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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古代开书铺(穿书)——东家书(38)

    苏遥压下一腔惊讶,才蓦然反应过来:怪不得陆山长当初提醒他,不要同湖心灯有接触。
    原是如此。
    这才是朱家的如意算盘。
    只是既有如此心思,那句大不敬之言,更不可能是湖心灯写的了。
    朱贵妃风头正盛,此事又做得太招摇,是被人借机害了。
    刘掌柜意见相同:若我说,老老实实把人直接送去,也未必有这些事。声势浩大地入宫,还是想占先机,以后方便争宠上位,甚至左右立储之事。可惜了,一山更比一山高啊。
    大雨滂沱,风吹得檐头铁马叮当作响。
    苏遥默默,只道:那当真万幸,刘掌柜没应下那本书。
    可不是么?
    刘掌柜如释重负般的轻松,再次热切地拉住苏遥的手,万幸万幸,有苏老板的单子绊住我。前月,先生就说我交贵人运,我还不信,如今可不应验了么!苏老板的单子,正是前月定下的,先生真神机妙算
    刘掌柜,似乎有些迷.信。
    这事实在也与苏遥没什么关系。
    苏遥不敢居功:也只是巧合,与我也没有多大关系。刘掌柜不必
    这是哪里的话!巧了巧了,那就是天意眷顾。刘掌柜拉住苏遥的手不放,我这一听说,就来谢苏老板这个贵人了,东西我还嫌不好
    苏遥依旧客气推脱,一旁刘掌柜的小厮,却暗自腹诽。
    真实情况才不像刘掌柜说得那般客气。
    自家大小姐成婚,琳娘正新婚燕尔,顾不得刻坊生意,丢手之前,细细嘱咐过大小事务,其中也包括:苏氏书铺的书不许要价,要最仔细的做工。
    刘掌柜本就是个斤斤计较、抠抠搜搜之人,早就对琳娘这个安排极其不满。琳娘一走,便气得在后坊骂了半晌。
    他自然不敢骂琳娘,只逮着苏遥新下的三样书,挨个儿骂一遍。
    正气得七窍生烟之时,金玉坊着人来谈出本了。
    还给了个极高的价格。
    刘掌柜更气了。
    气得心头都滴血。
    当场便对一院子小厮大骂:赚钱?赚什么钱!咱们家大小姐都不想赚钱,白拿着生意钱去补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情,咱们还赚什么钱!
    口吐芬芳一会之后,又赌气骂道:让外头那什么金玉坊的赶紧给我滚!你们给我听好了!以后谁再敢在我刘某人跟前提赚钱,都麻溜地给我滚!
    赚什么钱,赚哪门子钱?咱们谢氏刻坊,打今儿起,就得按大小姐吩咐,专伺候苏氏书铺一家的单子,听见了吗!都给老子滚!滚滚滚滚滚!
    刘掌柜好歹也是谢氏刻坊的正经副总裁,副总说不接这单子,金玉坊抬了三回价格,底下人都没敢应口。
    刘掌柜又是个嘴硬之人,日后虽反应过来,看着金玉坊的出价,颇为动心,但他当日骂得一院子都听见了,也不好再打自己的脸。
    他这一腔怨气便全加在苏遥身上,一连又气又骂了许多日,然后骤然便听闻朱家出事了。
    还就出在金玉坊那日送来的书上。
    刘掌柜呆愣半晌,方呐呐道:贵人救我,贵人救我,原是贵人救我,救我们谢家呐!
    冒着瓢泼大雨忙不迭地便来苏遥此处送礼了。
    小厮瞧着苏遥推拒的模样,就很想上前劝一句:您还是收下吧。
    我家刘掌柜是因为先前骂您骂多了,自个儿亏心呢。
    刘掌柜已从千恩万谢,发展成痛心疾首:头两年,西山的老先生便劝我,不能只顾念钱,人这一辈子,不能只想着钱。当时我不懂啊!如今想想,可不是差点就遭祸了么?多亏我正好走贵人运
    苏遥让他握得手酸,又实在觉得,这刘掌柜很是迷信,只得顺着道:老先生说得是明理的话
    这位老先生可准了呢!刘掌柜殷切道,苏老板要不要去算一把,我熟,报我名字打八折。
    不了不了不了苏遥忙推脱。
    算算有好处的。我和您讲
    刘掌柜又殷殷安利半晌这算命先生,车轱辘一遭千恩万谢加痛心疾首,留下一个洗心革面的背影就走了。
    苏遥只得让齐伯清点一下东西,又开始琢磨如何回礼,一掀帘子,却发觉柜台处不见了大鸽子。
    齐伯道:方才傅先生出门了。
    这么大的雨。
    苏遥嗯一声,又听得齐伯道:说还回来吃晚饭的。
    苏遥笑笑,再度点个头,又对成安道:雨太大了,一会儿到放学的时辰,得去接一趟阿言。
    成安应一声,又笑道:阿言带伞了,公子放心。
    外头湿滑,那也得去接一趟。苏遥嘱咐。
    成安点个头,又笑话大公子一遭:大公子还得努力,人苏老板还没开始关心您带不带伞呢。
    雨势愈发大,若不是宋矜请他,傅陵也不想出门。
    伞自然是带了,一路来到这隐秘居所,滴水未沾。
    小茶壶咕嘟咕嘟冒着泡泡,二人已快聊到尾声。
    也不为别的,涉及五皇子,也不算小事。
    傅陵只微微一笑,给出两个字:太后。
    宋矜只挑眉,似乎也不甚意外:为什么?为程贵妃,保太子?
    傅陵轻轻一哂:这么多年,太后若能瞧得上程贵妃,当初便不会由着朱贵妃从冷宫再出来。先皇是喜欢娇憨天真的女子,但太后,并不是个心思单纯之人。
    太后性子爽朗大方,是瞧不上程贵妃怯懦软弱。
    宋矜一默,那也会保太子吧。她与今上素来不对付,那太子总得沾她程家血脉。
    倒也未必。
    傅陵默一下,只浮起淡淡笑意:先帝喜欢娇憨爽直与温婉和顺的女子,因而后宫平静,太后当初更从未于朝事上染过一指。为何今上登基后,却频频有夺权之心?
    宋矜顿一下:说来是挺蹊跷。能在宫中动手,且清楚所有内情,下手就捏死五皇子一脉,唯有太后。可太后这许多年,虽与今上不睦,却也从未动过真格。为什么这次却
    我不知京中究竟发生何事,但想来,太后已隐忍这许多年,是再忍不住了。
    傅陵挑眉:今上非太后所出,可前太子也不是。谁登基,她不都是顺理成章的太后?更何况今上身边的程贵妃还是她家之女,诞育太子,程氏满门荣华,还有何不平呢?
    宋矜琢磨一下,猛然抬头:你是说,太后为先帝?
    傅陵静静抬眸:若我所猜不错,今上当年最大的错处,就在于那晚毒死先帝。先帝病重,但病死与被他毒死,是两回事。
    他偏头瞧着潇潇风雨:太后十五岁就是太子妃了。我自幼时常出入宫禁,若她对先帝没有一分真心,怎会有那般神态举止。
    先帝风流,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但太后,分明是喜欢他的。
    喜欢了一辈子。
    或许世人都不信,但傅陵亲眼见过。
    帝王之家素来薄情,却并非一分卑微的真心也无。
    傅陵淡淡道:你信不信,无论太子,或是五皇子,只要太后在,都不会允许他们继位。因为他们身上流着今上的血。今上不仅是个弑父杀兄的罪人,他还杀了太后的夫君。
    宋矜稍微思索片刻,却也念起:你说得有理。当初,今上想找到并除掉永王之子的消息,也是宫中传出。或许,正是太后传出。
    这位小皇孙流落民间,不安全,却也最安全。傅陵低声道,太后已然动手。待找到小皇孙,时机成熟时,必然会联合旧贵,宫变夺
    傅陵顿一下,又笑笑:兴许不用等时机成熟。夫子留意些,太后既已动手,近日许就会联系数家旧贵。
    宋矜点个头。
    又顺势随口聊两句朝事,却见傅陵兴致缺缺。
    不住地往外看。
    宋矜点点桌案,挑眉笑笑:又是你家小美人让你分神?
    傅陵打开折扇,垂眸掩住些微不耐:朝中事,夫子不如去找小傅大人聊。他如今也厉害得很了。
    这要让八百里外的小傅公子听见,得当场吓得腿抖。
    他哥自小到大,从不夸人,一开口必然是骂人。
    若哪天开始夸人,那意思大概就是骂你都找不着词了。
    宋矜微笑:怎么?傅相辞官后,一心只想回家抱美人了么?
    傅陵抬眸:夫子可别想拐我回去。我当初可是真心实意辞官的。
    你这话敢不敢在今上跟前说?宋矜只笑。
    我敢说,只怕他不信。
    傅陵眼神微冷,语气又正经五分,夫子,我当真不愿回去了。如今尚丢不开手,待一两年后
    随你。
    他话未说完,宋矜接口打断,又饮口茶:我是你夫子,又不是你亲爹。你爱干什么干什么,我有正经儿子,三个呢,没功夫管你的闲事。
    傅陵一顿,只笑笑。
    只是他这笑意尚未漫入眼底,便听得宋矜调笑:不过,傅相想留下抱美人,指不定还没得抱呢。你家小美人对你动心了吗?
    傅相一顿,抬脚就走。
    留下宋矜十级嘲讽:再追不到人,记得来找你夫子,不收你钱
    傅陵眸色阴沉地回家。
    夫子越来越八卦了。
    旧京事不忙吗?
    还真不忙。
    如今四海升平,旧京更是富庶安定,宋府尹一天天闲得,恨不得实时听取傅相追美人的进度解闷。
    再说了,这哪能叫八卦。
    自家学生好不容易行了,不看着真的行了,哪能放心。
    宋矜一腔关怀的好意,傅陵反正没瞧出来。
    被嘲讽进度慢的傅鸽子有一点点不开心。
    吴叔只忧愁,近来数次见宋夫子,大公子都不大高兴。
    待会儿得先退下,让苏老板与大公子好好说会儿话。
    吴叔正如此打算,一进后院门,却发觉苏老板正与旁人说话。
    近日天色暗,花厅中的点点灯火,都染着湿漉漉的水汽。
    大雨倾盆,吴叔自廊下行近几步,只瞧见苏遥将手放在桌上,旁边放着一小盒子药膏,正与许泽说笑。
    许泽眸光切切:染风寒的人多,我也不大舒坦,怕过给你病气,也没敢来。若不是今日去济仁堂抓药,听那小厮说起,我还不知道。
    苏遥只温和笑笑:不大要紧,已经好了。
    那人说这药膏专来除疤,可见划得不浅。
    许泽深深蹙眉,却又顿一下,才开口:苏老板,方便让我看一眼么?我给你用点这药膏。
    吴叔瞬间一惊,慌忙瞥一眼傅陵。
    傅陵的面色比黑沉沉的天色还黑。
    他刚要上前打断,后院却又门响。
    另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并急匆匆的脚步:今日已看完诊了是风寒多来着,济仁堂太忙齐伯您不用送了,我去花厅瞧一眼。早知道我就早该来,这都几天了
    白悯匆匆忙忙地走来,一眼便撞见立在廊下的傅陵。
    他微微蹙眉,然顺着傅陵目光瞧向花厅内。
    许泽正要托起苏遥的手,忽然察觉两道杀人的目光望过来。
    他不由抬头。
    第46章 风雨(四)剥坚果
    今儿这雨是越下越大,丝毫不见要停的意思。
    苏遥望一眼黑沉沉的天色,又望一眼花厅中的三只。
    一个比一个脸黑。
    最黑的还是傅鸽子,感觉戳一下就会滴水了。
    不是,这不还一句话没说么?
    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吗?
    你们是背着我打过好几架了吗,一见面就这样?
    苏遥方才正与许泽说话,大约是刘掌柜的小厮去济仁堂问祛疤的药膏,碰巧被许泽听见了,他便捎来一盒,又想帮苏遥上点药。
    话也就刚说到此处,另外两只带着一身的水汽就进来了。
    苏遥顿一下。
    不是很像带着一身水汽。
    是带着一肚子火气。
    除了他们背着自己打过架以外,苏遥也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能一见面就这个表情。
    或者互相欠钱没还?
    苏遥一脸迷惑中,这边两只已经气势磅礴地坐下了。
    很好。
    要不是你们仨都这个表情,咱们正好搓一桌麻将,反正下雨天也没生意
    苏遥看一圈,只能先笑笑:今儿是巧了,竟这么多人。劳烦吴叔与齐伯说一声,先上些茶点来。
    吴叔应一声。
    许泽稍有疑惑,正微微蹙眉,却听得白悯似笑非笑地开口:我与许先生诊治多日,竟刚刚知道,许先生还与苏老板认识。
    许泽静静望过去,微笑:多谢白大夫诊治。我与苏老板一向认识,我便是苏老板家的话本先生。
    这句苏老板家的,白悯怎么听怎么不顺耳。
    话本先生还论谁家的呢。
    白悯顿一下,笑笑:那却是巧。我也正是苏老板的大夫。
    他微微咬重苏老板的几个字,却发觉许泽弯弯眉眼。
    许泽笑道:白大夫这么说,也不大妥当。您平日忙,也不单是苏老板一人的大夫,但我,却是苏老板这独一家的话本先生。
    白悯暗怒。
    又来了。
    又是这种,把陈述事实说出火药味的语气。
    这是个什么本事?
    苏遥原本以为,只有谢夫子和傅鸽子会这么说话。
    没想到你们都会。
    为你们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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