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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昏君后我和反派将军he了——羽蛇(71)

    季云祺展开地图,从蓝阳关直指到蓟门关,抬头看看中间正襟危坐的萧方,又环视一圈肃立的部下。
    左路取道虎耳,右路取道李渡城,我与皇上从中间的长寿、箭溪到南川,两边的封石和连茶一并拿下。左右两路拿下城池后,留四成守城,六成人到蓟门关前与我会合。
    他的手在虎耳、李渡和南川三点上划了一道弧线。
    从这一条线,向前推进!
    长寿城前,萧方第一次见到了真正的血与火的拼杀。
    本以为古代的城池不大,容不下太多兵马,拿下也不是很难的事,可是在他面前真实发生的,是冒着滚滚浓烟前行的云梯,是城头上密如蚁群的人头。
    漫天箭雨落下,便有皮盾迎上,云梯上的飞爪丢过去,便有人疯了一般乱刀砍下。
    云梯倾倒下去,城墙上嘶喊声一片,即使隔着这么远,也令人遍体寒意,战战不止。
    邢阳扶刀站在他身后,向前一指:皇上,城门要开了。
    萧方忙放下望远镜,凝目向城门口看去,巨大的攻城锤将城门砸得摇摇欲坠,不过几下,铰链吱嘎声混杂在厮杀声中,城门从里向外打开,城里的人眼看再坚守不住,主动出击。
    迎上去的,是一片乌云一样的骑兵。
    萧方认得,那是季家先人同那位楚相一起创建的黑甲军,是大檀最锋利的刺刀。
    他在万军之中找不到那个身影,却与其他所有人的想法都一样,只要有那个人在,他们一定会赢。
    从出京城起,他们便片刻也没有耽搁,出了蓝阳关后更是如迅雷急电一般,飞快地攻城掠地,一路向前推去,很快便登上南川的城墙。
    过了南川,季云祺便要与他分开了。
    南川到蓟门关之间多山路,崎岖难行,带上你的车驾的话,恐怕失了先机。你在南川等我,夺下蓟门关,我立刻回来找你。
    萧方再不想分开,也只能点头。
    蓟门关一战至关重要,无论进退都要迅如雷霆,若是有他在阵前,不光行动多有顾虑,甚至是送给敌人的一处命门。
    季云祺留下邢阳在他身边,一马当先,向西而去。
    萧方第一次这样看着他的背影离开,却再没了送别云枫那时的洒脱,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有生以来遇到过特别顺心的事不多,抑或是已经习惯了依靠季云祺。
    像这样自己在陌生的城镇里,居然莫名有种心烦意乱的恐慌。
    慌得失眠。
    他们出发的时候是二月,如今已经到了五月间,正是温度舒适的时节,他睡不着,便带着小圆去城墙上走走。
    古代的城池远没有现代那样的规模,更别说这样的边陲,南川早先时候算是两国的交通要道,互市兴盛,还算稍微大些。
    他们绕着城墙走了半圈,便遇上了邢阳。
    皇上。邢阳向他行礼,知道少将军一走这么几天,皇上必然很不踏实:少将军如今应该已经越过柴岭,快到蓟门关了,明天或者后天,差不多就要开始了。
    萧方点点头,手撑在箭垛子上,漆黑的夜里看不清什么,但只要向着那个方向看,总是安心许多。
    他很想问云祺是不是一定能赢,却也知道,什么回答都不过是安慰而已,便临时改了口:城里守备还好吗?
    一切都好。
    西戎人并不待见这片土地上的原住民,城里本来剩下的人就没有从前那么多,一听闻又打起来,又跑了一部分,如今城里人数更多的,反倒是季云祺留给他的八千人马。
    萧方嗯了一声,习惯性地将脖子上的望远镜拿起来看看,他此行除了能壮士气之外,也帮不上什么别的忙,就给这几路领军都配了望远镜,这一路上也因此占了不少便宜。
    他每次上城墙上都会看一下,往日目光所及之处也都是一片漆黑,可这一次看了一眼却让他恍惚一下。
    邢阳我好像看到远处有什么在动,是不是我看错了?
    邢阳神色一凛,忙就着萧方的手在望远镜里看了一眼,已经五月十三,月亮只差一星半点便是满月,远远的月色里,有什么长长的一串影子在蜿蜒起伏着向他们这边而来。
    是人!邢阳的脸一白:很多人!去把所有人都叫起来!
    他没有看错,是很多人,在城外五里处仍然悄无声息、沉默前行的很多人,而后如狂风骤雨般猛攻的很多人。
    为了在夜色里行走得悄无声息,他们甚至没有懈怠攻城武器,登乘梯和一道道飞爪在喊杀声中向城墙头搭来。
    萧方这些时日亲眼见过不少次拼死搏杀,每次都是在后方观战,第一次与这样可怖的血肉横飞距离这么近。
    邢阳为他找了一间隐蔽之所,派人在四周护卫,便带人匆匆离去。
    可并不远的厮杀声和窗外时不时窜起的火光无法掩盖,他寸步不离地守在窗前,从起初恐惧到手脚发麻,再到握住了手中的刀。
    也许是男人骨子里天生的血性,他看着窗外奔跑的人群、惨叫呻|吟的伤残,甚至想立刻冲杀出去。
    可他的身份让他只能留在原地,在刀鞘上攥得手指发白。
    这一夜长得像是永远都不会过去一样。
    黎明将至前,月色已经退去,厮杀惨叫在漆黑笼罩的寂静中更令人毛骨悚然,小圆一直在双手合十祈祷的模样,忽然睁开眼睛,说道:皇上,有人向这边来了。
    萧方一惊:你怎么知道?
    这个小圆尴尬讪笑一下:讲真,我还真没经历过这种事,所以开了我们员工的保命福利,耳聪目明跑得快,万一遇上点什么,也好逃命。
    他说话间,门外有短促的通传声,很快有人推门进来,是邢阳身边的副将。
    皇上,那人一脸血污,呼吸急促:来人太多,守不住了,还有三千左右人马能跑得动,皇上尽快收拾一下,邢将军已经安排好了人,带皇上前往封石城。
    他粗重地喘了一口气:还有,能否借皇上衣物一套。
    小圆忙回身去取了一套衣服递给来人。
    听到守不住时,萧方已是浑身冰冷,见那人要走,他忙拉住:邢阳呢?
    邢将军受了伤,说他就不跟你们一起走,让所有人做了巷战的准备,皇上不能留在这儿了。
    趁着现在天黑,南边城门还打得开,快走。那人在门外催促他出门,双手将一封信呈上。
    封石城距离这里最近,守军是卓将军,皇上进了城之后,还请卓将军迅速将此信誊写几份,送往蓝阳关和季将军处,务必务必!
    萧方被人七手八脚地推上马,一旁有人牵着他的马,凌晨的风夹着血腥味,从衣衫中呼啸而过。
    他只知道自己始终死死扯着缰绳,压低身体伏在马背上,就着城墙上的火光看见地上流淌的血,看见马蹄踏着残破的吊桥跨过护城河,看着地面粗粝的砂石在微弱晨曦中渐渐清晰起来。
    身后的光亮骤然间大亮,仿佛太阳在一瞬间跳上空中一样,引得许多人都回头看去。
    在他们离开的方向,火光冲天,半个南川都燃起火来。
    烧城了。有人低声惊呼。
    萧方勒住马,喉头滑动一下,又调转马头,厉声呵斥:走,去封石城!
    作者有话要说:蓟门关什么的,不要跟现实的重叠哈,地名都是我随便起的
    还有两三章就要完结啦!!!
    第95章 封石城
    夜幕低垂之前, 萧方终于进了封石城。
    守城的卓凉将军是卓太妃的堂弟,在京城时也是见过面的,一见到熟悉的人, 萧方心头一松, 从马上跌下来。
    小圆和众人忙用轿椅抬他去安顿下来,惊吓了一天一夜, 人还没到屋子里, 就已经昏沉沉睡过去。
    梦里也不得安宁,四处都是火在烧,还有邢阳。
    邢阳穿着他的衣服,引着人在城中四处走,将破门而入的追兵一个个地带入绝地,最后在火光中放声大笑, 与人一起滚入火中,再没有出现。
    萧方汗涔涔地惊醒,天还没有亮,身上困乏, 想来睡得不安稳, 也没有睡多久。
    他喘息着冷静片刻, 还来不及叫小圆, 便听到有人笃笃笃地敲着门板,规律而急促。
    皇上恕罪,有人在外面说:卓凉有要事通禀。
    萧方立即披了衣服出门,门外的人果然是卓凉, 战事紧急,只简单寒暄两句便开门见山问道:皇上可曾看过邢阳将军的书信?
    还没有。萧方赶路匆忙,完全没顾得上。
    卓凉眉头紧皱:邢将军在信上说, 此次西戎兵来得古怪突然,人数又远比想象中还要多,像是早就有所准备,专为皇上而来。
    萧方一愣:不应该啊,这一路上的西戎守军都已经被打散,不应该还有这么多人。
    问题就在这里,卓凉道:邢将军说,对方并不是残兵败将,而是军备整齐,而且他听到有人在喊,生擒东檀皇帝,封侯拜将。
    萧方的手都凉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些人之前都在哪里?故意隐藏起来的吗?又是什么时候藏起来的?
    卓凉不敢将担忧露得太明显,只能说道:我已经向蓝阳关和季将军那边派出人送信,蓝阳关那边还好,这一路上已经被我们打通,只是季将军那边
    怎么了?
    臣有个设想,他顿了一下:如果西戎早有准备,不惜长期将这些人隐藏在柴岭中或隐藏在可随时集结于南川之处,那眼下的情况便都能说得通了。
    萧方细想这话,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如果卓凉的假设是正确的话,那么从他们进入燮州时起,这些人便沉默地始终在注视着他们,甚至在他们接连攻破数城、直指蓟门关时,也这样冷静。
    而这些人等待的一击必杀,便是他和季云祺必然在南川分开的机会。
    早有准备,也许在安提塔得意而归而大檀开始厉兵秣马的时候,就早有准备。
    谁都知道,两国之间早晚必有一战,而早已允诺御驾亲征的他,则是其中最关键的一子。
    到时,不论是生擒住他来要挟季云祺,还是从柴岭自背后夹击季云祺,他们这一路的胜利都将是功败垂成。
    而依他们目前的境遇,很明显对方挑的是他这个一本万利的软柿子。
    土木堡兵败还明明白白地写在历史书里,他若是做了亡国之君,到时候好不容易撑起的大檀,恐怕还不如明朝命长。
    更何况于公于私,季云祺都不可能放弃他。
    萧方忽然怕起来,他一个人生死都无所谓,但若是因为他,这么多人的辛苦和希望一朝变为泡影,就算是死回去,也一辈子不安心。
    最可怕的是,如果消息传到季云祺那边,季云祺若是立即放弃蓟门关,返程来救他,不光不能及时解围,还将会面临被前后夹击的巨大危险。
    对方既然能在柴岭中耐心埋伏这么久,不可能放弃这个千载难得的机会。
    若是季云祺不来救他,那他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回朝之后,季云祺便是翻不得身的罪人。
    卓凉,备笔墨,我要拟圣旨。
    生怕知道的人少了,萧方让在众人面前宣读了写在一张巴掌大小绢布上的圣旨,圣旨中明明白白地告诉季云祺
    不夺下蓟门关,不要回来!我能撑住,等你来。
    送信的人连夜出城,剩下的便只有擦亮刀锋,等着即将尾随而至的追兵。
    按照卓凉的推测,以西戎可派出的兵力,即使在南川有所损耗,追兵也很可能在四万人左右。
    而封石城内包括萧方带来的三千人,一共有六千人,他们要顶住,等到季云祺拿下蓟门关后回来。
    一定要将这几万人拖在封石城。
    可封石城随处要道,却着实是个小城,人丁稀少,又太久没经过战乱,护城河早已干涸,连从前的城墙都年久失修。
    虽自卓凉驻扎下起就开始着手修理,可谁也不敢保证,能不能应对得了接下来的硬仗。
    萧方脱了冗重的长衫,换上轻便甲胄,与卓凉一起巡查一圈,两人从城墙上下来时,从对方眼中都看到了担忧。
    几乎所有人都一夜没睡,眼睁睁地看着,清晨灰蒙蒙的薄雾被滚动的烟尘扑散,振聋发聩的马蹄声在城门外奔跑踢踏。
    萧方带着小圆和卓凉登上城墙,正看到有几人从列队齐整的队伍中打马出来,停在箭程外的地方,中间那人正是安提塔。
    皇上,安提塔提高声音,微笑着向他拱手:许久未见,皇上英姿更胜从前。
    萧方掏出扩音喇叭:好说好说,吕则依看起来也容光焕发,年轻好几岁呢!
    巨大的声波惊得人群中一阵骚动,安提塔向身后看了一眼,又笑道:谢皇上夸奖。皇上远路而来,到我大戎境中做客,王上唯恐失礼,派小臣前来迎皇上到王都一叙,还望皇上不计较我等怠慢之罪,随我前往。
    西戎人勤劳好客,怎么能说怠慢,萧方不介意跟对方打太极唠家常,眼下他们最要紧的就是时间,能拖一点是一点。
    朕喜欢封石城,打算在这里小住一段时间,贵国王上的好意,朕心领了,吕则依请回去复命吧。
    皇上这倒让小臣难做了,王上定会责怪小臣,安提塔自然也明白萧方在拖延时间:皇上想在这里逗留,莫非是在等人吗?
    他向后轻轻一击掌,队伍分开两边,拖出几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萧方的手抠在城墙的砖缝里。
    皇上对季将军当真关怀备至,情深意重,只可惜,季将军该是没有机会看到这封密信了。
    安提塔仰脸笑道:皇上,銮驾已备好,我们这就动身吧。
    朕如果不走呢?
    皇上何必如此执着,若是现在就走的话,小臣允诺,可以放还各位将军回到故土,若是闹得不好看他冷笑一声:那待我等迎皇上前去王都,这里也就没人知道了。
    萧方心中一沉,这摆明了是要屠城的架势,当真是要不死不休。
    吕则依是不是对自己太过自信了?
    是不是有自信,稍后皇上便知道了,话已说到这里,安提塔也不拖时间: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后,小臣等皇上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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