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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庶王(GL)——于欢(27)

    祖父的提醒却让她为之一笑,这么多年过去,翁翁还是不了解孙儿,就像不了解娘一样。她抬起头,直直的看着,像在埋怨什么。
    立春过后,元宵灯会从正月十四日就正式开始了,十四日一早,天子车架巡游五岳观,设宴赏赐群臣,正月十五便前往上清宫,并赐宴与群臣共饮,上元这几日御道两侧都聚集了各个阶层的人表演着歌舞百戏、奇术异能,人声沸鼎。
    一直到正月十六日的大灯会,宣德楼上垂下黄边的布帘,正中间为皇帝的御座,设黄罗彩棚,御龙值武士挺直腰杆手持黄盖、掌扇,位列在御座的彩棚两旁。
    宣德楼下有一座用枋木搭建的露台,露台的围栏用五彩锦绣包裹着,两旁并排站着头戴御赐簪花的禁军,警戒周围。
    早膳时辰刚过,宣德门城楼下就聚满了人,几乎是人贴着人,使得警戒的禁军一个个铆足了劲才隔开一条路出来。
    大内的钟楼传来晨钟之声,奏乐随之响起,头戴簪花的内侍卷起御座前悬挂的帘子,皇帝身着红袍起身走上前,天子亲临,万民稽首。
    头戴小帽的皇帝从城楼上居高临下,俯瞰臣民,威严道:一元复始,大地回春,天官赐福,地官赦罪,水官解厄,金吾不禁夜,朕,与诸民同乐。
    城楼下的百姓瞻仰天子,山呼万岁,齐刷刷跪道:陛下千秋万岁!
    随后皇帝返回御座,内侍便将帘子放下,奏乐再次响起,宣德楼两旁的朵楼上各挂着一个一丈宽的大灯球,两旁的朵楼下,左阙旁是亲王以及宗室所在的彩棚帷幕,赵王,楚王,成王皆在,右阙的朵楼旁则是宰执等重臣以及宗室外戚家的彩棚帷幕,皇太子则同诸嫔妃与皇帝一起在宣德楼城楼上。
    自太宗大行,宗室血脉逐渐凋零,就连原由宗子充任南班官如今都空无一人,遂除了天子外,几位王爷也遭众人相顾争看。
    没有想到,今年成王的女儿沅陵县主也来了!
    位在楚王右手边的彩棚,是成王一家的,沅陵县主前年的及笄礼可不亚于当朝公主呀,如今算来也已经到待嫁之龄了,不知这花,会落到哪位相公家。
    能娶到成王的独女,那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了,仕途自不用说...
    你是看上了成王家随嫁的嫁妆吧?
    我朝嫁娶,素重门第,能娶宗室女的人,又岂会缺那女子的嫁妆,没骨气!
    那可说不准,自太.祖开科取士,榜下捉婿日盛,许那沅陵县主日后会嫁个登第的寒门士子呢。
    众人惊回首,看道说话的人,纷纷点头,倒是极有这个可能!
    左阙楼下,赵王过来寒暄了几句后离去,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穿着合身的红色命妇常服出现,楚王哥哥可还记得我?
    卫桓楞看了一眼,想了许久才迟疑道:靖柔?
    哥哥还记得我呢!
    你...长大了。卫桓盯着她,不禁觉得时间过得真快,都要让我快认不出了。
    哥哥也是,前年沅陵及笄礼,也不见哥哥回来。沅陵县主说得埋怨。
    卫桓微低下头,陛下有命,为人臣子,不得不听从。
    楚王受仗刑之事,卫靖柔在成王府也有所听闻,于是关心道:伯父他...哥哥好些了吗?
    不碍事。卫桓摇摇头。
    王爷的不碍事,是只差点没醒过来么?
    卫靖柔转过身,眼前一亮,看衣着便明了身份,遂朝萧幼清微福了福身子,见过嫂嫂。
    沅陵县主客气了。
    卫靖柔转身走到卫桓身侧,开着玩笑似的调侃道:以前大相国寺的长老到大内来说法,看到哥哥后,说哥哥是有福之人,说罢,她笑眯眯的瞥向萧幼清,哥哥果然是有福之人,嫂嫂长得这般好看,只怕晗晗.后就要在这温柔乡里出不来了。
    咳咳...沅陵县主的一番话,让正在喝茶的楚王差点呛到吐出,那教书先生到底是如何教的,竟让你你一个小姑娘也不学好,口无遮拦!
    沅陵说的是实话嘛,再说了,哥哥也只比沅陵大了半岁,还是说哥哥...卫靖柔俯身低下头,看着楚王饶有趣味的捂着嘴一笑,害羞了?
    卫桓便起身,拉着卫靖柔往帷幕外走,灯会快开始了,赶紧回去。又皱眉道:看来是时候与四叔提议,挑个世家公子给你做夫婿,也好管管你。
    哼,我才不要什么世家公子,我要嫁的,是金科状元!
    卫桓听着停下脚步一怔,万一那状元郎三个都是又老又丑怎么办?
    那...那我就再等三年!
    卫桓只是摇着头,快些回去吧~于是将人送出彩棚。
    第35章 克定厥家
    将沅陵县主送走后,卫桓揉着额头舒了一口气,坐回后撇头看见楚王妃在一旁浅笑。
    王爷这妹妹,好生有趣。
    原本盯着笑容犯楞的人回过神来,眨了眨眼,将头扭过,姐姐这是,又想劝本王纳妾了么?
    萧幼清端杯的手定住,旋即看着楚王,沅陵县主...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如今宗室子嗣凋零,成王在朝也有些权势。
    楚王听后旋即挑起眉头看向她,靖柔是宗女,怎可与人为妾,再说她与我是同姓的血亲,有悖人伦不说,我这身份。她盯着萧幼清不动,质疑道:还是说,姐姐想通了...
    萧幼清将茶杯放下,正色道:妾不会离开的!
    适才,妾只是开个玩笑罢了,成王虽站中立的态度,但胞妹之女是如今的太子妃殿下,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偏私在里面。
    我不想听这些。
    王爷...萧幼清直直的凝着楚王,眸中充满了疑惑。
    卫桓看着女子眼里的自己,姐...王妃想问什么,就问吧。
    王爷如今所表现出来的,是真的么?
    楚王愣住,王妃...是什么意思?
    无论是感情还是对这局面无所谓的态度,妾...真的看不透王爷,可王爷总爱装不懂,所以妾,就当是真的了,就当王爷...没有骗妾。
    看着凝神的眸子,四目相对,楚王抬起怔住的手,在半空停留了片刻,欲言什么,可还未开口便将手缓缓垂下,只是沉沉的呼了一口气。
    白日,各家都会携带歌舞家妓,彩棚内的技艺人争相演奏着当下最新潮的乐曲,与开封府搭建的山棚以及宣德楼前露台上的音乐演奏交融在一起,站在靠城楼近的地方还可听见楼上传来妃嫔的嬉笑声。
    开封府的军士得到任职府尹的皇太子令旨,将牢中一批囚犯带到宣德楼各家帷幕前,摆上一张案牍,由开封府的判官当场审判罪犯。
    张全,李非,于建平七年冬京城聚赌,依大宋律,判,斩立决。
    张福,张祥,藏匿赌徒,李民,周柯,周继民知情不报,依大宋律,凡隐匿赌徒不报者与之同罪,判,斩立决。
    赵化淳,钱余,开设柜坊,并其同罪,判,斩立决!
    怕见血的一些人,在此时也都凑到了这个临时设的法场周围,开封府的军士则警戒四周,维持秩序。
    往年坐的都是权知府...今年怎是杨判官。
    不一样咯,前任知府辞官,刚上任的是当今太子,太子殿下是储君,怎么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鞫罪犯。
    宣德楼城楼上。
    陛下,这是今年开封府的特赦名单。
    皇帝接过赵慈转呈的名册,扫了一眼后抬头看向太子,开封府那山棚搭的不错,只是往后还要在政务上多用些心思才好。
    臣,谨记,开封府的山棚是冬至时就开始搭建的,虽然如今国库充裕,但奢靡之风日盛,于国于民终归不好,臣便做了主,将这一切都从了简。
    皇帝听着,将名册合起,勤俭治国是好,但也勿要失了礼数。
    是。
    传朕口谕,大赦。
    是!
    城楼上传来声音,使得嘈杂声安静下来,帷帐前跪列着接受审判的罪犯纷纷昂首期盼。
    传,圣上口谕,念尔等初犯,特赦死罪,赦者,钱余,张全...
    获得特赦的罪犯被解开枷锁,纷纷走到宣德楼下稽首谢恩。
    多谢杨判官,小的这条命才能够捡回来。
    审完这如同排练好了的案子,开封府的官员从城楼前撤出,判官拍了拍刚刚获得特赦的罪犯,你该谢的,是太子殿下,否则这钱家百十来号人,可都死在你手里了!
    是是是,太子殿下仁德,大恩无以为报,还请杨判官代为转达,若太子殿下用得到钱某,只要殿下一句话,钱某定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判官深意深的笑看了他一眼,本官会替你转达的,只是...
    油嘴滑舌之人憨笑着胖脸,小的只知太子是仁君,其他的,小的一概不知。
    一直到入夜,华灯初上,月色与火光相交映,空气中升起薄雾,使得人在灯光下显得尤为朦胧。
    深夜,看着帐内的歌舞,卫桓伸起了懒腰,一个不经意间的转头,看到女子已经靠在座椅上睡着了,见惯了清冷,如今呈现的这副慵懒,让她不愿移目,于是朝众表演的舞女挥手,缓缓起身将自己的外袍脱下盖到了萧幼清身上。
    一直到三更,小六子见宣德楼上一颗小红纱灯球顺着溜索滑到半空,于是转身走近彩棚内,阿郎,陛下已经回宫了,咱们...
    只见卫桓朝小六子比划了个手势,旋即起身走出,帐外突然响起击鞭之声,声音传递的瞬间,山棚与城楼上下数十万盏灯烛尽数熄灭。
    不久后,城楼四周的道路上相继响起了车马声。
    咱们还去大相国寺吗?
    卫桓朝内瞧了一眼,女子仍在熟睡,显然是累极了,她便摇头道:不去了。
    又转身入内,走到萧幼清身前将其横抱起,蹙着眉喃喃道:看着不重,抱起来才知道沉...下回我可不会再抱你了!
    阿郎要是嫌弃大娘子沉,叫醒便是,趁着人家睡着抱怨,可不是君子所为。
    她本想伸出脚,踢上小六子一脚,但是想到怀中的人还在睡,便只轻轻道了一句,快赶你的车去吧!
    卫桓将萧幼清抱上马车,轻轻放下,这几日上元姐姐为王府操劳之辛,我也不曾与姐姐道上一句,上元安康。
    阿郎这话应该等大娘子醒了当面说才好,这样偷偷摸摸的,奴婢不知,阿郎要冷到几时才肯表露心意?
    奴婢猜想啊,等到阿郎肯了,恐怕大娘子也早已经心寒了,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若真成了空,阿郎该怎么办呢?
    内侍的言语,楚王听着,并未没有生气,只是静静的看着身旁的女子喃喃自语道:我不想骗,可又不得不骗,真也好,假也罢,总之,我信了,那你呢?明知睡着的人不会有答覆,楚王又楞看了许久,不自禁的俯身靠拢,伸出右手,轻轻抚过凝脂,后来者,也许才是你想要的,为什么要说替代,明明...
    上元七日节假刚过,初春的风仍旧寒冷刺骨,楚王奉诏出廷,经审官院诠注进入大理寺任左寺寺正,于二月初赴任,考课为期三月。
    与此同时,三年一次的贡举也将在二月举行。
    因皇太子为储副,故任开封府尹时未有人反对,但是楚王出廷任职便破了太.祖所定的宗室不领职事的规矩,遂有御史台的台官上疏反对,但皆遭到了皇帝的驳回与政事堂的力压。
    月初,是楚王赴任的第一天,天还没亮,卧房内就亮了灯。
    起了个大早,原来的紫金放置在一旁,身上衣服的的颜色从紫换成了绿,而帽子也换成了真正的官帽。
    换完衣服的人在铜镜前转了一圈,这身绿色穿在本王身上,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当官的!
    萧幼清退置一旁瞧着,像与不像,王爷自己说了不算。她又走近,理了理楚王脖颈间露出的白色中单。
    考课三个月,陈参军说头一个月尤为重要,所以姐姐今后晚上就不要等我了,若忙,可能会住在官邸,不一定会日日回来的。
    萧幼清点头,大理寺左寺负责审理京师百官刑狱,寺正是直接审理案件的官,京中百官,官官相护,很多事情都不似表面,王爷在大理寺...
    楚王打断萧幼清的话,本王都知道。旋即又缓和下语气补道:我知道姐姐是关心我,虽然这个官才六品,但,人臣之贵,贵过人子?她旋即走近一步,微微俯身凑到萧幼清耳畔,轻声道:别忘了,本王还有一个身份。
    楚王是这个国家的亲王,除却天子与储君即是外朝名义上最尊之人,是妾多虑了。
    楚王从旁侧离去,萧幼清旋即转身唤道:王爷...
    回首的人呆愣,王妃可有事要说?
    天凉,带件大氅去吧。
    楚王便眨了眨眼的轻点头,又道:这几日是月初,案件堆积,如果忙的话可能不回来了,若是府里有事就派人给我传话,等最后一句话,似乎难以启齿,旋即转过身还是道了出来,等我回来。
    未曾想到的人稍作迟疑,随后柔声浅笑道:好~
    听到回复,楚王才跨步出了屋子,候在门口的小六子便跟了上去,问道:阿郎是先去大内还是直接去大理寺?
    大理寺。
    是。
    途迳庭院时,瞧见喜春迎面走来,身后还跟着几个挑担的厮儿。
    姑爷。
    你们这是?
    哦,姑娘吩咐要的,姑爷这是要去大理寺赴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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