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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昏君后我和反派将军he了——羽蛇(16)

    然并卵。
    这些人习惯了自产自销,内部消化,一文一武里有俞相和季云祺坐镇,这边有人上折子奏事,那边立刻有人接盘,默契得很。
    萧方仿佛一只看着逗猫棒在面前晃来晃去的招财猫,根本没他啥事。
    当然了,也不能说的这么绝对,偶尔吵起来的时候,还是有人高喊着求皇上主持公道。
    吵起来的原因不外乎政见不同,不过这些饱读诗书的大人们也并不比现代骂架高明到哪儿去,吵着吵着就从具体的事儿上升到人品甚至忠诚度的高度上。
    涉及的人一般不是季云祺,就是季云祺他爹,要不就是季家的部将,要不就是姻亲或是什么别的,总之就是围着姓季的周围一亩三分地来回跑。
    这让萧方忍不住想起传说中的平头哥,不是在干仗,就是在干仗的路上。
    季家不是在被弹劾,就是在被弹劾的路上。
    可在这些争吵中,季云祺几乎不怎么说话,有他在场,他身后的人便不会太过激,而他对面的人也常常在他一瞥之下,识趣地收敛一些。
    虽然在议事时,他并不是这样沉默的人,常常会在要紧的时候,出面担下是非。
    两相比较中,更显得他在吵闹中的安静,这安静像是镇海石一般稳稳压住四周搅扰不安的水流,却又在喧闹中透出若即若离的孤寂。
    君子端方。
    坐在上面的萧方忍不住地去注意这片安静。
    季云祺身上坚毅从容的气质很容易令人忽视他偏秀气的相貌,可萧方先入为主的印象作祟,总是会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那双泛红的秀目中透出的脆弱和疯狂,是不知积累了多久的绝望。可即使在这样的绝望下,居然还能强压下个人爱恨,继续为别人的事拼尽全力。
    这算是愚忠?还是痴傻?还是说,算是那些距离自己很远很远的
    英雄吗?
    这样的一个人,也是有血有肉的吗?也会有爱恨情仇吗?这个人会有喜欢的人吗?会是什么样子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些朦朦胧胧的熟悉感,他居然控制不住自己的胡思乱想。
    真糟糕,萧方想,他居然会对一个把自己掐死的人刮目相看,别是穿来就得了斯德哥尔摩症了。
    下面吵成一团的时候,他就发呆地看着下面那个人。
    好在虽然搅屎棍不少,肯一力支持季家的人也不少,再加上俞相开口,蹦高的人见讨不到什么好,也就很快偃旗息鼓,留萧方插不上嘴,一脸懵逼。
    懵归懵,他倒是明白了,原太后这边的人最想要的,就是季家手中的兵权。
    果然枪杆子里出政权,从古到今从未改变。
    幸好萧方不用担心这些事,虽然手里拿的剧本过期了,但人总是不会变的。
    他只要能擦亮眼睛,亲贤臣远小人,保护好该保护的人,让跳梁小丑滚犊子,小心维护着眼下看着还凑合的形势,就足够了。
    抱歉并不够!
    萧方心中每天都充满着马景涛式的咆哮:这形势也太他妈的凑合了!
    他现在终于能理解老妈每天早上爬起来刷晋江收益的心情了,满怀期待地打开,泪流满面地关上。
    自从更新提成系统之后,那块表也就第一天争气了一把,之后就像瘫痪的乌龟一样,有时候慢吞吞地爬上两块钱,有时候喘几分钱的气儿,更多时候是停在原地,装死。
    偶尔还会往回退几步。
    佛系,佛系,萧方每天都在安慰自己和崩溃之间徘徊
    佛系才是永恒的主题!
    去他妈的佛系!老子就是要赚钱!
    所以当他早上习惯性地抬起手表,睡眼朦胧地看到表盘上一长串数字时,差点一个心脏不好,就这么厥过去。
    这要是当场被钱吓得原地薨逝,萧方可就成了古往今来千古第一帝,倒数第一。
    他硬是一咬牙一跺脚,咔吧又清醒过来,忍着激动数了数,个十百千万将近四十万。
    实不相瞒,他又想驾崩了,现在滚回去,保底四十万啊!今儿到底是啥好日子?
    小圆进来服侍他洗漱的时候,还以为他眼瞅着要飞升,哗地一盆水迎面泼在他的脸上。
    萧方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哆哆嗦嗦地指着手腕:小小圆我会不会被跨界抓获
    小圆见他慌成这样,忙丢了水盆,一个箭步窜过去,又一副见过大世面的样子,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害,我还当什么大事呢,您可吓死我了?
    萧方直着眼睛瞪着他。
    您忘了,前几天您不是把张公公抓起来了吗?
    萧方木然点点头,这么一提醒,他慢慢想起来了,好像之前上朝的时候,那帮人吵过这回事来着。
    当时隐约听着,这边说什么罄竹难书,那边说什么冒犯太后,这边又说什么皇上明诏,那边又说什么软禁太后。
    他那时光顾着看季云祺了,季云祺好像当着众人的面问他,是否要查办张公公,他琢磨了一下没毛病,就点头了。
    小圆见他终于从死鱼状态活过来,确定了他的想法。
    俞相收了各方的参本,张公公的黑料可多着呢,如今您点了头,也是墙倒众人推。
    这是他的份子钱?萧方吃惊。
    对啊,今儿巡防营去抄了张公公的家嘛。原书里面这一大笔钱都是落在季云祺手里,现在归在国库里,算您的功劳,自然提成有您一成。
    好家伙,这也太贪了!萧方目瞪口呆。
    光提成就有这么多,真家伙该有多少?难怪人家要反,一个太监都捞这么多,再养肥下面的搅屎棍,国库还不剩下个空壳子?
    他低头又确认一遍,那数字好像还一跳跳地往上蹦,脑子里反复回响的只有一个念头
    下次该抄谁家来着?
    小圆见他呆若木鸡,一面又招呼人重新打水来洗漱,正忙手忙脚地给他拿衣服,不防被他一把抓住手腕。
    小圆!给我把随身空间改成双向传送门!
    钱壮怂人胆就是这么个道理,对于一个月光社畜来说,八千五简直是要了老命,可萧方现在不一样了啊!
    那是身价四十万、顶天立地的人了!
    小圆当即眉开眼笑:您看我说什么来着,这钱对您来说都是小钱,以后赚钱的机会多得是呢。
    真的?
    当然是真的!小圆也替他高兴,有些扭捏都问:您看您对我的服务还满意吗?您要是高兴了,能不能多在我这里下几单会员,或者刷个飞机潜水艇什么的?
    妥!萧方冲他一竖拇指,第一次觉得这趟来得真值。
    眼看小圆又取过来那身又沉又重的朝服,他大手一挥:今儿不去了,蹲家里数钱!
    反正他去不去都没啥两样。
    小圆也能理解,从善如流地拿了常服给他换上。
    可这边还不等他傻乐着吃上两口包子,忽然听远处有什么在咚咚作响,像是有什么人在用力擂鼓,连他这边都听得这般清楚。
    不等他问,小圆吃惊地啊了一声:皇上,是登闻鼓。
    萧方知道登闻鼓,传说设在阙门外,用下达上而施于朝,登闻鼓响,就算是鸡毛蒜皮的小事,皇上也要上朝。
    之前他跟小圆溜出宫的时候,小圆指给他看过。之前的皇上和太后不敢废祖先规矩,撤了登闻鼓,但让人把那里四面修起高墙,不让人随便靠近。
    这登闻鼓都旧得快成精了,也没人去敲。
    今天这样放肆地被人敲响,在他怔怔发愣的时候,这鼓声始终都没有断过,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在敲,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大事。
    而且是必须皇上出面解决的事,看样子他这次也当不成招财猫了。
    萧方慌手慌脚地束好头发,穿上里外好几层的朝服,拿出百米十二秒的真本事,一口气不歇地赶去了太和殿。
    像是商量好了一样,太和殿中已整整齐齐地站了两列,只等他出现。
    萧方惊魂未定地在众人的目光中走过,端坐在龙椅上,下面立刻有人出列,深深叩拜在地。
    是你在敲登闻鼓?萧方确认一遍,那登闻鼓槌还摆在那人脚边上呢。
    这人看肚子都从腰带上流下来了,不知道能不能抄出点油水来?
    虽然不知道名字,但看着也眼熟,之前弹劾季云祺的时候,这人没少蹦跶过,叫啥来着。
    萧方忽然一个激灵,这人敲登闻鼓,不会是打算玩真的,打算弹劾季云祺吧?
    靠靠靠这是在玩他呢?
    皇上!那人挺直身体,双手高举奏折:臣罗利有本要参,参怀化将军季云祺大逆不道,假传圣旨!
    萧方眼前一黑。
    第27章 弹劾
    萧方眼前一黑,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不过等等,季云祺假传圣旨?季云祺打小在宫中行走,还做过太子伴读,这矫诏罪可是杀头的罪名,怎么可能明知故犯?
    哦,也不对,掐死皇上的罪名更大呢,人家也犯得毫无心理负担。
    萧方痛苦地捂着脸,心里这个后悔啊。
    他如果不贪心该多好,拿了四十万赶紧驾崩回家,也不至于摊上现在的麻烦事。
    说吧萧方心中有苦说不出,泫然欲泣地摆摆手:罗
    这人叫什么不好,叫个罗力。
    他斟酌片刻,才勉强叫道:罗将军要参季将军什么事?
    这个称呼一出口,他疑惑了片刻,这称呼有点耳熟,之前是因为什么事来着,好像他们说到过罗将军。
    罗利站起身,看着季云祺冷冷一笑:皇上,怀化将军季云祺假传圣旨,令蓝阳关周边四府向蓝阳关运送粮草物资。
    萧方听小圆说过这事的前因后果,如果不是因为小皇上填错答案,当场被考官KO掉,要不然他也不会趁虚而入。
    虽然季云祺做的不对,但说到底也是小皇帝不干人事。
    罗将军,朕没太听懂,他疑惑道:送粮草不对吗?难道蓝阳关不需要粮草物资?
    对于这个问题,罗力回答得理直气壮:皇上,太后有令,蓝阳关兵士众多,可以开荒垦田自给自足,令四镇府无需送粮过去。
    萧方在心里骂了一句,原来上梁不正下梁歪,太后也不干人事,怨不得本分的男主爸爸找存在感呢,这事要是搁他身上,早就不能忍!
    当然了,像他这样的战五渣,八成也只能干瞪眼。
    萧方愁死了,看眼下情况,难道要他咔嚓了季云祺?好像很不对劲的样子?
    对了!他脑中忽然灵光一闪,矫诏罪矫诏罪,罪在矫诏,他把这道诏书认下来不就得了!
    可还没等他开口,季云祺横着踏了一步。
    排在后面的几人焦急地轻唤了几声少将军,季云祺恍若未闻,轻掀衣摆,跪倒在阶下。
    皇上,蓝阳关粮草告急,微臣几次上书恳请支援,都未能得到首肯,微臣一时心急,不得不矫诏借粮。
    季云祺缓缓俯下身,叩拜在地:微臣不敢请皇上恕罪,只求皇上看在蓝阳关乃大檀要害之处,体恤守关将士,微臣愿承担所有罪责。
    萧方目瞪口呆,心中只有两个字反复萦绕完球!
    这下子好了,人家自己往枪口上撞,自己该怎么办?他也没当过皇上啊,这道题怎么做,有没有人借他抄一下答案?
    他万一也填错答案,会不会也被当场KO?虽说现在收益已经挺知足的了,可在这个节骨眼上撂挑子,总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
    他倒是可以一走了之,这些一直坚守的人还有季云祺该怎么办?
    萧方这一发愣,面前已经呼啦又跪倒一片。
    皇上,蓝阳关地贫土薄,并不适合恳田,光靠着开荒,供不上将士们的口粮。
    四州府供应所需物资,乃是历代的惯例,将士们守边辛苦,不该再添重负。
    季将军虽有错,还请皇上看在少将军一心为国,网开一面。
    求情的声音此起彼伏,却同样有人站在了罗力的一边。
    这天下乃是皇上的天下,皇上心中自有安排,哪轮到季将军指手画脚。
    季将军是信不过皇上,还是对太后的命令心怀不满?
    季将军向蓝阳关递送物资,究竟是何居心?
    在这两边一声高过一声的争吵中,萧方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忍不住啪的一拍扶手:都别吵!
    下面登时安静下来,多少年了,也没听过皇上这么大声说话。
    罗力。萧方叫了一声。
    罗力立刻上前一步。
    朕问你,你怎么知道蓝阳关能自给自足,不需要送粮过去?
    回皇上,蓝阳关粮草年年都是如此供应,往年都没有叫苦,怎么偏偏就今年频频告急?罗力冷笑:蓝阳关多了什么人物?需要如此多粮草?
    萧方没理会他的阴阳怪气:季将军怎么说?
    皇上,季云祺拱手抬头:往年蓝阳关也一样军备粮草不足,但兵部会向江南南安一带商户买粮送去,只是今年年初江南遭了水灾,并没有多少余量,而蓝阳关驻军人数反而增多,如今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周边镇府再不援手,恐怕就支撑不下去了。
    季云祺!罗力呵斥一声:照你这么说,守得住蓝阳关,还是你们的功劳了?没有太后的命令,撑不住也得撑!
    等一下,萧方在中间打个岔:罗将军,你听朕的命令吗?
    罗力以为是自己提了太多次太后,皇上心中不满,忙说:臣愿为皇上肝脑涂地!
    萧方点头:既然是这样,那朕每天并没有下令,让罗将军吃饭,不知罗将军这肚子是怎么长起来的?
    有人咳了几声,把闷笑压下去。
    皇上,可是
    没什么可是!萧方斩钉截铁地挥手打断他的话:我问你,如果蓝阳关守不住,这个责任你担得起?还是你们几个就能把丢了的地方抢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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