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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多败絮——弗烟(123)

    简青青望着屋里烛火映出的两道影子,全然是一副看戏的神情,与越行锋说起话来,竟是生出心不在焉的意味:我疯了才留你们。我还想多活几年。
    越行锋一步移去,挡了简青青的视线:别看了,说清楚。
    简青青收回眼神,一脸无奈:还不是你做的好事,搞得乐渊病危。这下好了,帝君正派人到我这儿来,让我去宫里做一场法事,现在人还在外头等着。
    那你现在是
    沐浴更衣。
    哦越行锋忽然很懂,了悟道,等会儿我们三个跟你一道混出去,谢了。
    忽然间,简青青的脸色低沉下来:你这是要害死我。你打算让我怎么解释少三个人的事?还有,里面那位还站得起来么?
    越行锋摸了摸鼻尖,笑道:里面那位可不是沈翎,稍微歇一歇,站起来走两步还是很容易的。倒是现在宫里定然已察觉沈翌失踪,一群影卫禁军什么的肯定找得翻天覆地,要是你不出手相救,只怕死的人就是我了。
    简青青苦笑道:我简青青一世英名,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一个人?宫里少了人,又不从宫门出去,这事肯定得找到我头上。
    怕什么?这点小事还难得了你简青青。虽然此事不好解决,但越行锋相信简青青的能力,否则那位帝君也不会对她如此执着。
    呵呵。简青青咧嘴一笑,半个时辰就走,你们快点。
    *
    半个时辰过后,越行锋三人混入简青青随行护卫当中,且在半途开熘,神鬼不觉。
    沈翌不愧为久经沙场的将军,伤重成那般,还能走得像个没事人。
    当然,在脱困之后,他便再也支撑不住,任由柴石州给抱回万花楼。
    这一夜,众人会合,开始商讨离京一事。
    看着兄长一身是伤,沈翎忧心不已:哥应该不会有事。
    越行锋点头赞同他的看法:他可比你强多了,歇几日就行,不像某人
    沈翎白他一眼,总算松了一口气,但想起父亲仍身在昭国公府,心头又是一惊。
    然而这一点,越行锋早就为沈翎想到:冬青,眼下京城不宜久留,沈翌脱逃,帝君一定会怀疑我老爹,即便有外头埋伏的影卫作证,也迟早会出事。所以,麻烦你了。
    花冬青百般不情愿,但见沈翎眼里尽是哀求,勉强应了:行。等无聊人撤了,我就派人把他给接出来。哼,他肯走?
    越行锋道:这就不用你担心了,还是尽快解决离城的事,一大帮人呢。
    你真的不一起走?花冬青见越行锋扶额,愣了一下,你还没告诉他?
    好吧,我现在就说。越行锋望着目色茫然的沈翎,叹了口气,翎儿,你先与沈翌,还有你表姐、表姐夫一起离城,我晚几天。
    沈翎一听就急了,一把拽住他:你要留下做什么?我哥已经救了,还有什么没了的?
    越行锋把他的手好好握住:难道你忘了,我入京不止是救你哥。
    脑门像是被什么一撞,沈翎顿时想起来:南越的平安说完五个字,沈翎自觉懊恼,一心只记挂着兄长的安危,竟是把越行锋的事给忘了。
    越行锋颔首笑道:是了。所以,我还得进宫一趟。
    听到进宫,沈翎手心发凉。
    现时京城暗潮汹涌,明日天亮更是风声鹤唳,城门守备森严不说,那桓宫之中定是杀机四伏。
    你先走,等事情一了,我就去找你。越行锋说得很正经,也很温柔,正因为这样的语调,才使得沈翎愈发忧心。
    你就不能说点别的?沈翎当即红了眼睛,脑子里尽是街边话本里那些狗血的生离死别,而通常那些生离死别都没有好结果。
    你就不能别想那些街边话本么?越行锋一眼看穿沈翎脑子乱七八糟的东西,转身唤来颜陌,颜陌,你护送沈翎离城,这是我作为南越少主给你的最后一项任务。事成之后,你尽可随意来去。
    公子!颜陌本想随越行锋一同进宫,可惜被他抢先一步。如今国主之令已下,他根本无法反驳:属下遵令。
    我跟你一起去。是柴石州的声音,方才一点间隙,他已安顿好沈翌,从房里出来。
    越行锋委实有些惊讶:我没听错吧?我是去办南越的事,你一个大崇人掺和什么?
    柴石州勾起他那桃红色的唇:你死了,沈翎要死要活,沈翌更是不安。至于我回头往屋里看去一眼,就当是还你。
    第239章 勉强联手
    既然决定了要搏一搏,那么之前就必须要养精蓄锐。
    沈翎躺在睡榻上,瞪着两只眼睛,死撑着不敢合上,一翻身,两眼盯着某人。
    虽然在人前貌似很善解人意,一个劲地表明对越行锋有多么多么放心,即便他闯入桓宫之后会被怎样怎样,最后还是会如何如何平安无事。
    眼下众人各自回房,而他与越行锋一同躺在榻上的时候,心里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考虑到越行锋从宫中救出沈翌已是十分疲惫,此后还有一场恶战,沈翎硬是憋着不敢打扰他,想让他好好睡上一觉,直到身边的人唿吸平稳,他才敢侧过身看他。
    结果,发现他也没睡,且是侧着身子,盯了许久。
    越行锋就在边上欣赏他的纠结模样,看他能忍到什么时候,果然,他还是转过身来。
    沈翎有点吃惊,但又不舍得让他担心,故而敛去一脸忧虑,转而笑着看他:怎么还不睡?明天你还有的忙诶诶诶!
    越行锋一下子把他捞进怀里,没搂得太紧:就没话跟我说?我可是等了一晚上。
    头埋在他胸口,忍着没抬头看他,嘀嘀咕咕说着:刚才不是都说了吗?表姐他们都听见了。那么无聊的话,还要再说几遍?
    什么?那什么保重什么一路平安的就当是说过了?越行锋想听的,绝对不是这种敷衍而充满分寸的场面话。
    那你想听什么?沈翎怎会不知越行锋的心思,只是觉得说着肉麻罢了。
    你知道的。越行锋把手伸向他后腰,以指尖慢慢下滑。
    几乎是出自本能,沈翎颤了一下,忙制住他的手:我说还不行吗?抬眼就见他狡猾的笑颜,压着声音说,我、我不想守寡,早点回来。
    听着、也笑着,越行锋的手并未就此收敛,在后边更加肆无忌惮,这样就对了。
    沈翎暗道再这么下去可得完蛋,只好逼出一股力道,强行把他抵开:今天不行!瞧着某人惊愕的眼神,加重语气道,要做回来再做!
    这一决绝的吼声,吼得越行锋心疼,遂把手收回,绕回原处:你用这个办法,真的很老土。不过仔细想想,你一向都很土。
    沈翎感觉他动作规矩:难道你比我好到哪里去?不慎触及他的眼神,生怕自己一个没留神就忍不住,赶紧转过身,背对他,你这两天累得很,我知道。你明天还有事做,还是省点气力,来日方长不是?
    越行锋将沈翎的腰搂紧,让他整个人与自己紧贴,唇瓣附上他的耳垂,低喃道:好一个来日方长,那是我非回来不可了。
    两人一紧贴,沈翎便感受到那份热度,明知他很想,却只能忍着心疼拒绝。心里想了好几句安慰的话,却是一句也说不出口,刚刚鼓起勇气,肩头忽地一疼。
    是某人在他肩上啃咬。这个力道,不轻不重,只会留两排牙印而已。
    在这个印子消失之前,我会回来给你添新的。越行锋倚在沈翎肩头,再无他话,更无别的要求,安安稳稳地睡了。
    说到做到。沈翎将腰上的双手握好,沉沉睡去。
    *
    次日晨,沈翎一觉醒来便不见越行锋的踪影,但这一次没有往日的慌乱。
    他知道这个人是去做一件事,把事办好了就回来,他乖乖等着便是。
    被越行锋伺候惯了,沈翎许久不曾自己穿衣洗漱,今天自己动起手来,竟有些笨拙。
    刚刚把衣带系好,花冬青便推门进来:磨磨蹭蹭地再干什么!越行锋刚才都与我说了,他昨晚很安分,你应该能醒得早,我看你简直是算了,快点收拾了出来,该走了。
    沈翎瞪大双眼,似乎抱着一丝希望:他还没走?
    花冬青扶额道:天没亮就走了,柴石州跟他一起。现在他们应该准备得差不多,等京城骚乱一起,我们就趁乱离城。时间不多了。
    原来,已经走了。沈翎刚愣神,就听花冬青朝外头喊:颜陌,把他拽出去!
    远处的颜陌居然应了一声:是,大小姐。
    慢着大小姐?话说他是什么时候被花冬青收编的?难不成他已经成了花家武侍?
    容不得沈翎多想,颜陌的速度很快,将他的行李快速打包,然后尽职尽责地把他拎出房间,半点也不啰嗦。
    坐在车舆中的沈翎,耳闻大街小巷喧哗声起,一会儿是某处失火,一会儿是山贼抢劫到处尖叫、逃窜,果真是乱了。
    望着车帘之外的乱象,车轮开始滚动,沈翎在想:他在做什么?
    *
    大崇桓宫,东华宫门。
    在京城各处捣乱之后的越行锋,精神抖擞地站在那里,身边的某人,是一身白衣一身灰,但没有丝毫洁癖的症状。
    越行锋瞥他一眼,卷起衣袖:明知会弄脏,还穿这么白,等会儿见血也一定特别快。
    柴石州手握长剑,把剑鞘丢去一边:禁军和影卫的能力,没有人比我更清楚。见血?呵,我只怕他们的血脏了我的衣服。
    哈哈哈哈已经够脏了。越行锋拿剑尖挑起他衣摆上沾的泥巴,见他仍是淡然模样,不由想起前几天的事,喂,你不会跟那时候一样在装吧?明明紧张得很,还一派正经。唉,表情别这么勉强,放松点,速战速决。
    你不是要见帝君,能怎么速战速决?这边说着话,被二人打得遍地凌乱的东华宫门再度敞开,柴石州道,这次抓住机会,别再等门又关上。
    想到方才的失误,越行锋仔细想了想,的确是自己错,于是决定努力推托:刚才那事,肯定是你我配合得不够默契。怎么说我们以前也是对头,如此站在一起,实在不习惯。
    柴石州冷然看他,许久才道:这同流合污的事,是第一次,最好也是最后一次。
    越行锋哈哈大笑,忍不住往他肩上一搭:以后有的是机会好么!沈家的人,就是事多。为了沈家的两位公子,我看你最好还是配合一下。
    前方发出沉闷声响,是宫门又开了,门缝里透出一股杀机,还有一层黑压压的颜色。
    柴石州一眼看出宫中精锐尽出:你所谓的方法,就是硬攻进去?照这个架势,我们得打到天黑。
    用不着。越行锋忽然把剑支在地上,抽出一个手指,悠闲地朝上边指,自己看。
    我答应了沈翌要回去,你可别害我。柴石州看得清清楚楚,城楼之上的弓箭手已准备就绪,只要有人一声令下,他和越行锋立马就能成两张筛子。
    我也答应了沈翎,所以越行锋慢条斯理地从衣里取出一只小瓷瓶,对着城楼上边高高举起,不想救乐渊,你们随意!
    一开始就打算来救人?你可真大方。柴石州知道以越行锋的能力,骗过一堆弓箭手绝非难事,但他偏偏说了救太子,可见他是真心想救。
    越行锋一耸肩,无奈道:这可不是什么大方。往后我可得留在大崇,要是因为皇子夺嫡的事搞得到处鸡飞狗跳,那我可住不安稳,而你也定会忙得焦头烂额,哪有什么时间陪你的沈翌。
    柴石州突然垂眸下去:我不会留在京城。
    越行锋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来着?话音未落,某贴身影卫便从宫门内走出。
    这位跟随乐渊多年的影卫,朝两人身上一打量:他们是那俩大夫,能救太子,放他们进宫。话毕,静静望着柴石州,柴公子,没想到你也犯上作乱。
    柴石州异常淡定:今天的我,只是王大夫的跟班,仅此而已。
    影卫轻哼一声:这句话,你应该跟太子去说,应该跟帝君去说。之后再看着柴石州,又是无限惋惜,只因你一人冲动,连累柴参知,甚至是你的胞弟
    连累不到,他们早就离京了。柴石州微微一笑,风轻云淡。
    什么时候的事!越行锋对此亦是惊讶不已。
    回想柴石州被囚天慈寺,即便是后来,他也无机会去部署那么多事。柴家不比沈家,上上下下几十口人,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安顿的。
    所以说,在他被囚之前,就已经安排好一切?
    第240章 世外偷安【完结】
    说太子乐渊中毒是他们,现在说有解药的,也是他们。
    一个是南越少主,一个是柴家大公子,帝君听闻这个消息,也不顾得自身安危,决定亲自前去会一会这两人,也顺道看看他们是否真的有此能力。若是没有,振臂一挥,便将他二人斩于宫中。
    看到柴石州之时,这位帝君仍是感到惊讶,曾默默为大崇拼上性命的这个人,现在居然与叛乱的南越族少主站在一道,且在宫门打伤不少禁军,令人匪夷所思。
    当越行锋将药粉撒入一碗茶水,帝君愣住了,身法极快地移至他身侧,将他的前臂牢牢擒住:这解药是真、是假,要如何辨别?
    乐氏先祖乃是长绝楼主乐尘,今日看来,传言非虚,这位高高在上的帝君竟然有如此实力,想必他手下的那群影卫也不曾想到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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