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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仁宗皇帝本纪(穿越)——觉三千里(71)

    赵受益摆了摆手:去吧,八贤王还等着朕呢。去和狄青把话说明白,朕等你们的好消息。
    他有种预感,此事能成。
    狄青目前一颗心都扑在事业上,刚打完西夏回来,又得紧锣密鼓地准备接任枢密使,忙都不够忙的,哪有闲心操心自己的婚事,更别提偷偷看上哪家姑娘了。
    狄娘娘是他认下的姑母,身份尊贵,只要狄娘娘这一关过了,狄青自然也不会反对。
    反正他自己又没有心上人,婚姻大事向来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狄娘娘替他做主,他不会有任何意见。
    而狄娘娘出身大族,对范仲淹这类文人好感度是很高的,他的女儿想要嫁给自己的便宜侄子,那当然是好事一桩。
    赵受益揣着手,满意地笑了。
    长得好看就是有优势,你看狄青这才回来几天,终身大事就已经定了。
    等他也和范小姐成了婚、生了娃,赵受益的心也就真的能放到肚子里去了。
    再也不用提心吊胆地担心哪一天包拯和狄青双双头也不回地升天了。
    范仲淹昏昏沉沉地出了宫,回到家里,范夫人正满脸泪痕地坐在屋中,一见他,赶紧擦了擦脸:回来了。
    范仲淹点头:回来了。
    范夫人起身:我去看看令仪
    范仲淹道:先别去。
    范夫人回头,不解地问:老爷?
    范仲淹长舒一口气:先收拾收拾,去一趟南清宫。
    南清宫?
    对,范仲淹点头:去南清宫,求见狄娘娘,就说我家有一个女儿,堪与狄青相配。狄青的父母如今不在身边,婚事全由狄娘娘这个姑母做主。若狄娘娘同意了,我明天就入宫,请官家下旨赐婚。
    怎么会范夫人的眼睛不由得瞪大,不敢置信地道:怎么会
    她几步凑近范仲淹,拉着他的袖子,急切地小声道:老爷,你同意令仪和那个狄青的事情了?
    范仲淹低头看着自己的袖子,苦笑道:夫人,我从来也没有过不同意。
    范夫人拿帕子擦了擦眼角,哽咽道:对,你从来也没有不同意。你只说你是文臣,他是武将,又都做得大官,两家不能联姻。怎么,如今又要和人家结亲了?你不做官了?
    范仲淹知道她在埋怨自己相比于父亲,母亲对女儿的疼爱更加入骨。范令仪这些天来的悲痛,在范仲淹看来若是十分怜惜,范夫人必定是百分、千分了。
    范夫人是个贤德女子,体谅丈夫的不易,理解丈夫如今如履薄冰的境况,但这不代表她心里对丈夫没有一丝一毫的怨怼。
    看着女儿日渐消瘦的脸庞,哪个做母亲的能够
    范仲淹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对范夫人道:夫人,我一直以来,都误会了一些事情。
    范夫人问:什么事情?
    范仲淹愣了愣,笑道:没什么。
    他又能如何说呢,说皇帝是个心胸宽阔的贤君,并不在乎臣子之间有什么弯弯绕绕的姻亲关系?
    似乎是如此,但又不只是如此。
    范夫人看着他,忽然觉得自己的丈夫似乎从一片腐朽的沉疴中挣脱了出来,浑身散发出一种昂扬又灿烂的光辉。
    他说:快去南清宫吧,我们得尽快把孩子的事情定下来,过段日子朝中有的是大事要忙,恐怕官家顾不上这边了。
    范夫人点点头:好。
    她让仆人打来了温水,洗干净满是泪痕的脸,又换上了一身比较得体的衣衫,乘车前往八王府拜见狄娘娘。
    范仲淹是外臣,不好去拜访皇帝的生父生母,于是没有跟去,只在家中静静地坐着,回想着皇帝今天的话。
    两个时辰后,范夫人回来了,满面喜色,紧紧地攥着帕子,压低了声音道:狄娘娘同意了!
    范仲淹悬了半日的心终于落在了实处。
    他脱力般地靠在椅子上,忽然又站起:走,我们去看看令仪。
    范夫人含着泪点头。
    这些日子,真是苦了女儿了。
    范仲淹生活朴素,整个范府占地面积也不是很大,范令仪的闺房和范仲淹、范夫人的房间离得不远。
    此时日影未落,犹有余晖。范令仪正坐在窗边,手里捧着一卷书,入神地读着。
    夕阳勾勒出她秀美的侧脸,将她身上淡色的纱衣涂上了一层朦胧的光芒。
    范仲淹看着她的身影,忽然觉得有些奇怪。
    他之前究竟是怎么了,竟然要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缘由,毁了这个女孩的终身幸福?
    或许正如皇帝所说,是因为恐惧,因为害怕。
    皇帝说,他从来也不曾怕过他们。
    或许,他们也不应该再害怕他。
    我的女儿,如果钟情于一个男子,我应该去为她竭尽所能地争取,而不是叫她放下这份心事,只因为那个男子和我同朝为官。
    范令仪正看书看得出神,并没有发觉父母已经走到了身边。
    直到范夫人将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她才回过神来,忙将书放下,起身向两人行礼:父亲,母亲。
    范夫人微笑着拉她坐下:令仪,来,坐到母亲身边。
    范令仪听话地坐了下来,只听母亲说:令仪,你父亲和我为你寻了一门亲事。
    范令仪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但凭父母做主。
    范夫人笑道:你说错了。这门亲事,可不是我们两个能做得了主的。
    你的婚事,可是要由官家赐婚的。
    范令仪不解:我的婚事,为何要由官家赐婚?
    范仲淹道:那狄青是官家的表弟,他的婚事,自然要由官家做主。
    范令仪听见狄青二字,心底涌上一股酸涩,眼眶先红了,手指颤抖,过了一会儿,才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了一般:什么?
    她霍然站起:什么意思?
    见女儿如此失态,范夫人的眼泪夺眶而出。
    她紧紧地抱着范令仪:我可怜的女儿!这下好了,官家同意了你和那狄青的事情,你以后,就要嫁给他了!
    范令仪怔怔地:我要嫁给他了?
    她就要嫁给前几天在长街上那个骑马的少年郎了?
    我
    她闭了闭眼,也抱住范夫人:母亲女儿不孝
    这些天来,她知道母亲为了她操了多少的心。
    范仲淹看着她们母女抱头痛哭的样子,宽慰道:大喜的事情,别再哭了。
    从今往后,咱们再也不用害怕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第79章 究竟要怎么给你封官呢
    翌日, 崇政殿的朝会上, 范仲淹站在寇准之后, 观察着躁动不安的官员队伍。
    无他, 实在是今天这个朝会,太过于与众不同了。
    首先一点不同, 是御座旁边的那道帘子又放下来了。
    当朝为官的, 都知道那道帘子后坐了谁。
    太后病了整整两年,终于又回到了朝廷上。
    人走茶凉,瞬息万变,如今的朝局早已经不是两年前的朝局,如今的太后也再不可能是两年前的太后了。
    究竟太后此次复出是为了什么,文武百官都有些自己的猜测, 大部分人都以为,这是太后要彻底还政于皇帝的标志。
    虽说太后两年没上朝了, 但人家也没正式宣布还政于皇帝。名义上, 现在的太后还是可以代替皇帝处理政务的,没看人家还能坐在御座旁边吗。
    实际上是怎么回事大家心里明镜儿似的,皇帝这回推太后来前台亮相,很可能是要她正式放弃摄政权力的。
    太后的出现还情有可原,但另一位就不能理解了。
    站在宰相身后、其他臣子之前的, 是身穿朝服的八贤王。
    八贤王这个一万年也不上一回朝的闲散王爷也出来了, 这就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这位爷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一生中经历过两位皇帝驾崩,第一次驾崩的是他亲爹, 第二次继承皇位的是他的亲儿。饶是如此,这位爷也没上过一回朝,将安分守己刻在了骨子里。
    今天究竟是什么风,将他刮来了崇政殿?
    最近汴梁有发生过什么比皇帝驾崩还要重要的事情吗?
    没有吧?
    范仲淹知道皇帝将要发作一件天大的事情,他暗暗叹了口气,心道幸好他昨天就和皇帝坦白了狄青和自家女儿的事情,否则这场大戏一旦开演,谁还有精力去管一对小男女的爱恨情仇。
    皇帝端坐在御座上,太太监刘恩替皇帝开口:诸臣工有何言语,皆进来。
    范仲淹瞟了一眼八贤王。
    请旨赐婚这种事,没有要女方家里来做的,那也太不成体统了,显得女方有多么不尊重一样。
    就像提亲,虽然有时候是女方家里先有意的,也要明示暗示男方家里,等男方先请媒人上门。
    因此范夫人昨日和南清宫那边就婚姻问题达成一致后,就约定好了,今日由南清宫的人在朝会上请旨赐婚。
    一来南清宫八王夫妇是狄青明面上唯一的长辈了,由他们来为狄青的婚姻大事做主操心再正常不过。二来他们又是皇帝的生父生母,这个旨请得不突兀。
    若是一个普通臣工的儿女婚姻,也来劳动皇帝,道理上说不过去。
    果然,就见八贤王轻轻迈出一步:臣有事要奏。
    赵受益忙道:皇叔有话请说。
    八贤王道:臣今日有两件事情要奏。第一件,是臣内侄的婚姻大事。臣的内侄狄青,年近弱冠,未曾婚配。拙荆替他相中了参知政事范大人之女,请官家赐下恩典,降旨成全一双伉俪。
    赵受益笑道:原来是表弟要成亲了。这有何难。范大人,他问范仲淹:八王妃替朕的表弟相中了你的女儿,你有没有相中朕的表弟啊?
    范仲淹忙道:但凭官家和八王爷做主。
    赵受益点头:这是同意了。刘恩,宣旨。
    刘恩于是取出昨夜就拟好了的圣旨,在百官面前宣读了一番。大意是狄青与范令仪是两个多么多么优秀的年轻人,天造一对地设一双,朕顺水推舟成全一对璧人,成其好事,也算一份功德。
    八贤王与范仲淹纷纷谢恩。
    赐婚圣旨读完了,赵受益问:皇叔之前所说,今日有两件事情要奏,这是第一件,那第二件是什么?
    八贤王道:此次讨伐叛逆,大胜而归,是天大的喜事。臣请官家,祭祀祖陵,将此喜讯报知历代先帝。
    哦?祭祀祖陵?
    赵受益略带迟疑地道:国家战事方歇,是否应先休息民生?
    这只是一句明面上必须出现的官样文章罢了,其实虽然是刚打完仗,但他们是战胜方,又是客场作战,说句不好听的,是主动方,战场并不在境内,战争对民生的伤害不大。
    再加上从西夏皇宫里搜刮来的金银财物,扣除了军费支出后,也足让国库狠狠地发了一笔。
    而且从此之后,西夏的州郡都成了大宋的国土,这些地方的民生赋税也都是要归入中央财政的。
    总而言之,这一次,他们赚大发了。
    要么说发战争财、发战争财呢,战争是最好的生财之道,只要你打赢了,那绝对是成倍成倍地赚钱。
    李元昊再落魄人家也是个皇帝,举一国之力供养的财富可比襄阳王在应天小打小闹十来年攒下的那点儿可怜兮兮的家底富裕多了。
    此时的朝廷财政别说是祭祀一个祖陵了,再修一个祖陵都绰绰有余。
    这笔横财发得赵受益都不好意思再哭穷卖惨了,寇准班师回朝的第一天,他就恢复了皇帝在正常时期那略显铺张浪费的食谱。
    因此赵受益只是略一迟疑,殿内会心会意的臣子们都纷纷进言,说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怎么能够不祭祀祖先,反正国库也还富裕,就祭一个嘛祭一个嘛。
    农人丰收之后都晓得要唱三天社戏呢,国家这一两年又是打仗又是水灾弄得人仰马翻的,如今好不容易仗打完了各地堤坝都修好了,还飞来一笔横财,皇帝不带头搞点祭祀活动都说不过去。
    赵受益忙道:好了好了!
    百官们纷纷安静。
    他转头问坐在帘后的刘娥:母后以为如何?
    刘娥在帘内点头:但凭皇帝做主。
    赵受益道:那就这么定了。
    他坐直身板:等到端午的时候,朕与太后亲至巩县祭陵。
    宋代的皇陵不在京城,也不在龙兴之地应天,而是在巩县。
    此事由大宗正寺列一个章程出来,记得务必要以简素为主,不许铺张浪费。京里京外若有已经身故尚未下葬的宗亲,借着这个机会运至皇陵一起葬了吧。
    臣等遵旨。
    回到后宫,赵受益长舒一口气:总算是走到今天了。
    今天寇准站在殿中,也跟着负荷了一两声祭陵的计划,浑然不知这个计划就是他的催命符。
    不知不觉间,他居然离扳倒寇准只剩一步之遥了。
    太后临朝已经名存实亡了,扳倒了莱国公,他就真真正正地亲政了。
    忽然间,他想起了那个名叫云娘的海盗头子。
    让我亲政十年后再见她一面奇怪。
    亲政十年之后能发生什么事情呢
    十年啊,还早得很呢。
    他问刘恩:我亲政之后,你是不是就能升级了?
    刘恩点点头:可以。
    你升级之后有什么变化?
    赵受益坐在窗边,随手拿过一本劄子来看。
    劄子是看不完的,得看且看吧。
    刘恩道:比现在是强得很。
    了不得,赵受益随口敷衍他:你现在还和欧阳春打平手呢,说起来这几年展昭武功也颇有进益了,是不是连他你也打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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