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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古代开书铺(穿书)——东家书(86)

    谢琅笑笑:这个也字倒是巧。我们已定下来,在三月初六,必然是赶在你们前头的。回头给你们送帖子,一定得来。
    苏遥应上两声,谢琅便拉住阿岚的手,说笑着走了。
    冬日的阳光洒落一地,格外地明净轻透。
    康娘子瞧着这两对人物,便也幸福地叹口气。
    幸福之余还有些难受:别的猪都换白菜抱走了,自家的猪还不知道拱白菜。
    康娘子好气。
    但急也没用,只能先忙生意:苏老板方才说,想要大红的缎子,还要这个鹤纹?
    苏遥补一句:还想添些红梅。
    这样,倒也不麻烦。我再给你们拿些梅花样式,你们瞧瞧
    康娘子忙不迭地去招呼,却并未料到,今儿这下午,她将面对的是怎样一只杠精。
    上回鸽子忙着打情敌,并没怎么挑剔衣料。
    如今情敌已经另觅幸福,鸽子放下心来,直接开启货比八家的杠精买家模式。
    康娘子抱料子回来,说上两句话,便愣住了。
    第97章 大婚筹备(二)桂皮客串
    傅咕咕虽然杠,但和一般的杠精买家还不大一样。
    康娘子也招待过高门大户,见识多的人难免挑剔两句,点评两句并显摆两句。
    这种基本只要顺着毛捋就成。
    捋顺些,捧得一开心,自然会买,还会买上不少。
    但傅咕咕这种,杠完也不一定买。
    还换着不同的角度杠。
    傅鸽子不是来显摆见识的,他是真挑剔。
    且见多识广,不是随口唬弄两句就能顺毛的客人。
    大到红梅枝子拐弯的角度不好看,小到你家绣娘的线头压得太显眼,什么都懂,什么都能说道,且眼光不是一般得毒。
    康娘子让他怼得一分脾气也没有,聊到一半,便是任人宰割的状态了。
    问什么答什么,没有修饰,没有美化,老实躺平,爱买不买。
    小傅大人素日便是这个状态。
    十分乖巧,十分听话。
    大抵是这个状态非常合傅鸽子的眼缘,傅鸽子把该问完的话都问完,居然甚为满意地点了个头。
    康娘子几乎要激动得热泪盈眶。
    傅鸽子又问苏遥:那咱们就定下么?
    苏遥自然同意。
    他方才先问,也不过只问上两三句,倒是傅鸽子顺着他的话又扩展出不少。
    针脚,线头,配色什么的,苏遥瞧着已然很好了,鸽子又吹毛求疵一番,那就是没得挑剔。
    苏遥笑笑,又对康娘子道:劳烦康掌柜尽快赶出一份小尺寸的来,我们先瞧瞧。若是不用改,再来麻烦您做大的。得要三份,回头遣人给您送来。
    听听美人这语气。
    康娘子愈发热泪盈眶:还是美人好。
    她便赶紧应下:好说好说。
    又笑道:苏老板碰不得香粉,倒是可惜。我铺中新得一味香,有些寒梅味道,熏帐子正好,也很衬您挑的花样。
    苏遥却是一疑:康娘子如何得知我
    嗐。
    康娘子打趣道,还不是您家傅先生特意来叮嘱过的?您放心,这回我还让绣娘卸了脂粉做,仔细看着点。
    这话倒说得苏遥面上微微发烫。
    他稍稍垂眸,康娘子却掩唇一笑,又生出些感喟:也不算白遭这一下午罪,多沾沾大喜之事,总是旺铺子的气运。
    只是有点可惜。
    西都傅氏长孙的婚事,嫁衣她肯定插不上手,且不说旧京多少家布庄排在她家前头,单傅家家养的绣娘裁缝,她都没法比。
    旧京的习俗,大婚当日,是要骑马于大道上走去傅宅的。
    嫁衣自然最显眼,可惜康娘子碰不上,这回给做个帐子吧,偏又是挂在房中,外人瞧不见。
    虽然赚得一大笔,但外人看不着,对她家生意就没帮助。
    康娘子琢磨一遭,不免笑道:苏老板,您这成婚上,还有什么地方,是用得着我的吗?不拘什么都行,看我还能帮把手么?
    这话还是得问脾性好的美人。
    但他这一问,苏遥也很犯愁。
    如今已近腊月,傅鸽子虽挑剔,但前后选上两个多月,东西真差不多了。
    仆从的新衣裳都做得了。
    苏遥思来想去,倒还真的念起一件:骑马时,马上还要挂两条红绸花,这件还没选,只是
    苏遥不免笑笑:只是不知道康娘子愿不愿意做,毕竟也不是正经衣裳,您这布庄
    愿意愿意,苏老板这是哪里的话,布庄可不就是布料子都能做么?我店里会做的,会做的。
    康娘子大喜过望,忙不迭地应下,又自觉捡一个大便宜。
    傅家的婚事定然全城瞩目,马头若是绕上半个城,那她这铺子,不跟着沾大光了么!
    这不仅得做,还得挑顶好的绣工面料来做。
    康娘子盘算着这不花钱还赚一大笔的广告,粗粗地一思索:这样,五日后,我把帐子的小样,并马头上的绸缎花都给苏老板送去。您和傅先生挑一挑?
    苏遥谢一句,又瞧向傅陵:那东西也算差不多,咱们回去再看看还少什么?
    马头上的绸花,傅陵本也要细细地择选,但苏遥既愿意,他便也顺着给康娘子。
    给康娘子也不错。
    上回雪青薄纱的功劳,傅鸽子还算在她身上,这回就算谢她。
    既已说定,康娘子便欢欢喜喜地送人出门,摸着一小袋定金,忙忙地去吩咐店中人手了。
    外头已近薄暮,日头西沉,整个旧京便笼在天寒地冻中。
    傅陵又把他裹得只露个脸:若是累,明日便不要去柜台卖书了。
    我还好。
    绒绒风毛刮着苏遥的面颊,苏遥微一蹙眉,方才说到马,可我还不会骑马。
    傅陵便笑笑:没事,成婚的马都走得极慢,坐着就行。
    苏遥依旧发愁,傅陵倒不由好奇:你一点也没骑过?
    苏遥摇头。
    在原来的世界是有马术课,但他那时年龄小,有个同学摔伤了腿,家中后怕,也不让他碰了。
    来到这边后,更没碰过了。
    傅陵便握住他的手:那等开春,我教你。选好的红鬃马在咱们家庄子上,正好给你熟悉熟悉。
    户外活动,是得等到开春。
    苏遥听着马车外渐起的北风,才真正意识到,旧京又到冬日了。
    过了腊八就是年,云淡日寒,傅咕咕的书,是苏氏书铺在年节前的最后一笔生意。
    客人依旧多得很。
    祝娘子家的小娃娃摇摇晃晃地走路,瞧见书铺前长长的队伍,只欢喜地拍手。
    祝娘子在后头护着这小团子,又恭喜道:苏老板又财源广进呐!
    祝娘子始终不知道华娘的真实身份,她与阿言、华娘、苏遥都曾距离那样近,但那些纷争,却从未影响她平平静静的小日子。
    世上大抵有许多人皆是如此,一生平安喜乐,在小天地中生活得自自在在。
    苏遥自然不会去告诉她这些事,寒暄一二,又忙活起店中的生意。
    做惯了的事,倒也并无太多新意。
    尤其是,每回都有客人来问相同的问题:苏老板什么时候能请到鹤台先生露面?
    坐在苏遥身边的鹤台先生本人笑而不语。
    虽然旧京中已有许多人把苏遥的未婚夫,与西都傅氏的傅陵划上等号,但鲜少有人,把傅陵与鹤台先生也划上等号。
    苏遥在客人走后问他,傅陵只笑道:还是算了。说不定他们瞧见我这副又懒又馋的模样,一并连书也不愿意看了。
    傅陵撸着肥胖的橘猫,斜倚在小榻上,大橘呼噜呼噜,毛皮油光水滑。
    确实又懒又馋。
    但应该主要是懒。
    苏遥便笑笑:我瞧着,你是担心旁人堵着门催稿子吧。
    苏遥坐在榻沿,傅陵便一伸手,把他也搂在怀里。
    一手撸猫,一手抱美人,桌子上一碟子糖山楂,还不用写稿。
    人生赢家傅咕咕心满意足,又喂美人最后一颗山楂果。
    苏遥只推开:不想吃了,太甜。
    傅陵捏着晶莹剔透的果子,桂皮倒跟着喵呜一声,圆眼睛乌溜溜地盯着。
    傅陵瞅他一眼:不给你吃。
    一口塞进嘴里。
    桂皮似乎忿忿地喵呜一声,踢开傅陵跑出去了。
    苏遥的房门,桂皮开得越来越顺手。
    一扒拉又给关上了。
    房间内的火盆噼里啪啦,苏遥想起身,又被傅大鸽子一把按在怀里:做什么去?
    却也没什么可做。
    客人越来越少,铺面又大又凉,苏遥索性让成安也回房中暖和。
    苏遥便又靠住他:闲下来总觉得无事可做。
    窗外刮过悠悠的北风,吹得花木枝子飒飒作响。
    傅鸽子搂住美人的腰:怎么会无事做呢?
    成婚的东西已买齐,年前的账已与刻坊结好,后面再无新书,店中客人又少。
    苏遥掰着手指与他数,学骑马又要等到明年,如今有什么事好做?
    没有网络与电子设备的古代,闲暇生活也挺无聊。
    苏遥思索一下,正要去拿两本话本,又被傅陵按住。
    傅鸽子把苏遥放在榻上,翻身起来:你说有什么事好做?
    他语气低沉,苏遥却是一惊:这还是白日里,我
    傅陵低头,于他唇上吻一下,轻声道:正是最近不忙,咱们才能在白日里。你看,虽然不出门,好歹也得活动活动吧。
    讲道理,大白天做确实还挺刺激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但苏遥仍是局促,声音都不免低一些:这不好吧,万一有人进来怎么办?
    傅陵按着他肩膀:齐伯刚刚出门了,他说前日捡的鸟不会养,还是去送朋友。吴叔又去傅宅商议婚礼琐事,有暗卫在,成安又怎么会来找我们?
    傅陵的手搭上苏遥的衣带:这样放心了吧。
    确实是没人了,但苏遥总觉得不踏实。
    他尚未找出什么理由反驳,傅陵已轻轻地吻上来。
    傅鸽子的前戏都做得非常到位。
    总是能把苏遥吻得意乱情迷。
    热恋期的恋人总是容易擦枪走火,身心都在对方身上,不需要什么氛围和刺激,便能勾起炽烈的谷欠火。
    傅陵从苏遥唇上吻至颈间,苏遥稍稍偏头,傅鸽子便又啄上白皙的耳畔。
    苏遥忍不住轻轻颤抖,陷在软绵绵的被枕中,呼吸都不由重一些。
    傅陵的手已抽开他的衣带。
    这个解完衣带一定要扔在地上的毛病,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苏遥刚要提醒,傅陵又扶正他的下颌,再度吻上来。
    这次的动作要凶猛很多。
    二人间的气氛于刹那间火热,苏遥衣襟都有些散乱,又露出一色白皙的颈肩。
    傅陵伏在颈肩轻轻咬一口,便忽然一愣。
    苏遥也愣住了。
    因为他听见门响了下。
    一丝凉风涌入,伴随着一声猫叫。
    桂皮喵呜一声,大摇大摆地走入房中,趴在柔软的地毯上,开始旁若无人地舔毛爪。
    苏遥面上瞬间红透了。
    从前总是在睡前结稿费,睡觉前就有锁门的习惯,桂皮晚上一般都是在傅陵原来的房间。
    这几日天寒,它便在吴叔房间待着。
    但它最喜欢苏遥,白天总是待在苏遥房中。
    且会开门。
    傅鸽子霎时面色黑沉:好好的氛围被大橘破坏了,这怎么成?
    傅陵沉下眼眸,但声音仍是沙哑:不管它,我们继续。
    他低个头,苏遥却一把推开,又拢住衣襟:不行
    苏遥明明颈肩泛上一层薄红,却翻身躲开。
    傅鸽子更气了。
    憨头憨脑的大橘浑然不觉危险已至,把苏遥落在地上的衣带玩得不亦乐乎。
    傅陵忍上半日火气,披上外衫,一把拎起桂皮的后颈皮。
    桂皮圆圆的大眼睛满是无辜:喵呜。
    傅鸽子一把将猫扔出门,刷一下锁上门。
    又搬来个椅子,哐当堵在门口。
    肥胖的大橘在大北风中舔着毛爪,委屈得不得了:喵呜
    第98章 大婚大鸽子;小兔子
    冬日总是漫长而寂寥,相衬之下,旧京的春日便显得格外繁盛,春风一吹,亭台楼阁皆缀满勃勃的生机。
    春日近,草长莺飞,宜嫁娶。
    旧京于三月起便迎来大大小小的婚事,其中最为惹眼的,还要数傅家长孙的婚事。
    排场大到半个旧京城都出门来看热闹。
    既是成婚,便要傅陵与苏遥各骑一匹马,从苏氏书铺把人接回傅宅。
    苏氏书铺与傅家老宅住得并不远,但傅家的路线选得远,沿着大道,高头大马慢悠悠地走,临近正午时,才至傅宅。
    这就导致一路上的围观群众格外多。
    本来么,西都傅氏的名声,满旧京都有所耳闻,这样的大喜事,自然要出门瞧一眼。
    敲锣打鼓,人声鼎沸,大道上尽是跟着跑的小孩子。
    好奇者探出头议论,头一句大都是:这位苏公子生得可真好看呐!怪不得这婚事,能说到西都傅氏的头上。
    可不是么!从前怎得没听说过这样的人物,不是什么大户吧?不然早该传开了。
    便有人接口笑道:确实并非什么高门,咱们旧京哪有姓苏的门户?
    他身侧一位瞧上去最年长的老先生倒摆摆手:非也非也。若是与傅家论门第,那恐怕只有裴沈二家,余下的,姓苏姓林,不都一个样么?
    老先生一捋胡子,呵呵笑道:且不在门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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