将领体型魁梧健硕,力气也大的惊人。
    【至战中时,为鼓舞士气敌军主帅会陷阵,若六大王遇到手持金枪的人千万要避开。】这是大胡子开战前告诉楚王的话。
    朱漆山文甲在军中十分显眼,即便躲开了敌军主帅,楚王仍旧被几个西夏祖儒同时盯上,随行的护卫接连倒下。
    楚王陷进步军阵中,御马被步兵的铁锁与弯刀割断连带着她整个人一起栽到在地,紧接着一把弧背凹刃刀由上往下向她砍来,又由于身旁也有人在打斗夏兵便被突然飞来的箭矢射中,箭矢虽未能射穿他的甲胄但也让持刀他的手抖了一下,砍下的瞬间偏倚了些许方位,使得原本砍向脖颈的刀砍到了头盔上,夏兵震荡着握利刃的手。
    这拼尽全力的一刀直震楚王的脑袋,旋即眼前出现一阵模糊曲下双膝再次倒下,一名西夏祖儒发现便骑着马朝其杀出一条路,凭藉着铠甲以为楚王至少是宋军都指挥使级别的将领,试图取其首级邀功。
    枪在落马时就已经掉落,楚王拾起血泊中一把又宽又长的单刃大刀,撑起单膝抵挡挥开敌将向她刺来的长矛。
    长刀从手中被震落而敌将的长矛却只稍微偏倚了些许,本该刺向眉心的矛从她脸侧划过,原本沾染着黄泥的脸瞬间出现了一道艳红的口子,鲜血顺着划痕流出。
    污泥挡住了小将的脸,让西夏将领分辨不出年岁,一击未果的将领突然来了兴趣,好小子,还能挡下我的枪,不过你的脑袋我要定了!
    敌将说的是西夏语,楚王惊恐的从地上爬起,几个西夏士兵持刀相拥而上,她便慌忙从一具尸体中拔出一把弯刀应对。
    将领骑着马挑开几个宋兵对着围攻楚王的几个夏兵怒吼,此敌是本首领的猎物,尔等也敢争食?
    至此楚王才发现他们虽然穿的都是西夏军的装束,但是其左手臂上绑着不同的饰物,西夏虽学中原制却仍然保留了蕃官,显然这些西夏兵与追赶她的将领并不是同一个部落的。
    夏兵退却转而朝他人杀去,西夏将领骑在马上面目狰狞,鲜血从手中横握的长矛尖滴落,几个护卫均不能敌。
    见这小将似乎年纪不大却有这么多人拚死护在周围,这让他愈加兴奋与确信楚王是东朝什么重要的人物,没准杀了你,可汗就能加封我做谟宁令。
    最后,周围只剩下楚王一人双手紧紧握着弯刀,瞪着血红的眼睛留一刻也不敢松懈,楚王转了转右手,铠甲的护臂内还藏着袖箭。
    将领纵马持枪直逼楚王,不过却并未着急击杀,而是骑马围着绕了一圈,马蹄毫无顾忌的践踏着尸首。
    即便学中原礼数百年,然夏人先天的野性却是改不了,将领眼里满是戏谑,周旋了一阵子觉得实在无趣,凝起鹰眼持枪指道:你眼里的狠绝告诉我你想杀我,可是你的力量实在是太弱,我不知道你现在是凭何穿上的这身军装,难道你们宋人的将军除了萧怀德都是这般不堪么?不过我的直觉告诉我,你并不怕死但你不甘心死,若留了你的命,假以时日你或成我大夏之患。说罢将领便持起手中的长矛纵马一跃,眼里充满杀心朝楚王直扑而去。
    张槐来也!
    匡!
    一声碰撞,两兵相接,拐刃抢将敌军将领手中的长矛挑开。
    没藏老贼,可还认得你爷爷?张槐骑着黑马上前将楚王挡在马后。
    没藏?楚王大惊,难怪此人方才用的是汉语,而刚刚那群西夏兵因他的话而不敢靠近,原来此人是凉州党项豪门没藏氏。
    战争持续了半个月,直至四月中旬,在一声金钟下西夏收兵,放弃了易攻难守的渭州夏退至庆州。
    虽夺回了渭州,但宋军损失惨重,看似初战告捷,实则与输无异,易攻难守的渭州我们尚且打了半个月,更何乎难攻的庆州。
    帐篷内,楚王左脸的长痕已经结痂脱落,一道新的伤痕从旁侧划过,只是没有旧伤那般深,军中皮肉小伤皆只会敷些创伤药等他自愈。
    左肩的披膊被小心翼翼的顺着断箭取下,鲜血染红了圆领袍的窄袖,王爷请忍住,下官要将矢晗晗再清理伤口止血。
    比起月初刚上战场那日的惊慌,如今游走于血肉横飞的战场她已经习惯与适应,不会再被飞来的人头吓得发抖,也不会提不起握刀的手。
    楚王咬住一把匕首轻轻点头,军医吸了一口气,用最快的速度将箭矢瞬间拔出,西夏神臂弓所射出的箭为木羽箭,箭簇开三尖名为三刃箭。
    箭矢后面的三尖头勾着血肉迅速划出,其疼痛差点让楚王榻上的被褥被攥破,煞白的脸迅速涨红,攥着被褥的右手手背上本不明显的青筋突然暴起,几滴汗水顺着额头流下。
    一直到伤口处理完毕敷上止血药楚王才卸下力气单手撑向榻上的小桌子,嘴里咬的匕首也随之掉落,粗喘了几口气,汗珠便顺着落到了桌角。
    军医将伤药备好留下,起身拱手道:下官告退。军医人手本来就不多,经过半月的战争死伤无数,每日都有数千伤残,好在朝廷后方补给的药品充足,身为军医使的官员还要赶往下一处救治其他将领。
    王爷不要紧吧?萧显荣看着脸色苍白的人。
    下次王爷就让属下跟着您一起上战场吧!楚王带来的护卫如今只剩下了两个人,账内这个年纪最小的被她命令着不允出战。
    楚王抬起满是汗珠的脑袋,蠕动着惨白的双唇,好,下次一定让你去,都先下去吧,本王有话要和泰山说。
    是。
    泰山对卫慕单喜了解多少?
    萧显荣低头思索,他与我年岁相差不大是老对手了,相互知其底细,他此次退守庆州,庆州是我朝西北的门户,他是想把最后的输赢都压在庆州上,我想应该是夏国内部也有了分歧所以他要速战速决,倘若庆州久不能收复,我军士气必定会低落乃至一蹶不振,这次若不是夏军内部有纷争,渭州恐怕我们也夺不回来。
    元帅有令!一名副将闯进帐中,微眯起双眼看着萧显荣,哦,萧元帅也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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