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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男二翻车后[穿书]——清月皎皎(61)

    在老太太病重这段时间,他们都干了些什么荒唐事!许慎回国说来照顾老太太,难不成他是一边照顾一边被江恪勾着谈恋爱吗!
    许父大步流星走到两人近前,伸手抓过江恪衣领,怒目圆睁,抬手重重一巴掌打了上去:你这个畜生!我儿子才多大?!
    许慎声音蓦然拔高:爸!!
    前两天照顾老太太的阿姨给我打电话说你俩有点不对劲,我还当她胡说,许父气得神志不清,江恪,我们家待你不薄,你就是这样回报我们的?!
    他气急,手抬起,第二巴掌就要落下来!许慎眼疾手快,冲到被打得眼冒金星的江恪面前,张开双臂:住手!你不要打他!爸你冷静一点!
    眼看许慎挡在江恪面前,许父到底舍不得对自己亲儿子动手,手在半空中硬生生顿住,他喉头血腥气直冒。
    许母把许慎拉过来,厉声道:小慎,你昏了头了?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她到现在也完全没有缓过来,只觉满心荒谬,许慎从小到大,虽然有自己想法,但从来不做大逆不道之事,这次回国,他说是为了老太太,他们感怀孩子一片孝心,老太太又实在想小慎,他们才同意他回国。
    可他居然一回国就跟江恪好上了?!许慎是个慢热的人,他绝无可能在短时间内就迅速跟一个人发展亲密感情,仔细想想,五年前江恪被收养,也是许慎哭着央求老太太,老太太才动恻隐之心
    也就是说,这个江恪,很有可能从五年前就没安好心,城府极深,他就是为了勾搭许慎!
    这件事完全不能细想,许母心头冰寒一片,几乎连站都站不稳,脑袋直发晕。
    江恪半边脸都被打肿,顷刻间红了起来,他一声不吭,咬牙对着许父许母跪下:这件事跟小慎没有关系,是我喜欢他,缠着他,他从来没有回应过我,可我还在持续不断骚扰他,我对不起许家,你们要打要骂冲我来,别动小慎。
    许父浑身直抖:好,好一个白眼狼!你配喜欢小慎?你有替他着想过么?你说这些话难道不觉得恶心吗?我今天就要打死你这个恩将仇报的畜生!
    可笑,荒唐!他许家乐善好施,慈悲为怀,平日里做善事无数,出门连蚂蚁都舍不得踩,可五年前领养回来的小兔崽子,居然妄想癞□□吃天鹅肉,竟在许慎还未成年时对他下手!
    这简直是在玷污他们的掌上明珠,把他们心头血往泥沼里泼!
    许父扭头,正要找棍子动家法,许慎忽然挣脱许母,踉跄着扑到江恪面前,少年眼眶发红:爸,我喜欢江恪,从五年前就喜欢了你们不要听他胡说八道,没有我的允许,他怎么可能靠近得了我?
    许父眼眸睁大:你
    与他亲近,是我自愿的。许慎眼睫被打湿,眼泪从脸颊滑落,你们别打他,别打,我求你们了,真的他经不住的
    江恪做错了什么?十七岁的少年,连喜欢一个人的资格都没有吗?
    他这人,从出生起就不被祝福,流落到孤儿院那种地方,再然后被领养,过着生不如死的生话,命运从未善待过他分毫。
    属于江恪的世界里,一直都是暴雨天,从来从来,没有放晴过。
    他没有能力做任何选择,向来都是命运把磨难,坎坷,全都强塞给他,活到现在,他没有任何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
    他只有一颗炽热滚烫的心,心里装着他喜欢的少年,那是他仅剩下的能做主的东西了。
    他没有犯任何错,他不该受罚。
    跪在许慎身后的人听见哭声,喉结滚动,无力与自我憎恨相互交织。
    五年前许慎为他哭得不成人形,五年后,许慎还是为他而哭。
    他伸手搭在他肩膀上,轻声道:没关系,我没事。
    江恪抬手替他抹去眼角泪水:别哭了好不好?
    少年斯文清隽脸上,满是泪水,擦都擦不完,他哽咽道:江恪你是不是傻子?你为什么要说那种话?
    为什么总是想一个人去承担?为什么要把所有的错全都往自己身上揽?
    他真的喜欢他吗?江恪如果真喜欢他,那为什么不考虑下他的心情?
    许慎会心疼,会难过,也会自责。
    给我一点时间,江恪手指抚过他脸颊,动作缓慢,他仿佛要把眼前的少年深深印入脑海里,小慎,你再等等我。
    看着这两人堂而皇之在自己面前交流,许父心头一阵气血翻涌,他伸手拉住许慎胳膊:你是吃迷魂汤了吗!
    他粗鲁地把少年拉起来,带他到自己房间里,不顾他挣扎,从外面把门反锁上了。
    许慎在里面大力拍门:爸!爸你不要这样!放我出去!
    许父冷冷道:闹,你使劲儿闹,如果不怕把老太太吵醒,你就继续闹下去。
    门里声音霎时一停,过了会儿,传来小声又压抑的哭泣。
    许母带许晨上二楼安置。
    许父转身,江恪笔直跪在走廊里,宛如尊沉默雕像。
    许父来到江恪面前,他也不准备再打他,他指着门外:请你离开,从今天起,你跟许家再无半点关系。
    江恪抬眸,眼里光芒支离破碎,他手心虚握,残留少年泪水。
    他在一无所有的年纪,爱上了个最好的人,哪怕前方是万劫不复的刀山火海,他都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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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8章 78
    一辆迈巴赫在夜色里划过, 停在许家老宅门口。
    车门敞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从车里走下来,随意点了根烟:儿子, 受委屈了吧?
    江恪站在门边, 默不作声地望了他会儿:你都知道了?
    是。江父不以为意地弹了下烟灰,你说要伺候老人寿终正寝,这无可厚非,我不拦着你,但你跟一个男生搞到一起去算什么?
    江父手腕通天,自找到江恪后, 就差人暗中跟着他, 他妻子这两年靠心计手段发展壮大起来, 杀人不眨眼,他担心江恪会被她无声无息搞死, 所以派保镖暗地里跟着,本意是为了保护,可没想到却发现了点别的东西。
    这让江父非常地, 不高兴。
    江恪以后可是要继承江家,要跟他站在一起的人,身为他的儿子, 怎么会没出息到整天只知道些情情爱爱?
    当然, 江父很聪明, 他不会出手棒打鸳鸯, 毕竟他这么多年也没尽过什么父亲义务, 如果贸然出手,必定会引得江恪反感,可他不方便出手, 自然会有别人出手。
    向许父通风报信煽风点火,有他的一份功劳在里面。
    望着面前这座老宅,江父漫不经心地伸手搭在江恪肩膀上:既然许家负你,那这恩情不还也罢,跟我回家吧,你想要什么都有。
    瞬息间,江恪已然通过江父只言片语了解到他在这件事背后所扮演的角色。
    这个生他的男人,假惺惺跟他讲仁义道德,亲情伦理,可实际上他只是把他当成一件商品,一个工具。
    为了达到他自己的目的,江父不惜毁掉他最珍贵的东西。
    心脏宛如被毒液浸染,江恪面上却不动声色,他眼眸里没有任何情绪,平静得可怕:您说得对,这件事是我糊涂,我跟你走。
    江父笑着嗯了声,越看江恪越满意:这才是我儿子,爸爸向你保证,绝对不歧视你喜欢男人,以后等你掌管家业,你要什么样的男人都有,还会送到你面前让你挑选。
    他自以为是在诱哄江恪,跟他讲道理明晰事实,可他不知道的是,听到他这句铜臭味满满话的少年恶心得几乎想吐。
    我们走吧,江恪面无表情道,父亲。
    许家老宅里,闹了这么大动静出来,不惊动到老太太是不可能的,老太太罕见地动了怒,把许父许母一起叫到房里训话。
    许母怕老太太情绪波动大,赶紧出声安抚:妈,许尚他这件事处理得的确欠妥,我们这几天确实太焦头烂额,最近谈的几个大单全都黄了,在这个节骨眼上听见两个孩子在一起的消息,许尚气疯了。
    说到底,我们一直都把江恪当作小慎的表弟在看待,这谁能接受得了自己家两个孩子乱.伦啊?
    许父沉默地坐在椅子里,双手抓着头发,他近几年老了许多,鬓角都能看见白头发,中年人的沧桑能在他身上看得出几分影子。
    躺在床上的老太太眼神尖锐,声音嘶哑:那何至于把人赶出去?有话好好说不行么?小恪他做错了什么?
    你们一口一个为了小慎,为了小慎,却只把自己家孩子当人老太太胸口剧烈起伏,你们不想说,我替你们说!你们自视清高,自以为施恩于小恪,就可以摆出高高在上姿态,小恪出身贫苦,从小经历坎坷,你们就觉得他样样不如小慎,觉得他比小慎下贱是不是?!
    说到最后,她几乎是在吼。
    心中最真实想法被戳中,许父脸色一白:妈,我,我
    老太太几乎喘不过气来,手直锤胸口:小恪是我这个老太婆养大的,那养出他这么个下贱玩意儿的我是不是也下贱极了,不配跟你们待在同一个屋子里,啊?!
    许母见状不妙,赶紧上前帮老太太顺气,她瞪了许父眼,让他少说两句,立刻安抚道:没有的,妈,我们没这么想,真的,刚才都是气糊涂了,我回去后会好好说许尚,让他出去把小恪找回来。大家都是一家人,小恪是个懂事的孩子,我们确实不该那样对他,我们错了。
    许父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来到老太太床前,终于低了头:妈,对不起,是我冲动,您可千万别为这事气坏身体。我对不起小恪,我现在就出门找他。
    老太太扬起枯瘦的手,用力推了他一把,费劲道:你要是找不到,也就别回来了!我们家不缺你这个人!
    许父这才知道自己触到了老太太多大逆鳞,他心情复杂地站起身来,匆匆往门外走。
    许慎还被关在房里,怕惊扰到老太太,他不敢拍门,连哭都不敢哭得太大声,最后哭到没有力气,倚在门边睡着了。
    可是这一晚,没人找到江恪。
    第二天许母很早地去房里跟母亲负荆请罪,可等她打开门,看见的却是躺床上,呼吸困难的老人。
    老太太被立刻送往医院,但连抢救都没来得及,人直接没了,她身体虚弱,如果将养得当,说不定还能再多活半年,但也仅半年而已,因为她脑子里的肿瘤细胞,又开始扩散了。
    或许是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在这几天,老太太把所有后事全都交代完了。
    可没人预料得到,她会被气死,而死前,江恪和许慎,她最宝贝的两个孩子,都不在她身边。
    老太太死前,没有瞑目,眼睛一直睁着,像是在等待什么。
    得到消息的许慎不顾一切往医院赶,冷冰冰白色病床上,老太太睁着眼睛,安静躺在那儿,身上盖着白色棉被。
    许多回,小时候的许慎回老宅时,老太太总会弯腰,对许慎伸出手,笑眯眯,温柔又慈祥,小慎啊,快来外婆这边,让外婆好好抱抱。
    小许慎来到她面前,她会把他高高抱起来,逗他玩,考问他功课,然后捏着他的小手,教他握笔,写字,教他,写字跟做人一样,都得有风骨,有灵魂。
    可面前的老太太没有笑容,她的脸僵硬无比,她再也不会开口说一个字了。
    许慎像是木头似的走到病床边,抓住老太太手,贴近自己脸颊,小声喊:外婆?
    许父跟许母两人站在病床前低着头,许父说不出一个字来,许母眼睛已然哭肿了。
    外婆,睡觉吧。许慎伸手盖住她眼睛,从前你总给我讲故事哄我睡觉,这次换我来讲故事给你听好不好?
    老太太眼睛奇迹般在少年掌心下,逐渐合拢。
    看着这一幕的许母泣不成声,是她错了,他们错得太厉害了。
    没想到他们的错误,竟是要老太太来替他们偿还代价。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如果可以穿越回一天前,无论说什么,她都不会再那么冲动了。
    只可惜世界上没有如果。
    老太太尸体被火葬,她的葬礼在一个星期后举行,得知消息的人无不悲恸,之前受过她恩惠的,求她写过字的,做过她学生的人,纷纷上门追悼。
    近些年老太太闭门谢客,上门的人已经越来越少,可这几日,门庭若市,来悼念者无数。
    还有的人,默默在门口放一束菊花,或者送一个花圈。
    许父许母几乎一夜白头,自从老太太走后,许慎宛如被抽走灵魂,整个人仿佛一下子失去活力,白天他跪在灵堂前,晚上他也跪着,叫他吃饭他就吃饭,他从未主动开口跟父母说过一句话。
    葬礼后,老太太需入土为安。
    许慎站在墓地边看着,少年穿着一身黑衣,眼里所有温度随着最后一抔土洒下也一并熄了下去。
    许母捂住嘴,小声啜泣,她走到许慎身边,哀求般地道:小慎,妈妈很难受,你看妈妈一眼好不好?
    少年慢慢抬眸看她。
    对不起,许母崩溃道,我和你爸真不知道事情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对不起
    冰冷墓碑上,老太太慈祥微笑,一如往昔。
    我不怪你,少年声音很轻,但是我不会原谅你们了。
    是夜,许慎来到灵堂前跪下,老太太棺椁已经被运走了,灵堂里只剩下老太太照片和蜡烛花圈。
    先开始还会有人劝许慎,让他别这样作践身体,可许慎从来没有听过一句,渐渐的,没有人再劝了。
    许慎跪在团浦上,摇曳烛火在他眼里倒映出道极浅的影子,屋外天光暗沉,无星也无月。
    空旷庭院里,有小石子砸动的声音,许慎什么也没有听见,他弯腰,低头拿毛笔写字,宣纸铺在地上,他一句一句抄写佛经,全神贯注。
    这是他能为老太太做的最后一件事,他希望老太太在另外一个世界里能幸福快乐,了无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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