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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古代开书铺(穿书)——东家书(62)

    但这个他着实是没有。
    苏遥不免愣上一下,琢磨起喜欢二字,又微微局促,鬼使神差的,就和只醉酒的大鸽子聊了起来:没有他,哪有旁人。
    就是有,我都看见好几次了。
    傅鸽子又冒出酸泡泡,你是不是也给他做了醒酒茶?
    他在哪儿呢?还醒酒茶。
    苏遥温声道:039没有,就给你一个人做的。
    傅鸽子瞧他一眼:真的吗?
    鸽子这语气虽然还端着,但眸中已透出点点开心。
    苏遥忙道:当然了。你快喝一口,喝完就不难受了。
    他拿勺子舀出来一点,傅陵终于坐起身,低头喝尽。
    傅陵也不伸手,苏遥便一勺一勺喂他个干净。
    天地间拉起巨大的雨幕,咣啷咣啷,雨势又大起来。
    更漏滴滴答答,已近三更天。
    醒酒汤果然没用,瞧着人醉得更厉害了。
    具体表现是,傅鸽子的表情比方才生动多了。
    苏遥放下小白瓷碗,又瞧见这副憨鸽的样子,实在放心不下,望上一圈:傅先生,我给你灭几盏灯好不好?
    满室灼灼如火,苏遥还真怕他一个不小心。
    傅陵偏个头,颇为奇怪地望他一眼:灭灯做什么?
    苏遥解释:万一打翻个烛台,可不是闹着玩的。
    傅陵听话地点个头,却蹙起眉:可这是成婚的规矩。你和我的洞房花烛夜,灭灯不吉利。
    苏遥一愣,登时心内起伏不定,又强行压下:什什么洞房花烛夜?
    傅鸽子一脸理所当然:你和我啊。
    再蹙起眉头:难道你跑回来,不是为了和我成婚,就只是来送碗醒酒茶吗?
    这人醉得像只憨憨的大鸽子,怎么醒酒茶就记得这么清楚。
    苏遥心内微有波澜,却又觉得这种情形下的波澜着实莫名其妙。
    他抚去一腔乱七八糟:不是洞房花烛夜,这灯烛一直点着,太危险了,也太浪费。
    说着就要起身:你好好坐着,我去灭几盏。
    他这边刚一动,傅陵一下子皱起眉,忽然就伸出手,一把将他捞住,紧紧地压在怀里。
    苏遥猝不及防地跌入他怀中,心下顿时扑通扑通,却又见他一伸手比个不知道如何形容的手势,朝着门:封!
    苏遥:
    苏遥捂脸。
    这到底是个什么剧本?
    他突然后悔刚才试图和醉鸽讲道理的行为。
    他现在还被醉鸽子搂在怀里。
    鸽子胡乱披的外衫已然散开,露出一层薄薄的玄色中衣,苏遥贴在他怀中,整个人都有些烧得慌。
    大鸽子紧紧抱住他,一身清甜酒气包裹上来,苏遥动也动不得。
    苏遥无可奈何:傅先生,你先松开我
    傅鸽子理直气壮:我不。
    还给出理由:洞房花烛夜,你不能扔下我。
    苏遥再度无语,只能尝试顺毛说:不是洞房花烛夜,你记错日子了。
    我怎么可能会记错,我记性可好了。
    傅鸽子一本正经,我比我二弟记性好的。
    这东拉西扯的说话方式,确实是醉得厉害。
    怪不得吴叔从前总拦着喝酒。
    苏遥还趴在他怀中,正要说话,却又听得这人委委屈屈:你就是要走,你还骗我不是成婚,你都不抱我。
    傅鸽子好入戏,这三连指责说得苏遥真像个负心汉。
    苏遥默了默,只能强行入戏:真的不是。不信你看,我们怎么都没穿大红呢?那个蜡烛也不是红的。
    抱住他的大鸽子仿佛愣上一下。
    苏遥趁热打铁:再说,你已经把门封上了,我又不会法术,怎么可能跑呢?
    大鸽子又愣一下。
    苏遥十分满意,正要起身,却发觉大鸽子更紧地搂住他:可你都没抱我。
    又搂住腰,把他抱近了点:我明明都抱你了。
    苏遥心下又局促,又无奈,还十分地好笑。
    苏遥默了默,再犹豫片刻,只能轻轻伸出手,搂住他的腰:抱你了。
    他的手臂一环上傅陵的腰,突然便听到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虽然看不到,但莫名便觉得傅鸽子很开心。
    傅鸽子是好开心。
    紧紧抱住苏遥好一会子都不撒手。
    只是更漏滴答滴答,大鸽子也不说话,只欢天喜地地抱着他,苏遥趴在他怀中,淡淡酒香环绕,渐渐地就有些困了。
    苏遥眼皮沉重,思绪也越来越沉。
    他刚阖实了眼,大鸽子却抱住他晃了晃,一下子给晃醒了:那我们什么时候洞房花烛夜?
    苏遥无奈,也没办法揉眼睛,索性贴在鸽子身上蹭了蹭,开始现场编:那个明年吧。
    大鸽子也没在意这明显是胡说的语气,居然颇为生气:谁给选的日子?司天监吗?
    司天监哪有功夫管两个平头小老百姓的婚事。
    苏遥只得道:不是,就就西山那个老先生。
    什么老先生,我要去找他改。傅鸽不满。
    苏遥只能顺着问:那你想改到什么时候?
    傅鸽子有条有理:明日去改,改成后日。
    苏遥一噎,蓦然好笑,逗他一句:改一回可贵了。
    傅鸽子昂首挺胸:我有的是钱。
    一只镶金带银的大鸽子。
    行。
    苏遥笑笑:那明儿你就去,今日先睡下,好吗?
    苏遥一动,傅陵却不撒手:我明日一定要去。
    好好好。苏遥哄他。
    你和我一起去。
    我去我去,一起去。
    苏遥持续性顺毛,终于察觉傅陵手松了些。
    他试探性地松开手,慢慢起身,瞧见傅陵一脸无辜兼欢喜地瞧着他。
    怪可爱一大鸽。
    苏遥左右也没当真,又笑着哄他一句:我明儿和你一起去,你先睡,我去灭个灯,成吗?
    傅陵一手拽住他,又问一遍:为什么要灭灯?
    苏遥这回换个直接的理由:亮着多晃眼。
    傅陵望一圈,肯定一声:晃眼。
    苏遥终于把人哄好,给人放在榻上躺好,盖好小被子,拍拍他,忙起身将满室烛台给熄灭,只留榻边一盏九转烛台。
    喝醉了把满屋子的灯烛都点上了,万幸没烧到手。
    满室灯火俱灭,唯剩榻边烛火摇曳,映出傅陵一双深沉的眼眸。
    苏遥与他对视:睡吧。
    傅陵顿时翻身起来:你去哪儿?
    苏遥敷衍:你先睡觉。
    傅鸽愤怒:你是不是又要跑?你是不是又要去找他?你什么时候偷学的开门法术?
    苏遥:
    忘了还有法术这茬。
    苏遥只好回去,在榻边坐下:我不跑,我看着你睡,好吗?
    傅陵又上来一把抱住他。
    这回没撒手,却是往后一仰,直接一躺。
    苏遥被他一手按在怀里,这回真趴在身上了。
    傅陵像抱住一个大宝贝,眼眸乌亮:你不能跑,你陪我睡。
    苏遥贴着他胸膛,一抬头就对上一双丹凤眸子,一时整颗心又小兔乱撞。
    他很是局促一番,才想出一句:这样怎么睡,你不压得慌么?放我起来些。
    大鸽子按住他:不压,你又轻又软。
    苏遥的脸腾一下就红了。
    他稍稍支起来些,错开这醉鸽认真的目光:那也不能这样睡,我不舒服。
    傅陵闻言怔一下,倒手松了些:那你躺我旁边吧。
    苏遥一默,心内叹口气,脱下外衫。
    醉鸽还让一半被子给他:给你盖上。
    苏遥迈过他,拉住被子一裹:快睡哈。
    傅陵这酒醉得还算听话,乖乖地躺下睡了。
    榻边烛影昏黄摇曳,又兼窗外风雨惶惶,苏遥窝在薄被中,阖上眼,又重新卷上一层困倦。
    算了,就在这儿睡吧。
    又不是第一次一起睡了。
    苏遥破罐子破摔地闭上眼,正头脑发沉,身边这鸽子又一骨碌起来了。
    苏遥拉起被子蒙住脸:傅先生要干什么?
    傅陵抓住苏遥的被子扯开。
    烛火摇动,苏遥迷迷糊糊间一睁眼,就瞧见傅陵满面认真:睡觉之前还有件事要做。
    苏遥无奈地翻身动一下,清醒一二,打算再次开始哄鸽:做什么?
    傅陵与他对视,苏遥蓦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傅陵支起身子,一低头,捧起苏遥的脸,吧唧亲了一口。
    苏遥一惊,霎时心内波涛翻涌。
    大鸽子亲亲他面颊,抬头:我就要和你成婚了,所以睡前要亲一口。
    苏遥整个人都烧了起来。
    他只觉得手脚蜷缩,忍不住缩进被子,向墙壁处靠拢。
    但傅鸽子一手把人捞回来,又俯身,一本正经道:我亲过了,现在该你了。
    第72章 火锅(三)断片
    怎么说,直到大鸽子捧着他的脸吧唧一口为止,苏遥都觉得傅陵这醉酒醉得十分乖巧。
    没有哇哇大哭,没有乱砸东西,也没有逮着人彻夜不眠地讲人生道理。
    只是呆呆憨憨一点。
    还怪可爱。
    但这突然就被亲了一口,苏遥当真愣怔一下。
    大鸽子还十分理所当然地捞住他,又重复一遍:该你亲我了。
    苏遥一紧张,缩在绵软的薄被中,只觉得周身皆局促得滚烫起来。
    傅陵整个人拢住他,一只手臂隔着薄被,抱住他的腰,眼眸乌亮乌亮。
    苏遥更紧张了。
    他一时踌躇,正不知如何是好,却忽见傅陵眼角一耷拉:你是不是不愿意亲我。
    苏遥一顿,下意识便想开口。
    可尚未说话,就见得鸽子委屈巴巴,肯定一遍:你不喜欢我,你都不愿意亲我。
    苏遥对这种撒娇卖萌的神态当真无力抵抗,一时心内犹豫不已。
    大鸽子见苏遥还是没有动静,突然一松手,就换上个特别难过的表情:你躺在我床上,还在想他。你不喜欢我,你喜欢他。
    苏遥一愣,就见傅陵垂下眼眸,倒头歪下。
    又翻个身,背对苏遥,一言不发。
    生气了?
    夜雨哗啦哗啦砸下,苏遥瞧一眼傅鸽这寂寞如雪的背影,莫名其妙地,便开始愧疚。
    可能是傅鸽子过于入戏,台词念得声情并茂。
    明明连个他都不存在,苏遥却涌出一种负心汉的歉疚感。
    苏遥犹豫一下:傅先生?
    傅陵没有动静。
    苏遥愈发愧疚,又轻轻唤一声:傅先生?
    傅鸽动一下,甚为委屈:你都不喜欢我,喊我做什么?
    傅陵这喜欢喜欢的,说得苏遥心下波澜起伏。
    大雨倾盆,苏遥默一下:我没有不喜欢你。
    傅鸽:我不信。
    苏遥只好道:我骗你做什么?
    傅鸽有理有据:因为你喜欢他。
    到底哪来的他?
    苏遥如实问道:你说的他是谁呀?我都不知道。
    傅鸽子似乎愣上一下。
    苏遥再度趁热打铁:我都不知道他是谁,我去哪里喜欢?
    傅鸽子默一下。
    苏遥瞧他不说话了,再哄一句:不生气了,好不好?
    傅鸽沉默好大一会儿,却又给绕了回去:可是你都不亲我。
    苏遥顿时又觉得方才与醉酒的鸽子讲道理当真是脑子抽了。
    他破罐子破摔地躺下。
    闭上眼一会儿,却满脑子皆是傅鸽子方才委屈巴巴的神色。
    喝醉了不能当真。
    苏遥默念好几遍,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他反复片刻,又忍不住爬起来:傅先生?
    傅鸽子果然没睡,闷闷地嗯一声。
    苏遥心下一动,起身凑近一些,便瞧见傅陵侧身躺在软枕上,双眸微垂,一脸寂寞。
    苏遥低下头,默一下,靠近他面颊,轻轻亲了一下。
    蜻蜓点水地一下。
    便迅速缩回去了。
    傅鸽子猛然睁大双眼。
    檐外风雨飘摇,大鸽子翻身起来,苏遥早已拉起被子蒙住脸。
    大鸽子戳他一下,声音中都是欢乐:是你刚才亲我了吗?
    苏遥愈发害羞:你不生气了吧。
    苏遥察觉鸽子仿佛在榻上蹦哒一下,一把搂住他,似乎犹豫一下,然后便直接在被子上吧唧一口:你喜欢我。
    苏遥整个人滚烫滚烫:傅先生快睡吧。
    我睡了。
    傅鸽乖乖地躺下。
    顿一下,又翻身把苏遥捞在怀里:我开心。
    苏遥隔着一层被子都能感觉出他的开心。
    大雨滂沱,夏季的夜晚安静而繁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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