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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叫循环(无限流)——吕吉吉(168)

    按理说,事情已经问清楚了,绿竹也落在了他们手上。
    若是想要一了百了免除后患,现在就该直接把青蛇精杀了。
    只是
    季鸫看着跪坐在地的绿衣女人,觉得她仿若在群狼环伺中瑟瑟发抖的小羊羔子,实在有点儿让人同情。
    况且,绿竹虽然偷了龙珠,惹出差点让几十万人陪葬的弥天大祸,而且刚才还想杀了李云沐,不过她做这一切的出发点是为了报恩救人,并非什么罪大恶极的妖怪
    要不然,把人劝走吧?
    季鸫心中如此想着。
    不过光是把人劝走还不保险,怎么能保证绿竹不会半路杀个回马枪,还想对李公子干些什么呢?
    而且,他们还有另一个问题就是该怎样让李云沐那么一个浪荡子放下万丈红尘,心甘情愿地皈依佛门。
    季小鸟的目光移到绿竹身上,表情严肃。
    他在寻思,或许能跟这条青蛇精合作
    就在这时,盘腿坐在床上的樊鹿鸣,忽然开口说话了:
    你要的心头血,是指心脏里流的血吗?
    绿竹先是一愣,又迟疑地点了点头。
    樊家弟弟又问道:
    如果我有办法在不杀死李云沐的情况下,取到他的心头血,你会放过他吗?
    绿竹惊诧地睁大了双眼。
    在她的认知里,想要取得心头血,就只有切开人的胸膛并从中取出心脏这唯一的办法。
    不过随即青蛇精又转念一想,这些人干掉了横行汍水流域的黑蛟,还轻而易举地识破她的真身,必然是有些本事的,或许真能隔空取血也说不定。
    绿竹心中一凛,立刻立起上半身,从跪坐的姿势变成端正的跪姿,然后朝着众人重重地连磕了三个响头。
    如果诸位大仙能帮我取到李云沐的心头血,救回赵家小娘的话
    绿衣女子匍匐在地,语气恳切:
    我愿意做牛做马,全听诸位大仙的吩咐!
    一个小时后,绿竹被马可和刺青送回了李府,悄无声息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中。
    李云沐让青蛇精下了咒,这时依然睡得很香,由始至终都没有发现自己的枕边人曾经失踪过。
    次日,李府一切如常。
    绿竹一反平日温柔贤良的模样,没到赵氏床前侍奉,而是一直缠在李公子身边,用尽浑身解数,把人迷得神魂颠倒,连一分一秒都舍不得放她离开。
    整整一天的时间,李云沐和绿竹两人都在打情骂俏、调风弄月。
    绿竹还把其他几个妾室一并招来,在不当不正、非年非节的日子里弹琴唱曲、宴饮作乐,愣是把一间商贾大宅弄得活像秦楼楚馆似的。
    李公子和他的七房妾室折腾到了月上柳梢。
    爱意正浓,谁也舍不得离开,也就不管什么规不规矩的,干脆直接睡在了一个屋里。
    累到了极点,李云沐枕在某个爱妾的玉臂上,沉沉酣眠。
    这一觉就睡到了子夜。
    半梦半醒之间,李公子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声音。
    沙、沙、沙
    仿佛是竹做的扫帚扫地时发出的声音,音量不大,节奏不疾不徐,十分规律。
    李云沐从美人们的玉体间爬起来,眯缝着眼,借着窗外漏进来的月色,四处打量。
    一、二、三、四、五、六
    他数了一圈,只在自己身边数出了六个人。
    心爱的绿竹姑娘不见了,而外头的沙沙声仍在继续。
    绿竹?
    李云沐迷迷糊糊地爬起身,撩开窗帘,就将脑袋探了出去。
    下一秒,他撕心裂肺地惨叫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
    他看到,自己刚抬回家还没焐热的名花绿竹竟然高高悬在了他卧房的梁下,身体如同一只钟摆般,缓缓地摇晃着。
    一条碧绿色的丝绦环过她的颈脖,一端绕在梁上,另一端垂落下来,一直拖到了地上。
    刚才李云沐听到的扫帚扫地声,正是那丝绦随着女人身体摇晃的节奏,在地板上蹭动时发出的动静。
    绿竹!绿竹啊!
    李公子声嘶力竭地大喊,同时朝着那挂在半空中的女人扑了过去。
    他的叫喊声自然惊醒了其他几房小妾。
    众人纷纷醒来,转头便看到了纱帐外的吊死鬼,当下花容失色,惊叫声如同合奏般此起彼伏。
    这时李云沐已经扶住了绿竹的身体,手忙脚乱想要将人弄下来。
    心急如焚之下,李公子没有察觉,他们刚才都叫得这么响了,别说是屋外值夜的丫鬟婆子,就连院子里的家丁护院也该被惊动了才是。
    然而外头毫无动静,连一个闻声赶来查看的佣人都没有。
    快来帮忙啊!
    李云沐拽不动绿竹,急得满头大汗,扭头朝着还呆愣在榻上的几房妾室吼道。
    就在这时,他手里的重量突然一轻。
    唰的一声,勒住绿竹脖子的丝绦忽然一松,女人就软软地滑了下来,俯身趴在了地上。
    绿竹、绿竹!
    李公子连忙回身去掰她的肩膀,然后就被手里的温度吓了个机灵。
    炎炎夏日,即便是死了一日的尸体,在这种天气里也能一直保持着二十多三十度的体温。
    但李云沐摸到的绿竹,哪怕隔着一层薄衣,也能清晰地感受到,衣物下的身躯,冷得像冰一样。
    李云沐心中顿时哇凉哇凉的,眼泪不由自主地飚出了眼眶。
    他将绿竹的身体翻了过来。
    然后就见到了有生以来最惊骇的一幕。
    绿竹双目圆睁、七窍流血,原本精致漂亮的瓜子脸惨白如纸,樱桃小口张到了最大,舌头吐出,几乎要耷拉到下巴人都已经凉透了,呼吸当然早停了不知多久。
    绿竹啊!!
    李云沐嘶声嚎哭起来,周遭围观的几房小妾也惊了个肝胆俱裂,一时间乱作一团。
    就在这时,绿竹的手突然动了。
    她的右手猛地钳住了李公子的小臂。
    老爷!
    李云沐听到绿竹开口说话了,我死的冤啊!
    妈呀,诈尸了!!
    姑娘们顿时吓得三魂离体,纷纷惨叫着向屋门扑了过去
    李云沐当然也想走。
    但绿竹的纤纤玉指此时却如同钢钳一般,死死地抓住了他的手臂,令他根本挣脱不得。
    我是被妖怪害死的!老爷!我是被妖怪害死的!
    涕泪横流间,李公子听到绿竹如此说道。
    紧接着,房中忽然刮起了一阵阴风。
    李云沐,连同挤在房门前的六个小妾一起,像断线的木偶一般,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绿竹抹掉脸上的血水,低头朝别在衣领内侧的一枚麦克风说道:
    好了,人我都放倒了。
    下一秒,刚才几个妾室死活打不开的房门从外侧被人推开,Zero、马可和樊鹿鸣走进了房间。
    他们绕开晕倒在地的几个女人,将李云沐搬回到床榻上。
    而后绿竹就看见樊鹿鸣拿出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又从里面取出几样怪模怪样的器具,逐一摆在床上。
    她虽然颇为好奇,但也知道不该问的事情就别问的道理,只闭嘴在旁默默地看。
    准备停当之后,樊家弟弟拉开李云沐的上衣,先用手指在他的左胸摸索了一阵,确定好位置之后,手持注射器,干脆利落地往下一扎。
    他抽了满满一针管鲜红的血液。
    然后他拔出针头,又发动异能,替李云沐止了血。
    整个过程只花了三分钟。
    好了,直接怼进心脏里抽的。
    他将针管卸下来,盖好盖子递给绿竹。
    我保证这是最最纯正的心头血。
    接下来的几天,李府闹妖的事很快传遍了苏棠城。
    留言说得绘声绘色、有板有眼,说是偷了黑龙龙珠的妖怪逃进了李府,不仅害死了名动全城的花魁绿竹,还掳走了她的尸体吃肉。
    从那日后,李府便日日怪事不断、家宅不宁,是以人人自危,生怕会变成下一个受害者。
    而李府病了好几年的少奶奶赵氏,身体竟然奇迹般康复的新闻,夹在诸般惊悚诡事之间,反倒毫不显眼了。
    根据赵氏自己的说法,在府中闹鬼那夜,她梦到了全身白纱的美貌仙人,说自己是冥府的神仙,因怜悯绿竹死后还记挂着她病情的深情厚谊,特赐给她一颗仙丹与一碗灵药,服下后,顽疾便能康复。
    赵氏在梦中吃了药,一觉醒来,惊觉精神果然大好,还能下地行走了。
    而后她又惊闻昨日府中进了妖怪,绿竹已然惨遭毒手的消息,才知道昨夜之梦非梦,竟确确实实是真的。
    第236章 无境因果33
    在绿竹吊死后的第三天,李家在苏棠城的几家铺子竟然都在深夜里神秘起火了。
    这几场火烧得离奇,没有伤人,却将铺面以及存放在仓库里的贵重布料都烧了个一干二净。
    每一间店铺的守夜小工都声称自己没有看到任何人闯入店铺,甚至没有听到一丝动静,但当他们被冲天火光和邻里的呼喊惊醒的时候,竟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从铺里出来了,正四仰八叉地睡在对街某户人家的门廊下。
    李云沐彻底抓瞎了。
    店面烧光的损失固然巨大,但最要命的是,被烧毁的货品里有专供宫廷的金丝织锦贡缎,一旦在期限内拿不出贡品的量,那可是欺君罔上的罪过。
    李公子当惯了甩手掌柜,以前从来不过问家里的生意,这下子也不得不到处东奔西走,送出大笔大笔的真金白银,只为东拼西凑弄到御贡的绸缎数额。
    在李云沐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刚刚病愈不久的赵氏,竟然留下和离书,悄无声息地出走了。
    除了自己之外,她什么也没带走。
    原来是昨夜睡梦之中,赵氏竟然又一次见到了那位身穿白纱的仙人,同行的,还有已死的绿竹的魂魄。
    仙人告诉她,感念绿竹与赵氏情谊深厚,又与自己有缘,特来导引二人踏上仙途,问她愿不愿意。
    赵氏在李府本就过得憋屈,又兼久病多年,一朝痊愈,死里逃生以后,整个人的心态都变得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早就看破了红尘,不再留恋富贵荣华。
    加上她心心念念惦记着绿竹对自己的好,一听说能得仙人点化,和她的绿竹妹妹一起踏上修仙之途,想也不想就一口答应了下来,当场写了离婚书,拉着绿竹的手,一同离开了李府。
    李云沐这些天一直都在外奔忙,直到第三天才看到妻子给他的和离书。
    他虽然气得直跳脚,但也无计可施。
    一是根本没有人看到夫人是什么时候离开李府的,二是他现在也根本分不出心力去搜寻离家出走的赵氏了。
    就在这几天里,家中闹鬼闹妖的情况愈演愈烈,已经到了所有人都不得安生的地步。
    而赵氏的逃家变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府中雇佣来的仆从家丁纷纷离开,李云沐的几房小妾也好像得了信号一样,觉得这地方怕是再也待不下去了,一个个都趁着府中忙乱之时,卷了财物细软与人私奔。
    大约半个月后,等李云沐好不容易筹措到了勉强足数的贡缎,从外地赶回李府时,迎接他的,竟然是乱成一锅粥的府邸,以及手持他家房契和地契的叔父与堂兄。
    李府一夜间易了主。
    曾经的李家大公子拿着叔父施舍给他的几张银票与一些散碎银两,乘着一辆破旧青布小车,离开了苏棠城,准备去投奔多年未曾联系的外祖一家。
    当然,李云沐不知道的是,从他离开李府的那一刻开始,身后就缀了两条尾巴。
    卧槽,连打龙的时候都没觉得有这么紧张呢!
    马可远远地跟在李云沐所乘的小车后面,激动得摩拳擦掌。
    得了吧,说得黑龙好像是你干掉的一样!
    机械手依然在麦克风里隔空嘲讽道:
    你根本就没跟那条龙交过手好吗?
    两人你来我往地互怼了几句。
    没办法,为了完成归息寺给布置的考验,他们在落羽这个大千世界里已经逗留了三个星期了。
    这段时间全员出动,用尽各种方法装神弄鬼、烧房盗物,无所不用其极,实在是折腾得够久了。
    现在李云沐终于败光了家产,老婆小妾又逃了个一干二净,只要再让他感受一番世态炎凉,应该就能成事了。
    只不过行百里者半九十,越是到关键时刻,越不能出岔子。
    你们俩等会儿下手的时候,要注意点儿轻重。
    巴洛克看到马可那兴致勃勃,恨不得把人狠揍一顿出气的模样,不太放心地叮嘱道:
    千万别将人打死了。
    放心吧。
    马可笑着保证:
    论盖麻袋,我们可是专业的!
    说着,他用手肘撞了一下身边的莫天根,似乎是要寻求搭档的认同。
    大根老师不跟他一般见识,只认真地盯着前方的青布小车。
    这时他们离开苏棠城已经有一天半了,虽然是官道,但此处颇为偏僻,鲜少有行人路过。
    更重要的是,距离这里不到五公里就有一座无名小庙,那地方才是季鸫他们设计的这套连环计的最终目标。
    行了,差不多了。
    耳麦里传来冰霰冷漠的嗓音,动手吧。
    莫天根和马可早就在等着这一句话了。
    两人迅速戴好蒙面的布巾他们这样做不是担心日后被李云沐或是车夫认出来,而是为了演戏的效果显得更专业一些然后一路疾跑,追上了前面的青布小车。
    莫天根用一只手拉住了车橼。
    拉车的是一匹牙齿都快磨平了的年老劣马,猝不及防下,它被大根老师一拽,连人带马具,一屁股翻倒在了地上。
    马一摔,车夫也跟着栽了个跟头。
    摔倒的车夫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只觉后颈一疼,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由始至终,他连袭击自己的是人是鬼都没能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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