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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房内,萧景明听闻印若的原话,淡淡笑道:也罢,她就是如此性子,吩咐太医院去长宁宫,给皇后看看身子。
    太监恭敬地应下了,又说袁妃身子不适,请陛下过去瞧瞧。
    萧景明皱眉道:朕不是太医,身体不适请太医去即可,朕去了有何用。
    他刚从印若那里得了温存,不想这么快就打破两人好不容易的来的平静。
    太监巍巍颤颤的退下。
    凤藻宫内,袁莹莹得了消息气的将茶盏打碎,她脸色扭曲狰狞。
    不过一个晚上,后宫的风向就全变了。
    印若这才从冷宫里出来,就已经成了这样,若是长此下去,哪里还有她地位可言。
    只怕这凤藻宫,她都是住不长久了。
    那日去冷宫中,本是想去炫耀一番。
    哪里想到印若竟有如此本事,让萧景明将她后宫中人杀的杀,换得换。
    没了这些钉子,眼线,她在宫中寸步难行。
    可恨印若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她辛辛苦苦布局几年的成果毁于一旦,她怎能不恨!
    袁莹莹咬牙切齿的想了会儿,使唤宫女:去!把格子上的东西拿出来。
    宫女迟疑道:娘娘,这东西轻易使不得,若是被查出来了
    袁莹莹把宫女打翻在地,她现在方寸大乱,已经听不进去话了,尖声叫道:我要你去便去!
    她死死地揪着手绢,面色怨毒。
    第9章
    过了半月有余,袁妃在御花园偶遇陛下。
    请陛下到宫殿内一叙,小坐喝茶。
    这一去,萧景明便留下了。
    此后大半时间,萧景明都留宿于凤藻宫,剩下的日子便会到印若功力坐一坐。
    印若照常用那法子对付他。
    萧景明毫无察觉。
    这一晚,夜色浓重,掩盖在重重宫殿之上。
    印若斜靠在贵妃椅上休息,印四轻轻地给她捏着太阳穴。
    神情安宁。
    一道黑影暮然出现在地面上。
    女子尖细的声音如暗夜里的毒蛇,她道:主子,狗皇帝睡下了。
    印若弯了弯唇:他没察觉么。
    女子捂唇笑道:没有,袁莹莹给他下的春-药后劲儿猛,都快要把他的身体掏空了。再用毒一催,他就是想活也活不长久了。
    印若道:做的很好,退下吧。
    她捏住印四的手,男子修习剑法,指腹间有薄薄的茧,入手是触骨的冰凉。
    印四的身体僵硬着不动。
    每当皇帝来的夜晚,印若便会那般对他。
    起初他很恐慌,不太明了自己的身体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还以为是毒。
    这几次,他渐渐地有些明了了。
    主子教他识字,给他看书,他知道,那种东西,叫做情-动。
    只有在面对自己喜欢之人时,才会出现。
    印四又迷惑了。
    他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只觉得每一刻在主子身边都很安宁,很平静。
    很满足。
    如果主子喜欢那般,他便喜欢。
    褪下衣衫的一刻,他听到主子呢喃:好感度怎么又不动了真是个傻的。
    *
    四月初,杨柳絮冒出嫩绿的芽头。
    边关再度燃起战火,萧郯勇猛杀敌,在军中立功无数,顶顶赫勇。
    次年,敌国果然来犯。
    萧郯带领五万骑兵,将敌首一举拿下,成功的击溃了敌方。
    又是一年春初,萧郯领着三千精兵,凯旋而归。
    萧景明大喜,特地设宴庆贺萧郯凯旋归来。
    当晚,萧郯一身玄服,玉冠黑发,出现在宫廷晚宴上。萧景明面色深不可测,高坐在宝座上,抚掌笑道:十四弟,快坐。
    萧郯对萧景明拜了拜,温声道:多谢皇上。
    他在边关吃了大半年的风沙,原本苍白的肌肤变成小麦色,俊秀的五官更加深邃,和萧景明有几分相似的眼眸锋锐,只是看人的时候,却很是平和温静,一点不像是那位将边关搅得腥风血雨的新战神。
    他缓缓地扫了眼宫殿,没有印若的身影。他掩下眸子,放在膝盖上的手掌摩擦着华服,生出些灼人的热来。
    他回来了,这样迫不及待的回来,她却连见都不愿意见他。
    酒过三巡,宴会的氛围推向高潮。萧郯作为军中新秀起的势力,却无一人敢上来与他搭话。
    萧郯也乐的轻松自在,举杯向萧景明敬酒:皇兄近来可好
    萧景明道:朕近来身体还好。他捂了捂胸口,眼下有淡淡的乌青。
    萧郯举杯一笑,并未再追问,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宫殿外,一席红色的曼妙的身影从夜色中走来。皇帝眸中一亮,若儿,朕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萧郯举着酒杯的手慢慢的放下,他转过头,同皇帝一起看向门外。
    她还是那般似笑非笑的眼,容颜比起往昔更盛三分,一席水红色的长裙,一只素色的玉钗,全身上下并无过多的装饰,整个人却如画中走来的仙子。
    萧郯死死的盯着她,女人却连一半点的目光都不愿分给他。
    宴会上觥筹交错,人声沸杂之声渐消渐弱,群臣和皇帝一起等着印若慢慢的走进来,恭敬的向她祝贺千岁。
    他随着众人一同弯腰跪下。
    一双月白云锦的尖头鞋停在他身前,萧郯闻到鼻尖涌动着若有似无的香气,很是清淡,却萦绕在肺腑之间,怎么也散不去。
    他听见她声音懒懒的:免礼。
    然后从他的身边走了过去,坐在了萧景明的身边。
    黑眸中崩裂出火星,掺杂着深刻的复杂的情绪。
    那情绪只有一瞬,他便很好的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
    她捏了颗葡萄,递送到萧景明的嘴边,葡萄晶莹剔透,却比不上拿着那颗葡萄的手指葱白秀丽。萧景明惊讶的看了眼印若,她很少有如此温婉的时刻。
    他胸口发热,乖乖的吃下了那颗葡萄。一道锐利视线直直的刺到印若的身上,仿佛要即刻将她烧穿。
    印若低头笑了笑,转而对上了萧郯的目光。
    两人隔着高高的阶梯,对空相望。
    萧郯眼珠黑如暗夜,让人看不出情绪。抿直的嘴角却暴露了他的心境,印若了然的笑了笑,朝下举杯,声音清朗:皇上,臣妾举这一杯想庆贺十四弟胜仗归来。
    她伸出手,两袖微微鼓动清风,软语道:不知十四弟可否接我这杯酒
    萧郯起身,双手举杯,深邃俊朗的脸颊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格外的情绪,臣,谢过皇后。
    说罢仰头将杯中酒倒入喉咙,辛辣的酒水顺着口舌划过喉咙,胸口,似乎点燃了他身体里所有的神经,又辣又疼。
    萧景明喝了些酒,渐渐有些不胜酒力,淡淡道:朕有些乏了,就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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