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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和尚他有条龙[重生]——辛垣辞(7)

    施主。吾念对着杨长清微微点了一下头,道:施主方才舍命护住画卷,是以小姐并未受伤,不会有魂飞魄散之危。只是游魂若失了附身之物,容易被阴曹地府的鬼差发现收了去,便是不被发现,时日长了也会因为无所依附而慢慢烟消云散。画卷既然已毁,便只能为小姐另寻栖身之所。
    依依他当真没事?杨长清紧紧皱着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望了望左右,有些怅然地问道:她可在我边上?
    在的。吾念微微点了点头,看着梅小姐眼中带泪,有些不忍地别过了脸,默念起了清心咒。
    尘一人小精力盛,跑得也快,不一会儿便取来了吾念所说的沉香念珠,怕他做什么傻事似的,郑重再三地放到了他手上。
    吾念知他心中所想,伸手摸了摸他的小光头,温声道:出家人,除了命是自己的,一切都是身外物,不该看得太紧。这念珠虽是我心爱之物,若能让杨施主与梅小姐长相厮守,岂不是比留在我这里蒙尘要好么?
    理这么个道理,但孩子心性使然,他总有些不是太舍得,师叔当着众人的面这么说,他也不好再说什么,默默转身面对着司淮露出一副郁结的表情,莫名地觉着若是还有个人不舍得自家师叔割爱,那必定是这位淮施主。
    淮施主并没有领会他的伟大精神寄托,默默看着吾念手上的动作。只见他将那串念珠合在掌中,嘴里念念有词地诵起了经文,整整将一篇梵咒从头念到了尾,才在指尖凝起了微弱的金光在佛头处落下一个卍字,实打实地为那串念珠开了个光。
    趁着金光未散,吾念转向梅依,在她额头上轻轻点了一下,才郑重其事地将手串交到了杨长清手上。
    鬼怪都本能地惧怕佛家的佛器,施主将这念珠戴在身上,可保平安。我已在小姐身上结了金印,往后她便可以依附在这念珠中。贫僧也有一念相托,这念珠是贫僧的师父赠予贫僧之物,今赠予施主,是看施主心善,还望施主日后多行善事,若是累了功德,也许能与小姐相见。
    杨长清张了张口不知该说些什么,顿时觉得手里的佛珠沉甸甸的,扑通往下一跪,磕了三个无比清脆的响头。
    吾念不好一再推却,倒也心安理得地受了这一跪,念了声佛号,将手中碎玉递了过去,虽不知画卷为何会变作此物,但到底是施主的东西,该物归原主。
    在下想要的不过是依依栖身的画卷,画卷已毁,我要这又有何用?何况在下不过一个普通书生,纵使这是神物也无用,不如就赠予师父,凭师父处置。
    如此也可。吾念再次道了声谢,将碎玉收了起来,便告了辞往外行去,路过丫环尸体边的时候,有些不忍地停下了脚步,念了声阿弥陀佛,吩咐尘一留下为她超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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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士们先前瞧不上和尚的傲慢姿态出奇地一起离身出走了,这会儿巴巴地拥过去,请教起了历来被他们看不起的佛法。
    司淮落在了后头,看着吾念被众星拱月般拥着,摇了摇头无声地笑了笑。
    身边忽然多了个并肩的人,抬头一看,才发现修士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失了,吾念笑吟吟地走在他边上,问道:施主在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能这样看着你,很开心。
    方才对付女鬼时,施主吹奏的乃是佛家梵呗《鱼山梵》,我只道施主好音律,不想竟对佛家音律也有涉猎?梵音清心去念,当然,也有摄魂驱秽的效用,只是多用声音低沉的琴萧奏响,倒是没见过用笛子的。
    司淮转头看向他,一副果然要问这件事的古怪表情。
    这和尚每在他身上发现一样佛家东西便要问上一句,莫不是佛门人少,想让他也去剃个光脑袋和他作伴?
    原先也弹过琴,弹得手指疼,我这四处走的散修又不便携带,便弃了。仙门百家的修士除了随身佩刀佩剑外,大都会再带着别的东西做兵器,其中便有不少人以乐器为兵器,我这笛子除了是骨头做的也没什么特别,没什么好奇怪的。
    司淮三言两语避开了自己为什么会吹佛家音律的问题,瞧见前方梅老爷急急走来,施施然停了脚步。
    吾念见到人来,也不好再继续追问,等着梅老爷开口。
    梅老爷见了他,方才还急躁万分的心立马惊了下来,象征性地朝一旁的司淮点了下头,问道:大师,听说有个丫环被鬼魂附身丧了命,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依依她
    不是小姐,那女鬼有些道行,从哪儿来的我等也不知道。我们并非官府之人,捉鬼拿妖是本分,命案子却不是职责所在。小姐已往,施主也请节哀,今后多多积德行善,为亡人添些福荫。
    大师,听你这话,难道以为我身上还吊着人命吗?我这双手亲手杀了女儿已是一辈子的悔恨,哪里又跑出来个鬼我实在是不知道啊!
    阿弥陀佛,双手既已沾了鲜血,便是有了罪孽,贫僧不过是劝施主多行善,用善行弥补曾经的罪恶。老爷府中的丫环无辜惨死,贫僧已让小侄为她超度,还请老爷将她好生安葬。
    如此多谢大师。大师为我梅家除了祸患,当以厚谢。回头我让管家准备黄金百两,给大师
    施主。吾念打断他,道:贫僧此行应施主相托付捉鬼,乃是为行正义事,并非为了钱财。百两黄金不过身外物,贫僧与师侄四方行走带着也不方便,施主若是有心相谢,不妨赠予贫僧一些吃食。
    自然可以,大师可以自行到伙房取,要多少尽管拿。
    多谢。吾念合十双手揖了一下,垂下的眉眼多了一丝得逞的笑意。
    /
    次日清晨,梅园的大门轻轻打开又轻轻关上,一大一小两个和尚连背带拎地抱了几个鼓囊囊的包裹,步伐愉快地走在了出镇子的路上。
    师叔,我们会不会拿太多了?
    不会,梅老爷允了我要多少尽管拿,我们也就只拿了一个月吃食,对大富人家来说哪里算多。
    也是。尘一仔细想了想,笑眯眯地得出了这么一句总结,一口啃去了手里的大半个包子。
    清晨的鸡鸣狗吠间,隐隐约约听见了梅园里传来一声怒吼,哪个小贼把老子刚正好的一笼肉包子偷走了?!啊!你个杀千刀的穷鬼家里穷疯了来这里偷肉?连吃剩的鸡都不留?被老子逮着非摁到砧板上剁成肉泥!
    胖厨子震天吼般的怒骂声一字不落进了房顶上的司淮的耳朵里,遥遥望着远处街道上消失的两道人影,有些怅然若失地笑了一下。
    要不是这叔侄两恶鬼般在伙房里搜刮肉食样子被他在上边看了个真切,他也不敢相信有人会偷肉,还是两个和尚。
    和尚不食油荤,以前灵隽总是在他大口吃肉的时候在边上喝白粥煞风景,他也就不知死活地一次次费尽心思往他碗里偷偷滴油想让他破戒,反倒被他发现后取笑了一番。
    这一世的吾念,倒是不大一样了。
    吃肉的和尚?
    司淮浅浅一笑,不知怎的忽而忆起了三百年前,那段尚算懵懂年少的时光。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这个结尾应该有准备了哇,接下来就是回忆了,司淮和吾念的前世发生了什么主要都是回忆里面,所以本文写回忆的地方也会有不少的,预防针先打好*^_^*
    第一卷 比较短,梦境相会的故事灵感来自复习的时候看到的《牡丹亭》的故事,看到评论区已经有读者发现啦*^_^*(作者菌习惯结束的时候讲出来)
    非常感谢指出不足和投雷的小天使,渣作者会努力写好后面的故事,谢谢支持么么哒*^_^*
    第10章 前尘.少年 一
    康佑二十三年,连着两年的大旱,致使农田稻谷颗粒无收,百姓民不聊生。
    康佑帝体恤黎民疾苦,在护国寺的祭坛上筑起了莲花台,亲往淮阴明华师请得圣禅法师作法祁雨。
    彼时的司淮只是一只小蛟,窝在淮河底下修炼,想不到连着两年的大旱晒干了河床,裂成了龟甲似的河滩上遍是死鱼死虾,小蛟也被炎炎烈日晒得脱了水,奄奄一息地盘在了河滩上,被一个小男孩儿救了去。
    小男孩儿的父亲是朝中司占卜之事的大臣,康佑帝亲率了三十个大员到护国寺斋戒求雨,其中一个便是他。这大臣清廉得连落脚的草屋都没有,妻子死后便带着孩子住进了卦卜阁,这会儿来护国寺也悄悄把孩子带了过来。
    登台作法当日,从祭台前到护国寺山门口蜿蜒向下的山路上,满满的都是求雨的人,里一圈皇帝和大臣,外一圈护国寺的高僧沙弥,再外头都是黎庶百姓,场面比皇帝大赦天下还要壮观。
    孩子生性有些贪玩,把小蛇藏在衣服里就要出去偷看法师作法,正好被他父亲的随从瞧见了,一把把他藏在袖里的小蛟抢了去。
    小少爷呀,你怎么能把这东西带在身上呢?这蛇可是要咬人的!这好像不是蛇随从紧紧捏着蛇头,将蛇身拉长了仔细翻看,忽而呀了一声,道:这东西生了一身鳞片,还长了两只小角,哪里是条小蛇,指不定是什么邪祟物。小公子赶紧扔了,被老爷知道了可不得了!
    可是小男孩儿想要争取一下,可是仔细看那小蛇的脑袋,似乎是生了两个硬硬的小角,不像是寻常见到的蛇,犹豫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那我自己去扔。
    说完不等随从反应,从他手里抢了过来便迈着两条小短腿跑出门去。
    圣禅法师已经作完了法,盘着腿坐在莲花台上敲木鱼念经,下边一众的人上至皇帝下至庶人都顶着烈火似的日光在底下诵经,谁也没有注意到石柱子后头藏着的小孩儿。
    小男孩儿肉乎乎的小指头摩挲着小蛟头上的两只小蛟,碎碎念道:小蛇小蛇,我再留着你会被父亲责罚的,会罚我朝《卜辞》还不给我饭吃!所以我只能在这里把你放下了。听父亲说,那个大和尚是个有大功德的人,有度化生灵的本事,你若是有灵性,就去寻他,知道吗?
    小蛟似懂非懂地仰起了脑袋看他,小孩儿咧嘴笑了起来,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蹲下身子把他小心翼翼地放到地上,转身跑开了。
    禅音渺渺,冥冥中似有什么指引着小蛟往那莲花台去,青色的身子盘成了盘香状窝在莲花台底下,竟巧妙地与石色融在了一起。
    第二日,前来跪拜诵经的民众少了半数。
    第三日,再少半数。
    七日后,康佑帝与一众大臣斋戒结束,返程回宫。
    十日后,护国寺的和尚们从祭台前离开,只余下几个小沙弥和坚持着每日前来跪拜求雨农户。
    木鱼声一声一声在莲花台上敲响,大和尚仿佛不知疲惫似的一刻不停地诵着经文,静谧的天地间,诵经声与木鱼声混在了一起,成了绝美的乐响,像来自九天的佛梵之音,清澈空明,净化着人心的恶念与欲望。
    第四十九日,天空终于凝起了乌云,八百里京华笼罩在了沉沉乌色之中。
    祭台前陆陆续续站了了人,巴巴地抬头望着暗沉沉的天。
    和尚念经的声音犹未停止,仿佛周遭的风云变化与他无关一般,直到听见了莲花台后传来的微弱窸窣声响,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小青蛟难受得全身都在地上摩擦着,浑身的鳞片泛着华光,一翕一合间有蛇皮似的东西从身上掉落,头上两个石头包似的小角长长了一些露出青白色。
    天上不知何时起了蒙蒙的云雾,只见莲花台后现出一片青光,什么东西倏然飞到了天上,隐于云雾之间,不断地变大抽长,随着一声石破天惊的吟啸声,天像是忽然被捅了个大窟窿,久逢的大雨终于降了下来。
    龙!是龙!是神龙啊!
    不知是谁最先喊了这么一声,沉浸于下雨喜悦之中的众人一齐抬头望向天边,只见五彩华光闪烁,青色巨龙腾飞于雾岚之中腾飞。
    /
    大雨整整下了一天一夜,第二日的清晨才渐渐停了下来,湿润的曦光透过云彩,点亮了雨后天青色的长空。
    大和尚的紫袈裟湿得透透的贴在身上,可他仿佛不曾察觉,一手撑着伞,一手执着念珠,望着天空那尾巨龙化作一个翩翩少年郎,施施然落到了他跟前。
    少年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生了一张稚气的脸,一双墨色的眼睛倒是十分灵气,额上一对青白色的犄角,乌黑长发垂至脚踝。
    凉风吹过他的衣摆,样式繁复的古袍,是和此时的天际一样的天青色。
    和尚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道:看来道行还不够,不能完全化成人形。贫僧法号灵隽,小神仙唤作什么?
    眼睛里透出一丝懵懂,少年眨了两下眼,眼睑上的一点红痣衬得整个人愈发青涩。
    看来没有名字?那贫僧为你起一个可好?
    点头。
    你可是生于淮水?
    停顿得久了一些,仍旧点头。
    贫僧是淮水边上那座明华寺的和尚,属淮阴郡,如此也算是缘分,不如取名为淮。让你来寻贫僧的小孩儿是朝中星卜大人的公子,姓司,既然你承了他的恩情自然是要记住的,不如随了这个姓氏,了作铭记恩情,便唤作司淮,如何?
    司淮少年轻声跟着念了一遍,学着灵隽的样子也扬起了嘴角,点点头,道:好。
    灵隽脸上的笑意更深,司淮一双眼睛定定地看着他,只觉得面前这个白净和尚不像殿上供着的那些佛祖菩萨,笑起来干净无暇,宛如净坛中开出的不染尘世的水华。
    这场大旱是他由蛟化龙的劫,这个人是渡他历劫的人。
    七七四十九天与他诵经的梵音相伴,净化了心中的杂念与浮华,然后由蛟化龙,由龙化形。
    想了一会儿,他问道:你什么都知道?你知道我是一条修炼的小妖?
    你不是妖,你是龙,是可以呼风唤雨的神龙。灵隽看着他,认真问道:可愿随我回寺中修炼,将你这犄角和身上的龙鳞都隐去,化作人形?
    司淮低头看了看露出的手腕处一片青色鳞甲,赶紧拉长袖子遮住,郑重地又点了一下头。
    灵隽将他的动作看在眼里,忽而拉起了他的手,从自己手腕上拨过戴着的手串,戴到了他纤细的手腕上。
    既然跟着我,这小叶紫檀佛珠手串便算见面礼。寻常人戴着可以驱邪挡灾,你这位小神仙戴着,指不定能增益修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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