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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门严禁谈恋爱(穿书)——月神的野鬼(28)

    妙妙真人点了下头,道:也是,那还是算了吧。抱着手炉了坐了会儿,他揭开盖子拨了拨火,等炉子热了些再盖上,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扭头对着钟清道:你刚说唐皎听不进去你说的话?
    钟清道:他不是不听我的话,他那是根本就不想理我。
    你们俩这之前也不熟,他有话不愿意和你说那也是情理之中,你要不找他平日里要好的朋友去劝劝。小孩子嘛,不爱和长辈说知心话,和自己朋友反倒亲近些。我记得他和卫岚、季如风那群弟子玩得很好,常常见他们游山玩水约着钓鱼,想来感情是不错的。
    钟清抬头看着妙妙真人,半晌他轻点了下头。是个好主意。
    妙妙真人道:至于云玦,罢了,我得空再去同和他聊聊吧。
    此时的山外,云玦正在往回走,天上不知何时下起了雨,这有些像那种来去匆匆的山中暴雨,开始只是两三滴落在脸上,迅速变成了倾盆大雨。云玦在雨中走着,此时已经是天衡宗众修士休息的时辰,山道两旁的灯烛很快熄灭下去,漆黑的夜色中,他的背影隐在山林间,像是某种独行的神秘的兽类。忽然他停下了脚步,身后有声音传来,他回头望去。
    云师弟!三四个天衡弟子的身影从林中出现,为首的是卫岚与阿季,云师弟!等等。
    云玦道:你们在喊我?
    是啊。卫岚低着头气喘吁吁,他刚刚看见了云玦从清妙阁下来,他们就去拿了把伞的工夫,等他们再回头找云玦,明明还看得见那背影,结果愣是怎么都追不上,跑了一路,还是云玦停下来等他们,他们才抓到人。卫岚伸手将一把伞递了过去,伞、给你伞。见云玦不伸手,他直接把伞撑开了塞给了云玦。
    云玦道:你们追我就是为了给我伞?
    一旁的阿季喘得快断气了,他道:不、不是,我们那日都看见你受伤了,我们很担心你,听说你没事我们就约了看看你。
    这些日子山下的流言传得沸沸扬扬,天衡宗下令禁止议论,可规矩哪里镇得住人心?弟子们背地里还是议论不休。唐皎这事做的确实太为人不耻,连他的朋友都受不了,清妙阁的处置方式也让大家寒心,当初钟清为难云玦可他毕竟没伤人性命,弟子们反应没这么大,但今日不一样,因为嫉妒所以当众暗算杀死另一个优秀的弟子,这事的影响简直太恶劣了,他唐皎今日可以杀死一个云玦,明日就可以随便害死另一个弟子,谁知道这种事会不会轮到自己的头上?和唐皎比起来,在座出身略有势力的弟子那也变得和云玦一样了。
    除此之外,天衡弟子群情激奋还有个原因,这普天下的道门都是差不多一个样子,越是修为高深的修士越是冷漠,反倒是底层的少年修士偶尔会有不合时宜的热肠。这是一种基本已经在当下道门绝迹的行为,叫做:路见不平,出手相助。
    虽然他们人微言轻确实是改变不了什么,清妙阁也不会去听他们的声音,但是好在那份心是在的,他们拿出了自己的态度。阿季对着云玦道:师弟,你没事真的太好了。从他们几个弟子的脸上就能看出来,他们确实是高兴的。阿季看着云玦道:师弟,我们还有话几句话想和你说。
    暴雨中,阿季一字一句道:我们有种预感,你会成为一个很伟大的修士,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希望你都能坚持下去,不要轻言放弃,我们相信有朝一日,你一定会成为真正伟大的修士。
    云玦看了他们一会儿,终于道:多谢。
    一旁的卫岚也道:师弟,你真的没有事吗?我们心中都很担心你。
    云玦道:我没事。
    余下的弟子道:师弟,若是你今后遇到了什么麻烦,只要师兄能帮你的师兄就一定会尽全力帮你。你不要见外,我们是同门师兄弟,本就该相互扶持,师兄当初没有帮你,心里一直很后悔。你若是想要离开天衡,你可以去师兄的家族修行,我立刻写信回去,你放心,天下之大一定有你的容身之处,谁也不能一手遮天。师兄相信,你今后一定会成为很伟大的修士。
    弟子们闻声纷纷接话,是,我也可以写信回去!我也写!这天下又不是只有天水九州一个地界,也不是只有天衡一个道门!修炼与出身无关,强者为尊,这是道门亘古不变的道理,赢了就是赢了!输不起就别来!
    山中暴雨如注,云玦望着那些你一言我一语说着话的年轻修士,今夜注定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夜晚。
    第35章
    钟清听了妙妙真人的话后就去找阿季与卫岚, 到处也没找见,他只好先回到了唐皎那里。他带了吃的过去,是一些粥和简单清淡的小菜, 房门没上锁,他推门进去后发现唐皎睡了, 他放轻了脚步, 将食盒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又低下身把滚落在地的几个药瓶捡了起来。原本摆在桌子上的甜食糕点依旧碰也没被碰过, 但是钟清捡起来的药瓶的开口处有倒出来的粉末痕迹,说明这孩子虽然还是没吃东西,但他是给自己换了药再睡的。
    钟清几乎都能猜到他的心理活动, 命可以不要,输赢一定要争, 等伤好一点, 他就立刻去找云玦斗个你死我活。钟清往好里想,至少这还知道自己现在受伤虚弱,懂得养精蓄锐,那说明还没完全丧失理智啊。
    钟清坐在一旁的长榻上望着床上的那个模糊的身影, 窗外狂风骤雨动静大的吓人,他怕这孩子睡不好, 起身去关上了窗。还是等这孩子醒了再来吧, 他这么蹲在人家房间里好像也挺奇怪的, 钟清把吃食留在了桌子上, 就在他要离开的时候, 风猛地吹开了窗户,床帘被吹了起来,他下意识回头看了眼。
    床上空无一人,钟清看见的模糊身影原来是堆起来的被子。
    钟清冲出了屋子,暴雨噼里啪啦地打在屋檐上,溅出无数的晶花。
    黑暗的山道上,少年一个人在雨中走,他身上背着剑匣,正红色的衣襟被浸透后鲜红得像血一样。九州天水流传着关于唐家先祖的传说,追逐着太阳的男人从西方日落之地开始,往东方日出之地奔袭,遇山过山,遇海过海,最终男人精疲力竭,倒在了天水九州一株神龙树下,滚烫而耀目的太阳照耀着这片土地,土地上有英雄的尸体,以及他的后人。
    人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开始了不停的斗争、抗争、一往无前,像是一支射出去的箭,永远回不了头。如果说这是宿命,那就是吧,他选择也只能选择一直与宿命抗争下去,直到死亡的那一刻。
    少年修士们正在与云玦说着话,有脚步声响了起来,众人撑着伞回头望去。当看清来人的时候,在场的人全都鸦雀无声。
    唐皎一个人站在暴雨中望着他们,黑暗中显现出少年苍白的、冰冷的、没有表情的脸庞,晶莹水光像是薄薄一层锋芒,少年浑身上下没有半点虚弱的样子,反倒像是已经恢复了往日镇定与从容,他的目光锁定了云玦,云玦也看见了他。
    没有人说话,天地间只闻雨声,所有人都感觉到了气氛的凝重。
    唐皎开口道:十日后,天衡朱雀台,你我当众比试一场,输了的人废去根骨、离开道门终身不再修行。
    话音刚落,全场皆震。这人是发疯了吗?怎么会主动提出这种比试?在诸弟子的眼中,唐皎说出这番话来不是疯了就是另有阴谋,唐皎他现在身上有伤,且他之前就败给过云玦,十日后他与云玦比试赢的胜算绝对不大,到时候他输了难道他真的要废去根骨离开道门终身不再修行?那唐家也不会同意啊!还是说唐家又想出了别的诡计,说这番话就是为了逼云玦迎战?
    如果是后者,那云玦若是接了这战书岂不是凶多吉少?
    十日后,天衡朱雀台。云玦迎着唐皎的注视,我答应和你比这一场。一旁有师兄想要提醒云玦,云玦却没有理会。
    唐皎道:那就这么说定了。
    云玦道:说定了。
    两人望着对方,不见杀气却见杀机,唐皎回过身往外走,从始至终他也没看那群围着云玦的师兄弟一眼,仿佛他就从没有将这些人放在眼里过。云玦的身后,卫岚的表情微微发生了变化,他看着云玦离去的背影,似乎有些想要走上前去,却最终还是没有了动作,阿季则是扭头别开了视线。
    钟清派了弟子在山中找了唐皎半天,他自己也提着盏灯在天风阁所在的齐云峰来来去去地找,愣是没找见人。他心道这八成是去找云玦了啊!这真是一刻不盯着就出事啊!前去望山找人的弟子很快就回来了。
    钟清立刻问他道:找到人了吗?
    没有。
    没有吗?
    我查看过了,望山上一个人也没有,云师弟也不在。
    钟清刚想着没去找云玦就还好,这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听见云师弟不在又是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这两个人不会是找了个地方已经打起来了吧?他当机立断地对着那弟子道:你立刻去一趟清妙阁,和妙妙真人说一声,就说唐皎不见了,让他立刻派弟子下山找!一定要把人找到,唐皎现在身上全是伤,他还发着烧,再出点事他命都要没了。
    钟清说到这里的时候,忽然脑子里又划过一个念头,这孩子他不会想不开吧?
    钟清话还未说完,那弟子忽然低声喊了一声大师兄,示意他回头看。
    钟清回头看去,刚从山下回来的少年正站在倾盆暴雨中望着他,烛光摇晃着,少年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见他回过头,少年似乎很慢地眨了下眼睛,又看了他一眼,也没说话。他那副样子与表情给钟清一种什么感觉呢?好像孩子就是出门去转了圈,回来就发现全家人在商场集体广播声泪俱下地找人,众人找的焦头烂额的时候,孩子就默默地听着广播站到了等候区,然后大家见面,就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尴尬。
    钟清也不知道唐皎刚刚去找了云玦。他带着唐皎进了屋,唐皎浑身上下湿透了,重新换了药,又换了身干净的衣服。钟清把在炉子上烤暖了的布递给他,道:把头发也擦一下吧。
    唐皎看了看他,伸手接过了那块布,也没说谢,抬手慢慢地擦起了头发,他忽然看了眼一直盯着他的钟清,表情一瞬间似乎有些不自在。
    钟清在一旁坐下了,道:所以你是大晚上的出门去散心了啊?我还以为你他截住了话头道,我前两天就听妙妙真人说了,这个季节山中的暴雨那是说下就下,一不小心就被浇透了,出门还是带上伞比较方便。
    唐皎没接话,继续擦着湿漉漉的头发。钟清见他没有之前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还以为他是心态好一些了,这心里还挺高兴的。这就对了啊!年轻人心就应该放宽些。他道:多出去走走也好,山里的空气好啊,多透透气,人也精神点。
    唐皎道:我饿了。
    钟清惊讶地看向他,下一刻他立刻道:这不是巧了吗?我刚刚正好带了点吃的上来,应该还没凉。钟清把食盒端了过来,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给你带了点粥。他将吃的东西一样样地摆在了案上,顺便将之前那盘糕点收了起来,道:这个过期了这个不能吃,吃新鲜的。
    唐皎看着他一边摆盘一边碎碎念,他盘腿在案前坐下了,低头喝了两口粥,要喝第三口的时候,他忽然停了下来,他抬头看向了钟清。
    怎么了?钟清道:粥有毒啊?
    唐皎终于很轻笑了下,他低下头继续喝着粥,喝了一半左右,他道:你回去吧,我没事,你不用一直看着我。
    钟清道:我还以为你看不见我,我看你都不理我,这样我就在这里坐会儿,你继续装做看不见我就好。
    唐皎道:没有必要。他想也不用想就知道妙妙真人一定是和钟清说了些什么,他真的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与同情。他道:你走吧。
    钟清觉得这孩子有点没良心啊,吃了他的东西翻脸就不认人,他道:七师弟我们商量下啊,外面下这么大暴雨,你忍心师兄风里来雨里去吗?再说我长得又不丑,屋子这么大我也不碍眼,你说你干嘛非要赶我走呢?你说是吧?孩子,做人要有良心,连妙妙都知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的道理。
    唐皎似乎被他的理论折服了,偌大个房间中只点了一盏灯,一个炉子,确实是空旷冷清,有个人陪着自己坐一会儿,确实是不像是什么坏事。唐皎良久才道:我以前很看不起你。
    钟清看着他,说说。
    唐皎道:我小时候一直很敬仰你,我母亲曾说你是有史以来最强大的修士,你让我很失望。后来我才知道你原来是出了事修为全废,你再也回不去了,看到你被一个小辈羞辱,在我面前小心翼翼再三道谢,我看着你觉得可怜又可悲,你毁了我所有的期望,一个曾经这么强大的修士怎么能够容许自己这么苟延残喘地活着?
    钟清觉得孩子那你真是想太多了。不过他倒是能理解这份心态,看着曾经崇拜过的人晚节不保,是个人都会五味杂陈。
    见唐皎看着自己,钟清道:人生苦短,为什么要执着于输赢?只要潇潇洒洒的,日子怎么过不是过呢?
    唐皎先是没说话,然后他道:人各有志。
    钟清道:你年纪还这么小,别这么钻牛角尖,这天地可大着呢,你什么都还没见过,这世上难道最重要的就是这一把输赢?
    唐皎心中早已下了决心,开弓没有回头箭,这就是他的宿命,无论钟清怎么说他其实都听不进去,不过两人坐着不说话总归尴尬,于是聊聊似乎也无妨,他并不赞同钟清的看法,但是他没有说出来,他继续听着钟清讲这些虚无缥缈的大道理再没有反驳,钟清见状还以为这孩子终于不死心眼了,心里倍感欣慰啊。
    说着说着,钟清这个人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道:你像如今这样放宽心就对了啊!人生苦短,做人自私点没关系,你还小,别把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开心最重要。这阵子先不要管这些事情了,和朋友们出去玩玩,游个山玩个水散散心,把这些糟心事都忘记了。我听妙妙真人说,你和那个卫岚还有那个季如风不是常去明月潭钓鱼吗?趁着冬日大雪封湖前,你们一群朋友再约一约,玩得开心点。
    唐皎闻声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不过他什么也没说,他看向了说着话的钟清。
    钟清见他盯着自己,道:怎么了?
    唐皎道:你很厌恶云玦?
    钟清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他和云玦交恶并彼此深深唾弃对方这不是天衡宗公认吗?他当初对云玦的所作所为,所有天衡弟子那可都是看在眼中。他道:还行吧,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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