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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和尚他有条龙[重生]——辛垣辞(76)

    嗯。灵隽的手搭在石栏上,食指一下一下轻敲着,冰凉的触感顺着指间传到身上,最后只轻轻应了一声,我知道。
    住持师兄最看重明华寺的清誉,过往人们来寺里都是诚信拜佛祈愿,可自从他带着司淮回来以后,不少人来这里只是为了有缘见小神龙一面沾点福运,虽然捐献的香油钱多了,可向佛之心却不如以前诚恳,提起明华寺也多是和司淮沾着边。
    司淮还是孩子心性,功课不认真、爱玩闹都不是什么不能容他的理由,乱了人们对佛祖的信仰,才是住持想让他离开的原因。
    过往几次提起,他都能说服住持师兄,但今夜藏经阁之事,让他变换了想法。
    或许一直留在这里,未必有益于他的修行。
    虽说佛门之地妖魔鬼魅不敢侵扰,可司淮身上的气息特殊,若是有胆大的、修为高的要闯进来偷噬他的灵力,也不是不可能。
    明华寺接连出现妖物,传出去自然要坏了名声;而司淮有所顾忌,也不能不对那些要来取他性命的妖物手下留情,如此一来也得不到好的历练。
    思虑良久,就在灵勉为难这要不要开口劝说的时候,他才收回了落在远处的目光,浅淡一笑,道:烦请师兄回去转告住持,过几日上护国寺讲经,我会把司淮一起带上。讲完经后或许还要去一趟淮水上游,大抵有一段时日回不来了。
    如此也好。灵勉慢慢捻动着手里的佛珠,似是感慨一般叹了一声,司淮这孩子常到藏经阁和佛乐阁,和我也算是亲近在外一切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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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隽本以为以司淮的敏锐定会猜到原因,怕他要闹上一场,没想到他心里早就看得通透,根本不在乎什么缘由,巴不得早些离开这索然无味的寺院。
    第二日清晨,天色尚未大白,两人便早早地沐浴洗净收拾好行囊,拜别了住持大师下山,临走前见弟子们都在大雄宝殿做早课,又转去伙房兜走了一屉馒头。
    二人并未刻意乔装改扮,一下山便引来了众人的目光,所幸时辰尚早街上往来的行人不多,灵隽只道是带小神龙入京城护国寺讲经,收了些民众送来的早点,便一路顺利出了城,改从小路行进。
    司淮自跟他上了明华寺后便鲜少下山,偶尔出来也是在城里转悠,这会儿出了淮阴郡,才有了一种海阔天高的感觉,明明一路的花花草草与城内并无区别,可就是觉得颜色要艳丽许多,心情也愉悦许多。
    小少年一路上哼着小曲儿连跑带跳,连赶路的速度都快了许多,走了大半日,直到远远看见一个搭在路边的茶棚,才发现过了午时都忘了吃饭。
    大师,我们是不是坐下喝口茶水再继续赶路?
    不坐了,你若是渴了包袱里有水。灵隽伸手指了指远处,道:再往前不远处有一家客栈,店主一家都是佛家的信徒,在店里供了一尊菩萨供人参拜,也愿意给我们这些僧人落脚的客房。我们再往前赶赶,天黑前便能到哪里,明日再起个早,乘最早的客船走水路上京。
    为什么要走水路?陆路岂不是更快?司淮远远望了那茶摊一眼,果断收回了视线,随手摘了根齐膝的狗尾巴草叼在嘴里,转过身倒退着往前走。
    昨日同你说了淮水上游有水患,我们从淮水坐船上京,正好也看看中游是否安然。淮水是第一大河,关乎民生国泰
    若淮水安然、舟行水面,自然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司淮接过他的话,嘿嘿笑了一下将双手背过头顶,原地蹦了一下转过了身去,摆了摆手道:你昨天给我取字的时候说过了祁淮水行舟。
    灵隽怔了一下,望着那道走得忽左忽右的身影,摇了摇头,又不由得笑了起来。
    又赶了大半日的路,天色已经擦黑了,却还没有见到灵隽说的那家供着菩萨的店。
    莫说是供着菩萨的店,他们一路走的羊肠小道,连人家都没看见几户,更别提什么落脚的客栈。
    灵隽,你是不是记岔了?还是根本就没有这么一家店,你在唬我呢?司淮赶了一整日的路,肚子早就饿了,这会儿俨然心情不是很好。
    这条路我走过几回,确实是有一家客栈的,店主图清净开得偏僻,本就是给过路人歇息的。灵隽并不急躁,四下望了望,疑惑道:或许真是我记岔了,应该再往前走走?我只记得那客栈离渡口近,好赶路。
    司淮眯着眼睛打量了灵隽一会儿,想到他是个出家人不会说慌,便信了他的说辞,使了个眼神示意他往一个方向看,道:看到远处那两盏灯了么?那里就是渡口,哪里还有什么客栈。
    这渡口建在了人烟稀少处,官道上的车辙印层层叠叠,两旁的荒草却近半人高,估计是供附近城镇和村落的人出行、运货使用,附近并没有酒肆人家,只有远处错落着几家灯火。
    明明出了淮阴郡几里路就有个大码头,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走这条路。
    也许就是为了同那家人说说话吧。算来我也有两年没有来过此处了,可能他们早就搬走了。原先在渡口附近也还有一家老汉住着,瞧着没有灯光,应该也不在了。灵隽的话音低低的,听上去不知是在感慨还是在惋惜。
    司淮很少见到他这样的神色,竟然有一瞬间的手足无措,不自然地咳嗽两声遮掩过去,问道:那边有些人家,应该是个小村庄,要过去借宿么?
    天色已晚,不便叨扰。
    就知道你要这样说。司淮快走几步到了一棵树下,伸手抵上树干用力摇了摇,满意地点了一下头,随意往地上一坐,拍了拍旁边的空处示意他过来。
    灵隽笑了笑,缓步走了过去,没有丝毫顾忌,下摆一掀便坐了下去,靠在树干上,仰头正好能看见漫天的星辰。
    喏司淮将随身的包袱塞到他手上,树干粗壮,你要是觉得硌,就把它当个枕头枕着。
    灵隽拿着个包袱,顿时有些哭笑不得,问道:那你呢?
    我?我才不会枕着树干呢。司淮边伸懒腰边转身,话刚说完便顺势躺到下来枕在灵隽腿上,冲他眨了一下眼睛,嬉笑道:夜色这么好,我看星星!
    你灵隽心中起了一丝异样,又道不明是什么,见他笑得开心,便也没再说什么,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
    许久,久到司淮差点儿看着星星睡过去,他才低低开了口,问道:日后你若随我四处游历,免不了露宿野外,甚至会遇上妖魔鬼魅,你怕么?
    司淮没有回答他,反而问了他另一个问题,住持大师不想留我在寺里,你可曾想过,把我带出来之后偷偷丢下自己回去?
    不曾。
    虽然有些意外他会问这么一个问题,但灵隽回答得没有丝毫迟疑。
    那我便不怕。司淮闭着眼睛,耳畔是夜风吹过的声音,这回答极轻,轻得像是说给梦里的自己听的。
    灵隽浅浅扬起嘴角,伸手在他头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动作有些许小心和笨拙。
    少年的面容虽然还带了几分稚气,但是已不难看出日后的俊雅之姿。他忽然有些遗憾司淮当年化形没有化成个小小孩童,未能对他加以管束,护他成长。
    幸而,他还能护他往后余生。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篇是最后一篇番外,可能会放飞自我,大家谨慎购买(狗头保命)嘤^_^Y
    第95章 番外 这是只小奶淮
    清晨的凉风从破裂的门窗吹进来,让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霉朽气息更重了些,阳光泄过破了半面的屋顶照进屋内,驱走了大片的潮湿和阴暗。
    司淮被这道直直打在脸上的日光晃醒,抬起袖子遮住脸,翻身背过这日光打算继续睡,忽而意识到了不对劲,忙睁开眼睛警觉地坐了起来。
    昨日他们明明宿在了客店里,一觉醒来竟然到了一处全然陌生的地方,看起来像一间荒废已久的破庙,他躺着的地方就是庙里原先供奉神像的神台。
    更不对劲的是他尝试着抬了抬手,宽大的衣袖将他的手完全遮盖了起来,整件衣服松松垮垮地搭在身上,十分不合适地将他罩了住,半边领子滑了下去露出瘦弱的肩背,隐约可见附着着的麟甲。
    他,变成了一个孩童?!
    司淮有些不相信眼前的这一幕,手忙脚乱地将两边的袖子挽了起来,左臂上红莲业火灼烧的伤疤依旧狰狞,右腕上的缀着骨哨的小叶紫檀佛珠也还戴在腕间,只是穿过佛珠的那只手又小又瘦,活脱脱是一个三五岁小孩的手臂。
    手背上布着与肩上一样的青色麟甲,明朗地昭示着这具变小的身子就是属于他。
    左臂上一直被他用灵力压制着的灼伤此时隐隐作痛,司淮顿时有一种不好的念头,右手并拢了中指和食指想要施展术法,却发现体内的灵力似乎流失了许多,有什么东西正死死地压制着剩下的灵力,半点都使不出来。
    看来是遇到了什么厉害的妖怪了,情况有点儿不太妙。
    环视了一圈不见吾念和小和尚,司淮心下略有几分着急,拢好衣服撑着起身想要跃下神台,却忘了自己已经变成了个小孩儿,小腿一迈就直直栽了下去,所幸下方垫着一层发了霉的干草,才没有摔折他的小身板。
    这身衣服对于身形变小了的他来说实在是太大太长,小小的人儿爬起身胡乱拍了拍沾上的尘土,用两只小手拽着下摆尽量不让自己绊倒,摇摇晃晃地拖着曳地的衣袍来到破门口,没想到又被过高的门槛绊了一下栽了出去。
    司淮咬紧了牙坐起身来,一边揉着擦红的手心,一边在心里想着抓住了作祟的妖之后该怎样把它碎尸万段才能让消了心里的这口气。
    这么想着,便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唤声,抬头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朝这边跑来,眼眶没来由地变得有些酸涩。
    吾念的脚步越到近前越是迟疑,不可置信地看着地上小小的一团儿,伸出手想要触碰,顿了顿又收了回去,试探般地问道:祁舟?
    嗯,是我。司淮的声音软软糯糯的,还带了一丝受委屈的闷腔。
    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变成了这副模样?吾念蹲下身来仔细端详着那张稚气的小脸,眉眼间确实十分神似,连眼睑上红痣的位置都分毫不差,头上生了一对青白色的小犄角,十分的可爱。
    这个念头转瞬间便被他抛开了去,拢了拢司淮身上过于宽大的衣服,想了想,帮他把外袍脱了下来,撕下内里衣物过长的袖子和衣摆,再用撕下的布条束在腰上,勉强有了一身合适的衣服。
    脱下的外袍被吾念折了几折当作了斗篷罩在司淮的脑袋上,原本正在分析现况的小司淮被他盖得愣了一下,气呼呼鼓起了腮帮子要把衣服扯下来,触到了头上的角,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化形未化全的小孩儿的模样。
    难怪吾念能认出自己,这么一对角顶在脑袋上,怕是要被人认作妖物。
    吾念蹲在他跟前细心地给斗篷打好了结,将小人儿前后转了两圈打量了一番,确认看不到他身上的龙鳞龙角,才放心了些,想了想刚才司淮同他说的话,道:照这么说,你一醒来就在这破庙里?
    司淮点了点头,略过自己醒来后变成这副模样的害怕没有提,拉了拉他的衣角,问道:你们就在这附近?那小和尚呢?
    吾念看着外形比尘一小了许多的司淮,默了一会儿,才说道:我们醒来的时候一个在树上一个在树下,发现你不见了,就分头寻找,他在另一边。
    昨夜我们明明住在客栈里,若不是有什么怪物把我们从房里掳到了这荒郊野外,就是那家客栈有问题。司淮用手捏着下巴,蹙着眉一本正经的模样和那张透着稚气的脸显得格格不入。
    嗯。吾念应了一声,对他的话表示赞同。看来要回到昨天的镇子,才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变回原来的样子。
    有办法找回去吗?毕竟他们连怎么来到这荒郊野外的都不知道。
    吾念默了一会儿,才道:也还是有办法的。你可还记得昨天夜里客栈的掌柜夫妇叮嘱了我们几次夜间不要走动?现在想来多半是有问题的,越是有古怪的地方,就越是不难找。
    话音落下,便听见一串越跑越近的脚步声,尘一招着手连唤了几声师叔,跑到近前正要向他汇报自己没有寻获,便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站在他身后,看起来不过三四岁的模样,仰起的笑脸却板正这神色,像极了
    淮尘一指了指那个小不点儿,后边的公子二字硬是没有吐出来。
    吾念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附下身单手抱起小司淮,拉了拉斗篷的帽檐,才道:走吧。
    去哪儿?尘一一时还没有从司淮变成了小孩儿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愣愣地跟着走了几步,抬头便看见那个被抱在怀里的人正不安分地扒着自家师叔的肩头,朝他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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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时辰后,三人站在了昨日来过的小镇门口,望着上方挂着的已经生了苔的老旧匾额,没有急着进去。
    小镇不大,进进出出的多是镇子上的住民,昨日来时还未觉得有什么不妥,今日却发现那些往来的人都用一种怪异的眼光看着他们,然后匆匆离去,仿佛多看一眼就会被生吞活剥了似的。
    看来不是那家客栈有问题,而是整个镇子都有问题。司淮捉住吾念衣襟的手紧了紧,从他身上摸出了一张符纸折成护身符的形状扔给了旁边的尘一,脆生生的声音硬是拿捏出了大人的语调,道:里边可能有危险,你就不要进去了,在镇子外面呆着等外面回来。
    尘一接过护身符,反驳道:你现在这个样子,进去了岂不是更危险?!
    无事。吾念语气淡淡,低头看了怀里的人一眼,步履平稳地往小镇里走去。
    司淮双手环住他的脖子,脸埋进他的肩窝里感受着独属于这个人的气息。
    只有他知道,吾念的手将他抱得有多紧。
    镇子口原本聚了一群人在低声议论着什么,见他们进来,忙四下散了去,方圆十步之外都没有了路过的人。
    这些人在怕什么?好像我们才是妖怪似的。司淮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都好好地掩在袖子底下没有露出麟甲,不应该引起别人的恐慌才是。
    问问就知道了。吾念拉下他的手,抱着他朝镇子口大树底下的人家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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