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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巨佬们早死的白月光(重生)——蜀七(9

    苏铭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郑少巍当年帮他,是因为爱他吗?
    郑少巍不是在施恩,而是跟他交换,用钱交换他演戏,交换他心甘情愿当云青岑的替身,心甘情愿的为郑少巍奉献。
    他一直都在随波逐流,小时候他要当个别人眼里的乖孩子,乖学生。
    高中毕业就要因为父母的身体去挣钱,连大学都没读,他要当个孝顺的孩子。
    郑少巍帮他,他就听郑少巍的话,他从来没有自己的主意。
    可现在他有自己的主意了,他觉得自己变了,变得更好了。
    而让他变好的人不是郑少巍,是云青岑。
    苏铭:我愿意跟着云哥,云哥也要我,跟你有关系?
    苏铭刻薄道:云哥相信我,觉得我有能力,云哥肯定我,云哥觉得我好,跟你有关系吗?你凭什么说话?
    郑少巍震惊地看着苏铭。
    苏铭冷哼了一声:你也别装深情,你真有那么深情,你找什么替身?
    郑少巍脸涨得通红,却说不出一句辩驳的话。
    苏铭这辈子没这么硬气过,他恶狠狠地说:你是嫉妒我,嫉妒我能跟云哥坐在一起,郑少巍,我已经不是那个要看你脸色仰你鼻息的苏铭了!
    郑少巍冷笑:你也配?
    苏铭:我怎么不配?云哥说我配我就配。
    云哥,你说是不是?
    苏铭和郑少巍一起看向云青岑。
    苏铭的眼神中是期盼,郑少巍的眼神中是怒火和哀求。
    云青岑微笑着,心里骂了一声。
    第106章
    好在因为下雨, 又需要预定,餐厅没有几个客人,苏铭和郑少巍还算懂事, 声音也不算太大,云青岑的心情还没有太差。
    他在两人不同的目光中端坐着, 面带微笑,他现在已经不饿了。
    你们吵完了?云青岑端起酒杯,轻啜了一口。
    他叹气道:有什么好吵的,要一起看电影吗?
    苏铭瞪大眼睛, 但又不敢说不去, 只能低着头,不甘又无限委屈地说:我听云哥的。
    云青岑准备待会儿离开餐厅就把这两个傻子丢了,他们爱吵就吵,别烦他。
    郑少巍却对云青岑说:青岑,我们不能单独聊聊吗?
    有什么好聊的。苏铭插话道,没有你, 我和云哥过得挺好。
    郑少巍脸色再次变差:跟你有关系吗?
    苏铭冷着脸, 双手环胸,做出了一个极度抗拒的姿势。
    他以前一直觉得自己低郑少巍一等, 矮郑少巍一头, 但现在他不这么觉得,至少在云青岑面前他跟郑少巍是平等的, 郑少巍并不是天生比他优越。
    云青岑:我去结账。
    他站起来, 对苏铭和郑少巍说:等我回来的时候,你们最好能吵个答案出来。
    人吵架的时候总是没有理智, 只要没人想退一步,就能一直吵下去, 四五十岁的人吵架也一样,全都跟小学生没有区别。
    云青岑结完账就毫不留情的推门走人,留着苏铭和郑少巍在餐厅里互相伤害,估计他们还要吵一会儿才能发现云青岑已经溜了。
    就在云青岑无所事事,打着伞在闲逛的时候,距离城市三天车程,还未开放的山林里,任韫和滕璟正在对峙。
    雨越下越大,任韫的全身都被雨水淋湿,他看着站在不远处的滕璟,身上的伤口愈合速度比他想象的慢得多,雨水顺着他的脸颊从下巴滴落,任韫的双眼赤红,断掉的手臂还没能长出来。
    滕璟看着自己的分神,他自己的身上滴雨未沾,依旧那副游刃有余,儒雅随和的样子,他叹了口气:何必如此狼狈,你本就是我的一部分,为何要再分你我。
    任韫冷笑道:你也知道我们是一体的,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滕璟微笑着,看向任韫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叛逆期的小孩子,目光温和宽容,丝毫看不出刚刚扯断任韫胳膊的人是他。
    让我猜猜,是什么让你宁愿违背本性,也不愿意回到我身体里。滕璟轻声说。
    任韫紧咬着牙根,他能感受到生命力的流逝,他毕竟不是真正的人,也算不上是妖,就算有了蛇妖的内丹,也不能发挥全部能力,任韫声音沙哑:有什么好猜的,难道你猜出来了就会放我自由吗?
    滕璟通情达理地说: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会呢?
    任韫:我跟你不一样,你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我知道。
    漫长的生命可以消磨一切豪情壮志,无间地狱带来的是无尽的孤独和黑暗,任韫在那黑暗中诞生,最渴望的就是摆脱从他诞生之初就纠缠着他的死寂,他在云青岑身上找到了最自由的生命力,那股生命力近乎野蛮的生长着。
    滕璟微笑着问:你怎么知道我们想要的不一样?
    任韫一怔,表情忽然变得慌乱,他不敢置信地问:你做了什么?
    那一瞬间,任韫只觉得遍体生寒,他的双眼变得通红,似乎下一秒就会冲过去和滕璟拼命。
    滕璟却依旧儒雅温和:如果你不跟我融合,你有能力保护云青岑吗?你只能等着地府追捕的时候,让云青岑保护你。
    可能你觉得没什么。滕璟悲悯的看着他。
    任韫被滕璟戳到了痛处,他咬牙切齿地问:你怎么知道赢的不会是我呢?
    滕璟:输赢有意义吗?难道你赢了,我就不是我了吗?
    任韫有瞬间的呆滞。
    滕璟摊开手:不要再任性了。
    更何况我已经去找过云青岑。滕璟看着任韫的眼睛。
    任韫烦躁不堪:滕璟!
    任韫朝滕璟冲了过去。
    滕璟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他不躲不避,就等着任韫。
    一声惊雷响起,雨势变得更大了,云青岑打着伞,仰头看着天上的乌云。
    他嘴里哼着一首没有调子的歌,漫步在大雨里,自觉还挺浪漫,路过底下通道的时候,还拿出手机扫码给乞丐捐了钱至于这个乞丐拿钱去干嘛他不在意,他捐钱是为了感动自己,不是真为了施舍谁。
    云青岑走着走着就走到了自己以前的家已经挂牌出售的老别墅。
    他隐去身形,走进了别墅区。
    这个曾经风光无限,市里最豪华的小区,如今也已经显出了老态,审美跟不上时代,小区里几乎看不见人,不少别墅都在挂牌出售,老房子卖出了天价,买得起的不屑买,买不起的还是买不起。
    云青岑走进这栋早就没住人的别墅,装修还跟他住着的时候没多大区别,房子被银行收走之后拍卖给了另一家人,那一家人只是改了一些地方的装饰,硬装依旧维持着云青岑住在这时的样子。
    他走在别墅里,当时最时髦,最洋气,最能彰显财力的进口真皮沙发还在客厅里摆着,不过款式早已落伍,维护的也不算好。
    脚下的瓷砖有几处裂了缝,房顶的墙纸开始卷边。
    曾经还住在这儿的时候,云青岑白天被保姆送去幼儿园,下午被他爸的司机接回来,幼儿园的小朋友都是他的小狗腿,包括郑少巍,所有人都围着他转,父母从来不会争吵,小学之前,他活得就像童话故事里的人,没有任何苦恼和烦恼。
    连喜欢的小朋友不喜欢我老师更喜欢其他孩子小朋友抢了我的零食这种烦恼都没有。
    他以为他回到这里,不说伤感,也总该有些感触。
    但是他走了一圈,都没有任何感觉。
    云青岑叹了口气他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没心没肺。
    他还以为自己故地重游,能变得善良一点。
    他在客厅里转了一圈,然后往楼上走,他曾经的房间在二楼,装修是他妈盯着装的,他打开房门一看,里面的装修果然改了。
    云青岑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他闭上眼睛,想象着曾经的家庭生活。
    他爸很忙,要忙着去找关系拍马屁拉投资,他妈也很忙,忙着学各种技能留住他爸的心。
    云青岑觉得如果非要说的话,他的性格大概齐集了父母的所有缺点。
    脸和身材倒是都挑着优点来。
    既然勾不起他的回忆,云青岑就不再浪费时间,他站在客厅里,最后把这套房子扫视了一圈,然后悠悠离开、。
    雨还是很大,云青岑又去了一趟墓地。
    墓地还是老样子,他父母葬在这儿,他自己也葬在这儿,一家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在死后团过圆。
    只不过他死后从来没在墓地见过他父母,可能他们一死就投胎去了,又或者干过什么坏事,正在地府里受罚。
    后者比较可能,他父母活着的时候应该没少干糟心事。
    云青岑也没有空手上坟,他给自己和父母都带了一束假花。
    真花会枯萎,还是假花好,永远鲜艳,哪怕积了灰,下场雨就又干净了。
    云青岑站在父母的墓前,把花放下,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说:忘了给你们带烟,不过死都死了,抽不抽也无所谓。
    坟前许愿也没用,我记得我高中的时候过来,还希望你们能保佑我上清华。
    云青岑耸了耸肩:我就不去地府找你们了,见了面也不知道说什么。
    云青岑看着这两块墓碑,墓碑上有他父母的照片,他的父亲喜欢装出一副严肃律己成功人士的样子,母亲喜欢把自己包装成多才多艺的贤妻良母,这对夫妻现在看来,倒是绝配。
    托您二位的洪福,我大概永远都这样了。云青岑嘴角带着微笑,不过也可能不怪你们,说不定我生来就是个怪物。
    走了。
    临走的时候,云青岑去看了自己的坟。
    他的坟还是老样子,只是积了点灰,云青岑也不可能打扫自己的坟,看过两眼之后就走了。
    大雨下了接近一周,每天只有几个小时不下,当地气象局一直在发布暴雨预警。
    好在区域小,没有形成水灾,就是出行的问题大了点。
    雨停的时候,云青岑正躺在沙发上看书他不爱看书,严肃文学他嫌看着累,名著小说出场人物太多他总是会忘记谁是谁,就连之前说要重看一遍的呼啸山庄,至今也只看了一半。
    他现在在看的是一本出版的修仙小说,还是老套路,但好在有名字的人物少,故事还算清楚。
    他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杯茶,茶杯旁边的瓷碟上放着几个雪媚娘,云青岑看累了就喝口茶,吃点甜点。
    门打开的时候,云青岑刚把最后一个雪媚娘吃下肚。
    他转头看起,电梯门缓缓向两边打开。
    赢的是谁?
    第107章
    混乱的气息, 粗重的喘息,绯红的脸颊,云青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滕璟或者任韫。
    对方走进来的时候脚步不稳,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撕碎又重组, 云青岑伸手把对方扶到了沙发上。
    这是个长得很不错的男人, 云青岑眼中只有丑、不错、很不错这三种外貌。
    世上不会有人比他更好看。
    云青岑伸出手, 手指轻柔的滑过躺在沙发上的男人的脸, 然后落到了对方的咽喉处。
    现在是最好的机会, 是男人最弱的时候,他只要轻轻用力, 就能撕开男人的咽喉, 从里到外把对方吸食干净。
    黑猫静悄悄的,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的走到云青岑腿边, 蹭了蹭云青岑的脚腕,那双阴险的眼睛盯着男人垂下来的手,轻轻地喵了一声。
    云青岑从前并不喜欢猫, 或许是因为小时候看过的电视剧,他对里面的一句台词记忆犹新。
    猫有一双阴险贪婪的眼睛,但又长着一副笑脸, 明明牙尖嘴利,却抖动着诚恳老实的胡须。
    不过鉴于云青岑没有养过真正的猫,黑猫又只是他的一缕分魂, 倒也无权对这句话发表评价。
    黑猫对云青岑来说不仅仅是宠物,黑猫也是他的一部分, 如果有一天他被地府抓走,或者出了意外魂飞魄散,黑猫就是他的退路。
    云青岑揉了揉黑猫的头, 继续看向男人,错过这次机会,无论苏醒的是任韫还是滕璟,他都很难在撕破对方的喉咙了。
    就在云青岑举棋不定的时候,他的手指已经划破了对方的喉咙,黑色的雾气从伤口弥漫出来,这下他倒是不必再纠结。
    云青岑俯身,嘴唇贴上对方的咽喉,他眯着眼睛,眸光像猫一样阴险贪婪,又像是玩弄猎物的狐狸。
    云青岑慢慢闭上眼睛,他能感觉到对方的力量,澎湃的、强大的力量,正慢慢跟他自己的力量合二为一。
    那是一种被充盈的快感,云青岑的手放在对方的胸脯上,胸肌不用力的时候是软的,但又不是肥肉的柔软,有些弹,有点韧,手感正好,云青岑的眼睛逐渐变黑,眼白和眼瞳统一了颜色,他像是在品尝对方的味道,并不准备一口气把对方吸干。
    滕璟还没睁眼的时候,感觉到的就是咽喉传来的轻微刺痛感。
    以及力量流失的感觉,他能闻到云青岑身上的味道,淡淡的幽香,似乎是香水味,又似乎不是。
    在云青岑的气息和那香味的笼罩下,他任由云青岑在他身上作乱。
    再次完整的感觉很奇特,滕璟还有些混乱。
    刚融合的时候,他以为他是任韫,过一会儿他又以为他是滕璟,直到现在,他才渐渐平静下来。
    云青岑抬起头,他的手指在滕璟咽喉的伤口上一抹,伤口就愈合了。
    醒了不说话?云青岑看着滕璟的脸,装睡?
    滕璟这才睁开眼睛,声音还很沙哑,轻声说:非要拆穿?
    云青岑笑起来:我去给你倒杯水。
    滕璟看着云青岑的眼睛,那藏在任韫记忆里的场景破土而出。
    记忆中的人再次变得鲜活起来。
    还是小鬼的云青岑并不像现在,他总是要躲着走,哪里有恶鬼出没,他宁愿绕远路也不过去,一个人的时候还会自言自语,常常回到自己的墓地,对着自己的遗照发呆。
    但云青岑并不怯懦,也不恐慌,他总是躲藏在最阴暗的角落,用那双没有温度和感情的眼睛注视一切。
    隐藏在黑暗中的小狐狸,是天生的冷血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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