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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加冕为王前(穿越)——是非非啊(63)

    希恩不可闻地叹了口,轻声说:总是这么冒失。
    希恩,你是怎么认识艾瑞克斯的?艾琳有点好奇的问。
    大概是在学院的餐厅。希恩说,艾琳学姐,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啊,没什么。只是感觉你们很熟悉彼此,然后希恩你也很照顾艾瑞克斯,就像他的哥哥一样。艾琳有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我还以为你们认识很久了。
    怎么会?艾琳学姐弄错了。希恩温和地说,艾瑞克斯是卡贝德家族的少爷,而我只是偏僻村庄里一名药剂师的儿子。
    说得也是,抱歉,有时候我老是会想一些奇奇怪怪的事。艾琳挠了挠头。
    希恩微微笑了笑,艾琳思绪的敏感有一点出乎他的意料。
    列馆的门敞着,有风卷着雨珠打进,洋红的地毯上染了点点的水痕。希恩擦干了头发,换上备用的衬衫,走出前厅,第一眼就看见了停在树下的玫瑰色马车。
    男仆打着伞从马车前跳下,小跑着打开车门,随后平举着手臂,用来给主人搀扶。一只深红色的高跟鞋踩在了阶梯上,条纹规律的直裙端庄优雅。希恩的瞳孔微微收缩,从马车走下的是一位盘着头发的妇人,她穿着昂贵典雅的连腰裙,外面罩着一件黑纱披肩,不苟言笑的脸比一年前还要苍白,神情看上去就像在参加一场葬礼。
    她来了。隔着暴雨织成的帷幔,希恩的指尖动了动,在两人目光交汇的时候,他隐隐感觉自己仿佛穿越回了那火光漫天的夜晚。
    那个女人是谁?艾琳走到了希恩的身边,她来这里做什么?
    玛丽维多利亚。希恩转身走进了大厅,低声说。
    玛丽维多利亚?玛、玛丽夫人?那她不就是帝国唯一的女魔导师,艾瑞克斯的母亲!艾琳十分震惊,说话有点结巴,怎、怎么办?她怎么会来?听说她特别严苛,现在就我们两个,我们要不要出去迎接一下。
    我想她应该是来找艾瑞克斯的。希恩眼帘低垂,淡淡说,艾琳学姐,可以麻烦你
    可以!我这就去找艾瑞克斯!我现在就去。艾琳连忙说,她宁愿在暴雨里狂奔,也不想面对脾气差的老女人,这里就先交给你应付了,希恩学弟。
    艾琳拿着她的小花伞,从列馆的后门溜走了。
    女孩前脚才离开,后脚妇人就踩着前厅的地毯走了进来。
    这里就是玛尔斯殿下的猎鹰会吗?妇人的眼神四处打量。
    是的,尊敬的玛丽夫人,请问您有什么吩咐吗?金发青年站在正厅的左侧,弯腰行礼。
    你认识我?玛丽夫人的目光望向说话的青年。
    有幸与您第二次见面。金发青年露出礼貌的微笑,我是玛尔斯殿下的侍从,第一次见您是在皇宫夜宴上。
    哦,是吗。玛丽夫人收回目光,我从来不会去记侍从的长相。
    您是来找艾瑞克斯少爷的吗?金发青年没有在意对方轻蔑的态度。
    他在哪?玛丽夫人冷声问。
    他现在不在这里。见妇人转身就要走,青年的嘴唇动了动,但是他马上就会过来。
    您需要坐下来等一等吗?金发青年面露微笑,举起手将妇人引入楼上的会客室。
    没有想到您突然的拜访,今日玛尔斯殿下不在列馆。希恩拉开窗帘,雨珠噼里啪啦地打在窗子上,汇成细长的流水,我代殿下对您抱以十分的歉意。
    玛丽夫人坐在沙发上,望着窗外发呆,没有说话。
    您要喝点什么吗?希恩走向墙角的桌台边轻声问。
    不。妇人神情似乎有点疲惫,拒绝也不愿多说一个字。
    然而希恩像是没有听到一样,自顾自地从骨瓷茶壶里倾倒出淡红色的水流:北方庄园最近才采摘的红茶,送来的时候就带着醇厚的香味,我想您会喜欢这个味道的。
    玛丽夫人抬了抬眼皮,眼前的这个金发青年让她有点意外。从两人见面起到现在,无论是说话,还是行为举止,都可以说是无可挑剔地达到了她对礼仪的理解。
    请用。青年将冒着白色热气的茶盏端至她的面前,如果您想加点奶,或者蜂蜜可以告诉我。
    玛丽夫人视线下移,望着桌上的茶盏,忽然出声问:你叫什么?
    夫人,我叫希恩。
    会客厅内一片死寂,窗外的雨声不断轰响。
    你叫什么?
    希恩微微眯着眼,盯着玛丽夫人面部神情的变动:夫人,我叫希恩,全名是希恩米勒。您怎么了?脸色似乎有点不太好。
    没什么。玛丽夫人收敛起脸上震惊的神色,端起了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真是个难听的名字。
    这个名字是我的父母取得,他们没有什么学识,很难给自己的孩子取出,不过,夫人,您为什么会不喜欢我的名字呢?
    玛丽夫人的脸色有点沉。
    您不是也给自己的孩子取了和我相同的名字吗?希恩轻声说。
    砰的一声,窗外闪过青蓝色的亮光,玛丽夫人手里的茶杯应声落在了地面上。
    请让我为您收拾。希恩走到了玛丽夫人身边,蹲下身子,捡起滚落到地上的茶杯。
    他准备直起身,脸在抬至一半的时候忽然停止不动了,他看见玛丽夫人两只收缩的瞳孔死死盯着他的脸。
    您在看什么?希恩保持这个姿势低声问。
    走。玛丽夫人的嘴唇微微动了动。
    您到底透过我的脸看见了什么?希恩眼帘微垂,我很好奇您为什么会露出这样恐怖的神情呢?
    滚开。玛丽夫人咬着舌尖用力吐出这两个字,感觉到深深的冒犯,恼羞成怒的她抬起了自己右手,狠狠打向那张让她不适的面孔。
    像是早就料到了玛丽夫人的举动,希恩直接摁住了对方的手腕。
    您这是做什么?希恩的手渐渐用力。
    松开。玛丽夫人的眼珠突出,激烈的情绪让她右手手心的温度飞速攀升。
    我劝您不要使用魔法。希恩没有松开,相反他握紧的手更加用力,我必须提醒您这是非常危险的行为。
    我让你松开。玛丽夫人声音十分危险,你就算是玛尔斯侍从又怎么样?我随时都可以杀了你。
    希恩松开了手,他的掌心已经通红一片,然而他的神情没有因为痛觉的刺激产生任何的变化,就像那只手不是他的一样。
    您这次又想做什么?希恩站起身,他望着玛丽夫人身边环绕着的烈焰,不慌不忙地说,听说您之前因为虐待奥斯卡公爵的女儿上了法庭,这次您又想做出怎样惊人的举动?在帝都魔法学院里用恐怖的魔法杀人?
    玛丽夫人的神情阴沉的吓人,她挥了下手,很快希恩背后两侧的窗帘就燃烧了起来。
    希恩望着头顶窜动的火蛇,拍了拍手,像是在欣赏精彩的马戏节目:真是美极了,动人心魄的魔法。
    你是谁?你究竟是谁?你是他,不,你到底是谁!玛丽夫人的言语有点混乱,积攒在她身体里的拉戴尔开始躁动她的血液,火焰在整间房间里到处乱窜。
    你忘记了吗?我刚刚才介绍过,我是玛尔斯殿下的侍从。希恩直视着夫人的眼珠,我是希恩。
    玛丽夫人捂着自己的脑袋,她的视野开始扭曲模糊,火光烈焰下,金发青年的脸变得暗沉,暗沉,不断暗沉,最后变成一张冰冷沉重的铁质面具。
    希恩希恩,你是希恩卡贝德!你没有死!你居然没有死!玛丽夫人抓紧自己的头发,此时的她看上去就像一只披着人皮的丑陋怪物。
    啊,没有死。希恩转过身,双手推开面前的窗户,随意地问,您还想再杀我一次吗?
    你必须死,希恩卡贝德,我要杀了你,亲手杀了你。玛丽夫人眼珠布满了血色,嘴里念着咒语,火焰将她周围的一切包裹,她右手的手指瞄准了站在窗台上男人。
    杀了你,我也是这样想的。希恩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房间里那个已经彻底完全失去理智的疯女人,但是我要做的不仅于此,我敬爱的母亲。
    死杀了你火焰脱离了玛丽夫人的周身,向青年冲去。
    对了,您知道吗?一个月前,您最爱的儿子曾经对我说,我是他最重要的朋友。希恩张开手臂,嘴角勾出上扬的弧度,身体向后倒去,我很高兴,因为您即将又要杀死我了。
    这是什么?艾瑞克斯举着一把小花伞,艾琳站在他的身边和他一样,目瞪口呆地望着他们的列馆。
    瓢泼大雨中,有火焰在剧烈的燃烧!奢华的建筑在他们的眼前被熊熊大火一口吞噬,浓密的黑烟像一只巨大的烟囱冲向天际,白色的蒸汽围绕在建筑四周扑面而来。
    母亲希恩艾瑞克斯手里的小花伞伞掉在了地上,他下意识想冲进火焰里救人,却被艾琳用尽全力拽住。
    你疯了吗!艾琳大喊,这么大的火!你就准备这样不要命的往里面冲吗!
    母亲,还有希恩,他们还在里面!艾瑞克斯回头吼道。
    你傻吗!列馆一共就三层,而且玛丽夫人不是魔导师吗?她和希恩肯定能安全逃出来的。艾琳死命拽着艾瑞克斯的手臂,我们先在外围找
    这不是一般的火。艾瑞克斯忽然低下头来,猛得抽出手臂,朝着列馆的方向狂奔。艾琳没有料到艾瑞克斯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脚下失去了平衡。
    就在她要摔倒的时候,有一只手托住了她的腰。
    兰伯特。艾琳抬起头。
    这不是普通的火灾,遭遇如此大的雨势,也不受任何的影响。就像永远不会熄灭一样。兰伯特的神情凝重,这是魔法,而且是及强大的魔法。
    怎么会?难道是不会吧艾琳的脸逐渐煞白,我们该怎么办?
    这实在太危险了,保持距离,不要靠近。学院高层已经注意了,很快就会有人赶过来,将这座建筑封锁,防止火势蔓延。兰伯特冷静地说,不用害怕,不会有事的。
    不能封锁。艾琳的声音在发抖,眼角已经发红,还有人在里面。
    火焰冲碎玻璃,迸发出无数像刀刃一般锋利的碎片。
    即使提前脱离,希恩还是被恐怖的能量冲击了出去,他的身体就像出膛的弹丸,四面滚烫的气流都在疯狂挤压着他,想将彻底的粉身碎骨。
    旋转的天空,呼啸的哭嚎,无处躲藏的疼痛,临近死亡的时候人所有的感受的都是不真实的。希恩很平静,他在这样诡秘的间隙里挣扎过很多次,而这次他很清楚自己不会死。
    他所在的会客厅在列馆的第三层,北面不到十几尺的地方就是学院人工挖凿出的湖面,按照他的设想,他最后会坠入那一片长久没有流动的死水里。落水渐起的巨大水花会造成很大的动静,如果运气好,很快就会有人将他打捞上来。
    整个计划对他的身体损害是可承受的,希恩默默计算着,如果在落水的刹那他能暂停一秒的话,那他全程甚至不会有机会感到剧烈的疼痛。
    希恩阖眼倒数着落水的时间,而让他没想到的是,再数到最后一秒的时候,他没有坠入湖中。
    他的坠落真的暂停了。
    乐于找死,却又不想死。这世上怎么会你这么麻烦的人类?
    希恩缓缓睁开眼,他看见的不是铅色的云层,而是一丝丝璀璨的金色,那是男人随风飘荡的长发。
    赫莱尔,我不会死。希恩轻声说,你这样做可能会打乱了我的计划。
    当然,你当然不会死。因为那份倒霉的契约,你就是被烧成灰,我也得给你掺点水捏回人形。男人完美的脸上写满了恼火,最后给你修修补补的都是我。
    听你这么说,我感到很愧疚。
    如果感到愧疚,就少给我添一点麻烦。赫莱尔凶狠地说,或者早点对这个世界失去留恋,把你的身体交给我。
    你对我的身体还真是执着。希恩闷声问,这么想要吗?
    你要弄清楚这本来就是我的。赫莱尔咬着牙强调着,别忘了我的神骨还在你的身体里。
    这话听起来就像合为一体似的。希恩阖着眼淡淡说。
    合为一体?什么东西合为一体?赫莱尔皱起眉,还没有弄明白,忽然就感觉到一阵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耳廓上。
    就是要试试吗?男人低哑的声音在他耳边萦绕。
    砰的一声,列馆旁边的湖面上炸开了激烈的水花。赫莱尔松开了手,男人如愿以偿重新坠入了死水里。
    真是个糟糕的人类,去死吧。曾经的神明捂着耳朵恶狠狠地念出最毒的诅咒。
    第86章 深涧10
    圆形的黑檀木桌摆在了敞亮的大厅中央, 围绕着这张桌子的都是年迈的面孔。这些面孔都是为帝都魔法学院的学生们所认识的,表面上他们的身份是古板严厉的学科教授,其实一个个都是实力极强大的魔法师。
    学院的会议厅里寂静得像午夜的墓地, 穹顶上的橄榄花壁画延伸至四面, 阳光穿过巨大的十字窗, 照亮了这些老骨头满是皱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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