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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长青沉默半响,在秋闱学子入场的时候,他就开始思索这个问题了,加恩科是个让天下学子振奋的消息, 本朝一向国泰民安, 文风兴盛, 朝廷不缺人才,已有几十年没有开过恩科了,也就只有皇家有喜事的时候,天子才会这么大方了, 去年那些落榜失意或者因为种种原因没有赶上考试的学子今年又可以一展拳脚了, 或许这一次宝贵的机会就能实现心中多年中进士点翰林的梦想,还能光宗耀祖。
    所谓恩科,按照字面上的意思,就是皇家给他们这些十年苦读的学子比正常参加考试多了一次机会。机会难得,失而不再,他还是想去试一试, 哪怕混个考试经验也好!
    秦先生看着面前隐有意动的叶长青卡在喉咙里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口,直到看见他消失在门角的身影,才微微叹了口气,她的年龄等不得了,他也是时候娶妻了,但愿他能如愿吧!
    过了十一月之后,未免江水结冰,路冻难行,十一月三日,宜出行宜婚嫁宜应考,叶长青就辞别了母亲,背上了行囊带上盘缠来到了湘江口岸,秦先生和周怀锦站在岸边给他送行。
    两岸是粗壮的垂柳,才吐出嫩嫩的小牙,垂落在碧波江水中,倒映出随波浮动的绿影,倒是一副很美的送别景致。
    秦先生和周怀锦对他说了几句恭贺高中的吉庆话后,几人都沉默了会儿,就当他拱一拱手准备拜别的时候,秦先生才开口道:莫忘了我们的约定。
    碧波江上,孤帆远行,叶长青立在船头,脑海中反复盘旋着当初秦先生答应收他为徒的条件便是:他要在功成名就之后娶他一故交濂溪先生的女儿为妻。
    叶长青不明白当时自己是怎么一横心就答应了的,现在想想大概也是清楚明白的,这辈子他还是无法爱上一个女人的,上辈子他已经大义了一次,这辈子就让他再任性一次吧,反正娶谁不是娶呢
    他这边这样想着,而秦先生那头却是狠瞪了一眼身旁的周怀锦:你父亲又来信了,你究竟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他以为面前的少女会像以前任何一次那样反驳他的话,然而这次她却出奇的乖巧,半天才道:过段时间再看看吧。
    秦先生看着似有松动的周怀锦,仿佛是窥得了某项天机,之前疑惑的眉头才算微微舒展开来了。
    江船自湘江一路汇进长江,之后在镇江改走运河,历时两个多月才终于到达了通州口岸,之后在乘马车走陆路到达了京都。
    秦先生在京城有一座小院子,叶长青拿着秦先生的信件,就住了进去。说是小院子,叶长青住进去之后,才发现原来是他没有见过市面,这清洗鹅卵石小道,亭台楼阁,假山玉石的可比他们叶家的祖宅好多了,也怪他太没见过世面了,这辈子,上辈子都是蜗居一小小县城。
    只是春闱在即,叶长青也没有心思享受美景,他安安静静的看了几日书,练了段时间的字后,就出了门去,看了看考场,这是他养成的习惯,就怕考试那天不小心走错了考场,那就掉了大了。
    看完考场后他就顺便去了茶楼了坐了会儿。两个看起来斯文俊秀的公子正坐在他旁边窃窃私语:李兄,去年就差那么一点点就中了,今年肯定没有问题的。
    那个被称为李兄的学子却只是不断的叹气道:难啊,难啊,自从太宗之后,朝廷分了南北榜,以六四取士,我们南人学子人数本就是北方学子的两倍之多,更何况学问也远在他们之上,然而却只占了这六成的名额,要我说我这次恐怕还是不中的,南方人才济济,一年更盛一年,我想出头真的是太难了。
    先前说话的那人脾气明显要火爆一些,听完那个李兄的话后,已是气愤的一放茶碗,大声道:可恶,那些只会杀猪宰羊的北蛮子凭什么分了我们这么多名额,想想太宗之前这科举考试,我们南边可是要占据一大片江山的,如今倒好了,四六开直接减少了我们南人多少名额。
    他说的激动 ,而他身边的李兄却是镇定多了,连忙劝慰道:罢了罢了,朝廷为何会给四成的名额给北人,你一个举人老爷难道还不知道吗当年太宗也是为国家太平,百姓安康,我们抱怨几句就算了,其它的就听天由命吧。
    叶长青收回了视线,心里默默想到,看来大家都是明白太宗当年此举的原因,因为北方一直深受战乱之苦,经济落后文化凋零,然而南方却一直太平无事,文风兴盛,学子也是北方的两倍之多,每年中进士当官的南方学子就占了十之八九,导致南北差异越来越大,北方的文化越来越落后,读书的人数大大减少,一些北方士子都觉得读书无用,甚至从小就放弃学业的。
    即使有少数最后考了乡试后会试又落了榜的,都深深不满,甚至开始聚众闹事,弹劾南方学子科举舞弊,太宗大怒当场就将本次会试的主考官太子太傅吴大人以及副主考官,一起三司会审。
    然而吵得沸沸扬扬的科举舞弊案,查来查去却是一点问题都没,再正规不过的,但是此事却是个警醒,太宗开始意识到南北问题的严重性,如果长此以往再这样下去,南北差异将会逐渐加大,朝廷大多被南人把持,打压北人,北人将会更难有出头的机会,这样不禁北方学子闹事,就怕那些北人被南人压制久了,反而对朝廷失望,而投入敌军的怀抱,那就是大事不妙了。
    于是深思熟虑后的太宗,最后痛定思痛,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杀了本次主考官以及副主考官十来余人,其家人统统流放充军,最后又制定出了这南北榜,规定了这南北取士的名额。
    从此北方士子终于可以登上科举的制高点,开始拿起权利的武器,在朝和南人平起平坐了,截至到文帝,这项策略才算是彻底固定了下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也渐渐被众学子所接受了。
    虽然太宗制定这一政策是为了家国、为了天下,然而那无辜获罪的主考官以及副主考官们,没有人知道他们是无辜的,他们将背负世世代代的骂名,终究是成为了王权的牺牲品,就连其家人也不得善终,受尽苦楚。
    他们死不足惜,可叹的是他们为之奋斗了数代的家族也就这样终结了,想想秦先生给他讲这段历史时的哀伤的样子,叶长青仿佛听到了空气中的一声悲鸣,先生他应该也是很难过的吧,他肯定也是想到了自己当年的一招不慎,就被帝王厌弃的下场吧。
    每个热衷科举的学子都想着,学得文武艺,考中进士,货与帝王家,他们只求一展平生所学,却没想到最后却是这样的结局。
    叶长青走在繁华的长安街上,街道两旁是有些零散的小贩在售卖春闱得中的吉祥如意符,他也有点意动,随手买了个红色的鲤鱼符,放进了怀里,仿佛这样就会多一重保障似的。
    如此时间一晃就到了二月初九,叶长青也迎来了会试的第一场考试。
    本朝的会试同乡试一样都是分为三场进行,每场考三天,分别在二月初九、十二、十五日举行。
    二月的天气北方依旧寒冷入骨,哈一口气就是白白的雾气,看着贡院门前冻得瑟瑟发抖的学子,还要一个个脱得光光的由士兵门搜检,因为会试的规定是考生不能穿棉服,皮衣还要去里,有的学子因为穿的衣服不合格,扒光了之后就只能穿着里衣进去了,寒风阵阵,恐怕这些学子是挨不到考完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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