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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号019——西西特(34)

    耳钉男不想像昨晚被火车撞死的兄弟那样,死在这异空间里,他要回去。
    三个同伴被他说动,决定和他一起抢别人的票,他们想全部换成同一个车次。
    这样后面就能互相照应。
    一起走。
    结果谁都没想到,一伙人下午还没动手,耳钉男就死了。
    他的同伴们也很快就去跟他汇合了。
    后面陆续又死了几个。
    .
    这个下午死的一波人,不止是3291的乘客,还有T57跟最后一班K1856的。
    说明上午的分析是错的。
    最早一班K32的四个乘客,一个不留是有别的原因。
    鬼杀人不是根据车次的发车顺序来的。
    并不是越在后面的车次,就越安全。
    换票没有意义,该死还是死。
    那日式哥很愧疚,他在二楼的玻璃护栏边怀疑人生。
    苹果脸女人在一旁安慰:林师兄,他们不是因为听了你的观点,抢票换票自相残杀,是被鬼杀的,跟你无关。
    潇潇,你怕吗?林师兄握住她的手。
    怕啊,潇潇把手拿出来,强颜欢笑,怎么不怕。
    怕有什么用,我们都是下一辆车的,凌晨四点多快了
    林师兄再次握她的手,坚定道: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里!
    潇潇挣脱不开,眼里闪过一丝无力。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陈仰看半天了,相貌上很配。
    男有情,女无意。
    陈仰又随意的去找那对吵吵合合的情侣,两人坐在大皮箱上面,还在头靠头依偎着。
    看样子不是3291的,十有八|九是T57。
    .
    死的这些人一定是看见了同一个东西,或者做了同一个事。
    陈仰把松开的鞋带系上:会是什么?
    脑子里灵光一闪,他一把抓住身边的少年:我们好像没看过彼此的车票。
    朝简:嗯。
    陈仰的呼吸急促起来。
    昨晚出现第一个死者以后,车票被吹进了车站,有人念出车次是K32,当时老李就马上掏出自己的车票,说了句他跟我是同一班车。
    老李还问有没有其他人是那个车次的。
    陈仰没记错的话,老李喊完以后,光头跟工人都当场把车票拿了出来。
    于是他们三人抱团了。
    朝简!
    陈仰激动的晃晃抓在指间的手臂,语速很快的对他说:我们马上就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只要把人招集起来问一个问题。
    .
    陈仰立刻把现在还活着的都喊了过来,文青向东他们也在。
    我问你们。
    陈仰的运动鞋碰着朝简的拐杖,观察的眼神在大家身上行走:从昨晚进任务世界到现在,你们是不是都没把车票给别人看过?要想清楚。
    众人不明所以,还是都仔细回想了一下,一致的点头。
    推测得到证实,陈仰的眼睛顿时睁大,他咽了咽口水,深呼吸道:那我们可以这么理解,死了的,就是车票被别人看到了。
    他们违规了。
    在场的大部分都面面相觑,他们这段时间很慌,没想过身上的车票。
    别人问的时候,他们也就口头说说。
    现在觉得自己稀里糊涂的,就这么恰巧从鬼门关溜了回来。
    陈仰说了那句就不说了,水泡很疼,感觉又大了一点,他拉着朝简去贵宾室,打算躺会。
    顺便看那两本黄|书。
    .
    向东发现陈仰他们的目的地是贵宾室,他也想去,一个小个子女人走到他前面,被他凶猛的荷尔蒙气息熏得有点打退堂鼓。
    请问您,既然违规的都要死,那为什么第一班车死完了,才轮到后面车次的人?
    女人找错了人,向东一向对异性没风度,只有臭脸。
    脑子被僵尸吃掉了吗,送分题都不会。
    向东夹着烟,没耐心道:显而易见,清理违规者的时候,会按照车票信息的顺序来。
    那女人缩回人群里,另有一个比她靓丽些的出来,也敢直视向东,是潇潇。
    先生,潇潇问道,我们都藏好了车票没有违规,是不是就能顺利上车,不用死了?
    想的美。向东把一口烟吐向她,只是逃过第一轮而已。
    众人脸色惨白。
    不能被别人看到车票这个规则,是那些人死后才推出来的。
    接下来出新的规则,还要死多少个?
    .
    陈仰想搜查黄书,找找有没有什么信息的计划没能实现。
    看不进去。
    身边那位睁着一双深黑的眼睛,目光落不落在他身上,他都有种带坏好学生的错觉。
    只能等人睡着了,他再看。
    然而朝简暂时都不想睡觉,精神非常好,还无声的催促陈仰快点看书,一副等着学术交流的架势。
    陈仰一言难尽的忽悠他说眼睛疼,叫他跟自己去一楼转转。
    .
    死了这么多人,死相都很恐怖,车站里却并不怎么阴森,主要原因是所有灯一直开着,亮堂无比。
    陈仰寸步不离的跟着朝简。
    第二轮的规则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又会是什么。
    陈仰在一个小店前碰到了哑巴,对方关切的眼神指指后脑勺,问他烫伤怎么样。
    好多了。陈仰说瞎话。
    哑巴写便利贴给他。
    【哥哥,你会没事的。】
    就在这时,有个行李安检机突然响了起来,皮带随着滚轮缓缓转动。
    呜噜呜噜
    陈仰听见响声看过去,后背瞬间一麻,他抓着朝简的拐杖道:我们别过去了,就在这。
    朝简:手松点,别抓这么紧。
    抱歉。陈仰嘴上说着,手却抓得更紧,刚养成的习惯。
    朝简:
    回去把这副双拐收起来,换一副好抓的。
    .
    滚轮声一起一伏,闷长而低沉。
    大家都凑了上来。
    什么情况?安检机怎么响了?
    是不是有人进站了?
    众人全都看向车站门口,一片暗黑。
    没人进来。
    安检机还是在不停的滚动,却没有出现任何行李。
    搞什么。向东喷了口粗混的气息,健壮的身子伏下来,谨慎看向安检机的铅帘里面。
    空洞洞的黑暗里,什么都看不到。
    就在众人提到嗓子眼的心往下降的时候,突起一片抽气声。
    安检机的铅帘被撑开,有东西进来了!
    第29章 乘客朋友请注意
    两团白森森的东西, 从安检机底下渐渐冒了出来。
    是什么?众人瞪大眼睛,紧张无比。
    这好像是
    卫生纸?
    随着皮带的滚动,两袋白色卫生纸滑落出来, 堆到了地上。
    这机器响的这么诡异, 就为了送卫生纸?
    总不能是担心他们没纸上厕所吧。
    虽然这个可能性几乎为零, 但眼前确实就是两袋普通的卫生纸,生活里很熟悉的用品,不是什么恐怖的东西,众人都松口气。
    有人走近点, 伸着脖子看看,念出卫生纸包装袋上面的信息。
    大包的是x柔牌的, 家庭装, 无芯卷纸,30卷。
    另一人说:小包的是xx牌,有芯的, 卷筒纸,12卷。
    两个都是很大众的牌子。
    陈仰的脸上没有一点放松,因为
    安检机还在转。
    .
    其他人也在盯着,大气不敢出。
    过了几分钟,安检机里又出来了两样东西, 滚动渐渐停止。
    是洗发水跟洗面奶!
    那两样滑到了卫生纸旁边。
    洗发水是男士的, 瓶子颜色乳白,功效是控油去屑止痒,大瓶装,1000ml。
    洗面奶是女士的,瓶子颜色浅粉,功效是补水保湿, 120g。
    肉眼可见的信息量就是这些。
    所有人都看见了,却没人去碰去拿。
    他们又想,万一现在的规则是不拿的人都要死呢?
    或者必须用,不用就死?这不像。
    再或者,谁进任务的时候身上有,谁死?这个可能性大一些。
    第一轮侥幸活下来的十几人,这一轮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神经衰弱。
    有某个瞬间羡慕那些死了的,解脱了。
    .
    陈仰选择原地不动。
    你们有谁的行李里带了这款洗发水?
    陈仰又问:谁用这个洗面奶?
    全摇头。
    陈仰道:那卫生纸呢,两个牌子的有哪个在用吗?
    还是摇头。
    陈仰语出惊人:我在用。
    无芯的那个,我有。他说。
    大家表情各异。
    陈仰说的是实话,背包里确实揣了两卷,他本想主动提这一点,借此观察大家的反应,看有没有谁露出还好不是我一个人的一面。
    结果被向东给搅乱了。
    他引走大家的注意力,走路生风的几大步冲向陈仰,指着家庭装,面容严肃:你用那个纸?
    陈仰的计划被破坏了,语气硬硬的:还有纸巾,也是那个牌子,超市办活动,我买了很多。
    向东:
    现在这他妈出来的四样东西,别人是真没用还是撒谎,老子不知道,不管,爱咋咋地,可你用了其中一样,陈仰,你用了!向东低吼着,想咬死他。
    陈仰蹙眉:喊什么喊,小点声。
    车票没被看是恰巧避开了那一环,卫生纸没避开也正常,哪能每次都这么巧。
    向东瞪他:其他人先不论,就我跟画家,还有文青那逼,冯老头子,我们四个怎么两次都避开了?
    运气好。
    陈仰面上平静,心里慌:用了也不是就绝对违规了,也许正好相反呢?
    文青闻着热闹味儿飘来,嘴皮子一扯:是啊,搞不好我们这些哪个都没用的人马上就要死了,只有帅哥能活。
    陈仰心里却清楚,不太会是这个走向。
    那四个物品不一定跟规则无关,说不定只是误导我们。
    向东存心跟他唱反调:不是误导呢?
    按照第一轮的简单粗暴风格,这次极大可能就是谁用谁死,那你已经中招了,打算怎么办?
    陈仰抠朝简的拐杖。
    用都用了,时光也不能倒回去。
    第二轮的规则真是那样的话,他现在也没办法。
    很被动。
    鬼都能被规则抹杀,人还能怎么样。
    在任务世界死了,现实世界就不存在,这件事你知道吧。
    向东凑到陈仰耳边,呵口气:赶紧跟我做一次,不然你突然死了,我尸恋都不
    拐杖快如残影挥向他,凶戾的击中他脑后。
    向东眼前一黑,来不及骂脏话就倒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嘭
    地面都溅起一层灰。
    .
    文青砸着嘴捂住头,摸到向东被打的那个位置,自己都有种钝痛感,他嬉笑着退了半步。
    画家也后退。
    冯老头用报纸挡脸。
    陈仰拦住少年还想挥的拐杖,快速小声说:你凌晨吃的药,早上没吃,是不是药效过了?
    手拿开!朝简垂着眼,嗓音冰冷至极,裹挟着极度的不耐跟厌烦。
    陈仰下意识就松了手。
    朝简把拐杖一收,径自离开大厅。
    没事,床头吵床尾和嘛。
    文青拍陈仰肩膀,嘀嘀咕咕:哎呀,这儿也没床。
    陈仰没听清,他脑子里闪雪花点,犹如老电视机的天线被人拨了一下,收不到台了。
    怎么莫名其妙就发火,嫌向东太吵?
    还是嫌向东太丑?
    连他都被牵连了,不管他这个被鬼标记的人了。
    明明说好了阳气给他用的。
    .
    陈仰的思维还在不断的无规律闪频,没走几步的少年人就折回来,立在他面前,搭着拐杖弯腰。
    你想死?
    陈仰被一股阴森的气息罩住,不舒服的往旁边站站。
    头顶的声音不知怎么更寒了:那你不跟紧我?
    陈仰欲要解释就被打断。
    说多少次了,你就跟地上那丑八怪一样,不长记性。
    朝简按着拐杖的手微抖,粗重而危险的吐息里充满抑制:你也想被打。
    陈仰想也不想的摇头,拐杖打人多疼他没体会过,看得出来,光听它跟皮肉撞上的声音都能让人心惊胆战。
    我是觉得你生气了,暂时想一个人待会,不想让我跟着。
    陈仰在乎这个搭档,他挖空心思解决这场突如其来的争执:我听你语气挺烦我的。
    看来是我听错了,还好没发生什么事,不然刚才鬼趁我们分开的时候对我下手,我现在已经凉了。
    我还是长记性的,也惜命,以后你要是再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会问清楚。
    没回应。
    压下来的暴躁气场褪去了一些。
    陈仰知道风波能停歇了,就道:我想去上厕所,你跟我一块去,其他事一会再说。
    拐杖敲击的哒哒声里,模糊的混着一声:不是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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