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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病(重生)——黑皮犬(34)

    祈无病可没这么好心,他是灵光乍现的想到,自己既然决定要开始整酒吧,就得彻夜在酒库调酒了,里边儿干脆弄张床,地方大还能让福哥睡。
    这个房间空着也是空着,一楼的小店一时半会儿可弄不起来,不如暂时先赚个转租金。
    上辈子奸商的本质终于流露。
    难掩小兴奋,他收拾收拾就准备出门。
    佘禧堂及时拉住他,你去哪?
    医院啊,怎么。祈无病奇怪的看他。
    没,我就问问。佘禧堂把手往兜里一插,凑近他,低声说,小心闻观,他不像表面看着那么简单。
    祈无病啧了一声,眼神难以置信,你竟然觉得他表面看起来很简单?我觉得他里外都复杂,这么看来,表里还挺如一的。
    佘禧堂:那你还跟他走那么近。
    祈无病转身,为了治病嘛。
    佘禧堂语气认真,我给你介绍一个更厉害的医生,怎么样?
    祈无病头也不回,再说吧再说吧。
    这个时间的医院人并不多。
    但闻观的病人却是已经来了好几个,祈无病坐在门口儿等着,无聊的翻手机。
    信息里大多是文琦发来的酒吧注意事项,长篇大论总结出来也就是几个要素,要谨慎,要正经,要遵守社会公民行为准则。
    祈无病勾着嘴角笑,这种啥都没有的情况下,遵守个屁,赚钱发工资才是正事儿好么。
    啪嗒。
    旁边的门响了一声。
    是闻观最后接诊的一个病人。
    他面色青黑,浅灰色的衣服上的几块污迹都没清理,颓废的像个流浪汉。
    明明面相看着只有三十岁左右的样子,但头发两鬓已经斑白了。
    他侧头看了眼祈无病,眼白里的红血丝已经蔓延到了各处,看着极为可怖。
    仅仅这一眼,却是看出了好像要去死的状态。
    祈无病看着他转身离开,也没多管闲事的拦着问问,推门就进去了。
    闻观坐在那儿,手里还在摆弄那个小锤儿。
    眼镜放在桌子上,竟然没戴着。
    很奇怪,他眉毛轻皱,脸色有些苍白,情绪的波动特别明显。
    和平时的沉稳淡然不大一样。
    听到声音,他眼都没抬,指了指一个角落,东西在那儿,狗在门卫室。
    祈无病哦了一声,坐到他面前,你是不是生气了?
    闻观顿了顿,这才看向他,眼神和之前变得完全不一样了,那股子温和仿佛在瞬间消失,竟感到了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气息,他说,我为什么要生气?
    祈无病正是慌张中,没注意那么多,昨天,我不打声招呼就走了
    为什么要走?闻观慢吞吞的打断,语气微凉。
    因为因为
    因为你心动了,对吗?闻观盯着他,像是说了一句极为普通的话,眼神里透着漫不经心的冷漠。
    祈无病愣了一下,看着他,条件反射的想反驳,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桌子上的磁铁圆球一下一下的撞击,发出清脆的声响。
    老式座钟来回摇摆,像是在附和着它,滴答滴答。
    他好像回到了死亡那天,坐在闻观面前,大脑混沌,周身滚烫,发热到整个人都被困意席卷。
    但现在,奇怪的热意冲上大脑,却并没有困倦,相反,他觉得浑身细胞都跳动了起来。
    爱情是欲|望的升华。闻观的声音似乎从四面八方侵略而来,你对我产生了欲,所以现在的你,快爱上我了。
    语调平静的近乎温柔,仿佛在用语言用行为引|诱着堕落。
    他站起身,隔着桌子探身过来勾起了祈无病的下巴,近在咫尺间,能感觉到对方温热的呼吸落在嘴唇上方。
    一阵酥麻和颤抖,似乎没了知觉。
    他说,祈无病,你想跟我做吗?
    作者有话要说:
    元宵快乐
    祝大家身体永远健康 胸口碎大石都没事儿的那种强壮
    爱你焖。
    第36章
    祈无病看着他漩涡般深沉的瞳孔,突然有些走神。
    印象中的闻医生,高高在上,说出的话一点温度都没有,好像只是个冰冷的医疗机器。
    从来没有说出过这种,极度不要脸的话。
    祈无病脸上的热度海啸似的又卷了回去,做什么?什么叫我想不想做?
    说得好像我欲求不满一样。
    他想说一句,我做你大爷,但还是忍住了,他笑了笑,和闻观对视,一脸认真的挑衅,想啊,想做很久了,约个时间?
    闻观似乎有点惊讶,仅愣了两秒,立马接上了,今晚十点,去我家。
    祈无病冷笑,不见不散。
    他仗着这个闻观不是以前那个,胆子大极了。
    拉着行李牵着狗正要走出医院大楼的祈无病表情有些空白。
    怎么就答应了?
    还真要做?
    这算什么?玩一夜|情?
    虽然现在的闻医生和以前的不一样了,但毕竟长的一模一样,心理压力还是会有的,这怎么敢往狠了做?
    他不自觉把自己放到了攻的位置上,连用什么润|滑都帮闻观想好了。
    昨天因为被身体检查怂到逃跑的事儿已经被他选择性忘记了。
    只是这个想法还没往深了进行,他眼前快速的划过一道虚影。
    接着就是巨响。
    鲜血喷溅骨骼崩裂的声音。
    是个人。
    他从医院顶楼极速坠落,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已经死了。
    几乎摔成了肉酱,只能从染血的衣服上辨认出,他是刚才在闻观那儿心理咨询的最后那个病人。
    祈无病站在那儿,看着那滩血珀,看着那有点眼熟的衣服颜色,愣住了。
    上面的污迹已经被血浸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尸体,是他见过最丑陋的东西。
    混沌的像个畸形的怪物。
    自己死的时候,也是这幅样子吗?
    身体有些冰冷,在缓缓发抖。
    很快,胳膊的位置有人攥紧,似乎在给他传递暖意,别看了,走吧,已经报警了。
    祈无病轻声问,他什么病?
    闻观回答,中度躁狂和偏执性精神病。
    祈无病猛地瑟缩了一下,我记得你以前给我的诊断书里,也有偏执性精神病。他顿了顿,转身抓住闻观的手,我,我也会这样吗?
    闻观似乎想到了什么,眼底闪过一丝冰冷,语气却温和了起来,不会的,只要你听我的话,好好吃药,就没事。
    他说,在我这里,只有两种人治不好。
    一种是病入膏肓无药可救的,一种。闻观想了想,是大彻大悟给自己做了选择的人。
    其实还有一种。
    闻观笑了笑,没说出口。
    还有一种,是祈无病这样的。
    连选择都不愿意做,嘴上说着怕死,行为却在叛逆的拒绝被拯救,矛盾又残忍。
    死过一次又再一次近距离接触死亡的他,终于害怕了。
    闻观舔了舔嘴唇,表情依旧温和,他放轻了声音,先别走了,一会儿警察会来问话,你等着我,一起回家。
    祈无病眼神还有飘忽,他慢吞吞地点头,嗯了一声。
    尸体直接拉到了停尸间,已经碎的不成样子。
    来了一个警队,调查了下楼顶,果断认定是自杀就草草结案。
    只是刚结没多久,魏潜就带着人来了,步步生风,明显没带几分善意。
    他没有什么客套的开场白,直接找闻观问话。
    祈无病这会儿正烦着,平静下来之后就打算离开的,却被带上了警车。
    这是要去哪?他疑惑的问。
    旁边坐着的小警官笑眯眯的说,你的老熟人要见你,聊几句。
    祈无病皱眉,什么老熟人?在这儿有熟人么?
    他想了想,为什么要找闻医生问话?
    小警官说,死的毕竟是他的病人,总得问问清楚。
    祈无病沉默了。
    办公室。
    闻观坐在那儿,还在悠哉的把玩着小锤儿,魏队长,想问什么尽管问,我一定配合。
    魏潜眯着眼睛看他,怎么,恢复记忆了?
    闻观抬眼,哟,这么了解我,平时没少观察监视吧。
    魏潜冷笑,还是失忆的你比较可爱。彻底恢复还是间歇性的?
    闻观懒洋洋的叹了口气,间歇,出来一次挺不容易的。
    刚才跳楼那人,是你做的诊疗吧?魏潜的眼神有些凉意。
    闻观轻笑两声,这你可真误会我了,他的会诊不是我做的,是你嘴里那位可爱的闻医生做的。我倒是无辜且不太认可的围观了全程呢。
    魏潜往后一靠,拿出了我有时间我听你说的态度。
    这是个人信息资料。闻观扔过来一个文件夹,他叫孟佳,二十九岁,偏执性精神病严重一些,说了一大堆忏悔的话,全在上边儿了。
    孟佳从小家庭幸福,要什么有什么,唯一不幸的,是遭受了校园|暴|力。
    他长的弱小,一点也不强壮,性格更是被宠的很温软。
    学校里的恶霸日复一日的欺辱,却还不了手,只能每晚忍着身上的疼痛在恨意里睡去。
    渐渐积累出的狂躁,终于有一天爆发了出来。
    那是一只躲在垃圾桶的小猫。
    身体很软,比他软很多很多,也小很多很多,柔弱的好像一只手就能捏碎。
    他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
    就像形成了一个习惯,每次在学校遭受暴|力,他就立刻去寻找各种流浪猫,以同样或者更加残忍的方式回报到它们身上。
    我那天,在一个小区发现了一只大猫,它很凶,尖利的爪子一直对着我不让我靠近!它的样子让我浑身发抖!就好像让我回想起了被那些人对待时候的样子凭什么!它一只猫竟然也敢这么对我!我我一时没忍住,就把它砸烂了然后才看到,它身后原来有好几只幼猫它在保护自己的孩子男人探着身,神情激动,眼里的红血丝格外狰狞,那天开始,我就一直在做噩梦梦到那只母猫死时候的眼睛!不停流血!
    闻医生!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帮我催眠!把这些记忆忘掉好不好?我求求你
    闻观坐在对面,面无表情的擦着眼镜,把它忘了,一切就可以当作没发生了?其实
    他抬眼,视线冷淡的好像落在一具尸体上,我有一个更好的办法。
    什么?!孟佳脸上出现疯癫似的期盼,是什么?!
    闻观戴上眼镜,冰冷的镜片遮住了他眼底的黑色,用你身上唯一值点儿钱的东西,去赎罪。
    我我身上没有值钱的孟佳眼神迷蒙。
    闻观嘴角轻扬,怎么没有?你最害怕失去的,就是值钱的啊。
    座钟哒哒响着。
    魏潜冷冷地看着他,知道你这叫什么吗。他压低声音,这叫引|诱杀人!有违医德的事儿你还真干的出来?
    闻观摇了摇头,这我要帮可爱的闻观说一句,他只是提了个友好的建议,并没有去逼着他去做,您突兀扣这么大一顶帽子,不太好吧。
    魏潜一巴掌拍在桌上,看在你救袭珧一命,还帮忙破了不少案子,我一直在忍你,但是别太过分了。禁|药这案子完了后,你老老实实给我蹲几年好好反省。
    闻观眯了眯眼睛,将功补过可以么?
    魏潜冷声,你这个过没法儿补。
    蹲大牢什么都做不了,没法儿为社会为人民做贡献,在外边儿就不一样了。闻观撑着下巴,我帮你把胡七九抓住,他儿子胡焕也一并送上,换我的自由,可好?
    魏潜沉默着,眼神里散发着寒意,你和他们果然有联系。
    闻观拿着小锤儿轻轻的敲了下水银似的小钟。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时间一点点滑过。
    会面室内安静的可怕。
    祈无病看着对面的女人,张了好几次嘴,终于说出口,你要跟我在这儿耗一天吗?我还得去酒吧上班。
    周卉憔悴了很多,她嘴角扬起一丝弧度,似是无奈,原来你最近都在忙这个呢?之前在医院,我说让你找我聊聊,为什么不来?
    祈无病表情空白了一下,回想了好一会儿,啊,对不起,我忘了
    我就知道你会忘记。周卉自嘲的笑笑,你根本就不在乎我。
    祈无病:
    周卉做作的擦了擦脸上并不存在的泪,算了,说正事。她嘴角僵硬的扯着,像是极力想笑,却被|干涸的脸皮阻挡,霍瞑死过一次,是真的死了,身体冰凉呼吸消失,心脏的部位,也是安静的。他死了,那你又是谁呢?
    祈无病淡淡地说,你想表达什么。
    周卉歪着头,天真烂漫的样子被她诠释的像是僵尸复活,霍瞑是你,却也不是你,但没什么分别,既然死了又活了,那个杀你的人,就还会再杀第二次。
    想知道是谁杀的吗?她长长的指甲敲击着桌子,不是我姐,也不是霍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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