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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号019——西西特(44)

    他也终于知道冯老身上的违和感是怎么回事了。
    集合的时候,冯老手里是空的,总是拿着的报纸并不在。
    冯老出人意料的晃神是在找东西。
    找的就是这份报纸。
    丢了。
    .
    陈仰克制着没去看冯老,但对冯老有所了解的文青看过去了。
    那眼神是带着引导的。
    其他不明状况的也都跟着明白过来。
    冯老顿时成了焦点,他布满沟壑的脸板着,什么也没说,直接拿走那份报纸。
    不等安检机停下来就走了。
    喔嚯,这一轮要老头死?
    文青说这话的时候,大家的注意力并没有被吸引过去,因为安检机里又有东西出来了。
    这次是一个娃娃。
    穿小西装,戴礼帽,脖子上还有个小领结,很可爱。
    那个年轻人一下就坐到了地上。
    我我的他胡乱扯着背包拉链,上面是空的,是我的就挂在这上面,我以为掉哪了,怎么会从
    陈仰抿嘴,这人跟冯老都是T57的车次。
    二楼的护栏那里突然有笑声,是那个小个子女人,她趴在那咯咯咯的笑着,不同于凌晨的癫狂。
    这回是惊喜。
    安检机停了,不再吐东西,说明自己这一轮是安全的,不用死。
    .
    我去,我早晚要被那女的吓死!
    向东指着那娃娃对年轻人说:拿走。
    年轻人手脚并用的往后退。
    自己的东西都不要,小心
    文青没说完,脸上难得的露出一丝明显的吃惊。
    呜噜呜噜
    停止的安检机重新动了起来。
    还有东西!
    陈仰靠着朝简,手摸他拐杖,一眼不眨的看着安检机的铅帘。
    两只脚从帘子后面出来,接着是腿
    陈仰认出了鞋子跟裤子。
    是老李!
    .
    一具尸体被送到大家面前,滑下皮带,歪倒在地。
    这回安检机是真的停了。
    尸体是死死瞪着眼的,呈现出一种极度惊恐的表情。
    在场的人谁都没说话,不清楚是什么心思。
    陈仰没去看他们,视线只对着朝简的拐杖,表面发愣,内心江海翻腾。
    安检机里出来三样东西。
    报纸对应的是冯老,娃娃对应的是那个年轻人。
    那老李的尸体,也应该
    对应着他们中间的某个人。
    什么意思?
    难道他们这几人里面,有人是老李现实生活中认识的朋友?存在某种联系?
    没有符合的。
    再说,出来的也不是老李,是他的尸体。
    死的。
    陈仰一个个猜,一个个排除,忽地想起来一个事,老李死的时候,他分析了一下前因后果,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会不会
    老李不是规则杀的,是他杀?!
    陈仰的喉结上下滚了滚,手不自觉抓住眼皮底下的拐杖,汗湿的手心有些凉。
    这具尸体对应的是制造者?
    它来找那个把它变成尸体的人了?
    第33章 乘客朋友请注意
    文青见陈仰要去碰尸体, 他手一拦:让我来!
    陈仰刚才是一时冲动,现在冷静了,没意见道:那你来。
    谢了。文青就跟狗见到肉骨头似的, 两眼发光, 这比报纸娃娃有趣多了, 必须他来啊。
    让我来看看都有什么意外惊喜。
    陈仰抽抽嘴,文青排除,他正要去留意其他人,就闻到了什么, 脸上的表情微变。
    是消毒水的味道!
    文青翻老李衣服的动作也停了停,又接着翻, 动作幅度越大, 那股味道越浓,像是就涂在皮肤上面。
    他兴味的去看画家:哇哦。
    画家站在几人后面一些,蜡黄的脸没有波动。
    好了。文青拍拍手, 这位尸叔,老李是吧,是你的。
    说到最后三个字的时候,他已经指向了画家。
    .
    只是消毒水,就确定对应的是画家?向东也闻到了那味, 他不太走心的替画家打抱不平。
    不止消毒水呢。文青邪笑着从老李兜里拽出一物。
    是一次性手套。
    这两个信息都对准了画家, 不来虚的,直接明了,简单粗暴得不行。
    向东对着画家挑高了眉毛:搞什么,老李是你亲戚?
    画家两手插兜,长发披肩,一身讲究的精良衣着在无声的在告诉别人, 他跟社会底层不打交道。
    向东摸着下巴端详他:不是亲戚,那就是你把他杀了。
    画家是事不关己的态度:他是第一轮的违规者,会被清理,我为什么要杀他多此一举?
    文青拍画家肩膀:老李死的时候,规则还没出来,你不知道他违规,因为某个什么原因杀了他,在规则之前动手了。
    画家拿喷雾对着那处一通喷,泛着不健康色泽的唇一扯:那他身上没有伤口,我是怎么杀的?
    文青做了个请的手势:愿闻其详。
    画家走了。
    大画家,就这么把大家伙晾在这,不礼貌啊。文青对着他喊。
    画家脚步不停,长发在肩后扫动,整洁的长风衣,笔挺的西裤,锃亮的皮鞋,又瘦又高,走路带消毒水味,构成了车站里的一道风景线。
    .
    陈仰一直在观察画家,对方的反应跟他想象的没什么重合度,难道尸体来找凶手的猜测是错的?
    如果不是来找凶手,那还能是来干什么的?
    现在确定的一点是,他们这些人里面,尸体指定的是画家。
    它推出了画家,答案就在对方身上。
    .
    自己的东西也不领走,真的是,一个两个的,还不如那老头。
    文青把娃娃捡起来,随手往那个年轻人身上一丢:你的。
    那个年轻人要扔掉,文青友好的提醒:说不定扔了就是违规。
    拿了才是违规怎么办?
    五五分,这几率哪哪都这样,我是觉得自己的东西要收好,文青认真的说,老师从小就教导我们的对不对。
    年轻人傻愣愣的。
    要是那样真的违规,那就死呗。文青笑,不是出来了三个吗,你还有俩同伴,怕什么,学学他们。
    那个年轻人看他笑,整个就毛了,听不进去的还是把娃娃扔了。
    娃娃掉在陈仰脚边。
    陈仰看一眼,弯腰去捡,拐杖打了下他的手臂。
    他用嘴型询问少年,这个东西危险?
    朝简:太丑。
    陈仰:
    丑还好,就是布料旧旧的,用了很久的样子。
    .
    陈仰跟朝简眼神交流,确定他不让自己拿只是觉得不好看,就拿起了那个娃娃。
    领结跟衬衫缝在一起。
    礼帽是也是连着头,帽子前面开过线,缝的很好,不细看发现不了。
    西装后面有一条竖线,正中间。
    陈仰看得出来,娃娃的主人很重视它。
    布料虽旧却不脏。
    既然这是你的东西,说明这一轮你在其中,这是一定的了。
    陈仰对爬起来要走的年轻人说:规则也在娃娃里面。
    文青笑容和睦:是啊是啊,你把娃娃涉及到的一切都说出来,我们才能帮你。
    年轻人很怕他这热心样,忍不住往认为最没威胁的孙一行那靠:没什么啊,它就是我在一个小店里买的。
    店在哪,你跟谁一起去的?
    文青正色道:详细点,线索不知道藏在哪,可能还会有时间限制,到时间了没找出来,你就会死。
    所以你得快点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忘了也要想起来,可以向别人寻求帮助,但不能自己一点努力都不做,非亲非故的,生死存亡之地,帮你是队友情分,不是义务,你说是不是?
    年轻人那脸就跟抹了层白面粉似的:店店在三连桥。
    陈仰本打算就让文青来问,自己在旁边观察,听到这个地址,落在娃娃身上的视线就飘过去。具体位置。
    记不清了,就在西扶街上。年轻人拼命回想,好像是靠着东桥门,那边不止一家卖娃娃的店。
    陈仰快速搜寻自己的记忆库,找到了相关片段。
    东桥门是有几家。
    妹妹房里也有一排,她说一个娃娃一个故事,对怕鬼的她哥来说,挺瘆人的。
    .
    我是在我高三暑假买的挂件,那时候东桥门没现在这么发达,后来我去外地上学,回来的时间不多,去那逛的时候变少了,现在变了好多,我也不清楚我说的都有用吗?我再想想。
    年轻人使劲锤头:没有谁跟我一起,是我自己去的。
    文青插嘴:你特地去买的这小挂件,给自己当考上大学的礼物?
    不是,礼物是笔记本电脑。
    年轻人的思路被带跑,又在陈仰提醒的咳嗽声跟文青的笑声里折回来。
    我是无意间进的那家店,店员给我推荐的这个,说是盲盒,当时我没听说过,好奇就买了一个,想看看自己抽到的是什么。
    文青拿走陈仰手里的娃娃,手指勾着它的挂环,让它在年轻人面前晃来晃去:然后从高三暑假挂到现在?
    年轻人说:一开始是无所谓,随便往包上一挂,后来就习惯了,也有感情了。
    文青嗤之以鼻:那你还扔?
    我害怕
    年轻人咽了声,无助的看着陈仰几人:没了,我都说完了,就是这些,你们帮帮我。
    .
    从前两轮来看,规则不在异常里面,是在平常的细节里找。
    越平常,越有可能。
    这就很难了,稀松平常的东西像一片灰,潜意识的会跳过去,寻找亮点。
    陈仰忽然问年轻人:你这个娃娃有什么故事吗?
    年轻人傻了:没听说啊。
    你买它的时候,店员没跟你说?盒子上也没有?你自己也没上网搜一搜?
    年轻人呆滞的摇着头:五六年了,我不记得了。
    也许搜过,也许没有,不知道了,我想不起来,怎么办。
    静下心来想想吧,这一点只能靠你自己,我们帮不到你。陈仰说,想到了什么赶紧叫我们。
    年轻人坐回地上,满脸的焦虑跟慌乱。
    .
    向东啐了一口:一个大男人,包上挂什么挂件。
    文青教导主任样背着手道:性别歧视要不得啊,男人喜欢挂件喜欢娃娃怎么了,谁还没点少女心。
    大家:
    文青悠哉游哉的顺着冯老离开的方向走:我去找老头,可怜的,还不知道在哪攥着报纸哭。
    向东用拇指蹭了下淤青的嘴角:老头的报纸也不知道有什么名堂,宝贝的跟姓孙的那公文包有得一拼。
    陈仰灵机一动:孙一行的那张卡是不限额的,全球限量款,你觉得我们中间谁能拿的出来?
    向东顿时露出他的同款刘姥姥看庄园脸:不限额?还,还他妈全球限量?
    接着是同款惊呆了:我操!
    陈仰:后面半句。
    向东想也不想:还能是谁,画家啊。
    这个目标陈仰没多少意外:你这么肯定?冯老跟哑巴也很有钱的样子。
    向东摆摆手:不是一个等级。
    .
    陈仰回忆画家的一身行头,人民币数字在他眼前不断成倍增加。
    上次你不是问我,画家在任务世界的处事风格吗?
    向东拿出皱巴巴的烟盒拽拽,将口对着陈仰:来一根我就跟你说。
    陈仰捞了一根出来,衔在嘴边:你当时回我的是,不好说。
    是不好说,极具喜剧化,显得我就是一弱智,我真懒得说,别催,让你搭档把他妈拐杖给收住了,行了行了,这不马上就说了吗。
    向东给陈仰点烟,自己也抽起来:画家身份号那么小,可见参加过很多任务,别的我不知道,就我参与过的那个来看,他能活全靠猎奇的脑回路。
    那个任务是白衣女鬼索命,我们一行十几二十个人,死了很多,最后就剩我跟他了,我感觉我要凉,没想到他送了女鬼一戒指,女鬼开心的笑了,我他妈傻逼的哭了。
    哭是因为任务完成了,别误会。
    陈仰嘴边的烟抖了抖:这我不是很懂
    不懂是正常的,我也不懂,那脑回路,谁能懂。
    向东至今回想起来还是想骂声卧槽:女鬼是一个死在结婚前一晚的准新娘,准新郎跟她后妈乱搞,她吊死了,血洗小山村,画家送的戒指是任务漏洞,弥补了她的遗憾,很大一个钻。
    陈仰把烟夹在指间:男士的她也喜欢?
    女士的。向东说,画家套在脖子上,拽下来就给她了。
    陈仰呆立片刻,一言难尽的说:我理解的处事风格不好说,是他很凶残。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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