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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病(重生)——黑皮犬(31)

    一阵沉默。
    祈无病觉得气氛更别扭了。
    他不想聊了。
    二话不说起身就走。
    闻观的视线一直跟着他,直到被门隔断。
    深夜两点。
    一声极其微小的开门声。
    闻观从他的房间里出来了,没穿上衣,就着一条宽松的睡裤,在有些寒意的空气里竟然也没有一丝发抖。
    他脚步缓慢,似乎还有些摇摇晃晃。
    终于走到了沙发边。
    祈无病浑身上下裹的严严实实,就露一个毛绒绒的头顶。
    他呼吸绵长,睡的格外沉稳。
    闻观盯着他的脸,眼神冰冷又阴郁,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
    危险的侵略气息疯狂的蔓延,仿佛要将他撕扯着一同坠下深渊。
    意识沉寂的那一刻,闻观记的清楚。
    是他亲手破坏自己的大脑神经,造成了部分记忆沉睡。
    本来很确定失忆后的闻观一定会把记忆找回来,但没料到即将成功的时候还是出了差错。
    他没有进行最后一次机器震颤,两部分记忆无法融合,只能经历一次破碎的混乱,分裂着塞在同一个身体里。
    闻观只能通过自己的眼睛,看着一部分的自己和祈无病说话。
    而真正的他,被锁在躯壳里一动不能动。
    当身体进入休眠,他才能掌控所有权,走出房间,一步步走向他费尽心思终于找回来的人。
    闻观伸出手,戳了戳他的脸,轻声说,祈无病,我就知道,我一定会找到你的。他冰冷的温度里透着偏执的温情,我好开心啊。
    那天我记忆很乱,没认出来是你,对不起。原谅我好不好?
    祈无病,我等了你很久很久,终于等到了。再次见到我,你开心吗?
    他顿了顿,你想我吗?
    没人回答他。
    但他自顾自问的很是兴奋。
    接着,他拿出了一个小瓶子,放在祈无病鼻子下面晃了晃,气味有些清淡,却是昏昏沉沉让人睡的更沉的香料。
    时间一点点滑过。
    闻观专注的看着他,仿佛是过了上万年终得一见的恋人,想碰,又不敢碰。
    怕这一切只是一场虚幻的梦境。
    祈无病睡的更沉了。
    还习惯性的抽了抽鼻子。
    闻观终于控制不住,轻轻地把他的毛毯拉开,带着凉意的手温柔地滑过他的眼睛,鼻梁,嘴唇,喉结,胸口,最后停在心脏的位置。
    他俯身弯腰,耳朵贴着那块儿皮肤,听着里面跳动的声音。
    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是单纯的,不含一丝杂质的开心。
    像个孩子。
    对着那个位置。
    他轻柔的落了一个吻。
    逐渐加重,温热的皮肤猛地刺痛,睡的深沉的祈无病恍惚中觉得被谁咬了一口。
    还咬在了一个格外敏感的地方。
    但也只是瞬间。
    他又沉沉睡去。
    第二天。
    祈无病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舒服地伸了个懒腰,觉得昨晚竟然睡的很好,一夜无梦,踏实的很。
    他穿上衣服就要去敲闻观的门,发现这人又一大早就不见了。
    桌子上跟之前一样,放着牛奶和面包,还多了一个荷包蛋。
    祈无病慢吞吞地走过去开始吃,一种奇怪的感觉在心底流淌,暖暖的,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滋味。
    想赖着,不想走了。
    祈无病默默的在心里说。
    理智终是战胜了感性。
    他按着老婆婆给的路线,找到了那个路边的门店。
    刚到门口,就看到了两个人。
    一个坐在轮椅上,一个在后边儿推着她。
    是上次小卖部里见到的女人。
    老婆婆坐在轮椅上,腰间还系着一根手指粗的绳子。
    裤管里空荡荡的,她没有双腿。
    祈无病面色如常的走过去,打招呼说,麻烦你们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女人冷哼一声,你留电话号码的时候就已经是个麻烦了。
    老太婆啪一下就打在她手上,不能这么跟别人说话!
    女人的尖利劲儿立刻收了回去,有点瑟缩的往后站了站,不吭声了,默默地点了根烟。
    这是我儿媳妇林阳,脾气爆的很,我儿子都忍不了她,不过心肠还是善的,就是嘴巴毒一点,让你见笑了。老太婆笑眯眯的解释,慈祥的像个菩萨。
    没事。祈无病客气的笑。
    门店不算大,但很干净,木头的气味闻着很是舒服。
    一看就是很久没被人使用过,古老的陈旧感和街道的华丽格格不入。
    祈无病很满意,来回转了好几圈。
    角落里有一个木制楼梯,很狭窄,通向楼上的住所。
    老太婆不方便,没法儿上去,就让林阳带着去瞧瞧,她只能一脸不乐意的前边儿带路。
    楼梯上去是一条走廊,墨绿色的墙,光线有些昏暗,两边都有一个门。
    祈无病好奇的问,这两间屋子都是?
    林阳呵呵笑,想什么呢?就一间是你的,右边这个。
    祈无病点点头,那左边的有人住吗?
    林阳正要说话,门就被推开了。
    是个男人,还挺熟悉。
    穿着家居服,干净又规整,没有平时痞痞的样子。
    佘禧堂?你怎么在这儿?祈无病暗自感叹这地方也太小了点。
    佘禧堂倒是很淡定,慢悠悠的打招呼,你就是新租客?巧了,以后方便互相照顾了。
    祈无病:好巧。
    发现两人认识,林阳表情怪怪的,也没多说什么,转身就走了。
    佘禧堂把身体侧了侧,友善地邀请,进来坐坐?
    祈无病也没跟他客气,刚踏进去一步就惊了,一间单人住房满满当当的全是画。
    墙上地上,连窗台上都摆满了。
    画纸上都是些色彩单调的图案,还有各种扭曲的线条,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你这是画室?祈无病环顾一圈都没看见床的踪迹。
    佘禧堂嗯了一声,我不在这儿睡。
    那你睡哪?祈无病一边看那些完全欣赏不动的话一边随口问了句。
    佘禧堂给他拿了瓶罐酒,淡定的回答,睡你那儿。
    祈无病愣了一下,啊?哪儿?
    佘禧堂指了指门的位置,对面,你马上要住的地方。
    祈无病无语的看他,你跟那位老婆婆还有林阳很熟?这么照顾你。
    还好吧,我付了钱的,林阳是房东,我不仅交房费,还帮她买违|禁|药,感激之情没法儿回报,这一层就全给我用了。
    佘禧堂无所谓的往地上一坐,开始跟他唠内幕。
    祈无病打开啤酒喝了一口,违|禁|药?该不会又是什么迷|幻药吧。
    佘禧堂看了他一眼,你真聪明。
    祈无病:这药在这儿这么流行吗?
    她婆婆精神方面有问题,不吃那种药就发疯,没办法的。佘禧堂随手拿起了一个画板,开始在上面画,啊,对了,她婆婆还是你认识那个闻医生的病人呢。
    祈无病愣了一下,低声问,她的腿,是怎么回事?
    佘禧堂神情专注的画着,车祸,儿子当场死亡,她的腿没了。
    祈无病皱了皱眉,原来是这样。
    她以前是欢瑞孤儿院的院长,腿废了之后,就不在那儿了。佘禧堂闲聊似的继续说着,说起来,你侄子霍乱之前还经常去那个孤儿院玩呢,他不是丢了么?你怎么一点儿都不着急。
    祈无病一脸奇怪,我又不是他妈,我急什么。
    佘禧堂笑出了声,真冷漠。
    祈无病抱着胳膊上下扫视他,你是不是知道些内情?
    佘禧堂笑意不减,动作潇洒地把画板转了过来,看看,像不像你?
    画纸上赫然一个速写版祈无病。
    寥寥几笔,神韵和气质竟然抓的极好。
    眉眼间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都画的清晰可见,仿佛一个置身世界之外的路人。
    祈无病啧了一声,看着怎么一点都不温柔,凶巴巴的。
    你对自己还真是不了解。佘禧堂一点不讲究的把画纸取下来折着塞给了他,送给你了,回去贴墙上。
    祈无病:
    没在他那乱七八糟的小窝里呆多久,他就接到了文琦的电话,让他赶紧去酒吧一趟。
    走的时候,祈无病无奈的发现身后跟了个尾巴。
    佘禧堂偏要跟着,说要去酒吧消费。
    既然能拉着客人,祈无病也没拒绝,两人一起打了个车就去了。
    时间还不算太晚。
    酒吧里没多少人。
    祈无病刚到就被文琦拉走了,佘禧堂没跟着,自己站在酒吧台要了一杯酒,抬眼就看见了贺渡。
    他的眼神看起来,一点都不友好。
    你现在怎么跟祈无病走那么近?
    佘禧堂看着酒杯里的墨蓝色,语气愉悦,他跟以前那个不一样,挺有意思的。
    贺渡不以为意的冷笑,你还真相信他壳子里换人了?
    佘禧堂把酒一饮而尽,你也可以认定他还是霍瞑,别靠近他就好。
    贺渡表情更黑了。
    祈无病被文琦用拉死猪的力气拽到了酒吧后边儿的一个储藏室,跟秘密会见似的按了个墙上的开关,靠墙的地面就咣一声开了个洞门。
    出现的是一个往下延长的楼梯。
    祈无病:地道?
    文琦表情骄傲,不是地道!你之前不是说你以前的酒吧下边儿有个酒窖,用来制酒存酒嘛,我当时就心动了,立马着手打通了一个。她眨眨眼睛,下去看看?
    祈无病叹服的鼓掌喝彩,您这效率可真高,不过你这一纯蹦迪的地儿,弄什么酒窖?说是这么说,他还是控制不住地往下走,我当初建那地方,纯粹是为了躲调查局,没半点儿实际意义,你又不做假酒,弄这地儿也没用啊。
    文琦跟在后面哎哎叹气,我要走一段儿时间,去进修学业,家里人逼我逼太狠了,这酒吧实在放不下,就暂时托付给你了。
    她不等祈无病表达惊讶,接着说,我爸把我资金链也断了,之后就没地儿进货了,估计要倒闭
    咳咳,这不,我送你个酒窖,酒吧你就当帮我忙,给我接管几年,干他个红红火火,给你分大头红利!
    说着,两人已经踏上了平地地面。
    欧式的酒窖结构风格,像个古老雍华的地下宫城。
    两边摆满了蜡烛,还有酒桶,墙上摆的全是一些珍藏陈酒。
    以及一堆红酒威士忌的原料,还有机器。
    诺大的空间被大圆柱子隔成了三部分,夸张之极。
    祈无病:你这意思,是让我自己在这儿做酒?
    文琦尴尬的笑笑,这不是钱全花这上边儿了么,谁知道还没进货呢,家里就把我卡停了以后全靠你了
    她摇头晃头一点点往后退。
    我也知道这么突然告诉你,你会很难接受,但是!我也是没办法了!我马上就得走了!有什么不清楚就给我打电话!我到那边儿会常联系你的!那个!酒吧干活的你记得发工资!我这边儿发不出来了!切记不要做假酒!我们这儿警察管很严的!再节省也不能省酒原料!不说了拜拜!
    话落,人已经没影了。
    祈无病:
    他头疼的闭了闭眼睛。
    这都什么事儿啊。
    走出这地道的时候,祈无病疲惫的跟跑了个马拉松似的。
    没办法,身体素质还是没跟上。
    虚得很。
    这楼梯,太他妈长了。
    他直奔酒吧台,连喝好几杯,每一杯都喝出了心累的味道。
    上辈子做酒做的烦死了,后来就一直在吧台当调酒师,这还没当过瘾,就死了。
    现在,调酒师还没当上,就特么要重操旧业,闷头制酒。
    他很头疼。
    烦得他直接走进酒吧台跟那小哥打了个招呼,准备今晚调个过瘾。
    佘禧堂还坐在那儿看他,祈无病冲他抬抬下巴,想喝什么,我调给你尝尝。
    佘禧堂想了想,认真的说,我想喝玛瑙星河。
    他旁边被当成透明人的贺渡讽刺的嗤笑,你还真告诉他?他会调酒么?他以前拿酒杯都拿不稳
    别逼逼,老子这会儿烦死了,不喝一边儿待着去!祈无病不耐烦的松了松领口。
    贺渡没话了,被他的态度震惊到了。
    烟雾里。
    祈无病穿着一件复古花色的衬衣,衣摆别在裤腰里,宽松的休闲西裤更显得腰细腿长,性感锁骨在光线下都仿佛发着光。
    这一刻,他是自信到狂妄的。
    从未见过的惑人气质吸引到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波士顿摇壶在他手里像是个听话的宠物玩具,一边配合一边跳舞,吧勺更是灵活的转动在他的十指之间,仿佛夜间精灵,在蓝色的光晕下,跟着修长的手指轻点摇晃。
    他的身体还在小幅度的晃动,随着酒吧里的音乐,漫不经心的发散着从里到外的魅力荷尔蒙。
    连冷漠的表情都变得狂野撩人。
    透明的酒杯里,倒入的蓝色酒水夹杂着里面星星点点的碎光,像是烫过的星河,被装进了玻璃器皿。
    他游刃有余,优雅的收了尾,嘴角勾着把酒杯举到佘禧堂眼前,习惯性的半眯眼睛,嗓音低哑的说,欢迎品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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