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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处置清平斜睨陆行一眼,问:平叔,私通北厥,军法当作何处置
    谢平垂下头来,慢悠悠地说道:当斩。
    谢清平,你敢!陆行面色惨白,如虾子一般拱起身子挣扎起来,我是大皇子!是你的君!你敢杀我就不怕我父皇吗!
    君清平嗤笑,可我更怕三千忠骨含冤泉下,英魂不得安息,等你到了阎罗殿里,再问问那些战死的儿郎,还认不认你这个君!
    平叔,号令三军,擂战鼓,扬战旗!今日,我们用罪人之血,祭我天狼三千英魂!
    陆行在后面绝望地嘶吼:谢清平,你不要命了吗!你这是要谋反吗!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清平猛地转过身来,冷冷看着他,我倒想问问王爷,你怎么敢出卖天狼军!你怎么敢和敌人私通!你怎么敢将江山敞开让北厥践踏!
    你身为皇子,居大厦着华服,不为天下人谋福祉,反而将无尽的苦难带给了供你养你的百姓,你怎么敢!
    北风撕扯着黑色旗帜,雪花飘飘洒洒。
    风雪呼号之中,将士们如松柏般挺立着,皆红着眼睛凝视着高台。
    高台之上,绑着一个身穿华服的肥胖男人。
    这人曾是他们的君,曾是他们用生命保护着的上位者;可此刻他束缚于柱上,好似肥猪临死前一般绝望地挣扎着。
    原来所谓的君,也不过如此,面对死亡之时,甚至不比一个普通小兵更有骨气。
    清平双手捧起一把寒冽冽的大刀,走至陆行面前,说:谢家先祖曾用这把刀数次将太、祖皇帝从刀山火海中救出。如今,我用它来斩陆家的不肖子孙。
    谢将军,谢将军,求求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陆行痛哭流泣,眼睫上已覆上一层白霜。
    清平将刀横在陆行脖颈,九泉之下,你再同他们认错去。
    她自知此一刀下去便再无回头之路,前方刀枪箭雨,九死一生,可有些事情,明知做了之后是茫茫无际的绝境,是血肉模糊的前程,可也不得不为之。
    清平、清平,陆行泪眼朦胧地求她,看在我们从小一起玩的份上,你就饶了我吧。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她手高高扬起,寒光一闪,一颗面带惊惧的头颅落下,鲜血飞溅,为天狼旗帜撒上又一抹猩红。
    清平立至一侧,小心用白布将刀上鲜血揩尽,又执起桌上冷酒,将其倾撒于寒风碎雪之中。
    愿英魂不朽,烈士安息。
    至陆舟醒来时,陆行身死多日,一切尘埃已定。
    处处针对自己的大皇兄死了,他自然欢喜,面上却要装出一副悲戚无限的模样,沉声对清平说道:平儿,你、你居然如此他轻叹一口气,纵然皇兄是罪有应得,可你如此妄为,恐怕会触怒天威。
    面前的女人沉默着,清丽的眉眼如被冰封,冷冰冰地看不出什么情绪,与他记忆里梨花树下笑意盈盈的明艳少女迥然不同。
    陆舟叹了口气,平儿,这回你当真是惹下大祸,我会为你向父皇进谏。
    不必了,清平打断他,扣送临州物资之事,宁王也默许了吧。
    那是因为我皇兄,他面带愧色,你知道,在他面前,我一直说不上什么话。他的声音放柔了些,深情款款地望向清平,平儿,我知晓这让你很为难,可我也没有办法。
    没有办法
    清平只觉得可笑。就算是没有办法,可当陆行用粮草威胁她下跪时,这人何曾为她说过一句话呢
    如今装作深情款款,着实令人恶心。
    夜幕已至,烛火将二人的身影印在了帷帐之上。顾西月端着药本想进来,可看到帐上那两人离得极近的身影,不由愣住了。
    她自然没忘,陆舟口口声声唤那人平儿,也没忘记,清平冒着被毒虫叮咬的危险也要给陆舟采集解药。
    帐中那两人脖颈相交,真像一对恩爱无限的璧人。
    顾西月阴沉着脸,唇咬得泛白,死死地盯着帐上那二人的身影。
    大帐中,陆舟凑过来,在清平耳侧轻轻说:平儿,如今已无其他办法,父皇势必要押解你回京,而到那时必是凶多吉少,不如你趁着现在还在边境,假死脱身吧。
    杀害皇子的罪名总要有人担起,我若假死,莫非让平叔让我顶罪还是让整个天狼军一同受罚她面上十分冷静,似乎一点都不为那血雨腥风的未来而担忧,宁王不必烦恼,我自己做的事,自然已经料到了后果。
    你还是叫我宁王陆舟轻声叹息,眼神暗了下来,平儿,其实我如今最怀念的还是我、你还有清言一同在广京称霸的日子。
    嚣张跋扈的侯门兄妹,腹黑狡猾的少年皇子记忆中那笑得畅快潇洒的少年少女们终究远去,经年之后,嚣张跋扈的那位万箭穿心而亡,天真浪漫的这位负罪将上刑场,只留下他一个人,到底只会留下他一个人。
    也许成皇,便是注定孤独的道路。
    那时你总跟在你哥哥身后,糯糯地唤我舟哥哥,他的眼神愈发虚渺,假面戴的久了,有时候便再记不起要怎么摘下,他已不再是当年模样,可眼前人用冷硬的姿态保护着自己,却到底还保留着一颗赤诚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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