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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男二翻车后[穿书]——清月皎皎(52)

    电子屏幕上,KO两个字浮现上来,郑谷输了。
    哎。郑谷眼眸里流露出几分无奈,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许慎笑道:承让。
    在游戏厅里过的时间很快,众人觉得还没玩到一会儿,就到了回家吃饭的点。
    许慎有钱,懒得回家,直接在游戏厅里买了零食吃,郑谷沾他的光,也吃上零食,两人讨论下午要去玩什么。
    郑谷说:你家老太太给你设的门禁时间是晚上六点吧?
    那得看她什么时候回来,今天老太太出门开讲座去了,许慎咬着辣片,这种食物家里人从不让他吃,偷着出来玩想怎么吃就怎么吃,一般情况是下午六点,今天估计会晚点。
    郑谷一拍手,十分高兴:那下午时间很多啊,让我想想有哪些地方可以去。
    说话间,一个人掀开游戏厅门口帘子,慢慢朝这边走过来,他穿着不合身的衣服,宽松的裤子,还有快要烂掉的凉拖鞋,整个人瘦瘦小小,看上去营养不良,最多不过十岁的年纪。
    他手里拿着碗饭,走到江齐身边,低声道:妈看你没回家,让我送饭给你吃。
    游戏厅只剩下寥寥无几的几个人,风扇呼啦在头顶转着,江齐看着破了一角的瓷碗,又看了看碗里没多少油水的菜,眼角余光瞥到坐在不远处与郑谷谈笑风生,皮肤白净细嫩,吃着高价零食的小少年,忽然觉得对比鲜明,让他极为难堪。
    他冷漠地偏开头,拿许慎买的游戏币往游戏机里塞,拒绝道:我不吃。
    小孩把饭碗放到江齐手边,平静道:我已经送到了,你爱吃不吃。
    其余人往这边看过来,视线落在那破旧的碗上,江齐脸色一下子涨得通红,自尊心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觉得自己像是个要饭的叫花子似的。
    这都是因为江恪,要不是他给他送饭,江齐就能一直继续待在这儿,跟这群正常孩子们融为一体,能继续蹭许慎的东西玩,他过来送饭,就把这层虚伪假象撕开了,让大家都知道他们家有多穷。
    江恪还故意穿这么破旧,简直跟垃圾堆里走出来的人似的此时的江齐已然忘了,江恪已经有三五年没买过新衣服。
    他穿成这样,送这么破的碗过来,是想干什么?故意恶心他?
    江齐恼羞成怒,忽然拿起那个破碗,重重朝江恪摔去:都说了我不吃!你有病吧?
    汤水淋了他满身,滴滴答答流下来,瓷碗磕破江恪的头,渗出血迹,江恪闭着眼睛,对此感到麻木。
    他已经习惯了这种生话,非打即骂,可以任意成为别人的撒气筒,哪怕是比江恪小的弟弟,也能随便当着别人的面欺辱他。
    他不需要有自尊心,不需要有快乐,他活着就是贱命一条,是来赎罪的。
    江齐见他一动不动,还用那种木头似的眼睛望他,一时之间更来气,他抬起手,想重重地打他一拳头,让他赶紧滚,别出现在他面前可手在半空中被人截住了。
    从轮椅里站起来的许慎看着这个凶恶小孩,又看了看站在汤水里,脸上流血的人,他不可思议道:江齐你在干什么?
    我在打他!江齐并没有觉得自己错了,全家人都是这么对江恪的,江恪就是他们养的一条狗,他厌恶道,他就是欠打!谁让他不听话非要让我吃饭的?
    郑谷随后赶来,哎了声,他见惯这种场景,此刻只担心老板过来发现他们把汤饭洒在地上找他们麻烦,赶紧转身去找扫帚簸箕来扫地上碎片。
    扫帚扫过江恪脚面,他连句道歉都没说,眼眸深处闪过反感,他匆匆扫过江恪附近的垃圾。
    江齐,你怎么不讲道理!许慎被他逻辑气得不轻,见周围人一个要管的意思都没有,许慎拿出纸巾,伸手去擦江恪额头,他声音温和下来,你没事吧?
    小许慎穿着白净T恤,五官清隽,一双眼眸清澈见底,他是父母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宝贝,家境优渥,像是个无忧无虑的小王子,跟江恪过的是截然相反的人生。
    江恪冷漠地看着他,那神情绝非一个小孩能有。
    你的伤口需要包扎,许慎说,去我家吧,我家有药。
    江齐开口道:你家有吃的么?带我哥哥去了,那我也要去。
    小许慎尚未养成成年后不动声色的本领,他的情绪全都写在脸上,头回见如此刁蛮无理的人,他一张脸冷了下来:你就不用去了。
    江恪伸手捂了下额头,血渗透纸巾,他淡淡道:谢谢你的好意,我不需要。
    许慎望着他:你是不是怕你弟弟再欺负你?
    他抓住他手臂,把江恪拉到身后,唇角一掀,眼神却凉薄:我倒要看看,这世上还有没有王法了!
    许慎家教好,从小念三字经长大,养得一身温和书卷气,他坚信人之初,性本善,江恪身为哥哥给江齐送饭,江齐不道谢也就算了,居然还把他额头磕破了口子,这种有违常理的事情就很匪夷所思!
    不是这个世界有问题那就是人有问题,许慎觉得这完全是江齐的错。
    收拾完的郑谷欲言又止地看他:许慎你别
    后半句话他没说下去。
    江齐看出来许慎在凶他,他知道许慎是小少爷,他惹不起,于是他十分憋屈地闭上了嘴。
    站在许慎身后的江恪盯着那拉住自己的手指,他没见过那么白那么好看的手指,相比而言,他的手又黑,布满伤口和茧。
    许慎跟他,是完完全全不同世界的两个人,哪怕是十一岁的江恪,也很清晰地认识到这点。
    许慎救不了他的,不仅如此,许慎的善意,还会给他惹麻烦。
    江恪反感这种多余的善意,但或许这是第一次有人不嫌弃他,愿意把他护在身后,他还是没拒绝。
    许慎把他带回家,包扎好,还让他洗干净澡,把自己多余的衣服借给他穿。
    这是江恪第一次进大院子里最豪华的宅子,宅子里很大,放了很多宝贝,客厅单独做了隔断,屏风后放了笔墨砚台,这些东西是江恪见都没见过的。
    许慎坐在轮椅上,百无聊赖等江恪洗完澡出来,他随手拿了本三国演义翻看。
    可江恪磨蹭许久才出来,许慎都快睡着了,听见洗手间传来的动静,他从午后懒散睡意中清醒,揉了揉眼睛,往那边看过去。
    换上合身衣物的江恪看着跟之前完全不一样,他五官底子好,隐隐可以窥见长大之后会有多帅气,只是太瘦了,像是只猴子,但这么看上去已然跟同龄人相差无几。
    不错嘛,这身衣服你既然穿着好看,那就送你了。许慎眉眼弯着。
    江恪第一次穿这么好的衣服,他略显局促地伸手扯着衣摆。
    许慎摇着轮椅走到他附近,午后慵懒阳光从窗格间散落下来,散落在许慎周身,衬得他气质格外柔和,他把打包好的巧克力糖果给他,朝他眨眨眼睛:这个也给你,你弟弟那么气人,还想来我家吃东西,我就不给他,这些都是你的,可千万别让他抢走了。
    江恪接过那个小袋子,怔怔地看着许慎。
    他再欺负你,你就欺负回去,许慎怕他吃亏,语重心长教育道,都是同一个爹妈生的,都有人心疼,凭什么你待遇比他差那么多?
    江恪垂下眼眸,自嘲地掀了下唇角,停顿几秒,他还是嗯了声。
    临走前,江恪欲言又止地看着他:你叫许慎是吧?
    许慎微笑着点头。
    我叫江恪,江恪漆黑眼眸一错不错望着他,以后见了我,离我远点。
    许慎:?
    江恪没再说话,离开了。
    老太太开完讲座后,着急回家看宝贝孙子,六点就到家了,回家后,她照例给许慎布置学习功课,让他先练半个小时毛笔字,她给他做饭。
    许慎拿砚台磨墨,提起笔架上的毛笔,屏息练字。
    老太太一边做饭,一边跟许慎聊天:今天白天在家里做了些什么?
    许慎没撒谎,如实告知:跟院子里的孩子出去玩了。
    老太太嗯了声,翻炒锅里的菜,随口道:你这淘气鬼,连轮椅都拴不住你。玩我不管你,你这腿要是再伤着我唯你是问。
    许慎哎了声,笑道:知道外婆心疼我,我肯定会以最快速度好起来。
    老太太把菜装到盘子里,又问:跟哪些孩子一起玩的?
    许慎一一报了名字,在听见江齐这个名字时,老太太眉头一皱:江齐?那个新搬到院子里的江家孩子吧,你离他远点。
    许慎专心写着字,运气,落笔,一气呵成,一句江海寄余生跃然纸上,笔走龙蛇,苍劲有力。
    他漫不经心问:江家怎么了?我今天还见了他们家的江恪。
    老太太最不喜背后妄议人是非,这会儿却平静道:江家全家都脑子有点问题,江家孩子不是什么好鸟。哦江恪除外,严格来说,他不算他家孩子,好像是从孤儿院领养回来的。
    说到这儿就可以了,别的老太太没说。
    江恪是江家大儿子,江家夫妻因为生不了孩子,就从孤儿院领养了个回来,先开始几年还对江恪挺好,可后来治好了不孕不育,生下江齐后,江恪日子就开始难熬起来。
    有了自家孩子,江恪就是个外人,是赔钱货,老太太不止一次看见江家把无数脏活累活交给江恪去干。
    许慎换了宣纸,笔尖一顿,孤帆远影碧空尽这句诗才写到一半,他抬头皱眉道:领养了就得负责,他们一家人怎么这样。
    许慎还小,看事情角度也简单,老太太不欲多说:江恪是挺可怜,可那终究是别人家的事情。
    许慎甩了甩手腕,低头继续练字。
    菜炒好,老太太过来叫许慎吃饭,顺便检查他的字,看江海寄余生这张纸时,她略一点头:这张写得还算可以,有字魂。
    一张张看下去,看到孤帆远影碧空尽,老太太伸手扣扣桌面:这张走神了。
    小许慎巴巴瞅着她,露出个乖巧的笑,把那张纸往最下面藏:下次不会了。
    老太太拿他没辙,笑着拍拍他脑袋:洗手吃饭。
    吃饭的时候,老太太无意间提起:对了,大院的些父老乡亲找到我,让我暑假开个班,教孩子们书法,你觉得怎么样?
    许慎连头都没抬:教呗,正好给您老人家打发时间,反正那些会议,讲座之类的,你也不爱开。
    如果开了书法班,老太太抬眸瞧许慎,你就给我来当助教。
    许慎笑着应下:那没问题。
    晚饭后老太太督促许慎去看书,等会儿她来检查功课,许慎坐在专属他的小书桌后看三国演义,这些难懂的半白话文字于普通小孩而言晦涩难懂,可对于他而言是小菜一碟,他是在书海里泡着长大的。
    老太太拿了换洗衣物去洗手间打算洗澡,刚一打开洗手间的门,她乍然一惊,立刻偏头看许慎:小慎,你今天从轮椅上下来过?
    许慎茫然地啊了声,他看见老太太停在洗手间门口,于是转动轮椅走过去:怎么了?
    他滑到洗手间门口,看见里面瓷砖地面,墙壁,洗手台,全都被收得干干净净,刷得焕然一新。
    许慎愣住了。
    老太太显然很开心,但高兴的同时又担心起来:知道帮家里干活是好事,可你腿还没好,下次可别了。
    不是我做的,许慎声音很轻,是江恪。
    他心情颇为复杂。
    他帮江恪的忙,只不过是举手之劳,送他的衣服也是他不会再穿的。
    而受了他好意的江恪,却觉得不能白白承受,他做了他力所能及的劳动,来跟许慎做等价交换。
    哪怕他什么都没有,他还是不想只做受惠的那方。
    晚上下起雨来,许慎在柔软床上躺下,床头置物架上放着机械玩具,精巧礼物,老太太盯着许慎喝完牛奶后,摸摸他头发:小慎晚安。
    干净俊秀的小少年躺在被窝里:外婆晚安。
    雨声淅沥,打在屋檐上,发出规律声响,听着雨声,许慎逐渐进入睡眠。
    而仅与他十几米远的江家,江恪正在遭受前所未有的毒打,男人一手拎住他衣领,拳头打在他肚子上,怒不可遏:家里本来就没几个钱,你居然还敢摔碗?你活得不耐烦了?
    江齐在旁边喊:他不仅摔碗,他还打我!爸!江恪就是个贱人!
    男人打得更凶,江恪蜷着身体,护住身体要害部位,一言不发。
    怀孕挺着肚子的女人冷漠地看着这一幕,等两人差不多撒完气后,她才上前劝道:停,别打了,看着心烦,这孩子不哭不闹的,闹心死了。
    江恪一点都不像是正常孩子,哪怕打得再凶,哪怕头破血流,他都不吭一声,只会面无表情看着你,怎么说呢,像是个随时会报复回来的小狼崽。
    女人是知道江恪底细的,她知道江恪是湛市赫赫有名江家的孩子,江家原配生了他后就死了,他被人连夜送往孤儿院,第二天,江家第二位主母嫁入江家。
    女人收养江恪时,这些都是听孤儿院院长说的秘辛,院长说江家家财万贯,女人前几年还以为自己捡到宝了,可没想到江家早就不要江恪了,这几年什么油水都捞不到,她的不孕不育又治好了,自然看江恪怎么看怎么嫌弃。
    同样是姓江,怎么一个江家在天上,一个江家在地上?她还得养这白眼狼。
    女人抱着自己肚子,烦躁道:明天还指望他做做家务活,别打坏了。
    男人这才骂骂咧咧停手。
    地上的江恪缓了许久,才慢慢从地上爬起来。
    等几人都睡下后,江恪摸黑来到杂物间里,这里是他睡觉的地方,只有一张木板,一床破破烂烂的棉絮。
    江恪在冰冷木板上躺了会儿,浑身哪儿哪儿都疼,他发着抖,用力抱紧自己。
    过了会儿,他翻身,从木板下拿出套浅蓝色,摸上去十分柔软的衣服,他回家前就把衣服换回来了,不然这套衣服一定会被江齐抢走。
    江恪低声道:跟你说了,不要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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